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追忆:1972年,宁夏黄河滩上春天的苦苦菜,让我又爱又恨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3-12 09:24 2

摘要:老伴从菜市场回来,手里提着一把新鲜的苦菜,笑眯眯地说:"瞧,今年第一茬苦菜,给你买来了。"

春雨落在窗台上,我望着那滴落的雨珠,有些出神。

老伴从菜市场回来,手里提着一把新鲜的苦菜,笑眯眯地说:"瞧,今年第一茬苦菜,给你买来了。"

我的眼前一亮,接过那把青翠的苦菜,手指轻轻抚过那锯齿状的叶子。

"这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这玩意儿啊?"老伴笑着问。

我只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谁能想到,一把普普通通的苦菜,能勾起我这么多回忆呢?

那是1972年的春天,我和一群知青被分配到宁夏黄河滩边的生产队。

那时的我,才刚满十九岁,从上海来的,浑身上下都是城里人的娇气劲儿。

头一回离家那么远,心里又怕又慌,却还要装出一副革命青年的坚定模样。

记得刚到生产队那会儿,我穿着上海带来的皮鞋,不出三天就被黄土地磨破了。

晚上偷偷哭鼻子的时候,还得捂着嘴,生怕被别人听见笑话。

那年的宁夏,春天来得特别迟,四月了还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黄河滩的风特别大,呼呼地刮,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更要命的是,生产队那年的粮食特别紧张,我们这些知青的肚子常常咕咕直叫。

干活时眼前发黑是常有的事,有一回我差点晕在田里,被队长老田狠狠训了一顿。

"城里来的娃娃,没出息!"老田那时候对我们可没什么好脸色。

那天,我实在饿得受不了,靠在田埂上直喘气,腿软得像面条似的。

老田的婶子王大娘路过看见了,叹了口气走过来。

"娃啊,你这是饿的。"王大娘年近六旬,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一枚铜板,但眼神特别和善。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我嘴硬着,不想让人看出我的狼狈。

"别硬撑,"王大娘摇摇头,指着不远处的田埂边,"去那边挖点苦苦菜回来煮着吃,能顶饿。"

苦苦菜?那是啥玩意儿?

顺着王大娘手指的方向,我看到田埂边冒出几簇绿油油的小草,叶子边缘有些锯齿。

半信半疑地,我挖了一小把回灶房。

煮熟后尝了一口,那个苦啊,差点没把我的舌头苦麻了!

"呸呸呸!"我连忙吐出来,"这也叫菜?简直是毒药嘛!"

灶房里的老炊事员老张看见了,哈哈大笑:"城里娃,就是娇气!这苦中有甜,多嚼两下就懂了。"

我当时心想:懂个屁!苦就是苦,哪来的甜?

可实在是饿得慌,咬咬牙又夹了一筷子,这回没着急咽下去,而是在嘴里细细咀嚼。

神奇的是,开始的苦味过后,真的泛起一丝很淡的甜味。

这就像是在提醒我:再难的日子,熬过去了,总会尝到一点甜头。

从那以后,苦苦菜成了我和知青们的救命菜。

我们小队有八个知青,除了我,还有小林、老刘、阿强、小雨、大壮、小芳和老黄。

小林是个女孩子,比我小一岁,上海人,瘦瘦小小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但心地特别善良。

老刘是北京来的,我们中年纪最大的,已经二十三了,戴着厚厚的眼镜,是我们的"智多星"。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干活,直到太阳落山才能收工,肚子里常常是咕咕直叫。

但我们年轻,再苦的日子也有欢声笑语。

晚上收工后,我们几个知青常常坐在窑洞门口,看着天上的星星,聊着城里的生活。

有时候小芳会唱几句京剧,嗓音清亮,飘荡在黄河滩的夜色里。

老刘则会给我们讲他在北京看过的电影,那些我们从未见过的世界。

阿强最爱吹牛,说自己在上海如何如何厉害,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只是啊,再怎么笑闹,肚子的饥饿感总是挥之不去。

