摘要：全世界都以为姜雨时爱惨了顾沉舟，顾沉舟也这么想。 不然她不会对他无条件信任，忍受白月光的挑衅，满心满眼都只有顾沉舟一个人。 所以她提离婚时，他答应了，料想她四天之内必定回头。 哪曾想，她消失了四年。 * 四年后 顾沉舟跪在她面前：“小雨，回到我身边!” 姜雨时
全世界都以为姜雨时爱惨了顾沉舟，顾沉舟也这么想。 不然她不会对他无条件信任，忍受白月光的挑衅，满心满眼都只有顾沉舟一个人。 所以她提离婚时，他答应了，料想她四天之内必定回头。 哪曾想，她消失了四年。 * 四年后 顾沉舟跪在她面前：“小雨，回到我身边!” 姜雨时挽着一个与他七分相似的男人，淡淡一笑：“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顾沉舟疯了：“你心里还有我，不然你不会找一个跟我相似的男人做我的替身。” 姜雨时一把甩开他的手：“抱歉，顾先生，你才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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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自食恶果
51
姜雨时弯了弯嘴角，带着嘲意笑了一声。
“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程晓晓眼睛秒蒙上一层水雾，“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毕竟我是第一次演戏，确实没经验。
要不然，沉舟哥哥也不会让你教我怎么演戏了。”
“说的是。”姜雨时眉眼弯起似月牙儿，“那要不我教教你怎么演，免得等下你又NG？”
程晓晓听得一顿，愣是没想到姜雨时忽然这么说。
没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答，姜雨时勾了勾唇，“沉舟不是说了？让我提点提点你？
这扇巴掌的戏看似简单，实际有很多门道呢！
等我教教你怎么演这种戏，稍后你也不会NG了，不是吗？”
说着，她上身微微往前倾，精致的眉眼正视着程晓晓，“还是说，你让沉舟来做说客的事，是说着玩的？”
“......”程晓晓这会儿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这个姜雨时早不提点，晚不提点，这会儿说要提点自己了？
摆明了想报自己扇她那几巴掌的仇！
正当程晓晓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么应付姜雨时的时候。
她的余光往片场的方向一瞥——
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往片场的方向走了过来。
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会到这儿来，程晓晓当下灵光一闪，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看向面前的姜雨时，秒变天真模样，“好吧，那就麻烦雨时姐姐教教我吧。”
这会儿化妆师也刚好给姜雨时补完妆，离开。
姜雨时看着程晓晓堪比川剧变脸的表演，倒是也一点不好奇她为何突然松口。
又或者是，她不在乎。
管她因为什么原因，先让自己心里痛快才是第一位。
姜雨时往前走了一小步，低眸看着程晓晓，抬手，“你看好了，巴掌戏要这样拍......”
“雨时姐。”程晓晓突然出声，打断了姜雨时的动作。
姜雨时：“？”
程晓晓一脸天真，声音小小的，“你不用顾及我疼不疼，按照剧本打吧，用力也没关系。”
姜雨时：“......”这么离谱的要求她真是第一次听说。
她勾了勾唇，右手抬起接着一甩，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甩在了程晓晓脸上。
“啊！”
程晓晓突然跟被人抽了骨头似的，整个人直接栽在了地上。
这声音也一点不小，方才还聚在一旁的好些工作人员全部看了过来。
紧接着是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你在干什么？”
这嗓音，这熟悉的雪松香味，不是顾沉舟又是谁？
姜雨时抬眸，正好对上顾沉舟那张有些沉色的脸。
她讶异了一瞬，这人不是在江城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不过也就短短一瞬，程晓晓精湛的表演将她飘走的思绪拉了回来，“沉舟哥哥，我的脸好痛，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啧。
姜雨时在心里默默地为程晓晓点了个赞。
好家伙，难怪刚刚跟变脸似的，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瞧瞧那哭戏，瞧瞧那梨花带雨泫然欲泣的样子，老戏骨看了都得自愧不如。
顾沉舟看了眼还半坐在地上的程晓晓，接着看向姜雨时，“你在做什么？”
那语气，挺像是在质问的。
程晓晓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爬了起来，“沉舟哥哥，不怪雨时姐姐，我刚刚NG那么多次，确实是我不好。
雨时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
听听，这话说的，茶里茶气的。
顾沉舟眉心微微蹙紧，“小雨，你——”
“这扇巴掌的戏看似简单，实际有很多门道呢！等我教教你怎么演这种戏，稍后你也不会NG了......”
录音笔里传来熟悉的对话声音。
程晓晓立刻抬起头，只见姜雨时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只小巧的黑色录音笔。
她捏着播放按钮，淡定地看着自己。
直到顾沉舟听见录音里程晓晓让姜雨时按剧本打用力一点时，他沉着脸回头看了程晓晓一眼。
就那一瞬，程晓晓心里立刻冒出来两个字，完了。
这个姜雨时怎么会随身携带录音笔？
怎么会把她们刚刚的对话录下来？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跟上了马达似的飞速运转，也找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录音播放完毕。
姜雨时收起录音笔，“顾总亲自打电话让我教程小姐演戏，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吗？”
顾沉舟脸色更沉。
湛黑的视线像一道利刃，扫过姜雨时的脸，最终落在程晓晓的身上。
程晓晓死咬着嘴唇，垂在身侧的手过度用力，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肉里。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应对？
越想越心慌。
没等顾沉舟开口质问她，她两眼一闭，干脆晕了过去。
这场闹剧也因为程晓晓装晕而暂时告一段落。
在一旁的徐沛也听说了这边的修罗场，看着被人背去休息室的程晓晓。
他脑瓜子有点疼，捏了捏鼻梁，“再休息三十分钟，陈统筹，你把程晓晓的戏份场次调一下。”
......
姜雨时回到了自己的演员休息间。
宋词推开门第一句话就是，“小雨，干得漂亮！”
她拉开姜雨时身边的椅子坐下，“你真牛啊，还好你提前把她的话录了下来。
要不然由着她那张嘴那么一说，很快整个剧组都会以为你片场霸凌呢！”
姜雨时笑了一下，没说话。
她一直觉得自己现代戏的台词功底不是很好。
所以拍现代戏时，她习惯带着录音笔，把自己拍摄时的对话录下来。
之后休息时再拿出来琢磨该怎么提升自己。
方才程晓晓来找她时，她留了个心眼儿，顺手就把录音笔开了。
“你可不知道，刚刚她反复NG打你的时候，我都快气死了！”
宋词提起这茬就来气，“还好你还了她一巴掌，不然这口气我指定咽不下去，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姜雨时抿嘴，眉眼微微弯起。
“对了，我听说顾沉舟也来了。”宋词继续叭叭地说，“他不会因为那个场面，说你什么了吧？”
52
刚刚休息时，宋词去片场外停车场拿东西去了。
错过了姜雨时打程晓晓的场面，自然也没碰上顾沉舟来的那一瞬。
闻言，姜雨时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左脸颊还有些微红，即便又盖了一层粉，还是有点肿。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
脑子里是刚刚顾沉舟欲言又止的样子。
若是录音笔没拿出来，恐怕他真的会说点什么。
想着，她有些自嘲地掀了掀嘴角。
“对了，顾沉舟人呢？”宋词又问。
姜雨时：“陪程晓晓去休息室了。”
“哎......”宋词直摇头，“我真无语了，他到底是谁的丈夫啊？
明明你也挨了打，他却去看别的女人去了。”
姜雨时没说话，只是浅浅一笑。
宋词看着她，接着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舔了舔唇，“小雨，要不......要不离了得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顾沉舟？”
姜雨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就这一眼，宋词瘪了瘪嘴，“得，当我没说。”
她哪里会不清楚，姜雨时若是想离开顾沉舟，早就离开了。
何必等到现在？
虽然她不明白，姜雨时为什么会对顾沉舟死心塌地到这种程度。
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
姜雨时是个清醒的姑娘，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作为她的好友兼经纪人，宋词能做的，只能是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在她需要的时候，支持她就行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宋词被工作人员叫出去对行程。
贺庭琛是在宋词离开五分钟后进来。
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棕色的长方体盒子。
“这个药膏祛瘀消肿效果很好。”
贺庭琛将盒子递到她手里，“擦一擦吧。”
盒子被放进手心。
一股浓厚的中药味钻入了鼻尖。
“这......”姜雨时看了眼手里的盒子，又抬头看向贺庭琛。
贺庭琛身上还是戏里的那套训练服，他将双手抄回裤兜里，笑了笑，“徐导说了，下一场调成我们俩的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雨时也不好推辞，她笑着：“谢谢贺老师。”
“老师前老师后的。”贺庭琛偏头，“小雨同学，我都快被你叫老了。”
小雨同学......
郁沉舟曾坐在昏昏欲睡的她旁边，手指敲了敲她的头，“小雨同学，写作业打瞌睡是不对的！”
这样的称呼自郁沉舟离开后，她再也没有听过。
如今从贺庭琛嘴里冒出来，她心口猛地就跳了一下。
“叫我庭琛就好，要不庭琛哥也行。”贺庭琛再次出声，让姜雨时顺利回过神。
她调整好异样的情绪，从善如流笑了笑，“庭琛哥。”
哗一声，门再次被推开。
姜雨时看过去。
顾沉舟站在门口，单手抄兜，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脸上的神色并不太好，沉得要滴出水一般。
跟了他一年多，哪里看不出他此刻心情不大好。
姜雨时紧了紧手里的药膏，抬头对贺庭琛道：“庭琛哥，我有点事要忙，一会儿片场见吧。”
“好。”贺庭琛也没打算多留，“记得擦药。”
“嗯，谢谢。”
贺庭琛听完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姜雨时的肩，接着转身往门口走去。
门口狭窄，容不下两个高大的男人。
顾沉舟就立在门口，压根没有要给贺庭琛让道的意思。
贺庭琛看了他一眼，接着错开身，离开了房间。
姜雨时见他走了，也转过身，背对着门口，低头拆着药膏的盒子。
哐当一声。
房间门被重重甩上。
关门的力气应该很大，整个门板都跟着震了一下。
男人快速走近，接着一把拉住姜雨时的胳膊，“庭琛哥庭琛哥，叫得挺亲热？”
许是有情绪的关系，他的手劲儿也比平时大。
捏得姜雨时觉得胳膊有点疼，她蹙紧眉心想甩开他，“疼。”
顾沉舟眸色微微一颤，倒是松开了她的手，“药膏他送的？”
“你不是都听见了？”姜雨时揉了揉被他捏疼的胳膊，没好气地回。
这话一出，顾沉舟脸更加黑了，“不准用。”
“为什么不准？”姜雨时抬头，迎上顾沉舟微凉的眸子，“我要上镜，不涂药能好？”
顾沉舟这才注意到，她左脸颊明显有些红肿。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却被姜雨时抢先一步躲开，“顾总要是没什么事就请离开，我还要准备下一场戏。”
“顾总？”顾沉舟明显对她这个态度以及那声‘顾总’很不满，“你在闹什么？”
“我怎么闹了？”
姜雨时气势并不弱，“不是你说的要隐婚？我不叫你顾总难道叫你老公？”
“......”这小女人呛起人来让顾沉舟有那么一点招架不住。
“我还有工作要忙，你出去吧。”姜雨时一想起方才的事就一肚子火呢，句句不离让他走。
顾沉舟压着心头的火，问：“你先跟我说，你脸怎么了？”
“能怎么？拍戏NG常有的事。”
“让我看看。”
姜雨时别开脸，躲开他的手指，“顾总有这功夫不如去关心关心程小姐。
不是晕了吗？眼下身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话音一落，顾沉舟突然就笑了一声。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头的笑意全数溢了出来。
他微微偏头，睨着眼前的小女人，“吃醋了？”
姜雨时没搭理他，转身背对着他，挤了点药膏在手指，打算给自己涂药。
男人温润的身躯立刻靠了上来。
他体温偏高，从背后抱着她时，像一团火将她包裹了一般。
姜雨时下意识挣脱，“你放开。”