有天傍晚,我们几个知青坐在院子里,望着远处泛着金光的黄河发呆。

"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阿强摸着肚子说。

"少臭美了,"小芳白了他一眼,"有只鸡你就偷着笑吧。"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小雨叹了口气,眼里闪着泪光。

"熬呗,"老刘推了推眼镜,"根据我的计算,以现在的口粮标准,我们搞不好要饿着肚子过一辈子。"

"别那么悲观,"我打断他,不想让大家更沮丧,"我发现河滩那边的苦菜长得挺好,明天咱们去多摘些回来。"

大家眼睛一亮,日子再苦,总得想法子活下去不是?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小林去河滩摘苦菜。

春天的黄河滩,风还带着凉意,但野草已经顽强地钻出了地面。

那些小小的苦菜,叶子泛着浅绿色,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精神。

河水在不远处奔流,阳光照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小周,你看这些苦菜像不像我们?"小林突然说。

"怎么说?"我一边摘菜一边好奇地问。

"你看它们,长在这么贫瘠的土地上,受尽风吹日晒,却还是努力往上长,多坚强啊。"

我没想到小林能从一棵野草中看出这么多道理,心里不由得一动。

"是啊,咱们不也这样吗?"我笑着说,"从上海那个花花世界来到这穷乡僻壤,不也活得好好的?"

小林笑了,那笑容在晨光中格外明媚。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你们干什么呢?这是禁区!"

转头一看,是生产队的队长老田。

老田五十多岁,脸上的皱纹像田埂一样深刻,眼神却格外犀利,走路时略微跛着一条腿。

"队长,我们就是摘点苦菜充饥..."我结结巴巴地解释。

"这片地是为春播准备的,不许进入!罚你们每人扣五个工分!"老田板着脸说。

五个工分!天哪,那可是半天的劳动所得啊!

对我们这些知青来说,工分就是命根子,直接关系到能分到多少口粮。

我看了看小林苍白的脸,又想起她昨晚咳嗽得厉害,心一横:"队长,是我带小林来的,罚我一个人吧。"

老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眼神有些复杂:"哼,城里娃还挺讲义气。明天去我家报到,有活给你干。"

当晚,小林悄悄塞给我半个红薯:"你为我挨罚,这个给你补补。"

那半个红薯是她省下来的,我哪里舍得吃,推辞再三,最后我们对半分了。

分着吃红薯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上海的家。

那时候,老妈常常会给我做红薯糖水,甜甜的,热乎乎的。

想家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我背过身去,不想让小林看见我的眼泪。

第二天一早,我忐忑地去了老田家。

队长的家和我们的一样,是土坯房,显得特别简陋。

"进来。"老田坐在堂屋里,面前摆着几本农书。

我战战兢兢地站着,等着挨训。

谁知道老田却问:"听说你们上海知青都读过很多书?"

"也...也没有,就是初中毕业。"我老实回答。

"那也比我强,"老田苦笑,"我就认得几个字,这些农书看不大懂,你给我念念。"

原来如此!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赶紧拿起书念了起来。

那是一本关于农作物种植的书籍,里面还有野菜的介绍。

!"

老田眼睛一亮:"继续念。"

书上说,苦菜性寒凉,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的功效,对热毒血痢、热病烦渴等症有一定疗效。

念完后,老田若有所思:"难怪我爹常说,春天多吃苦菜,夏天少生病。"

自那以后,老田对我的态度缓和了不少,甚至开始教我们如何更好地辨认野菜。

"苦菜好认,叶子边缘有锯齿,掐断茎会流白浆,"老田指着地上的野草说,"但你们得小心,有些野草长得像苦菜,其实有毒。"

我认真记下这些经验,渐渐地,我成了知青点里的"野菜专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和苦菜打了一个春天的交道。

这期间收到了家里的来信,爸妈在信中说:"儿啊,你在那边吃得怎么样?听说农村条件艰苦,你这个城里孩子能适应吗?"