顾沉舟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先说说，是不是在吃醋？”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吃你的飞醋！”
哪是吃醋，只是有点不爽罢了。
姜雨时使劲儿一个转身，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顾沉舟就像是座铜墙铁壁，不仅没退半步，甚至还靠得更近，双手撑在姜雨时身后的化妆桌上。
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姜雨时憋得脸有些红，咬了咬下唇，“顾沉舟，我晚上还有夜戏，我还要上药，我还要看剧本。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准备，我现在没时间......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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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好闻的气息迅速包裹住她。
姜雨时下意识地将头往后仰，哪知顾沉舟眼疾手快一把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这边扣。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捧着她的脸，细细品尝她的唇。
唇齿相依呼吸缠绕的那一刻，他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
男人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掌心的温度很高。
脸颊像是一团将要被他烫化的奶油蛋糕。
粗粝的指腹滑过她细嫩的脸蛋，手指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他的呼吸涌入她的口鼻。
姜雨时顿时就没了抵抗的能力。
双手撑着身下的化妆桌桌沿，指头因用力的缘故有些泛白。
顾沉舟的吻技实在是好得离谱，连她这样在片场连轴转了一整天，累得要散架的身体也能被瞬间点燃。
他亲得用力，一如他的人那般，喜怒无常，又有着极强的占有欲。
呼吸被掠夺干净，姜雨时很快有些晕晕乎乎，脸色潮红，胸口开始起伏。
耳垂上多了阵湿润温热的触感。
“为你做了事还得不到你一点好脸色？”顾沉舟咬了咬她的耳朵，话像是咬着牙蹦出来一般，“小没良心的。”
这话姜雨时倒是听明白了。
恐怕指的是昨晚撤热搜、大V道歉以及剧组澄清那些事。
姜雨时双手撑着他结实的胸口，力气轻不可闻地推了推他。
顾沉舟这才放开了她，他依旧保持上身前倾的姿势。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甚至能看清自己的呼吸落在她脸上时，她睫毛微微颤动的样子。
他好像很少这样近距离安静地看她。
平日里亲热，多数时候她都会关灯。
如今这样仔细瞧着她，越发觉得她好乖，皮肤又白又好。
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像含着水波似的，亮晶晶里带着旖旎。
顾沉舟看得心口一动，偏头向再吻过去。
这次姜雨时立刻别开头，躲开他的吻，“不要了，我还有事要忙。”
许是得尝，顾沉舟的心情要比方才进门的时候好一点。
他看着身前的人儿转过身对着镜子补口红。
高大的身躯贴着她的背，一手环着她的腰，与镜子里的她对视，“你住的是华庭酒店？”
“对。”
姜雨时没那时间再跟他耗，由着他从背后抱着自己，抬手对着镜子补口红。
男人的大手意味不明地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下了戏来凯宾酒店喝一杯。”
凯宾酒店，五星级，离影视城很远。
听听这话，酒店，喝一杯。
再加上这人语调里的不正经，姜雨时用脚趾头都猜得到他什么意思。
她将口红放进化妆包，拆开药膏给自己的脸涂药，“喝不了，明天有早戏。”
这倒不是在跟他置气，她明早确实有早戏，五点就要到片场来。
顾沉舟向来被人捧着顺着，今儿个又是被姜雨时往外赶，又是被她拒绝的，心里自然不好受。
他眸色微沉，没吭声。
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场务的声音，“姜老师，您准备好了吗？
导演已经在片场等着给您和贺老师讲戏了。”
“就来。”姜雨时冲门口应了一声，接着拍了拍还搂着她腰的手掌，“我要去片场了。”
顾沉舟这才松开了怀里的人，由着她离开了房间。
......
顾沉舟从休息间出来之后，径直去了程晓晓所在的休息室。
刚推开门，原本应该晕着的程晓晓已经醒了。
正半躺在休息椅上，手里还捧着助理小方刚买来的奶茶。
程晓晓刚喝了一口，抬眼就对上了站在门口的，顾沉舟阴沉的脸色。
“......”程晓晓差点没一口呛到，连忙把奶茶递给小方，“沉......沉舟哥哥。”
顾沉舟眸色微凉，他定定看着程晓晓，片刻后才开口，“醒了？”
“嗯......”程晓晓支起身子，“我有点低血糖，所以小方就去给我买了杯奶茶，补补糖。”
这借口实在有些拙劣。
奶茶店离这荒郊野岭的影视城实在是远，真是临时去买没一个小时压根回不来。
况且，低血糖不吃糖尽快缓解，偏要舍近求远喝奶茶，听上去就离谱。
顾沉舟倒没直接拆穿她，他一手还撑着门把，“你先出去。”
这话是对助理小方说的。
小方下意识地看了眼程晓晓。
自家大老板是惹不起，可眼前这个蛮横的大小姐她也惹不起。
程晓晓见状，朝小方摆了摆头，“你先出去吧。”
小方这才跟领了特赦令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息室。
程晓晓坐起来，一脸天真地望着顾沉舟，“我还以为你已经回酒店了呢，沉舟哥哥，你是想等我一起回去吗？”
顾沉舟没应声。
他抬腿，走进休息室，站在程晓晓面前。
颇有居高临下审视的姿态，“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程晓晓刚刚还挂笑的脸瞬间僵住。
她下意识地手指摸着身下的椅子，力图找个落力点，“什么......什么解释？”
“她脸上的伤，你弄的？”顾沉舟视线一直锁定着她。
“......”程晓晓浑身发毛，她想起姐姐的嘱托，眼泪说来就来，“是雨时姐这么跟你说的？”
顾沉舟睨着她，没说话。
周身散发着寒意，让程晓晓有些慌，她立马开始辩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我没有演戏的经验，我不会走位也容易笑场。
本来我跟导演提过想借位，可是导演不答应，还让我必须真打。
我也不想这样的啊，沉舟哥哥，你相信我！”
事实上，徐沛的戏确实是不让借位，不管是打戏还是亲密戏份。
这规矩，圈里人都知道。
程晓晓当然也知道，不然她怎么会借这个契机泄私欲呢？
顾沉舟湛黑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似是要分辨清楚她此刻话里的真假。
好半晌了，他双手抄兜，声色冷绝，“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这是我最后给你的警告。
再要敢招她，这个戏你就别拍了。”
说完，他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拉开门要离开的瞬间，他再次回头，清冷的目光投了过去，“到时候即便你搬出你姐姐，也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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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庭琛从自己的演员休息室出来，妆已经补好了。
他往片场的方向走去。
脑海里回放的，是方才在姜雨时的休息室门口听见的声音。
顾沉舟和她说话。
以及两人无法描述的亲密声音。
全数都被他听了去。
往片场去的路上，路过不少工作人员。
谁也没有留意到，此刻贺庭琛的脸色极其阴沉。
走到片场入口，老远就看见已经提前到达的姜雨时。
他顿了顿，最终拿出一个有些破旧的黑色手机，走向一边，拨通了电话。
似是那头的人一直在等他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
“你好，杜先生，关于‘郁先生’的所有资料，我可以传给你。”
电话那头的杜淮立刻喜出望外，“好的，先生，酬劳方面——”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庭琛打断。
“不需要酬劳。”贺庭琛英俊的脸庞望向不远处那抹清丽的身影，他勾了勾唇，“就当做是个礼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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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程晓晓这边。
顾沉舟留下那番狠话就甩门离开。
她坐在休息椅上好半晌都没缓过来劲儿。
最终眼泪汪汪地给还在墨尔本的程采薇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先是鬼哭狼嚎地哭了一通，把今天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告诉了程采薇，“......姐，那个女人真的太有心机了，我根本斗不过她。”
“好了，别哭了。”那头的声音柔柔的，“你性格单纯，不似她那般有心机，自然会被她欺负。”
这话一出，程晓晓哭得更加夸张，“那我怎么办啊？总不能让她一直欺负我吧？
沉舟哥哥因为她已经警告过我两次了，一次比一次凶。
姐，我觉得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利用沉舟哥哥整死我的！”
“哪有那么夸张？”电话那头的女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沉舟不会的。”
程晓晓瘪了瘪嘴，没有接话。
心说，那是你没亲眼瞧见沉舟哥哥发火的样子。
跟能吃人似的，哪还有之前处处容忍事事谦让的态度。
程采薇默了默，忽然又开口：“我已经定了回京都的机票，五号到机场，那天你要是没事，就回家坐坐吧。”
程家就在京都，离影视城约摸二十公里。
“真的？！”程晓晓方才的阴霾几乎是一扫而空，“真的五号就到了吗？”
没有什么让程晓晓此刻更开心的了，除了这个消息。
她笃定程采薇在顾沉舟心中的分量无人能比。
只要程采薇回来了，姜雨时只能靠边儿站。
“当然。”
“太好了，只要姐姐你回来，必然能帮我出这口恶气。”
“傻丫头，想出气哪里用得着等那么久。”
“你的意思是？”
“我有办法。”程采薇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接着将计划轻声道给程晓晓听，“......只要按照这样办，你的气自然就出了。”
程晓晓却有些抗拒，“不行啊......沉舟哥哥刚刚才说过，让我别再招惹她。
要是这么做了，沉舟哥哥一定会生气的。”
“你傻不傻？”程采薇声音柔柔，“这样的事，谁会猜到你头上去？要怀疑也不会怀疑你。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怀疑你，他们也不会有证据的。
况且，我五号就回来了，沉舟那边我会搞定。”
“......”程晓晓没吱声。
她倒是想这么做，可她胆子小啊，被顾沉舟吼了两次，哪里还敢顶风作案......
电话那头的程采薇顿了顿，“好了，我还要收拾行李。
办法已经给你了，用不用你自己决定就好。”
挂完电话后，程晓晓坐在休息椅上，垂着头反复思考着姐姐的提议。
迟迟没有离开。
......
晚上下了戏，姜雨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华庭酒店。
已是晚上十二点，入夜了很安静。
出了电梯，姜雨时就看见房门口的过道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只手夹着烟，高大的身躯虚虚地倚着墙。
听见声音，他扭头，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下戏这么晚？”
姜雨时倒是没想到他会过来。
毕竟顾沉舟下榻的凯宾酒店离这里有十多公里。
这么晚出现在这，有些始料未及。
姜雨时敛着眼眸，嗯了一声。
没去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什么好问的？
就晚上他离开片场时那不正经的语调，和此刻这蛊惑人心的笑意。
他的来意，不问也知道。
姜雨时低头掏出包里的门卡，走到门口，刷开了房门。
门卡插进电卡槽里，灯光亮起，她被顾沉舟一把拉进了怀里。
顾沉舟大掌垫着她的后腰，夹着香烟的右手掌心贴着她的脸，“脸都冻僵了，回头得跟徐沛说说，不要给你安排夜戏。”
香烟飘过一缕稀薄的烟雾，迷了姜雨时的眼，她拧着眉，“熏到我了。”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声音低低柔柔，又蹙着眉的样子，多了好些娇气。
顾沉舟似笑非笑看着她，接着将烟递到她嘴边，“抽么？”
姜雨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心性，一咬牙，小脸就要凑过去咬近在咫尺的过滤嘴。
男人眼疾手快，一把将香烟拿开，“别学坏。”
姜雨时挺想给这个幼稚的男人翻一个白眼。
不过并没有成功。
因为下一秒，顾沉舟就吻了过来。
他搂着她一把将她压在了墙上，缠着她的唇齿嘶摩吻舐。
姜雨时被吓了一跳，她余光看着还敞着的房门，缩着脖子求饶：“门还没关......”
男人的吻落在了脖颈上，滚烫的呼吸灼烧着皮肤。
嘭一声，他用脚直接带上了门。
接着徒手捏灭烟头，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往大床的方向去。
姜雨时倒进柔软的床褥那一刻，听见男人在她耳边轻问：“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来影视城？”
好问题。
若是换作以前，姜雨时可能真的会问。
不过现在，她懒得问。
没听见回答，顾沉舟牙齿咬了咬她的耳垂，“嗯？”
耳朵和脖子很痒，姜雨时被他弄得毫无招架之力，只得勉为其难低声问：“为什么？”
“陪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过生日。”顾沉舟一只手撑着被褥，抬头看着她。
桃花眼里似乎带着浓郁的情感。
姜雨时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反应，顾沉舟便低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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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
姜雨时累得筋疲力尽，侧身像婴儿一样蜷在被窝里。
浑身汗涔涔黏糊糊的并不好受。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起身去浴室洗澡，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这段时间的顾沉舟
每次都弄得她跟被水里捞出来似的。
顾沉舟坐靠着床头垫，胸膛半裸，床头灯暖色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肌肉线条迷人。
他缓了口气，垂眸看向侧卧背对着他的女人。
光滑白皙的脊背上，纤瘦的蝴蝶骨像展翅的蝴蝶振翅欲飞。
顾沉舟眸光微颤，修长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脊背上。
沿着蝴蝶骨细细摩挲，带着股意味不明。
他的手指因常年握笔的关系，指腹有些粗粝。
划落在她的皮肤上时，不自觉就会让人有些颤抖。
姜雨时受不住，扭头过来看他一眼，“你还不回去吗？”
顾沉舟这人挑剔，含着金汤匙出身，向来矜贵惯了。
出门住酒店，非五星级的不住。
就像在苏城那回，他来找她，两人干柴烈火后他后半夜还是回了自己的酒店。
若是出差考察去到乡镇县上，没有五星级。
那他宁愿让人开辆豪华房车过去，住车上。
去泾水县那次，他陪着她住那个条件一般的酒店已经是破了天荒了。
所以，此刻的姜雨时并不认为顾沉舟会留宿这里，而不回他的凯宾酒店总统套房。
闻言，顾沉舟的手一顿，微微偏头，似笑非笑，“赶我走？”
姜雨时从床上坐起来，拉起被子挡住身下的风景，“你不是住不惯这种酒店么？”
顾沉舟支起膝盖，微微倾身，“今儿不走了，就睡这里。”
姜雨时没说什么，随便吧，只要晚上不要再缠她就行。
要不明天的早戏，她保准起不来。
最终姜雨时还是去浴室洗了澡，干干爽爽从浴室出来时，顾沉舟已经睡了。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回想起顾沉舟晚上说的话。
他说过来陪她过生日。
倒是她意料之外的情况。
要知道上一年她生日，顾沉舟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
顾沉舟最近的变化确实太大。
反反复复，情绪波动也很厉害。
姜雨时思来想去。
最终将顾沉舟时而缠自己，时而又把自己丢到一边的行为归纳为小孩子心性。
她倒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顾沉舟这是喜欢她的表现。
若真是拿喜欢的标准去要求他，他显然是零分。
不，有可能是负分。
当然，她也不会在意。
毕竟她对顾沉舟微弱的期待。
早在程晓晓回国，顾沉舟食言那一刻起，就已经掐掉了。
如今剩下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
第二天的上午有两场戏。
第一场是原本昨天就要拍的那场，姜雨时和程晓晓的对手戏。
经过昨天那么一闹，程晓晓收敛了不少。
拍得很顺利，一条就过了。
第二场是姜雨时和贺庭琛的对手戏，有牵手和互喂饮食的戏份。
两人都是专业的演员，全程NG次数很少。
一个上午下来，拍摄很顺利。
中午。
姜雨时坐在休息间的圆桌前。
一边吃着剧组发的盒饭，一边手拿剧本预习下午要拍的戏。
下午那场是动作戏，以前没拍过，自然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宋词端着两杯咖啡进来，“贺影帝的粉丝开了应援车过来，现磨的咖啡，尝尝。”
“谢谢。”姜雨时放下剧本，接过咖啡。
宋词抿了一口咖啡，“对了，早上我还看见你家那位在片场，怎么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鬼知道他的。”
姜雨时不太在意，毕竟顾沉舟这人心情好了报备行程，心情不好人毛都见不着。
习惯了。
......
京都机场。
陆行知从私人飞机上下来时，被冷风吹得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京都的风大。
陆行知眯着眼，看见了正倚着车身，把弄着眼镜腿的顾沉舟。
他走过去，胳膊肘拱了拱顾沉舟，“装斯文还装上瘾了？据我所知你眼镜才两百度吧，这一天天的戴着不撒手。”
顾沉舟睨了他一眼，戴上眼镜，“上车。”
此番陆行知是到京都来开会，顺道去《烈火》剧组探探班。
《烈火》这部戏，陆氏集团有份投资，虽然没有顾氏占比高，但也算是金主爸爸之一。
加上陆氏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有个新人也参演了这部戏。
他闲得无聊就过去看看。
上了车，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坐在迈巴赫后座。
寒暄了几句，陆行知察觉到顾沉舟情绪不高，“干嘛呢？一来就见你臭着一张脸，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啊！”
闻言，顾沉舟脸色更沉。
一道眼风扫过去，向来不怕顾沉舟的陆行知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开玩笑开玩笑。”陆行知咧开嘴呵呵一笑。
顾沉舟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眸色微沉的桃花眼。
他两只手把弄着手里的眼镜腿，默了半晌，突然抬头看向陆行知，“你说一个男人，看见一个女的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心里不舒服，跟他妈被谁掐住了似的。
一口气上不来，烦得要死，到底是什么原因？”
陆行知接话，“你具体点，怎么个拉拉扯扯？”
顾沉舟沉沉吐出一口气，“就是......她受伤了，别的男人给她送药。
还有她跟人牵手，还互相喂吃的，很亲密。”
“......”陆行知脸色一变，捋了一把脸，“那这男的是被绿了？”
顾沉舟拿着眼镜的手点了点他，“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被绿了？
我他妈好好的怎么被绿了？”
陆行知眼睛一转，笑得意味深长，“哦~~原来这男人是你啊~”
“......”后知后觉被套话的顾沉舟有点无语。
“你说的那个女的，不会是小嫂子吧？”
陆行知跟顾沉舟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很清楚顾沉舟的脾性。
虽然这人脾气不好，人也薄情，但玩得还真不花。
他突然提起一个女的，又是这么明显吃醋的反应，陆行知能猜到大抵应该是姜雨时了。
顾沉舟没说话。
陆行知大腿一拍，“我去，还真是，你行不行啊，不是说小嫂子满心满眼都是你吗？
怎么会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啊？”
“不是真拉拉扯扯。”顾沉舟抬头冷淡地扫他一眼，“牵手和互喂是拍戏。”
56
上午他闲得没事，就去片场待了一会儿。
这一待可好，偏偏让他看见姜雨时跟贺庭琛拍戏的场面。
两个人牵着手沿着小路走的时候，顾沉舟恨不得上去把贺庭琛的手给他扳断。
后面互相喂冰淇淋的时候，顾沉舟当时就在想，要不要把那一盒冰淇淋直接糊贺庭琛脸上。
心脏像是被人拿湿棉花塞了个满满当当。
堵闷得不行，呼吸也有些跟不上。
再待在那多看一秒他保不齐会干出点什么。
这不，才借着来接陆行知的空档，离开了片场。
闻言，陆行知笑声压在喉咙里，“老顾，你这是动心了吧？”
“我动什么心？”顾沉舟想也没想直接怼了回来，“我有什么好动心的？”
陆行知抬手摸了摸下巴，瞅着身旁这个全身上下嘴最硬的老友。
默了默，他身体往后一靠，“不是动心，那你得去医院瞧瞧。
这心脏不舒服，是病，得治。”
顾沉舟哪里听不出来陆行知在揶揄他？
原本就有些烦躁的他更加不爽，拿手指了指他，“下半年陆氏要的那批钢材，没了。”
“别别别。”陆行知秒怂，“老顾，顾哥，我顾爷，我错了，我错大发了。”
“晚了。”
黑色迈巴赫在吵吵闹闹的声音里开进了影视城。
陆行知和顾沉舟抵达拍摄场地时，已是下午两点。
这场是姜雨时的戏。
戏里所讲，是江晴偷偷参加消防员日常训练中的索降。
即利用安全绳从高处快速滑下，救人或者逃生。
姜雨时扎了个利落的马尾，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训练服，脚上是黑色绑带军靴。
纤巧的身躯立在那里，英姿飒爽。
道具师替她穿上了威亚设备以及各类护具，她要从五楼的窗户外索降下楼，威亚和安全设备是必不可少的。
摄像机被支起，无人机盘旋在半空。
完成最后的补妆，化妆师退下。
徐沛坐在监视器前，拿着扩音器，“好，各就各位，Ready，Action！”
打板声一响，姜雨时一秒入戏。
她从五楼的窗户翻身一跃，抓着安全绳，一踢一跃，有节奏地往下降。
动作流畅，也十分专业。
正当所有人都开始提前庆幸，这场难度较高的戏又能一条过时——
姜雨时滑到三楼，忽然整个身子朝右边一歪。
啪嗒一声——
她听见了金属松动的声音。
威亚坏了。
姜雨时惊慌失措，下意识想抓紧手里的安全绳，却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地落了下去——
从三楼的位置，嘭一声，摔在了地面的安全垫上。
即便身上有护具，从九米高的位置落下来，她也摔得不轻。
所有人全部都慌了，连忙往她的方向跑。
徐沛立刻大喊：“快！愣着做什么？！快打120！”
贺庭琛离得近，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她疼得脸色惨白，浑身冒冷汗。
“我送你去医院。”贺庭琛眉头紧锁，大手正想要穿过她的膝盖。
一道咬着牙暴怒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外响起，“全部都他妈给我滚开！”
周围的人除了徐沛和制片，其他工作人员并不知道顾沉舟的身份。
但顾沉舟一脸阴沉，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凛冽的气势，着实让人被震得不由自主让出了道。
姜雨时被贺庭琛虚虚搂在怀里，抬头，就看见顾沉舟朝她走了过来。
他戴着她最喜欢的那副眼镜，镜片之下那双向来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此刻深沉如墨。
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像一头随时随地都会发怒的雄狮。
姜雨时不知怎的，方才都忍住的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
顾沉舟蹲下身，直接伸手将姜雨时从贺庭琛怀里抱了出来。
姜雨时窝在他怀里，泪眼朦胧，泪水打湿了顾沉舟胸前的衣衫。
胸膛漫上一股湿意，顾沉舟低头，正好对上怀中人红彤彤的眼睛。
落在她脸颊晶莹的泪水，像一把无形的利刃，直直地捅进了他的心脏。
疼得揪心。
“乖，有我在。”顾沉舟抱着她，大步往来时的方向去。
徐沛过来，欲言又止，“顾总......”
顾沉舟冷着脸，狠戾地扫了他一眼，“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行知跟在身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回想刚才在车上顾沉舟那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他默默在心里啧了一声。
就这？
这还叫没动心？！
顾沉舟抱着怀里疼得直哭的人走过来，冷着一张脸，“去医院。”
陆行知回神，点点头跟上顾沉舟的步伐。
待他们离开。
徐沛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把道具组的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
......
程晓晓坐在休息间。
捏着手机的手有些抖，讲电话的声音颤颤巍巍：“姐，怎么办？我中午明明看见沉舟哥哥走了的。
哪晓得他下午居然回来了，而且他亲眼看见那女的摔下来时，整个人都疯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可怕的样子。
要是被他知道，这个事是我做的，我......”
“你急什么？”那头的声音淡定柔和，“还没查到你头上，你就开始自乱阵脚了？”
“不是我要自乱阵脚的。”程晓晓眼泪直冒，“我刚刚都看见了，道具组的人正一个个地被徐导叫去问话。
这么问下去，万一那人嘴不严，被问出来了怎么办？”
程采薇笑了笑，“傻妹妹，你太多虑了。
道具组那人收了钱，给了你们这个空档做事。
他要是承认了，还得追究他的罪责，他是傻吗？自己给自己挖坑？
你真要是担心，不如先管好你那个助理，小丫头胆子小，不留神就会说漏了嘴，她才是最大的隐患。”
程晓晓毕竟是公众人物，这件事虽然是她干的，但她没有直接出面。
贿赂道具组的人，是助理小方出面去处理的。
“好！好！我知道了！”
程采薇的话对程晓晓来说就是一根定海神针。
挂完电话，程晓晓立马把心神不宁的助理小方拉进了休息室。
“程、程老师。”果真小方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你不是说只是让道具老师离开一小会儿，你想在道具放虫子，整蛊她吗？
怎么会变成、会变成威亚出问题？
刚、刚刚顾总的样子好恐怖啊，万一、万一给他知道了，我、我们......”
57
看见助理小方这语无伦次，手足无措的样子。
原本就很烦躁的程晓晓这会儿更甚，她双手环胸拧着眉，“你慌什么啊？慌里慌张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是不是？”
小方脸色唰白，“不是，我没这么想......
程老师，我只是很担心，刚刚顾总那么生气，要是、要是他知道是您让我收买道具老师，您去动了威亚......
顾总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够了！”
听见小方把之前的事情这么说出来，程晓晓瞬间就是一股无名火，“你这张嘴是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吗？”
说着，她站起来伸手揪住小方的嘴，“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管好你这张嘴？”
“呜！！！！”小方一边呜咽，一边踉跄后退躲开程晓晓。
她捂着被揪得发红的嘴，钻心的疼使得她眼泪花不受控制一直冒。
程晓晓右手食指指着她，脸色深沉，“我警告你，把你这张嘴给我管牢了。
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在外面说漏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不会的，我不会说的......”小方畏畏缩缩，红着眼眶直摇头。
程晓晓越看她越来气，“上回你连累我上热搜的账我没跟你算，不代表我遇事就不会追究。
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这件事让任何人知道了。
你不但工作不保，程氏集团资助你弟弟治病的事也一并泡汤！
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承担你弟弟的医药费，怎么救你弟弟？！”
听见程晓晓这话，小方脸色惨白，扑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程老师，我不会乱说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求求你，你千万不要断了我弟弟的医药费，不然他真的会死的。
他还小，他才六岁......”
程晓晓看了一眼她糊满泪水的脸，眼神鄙夷，“你最好做得到！滚吧，别妨碍我休息！”
小方听了，嗫嗫嚅嚅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离开了休息室。
走出房间，她带上房门，又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孙婷正巧路过，撞上了小方那双哭红得跟兔子一样的眼睛。
同是艺人助理，虽然不熟，但也说上过几句话。
孙婷看见，拉住小方的胳膊，“小方，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回想起程晓晓方才的嘱托，小方连忙摇摇头，“没什么，是家里的事，我还有工作，先去忙了！”
说完，小方头也不回地飞快离开了过道。
只留孙婷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
医院里。
姜雨时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疼得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就闻到了病房那股浓重的消毒水气味。
白花花的天花板上吊着白炽灯，射得她虚虚眯了眯眼。
侧头的功夫，就看了坐在病床边的男人。
那人身高腿长，个子应当和顾沉舟不相上下。
但是身材要比顾沉舟相对瘦一点。
黑色短发，右边耳垂戴了颗不太显眼的钻石耳钉。
白色衬衣，领口的扣子开到了第三颗，穿着西裤的大长腿随意抻着。
一只胳膊搭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
坐姿慵懒，好看得有些妖孽的脸看上去吊儿郎当。
姜雨时看过来这一瞬，那人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放下手机，“醒了？”
“你......”姜雨时感觉这人挺眼熟的，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嫂子是不是记性不太好？你婚礼上我们可见过的。”
婚礼？
这么一说姜雨时好像有了点眉目，“你是陆......”陆什么来着？
她是记得顾沉舟有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一个姓裴，一个姓陆。
据说这个姓陆的简直就是花花公子的代名词。
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偏偏每一任都为了他要生要死的。
陆行知瞧她说半天也没说出自己名字，有点无语，“陆行知。”
对！陆行知！
姜雨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示回应。
“老顾有个工作电话进来，出去接去了。”陆行知一边说，一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水壶，“嫂子，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一杯？”
“不用的，谢谢。”姜雨时回。
空气陷入一段时间的尴尬。
虽然见过，但两人终究不是很熟。
率先打破沉寂的是陆行知，“对了，你的伤刚刚检查过了，没有大问题，休养几天就行。
还好剧组给你戴了护具，保护了关节，要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没有伤到骨头和关节？
姜雨时松了口气。
被顾沉舟抱上车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担心，万一真的骨折或是怎样，那就会影响这个戏了。
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思绪还在缭绕之际。
病房门被哗一下拉开。
宋词风风火火直接冲了进来，“小雨，你怎么样？伤哪了？还痛不痛？
他喵的我就走开一会儿你就出事了，道具组那群人是干什么吃的？
让我知道是谁的问题，老娘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话还没说完，宋词就看见了病床上的姜雨时，以及病床边坐着的陆行知。
那一瞬间，宋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陆行知看着像跟小炮仗似的，闯进来的宋词。
高鼻梁，大眼睛，小嘴一张一合叭叭说话时像只小贝壳。
及肩的棕色头发扎成了短短的马尾，露出小巧白皙的耳朵。
短款浅色羽绒服，水洗牛仔裤。
偏中性，英姿飒爽的打扮，偏偏叫他看出了一些俏皮可爱。
陆行知剑眉微微挑了挑，扭头看向姜雨时，“你朋友？”
姜雨时点点头，“我朋友，也是我的经纪人，宋词。
小词，这是沉舟的朋友，陆行知，陆先生。”
宋词？
陆行知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名字很特别，跟她的人一样。
宋词闻言，视线仅在陆行知身上落了一秒，“你好陆先生。”
打招呼的样子多少有点敷衍。
她也没管陆行知还坐在病床边，直接走到姜雨时面前，作势要掀开她的被子，“赶紧让我看看，伤哪了？”
“我没事。”姜雨时制止了她的动作，“医生说了，没有大碍，过两天就能出院。”
“真的？”宋词将信将疑。
“当然真的，不信你问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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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半信半疑，将狐疑的目光落在了陆行知身上。
陆行知一只手搁在扶手上，手指抚着下巴，上挑的眼尾含着笑，“对，医生说了没有大碍。”
得到了肯定答案，宋词松了口气，她抚了抚胸口，“来的路上我就心惊肉跳的。
生怕你有个好歹来。
还好你没什么大碍，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雨时抿着嘴，笑了笑。
宋词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还个事......”
她想起了来之前，孙婷告诉她，有看见程晓晓的助理哭着离开休息间。
不知怎的，宋词老觉得这事儿跟姜雨时摔下楼有关系。
剩下的话到了嘴边，宋词就突然噤声了。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还坐在旁边的陆行知。
这个吊儿郎当痞坏痞坏的男人，是顾沉舟的朋友。
万一这事儿真跟程晓晓有关，那他听见了，不就会给顾沉舟通风报信？
那可不行！
宋词这边还在头脑风暴，那边姜雨时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事啊？”
“啊？”宋词回神，“额......没什么，小事，下次有空再跟你说。”
陆行知哪里听不出宋词这是避讳自己在这才不说的？
小丫头片子，心眼儿真多。
他偏就不顺她的意，偏就不离开，就要膈应膈应她。
顾沉舟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他沉着一张脸，就差没把‘还不机灵点给我滚出去’几个字刻在脑门上。
陆行知自觉地从椅子上起身，冲姜雨时妖孽一笑，“嫂子，有空我再来看你。”
说完，刚打算转身离开。
他看了眼那个没眼力见儿的小炮仗还杵在病床前，二话不说，抬手拎起她的衣领就往外走。
被扼住命运后脖的宋词脸都胀红了，“你干嘛呀？”
“能干嘛，我饿了，带我去旁边吃点东西。”
“我跟你不熟你放开我啊！”
宋词算是力气大的，但在陆行知面前完全就是个小趴菜。
扑腾半天想挣扎，最后挣扎了个寂寞，直接被陆行知拎出了病房。
从病房出来，陆行知还贴心地拉上了房门。
衣领被松开，得到解放的宋词深呼吸一口气，她朝陆行知瞪圆了眼睛，“你干嘛啊你？”
她脸上还带着因呼吸困难而胀出来的微红。
粉粉嫩嫩的，加上一脸嗔怪的样子，看上去倒是可爱。
陆行知勾着嘴角，坏坏一笑，“你这根小炮仗还真没点眼力见儿。
人家小两口要甜甜蜜蜜，你杵在里面干什么？当灯泡？
还是你打算在旁边给他们端茶递水顺便加油？”
被陆行知这么一提醒，宋词总算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不过也就这么一瞬，接着她的注意力立刻落在了那三个字上，“什么小炮仗？”
“你啊，你不是小炮仗？”陆行知玩味看着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谁同意你给我取外号的？”
宋词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病，长得帅的神经病，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取外号的？
“我同意就行。”
陆行知丝毫不恼，反倒是一直挂着痞痞的坏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宋词。
宋词懒得搭理他，转过身就要离开。
男人结实有力的胳膊直接搭在了她肩上。
陆行知稍稍收紧，揽住她的肩，“我饿了，一起去吃饭？”
他身上热乎乎的，宋词许是被烫的，脸颊竟然有些红，“谁要跟你去吃饭？”
说着就想扒拉开他的手。
“哥哥我对这不熟，给我带路。”陆行知揽得很紧，压根不撒手。
“你先松开！”
“不松！”
“不松我就不带你去吃饭！”
“那我当你答应了啊！”
“......”宋词翻了个白眼儿。
-
顾沉舟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
湛黑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姜雨时的脸上。
姜雨时被他看得心痒痒，别开眼，岔开话题，“你吃饭了吗？”
这个点，该吃晚饭了。
顾沉舟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真要是回答，他自然是没吃的。
不仅没吃晚饭，连午饭都没吃。
“饿了？”他问。
姜雨时想了想，“有一点......”
顾沉舟薄唇抿了抿，站起身走到门口打电话，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等他再回病房，床上的人儿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顾沉舟眸光一沉，立刻走到她面前，扶住她胳膊，口稳不容拒绝，“腿不想要了是吗？躺好！”
姜雨时不乐意，手撑着床沿站起身，“我只是左脚疼，右脚又没事！”
“干什么去？”顾沉舟大掌一直握着她纤细的胳膊。
“洗手间。”
“我陪你。”顾沉舟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姜雨时听完立刻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说着，她右脚落地，拖着左脚，一瘸一拐地往病房里洗手间的方向走。
洗手间离得远，顾沉舟看着她这一瘸一拐的样子。
越看越烦躁，一把就将她打横抱起。
姜雨时一个腾空，下意识攥住他的衬衣，“你干嘛？”
“抱你去。”顾沉舟搂着她的膝盖窝，大步朝洗手间的方向去。
姜雨时脸胀得通红，两人虽然已经有过更亲密的行为.
可抱她上厕所这种......也太羞耻了。
她越想越尴尬，羞得都要哭了，“我不用你抱，你放我下来。”
“又不是没看过，紧张什么？”顾沉舟看出她心中的顾虑，嗤笑了一声。
最终，姜雨时抗争失败，被直接抱进了洗手间。
好在顾沉舟没有脑子发热要求帮她脱，带上门站在了门口。
姜雨时脸红得跟桃子似的，她坐在马桶上，声音软软的，“沉舟......”
“嗯？”
“你走远一点。”
一想到他站在门口能听见声音，她就有点头皮发麻。
顾沉舟轻哂，他哪里不晓得姜雨时在纠结什么？
“走远了，万一你摔了怎么办？”
姜雨时要哭了，“你走远点！！！”
声音颤颤巍巍明显有点哭腔。
顾沉舟甚至可以想到她现在必然是脸红眼眶也红的小可怜模样。
每次欺负完她，她都是这个表情。
心里那股莫名其妙异样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他朝一旁走了一点，“好了，够远了。”
姜雨时这才放了心。
......
上完洗手间出来，她又是被顾沉舟抱着往病床去。
她刚洗了手，手指还有点微微的湿润。
冰冰凉凉地贴在顾沉舟的脖子上。
顾沉舟心口忽然就是一阵猛跳，看着怀里人还微红的脸，想也没想，低头就亲了过去。
来源：果子熟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