我回信时只说:"一切都好,别担心。"哪敢说自己天天吃野菜充饥的事?

小林教会了我们如何去除苦菜的苦味:先用开水焯一遍,再清水浸泡,最后炒着吃就没那么苦了。

老刘则研究出了腌制苦菜的方法,好让我们能储存更久。

苦菜虽苦,却给了我们活下去的力量。

谁知道,那年四月,一场突如其来的黄河春汛让情况急转直下。

河水暴涨,冲毁了不少农田,本就不富裕的生产队雪上加霜。

我们的口粮又减少了,大人们从每天八两降到了六两,我们知青也跟着减到了五两。

那段日子,饿得前胸贴后背是常事,干活时眼冒金星也成了家常便饭。

老田整天愁眉不展,村民们的脸上也都是愁云惨淡。

一天傍晚,我在河滩边散步,发现退水后的滩涂上冒出了一大片嫩绿的苦菜,比往常的更加翠绿肥嫩。

"这是因为黄河水带来了养分,"老刘看后分析道,"这些苦菜长得特别好。"

我突然有了个想法:"咱们为什么不试着种植苦菜呢?"

"种苦菜?"大家都愣住了,"那不是野菜吗?"

"野菜也能种啊,"我兴奋地说,"退水后的这片地虽然暂时种不了庄稼,但种苦菜应该没问题,它生命力那么顽强。"

老刘摸着下巴思考:"理论上是可行的,苦菜适应性强,对土壤要求不高。"

小林也眼睛亮亮的:"我觉得可以试试!"

阿强却泼冷水:"种野菜?城里人家里会吃这玩意儿吗?怪不得人家说你们上海人脑子进水了。"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当晚就去找老田谈这个想法。

"你疯了吧?"老田瞪大眼睛,"种地就是种粮食,谁种野菜啊?"

我据理力争:"队长,现在粮食种不了,与其让土地荒着,不如试试。苦菜生长周期短,很快就能收获。我查过资料,城里有些地方把苦菜当蔬菜卖呢!"

老田将信将疑:"那你拿多少地试?"

"就退水后那片小滩涂,一亩地就够了。"我说。

"行吧,随你折腾,"老田摆摆手,"反正那地方现在也种不了别的。"

得到批准后,我和知青们干劲十足。

我们移栽了野生苦菜,又小心地收集了种子播种,每天轮流去照料。

农闲时,老乡们常常围观我们的"试验田",指指点点,说我们这些城里娃异想天开。

"种苦菜?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睡会儿觉。"有人嘲笑道。

"城里来的娃娃,没见过世面,"另一个老农说,"苦菜是穷人才吃的东西,有钱人谁吃这个?"

面对非议,我们咬牙坚持。

晚上回到窑洞,老黄有时候会发牢骚:"咱们跟着你小周瞎折腾,到最后只怕是白忙活一场。"

我也有过动摇,毕竟这事确实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

但每当看到小林那信任的眼神,我又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一个多月后,奇迹出现了——我们的苦菜地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那些苦菜比野生的更加肥壮,叶片更大更嫩。

我们第一次收获时,连老田也惊讶不已:"没想到真让你们种出来了。"

我们兴高采烈地把苦菜分给生产队的社员们,大家这才对我们刮目相看。

就在这时,我听说老田的孙女小花病了。

小花才六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加上春汛后环境潮湿,得了一种皮肤病,浑身发热。

公社医生说需要清热解毒的药,但队里没钱买。

我想起了书上说的苦菜功效,连忙带着最嫩的一批苦菜去了老田家。

"队长,给小花煮苦菜汤喝,能清热解毒。"我把苦菜递给老田。

"这野菜能治病?"老田半信半疑。

"书上说的,试试吧。"我坚持道。

老田的老伴儿接过苦菜,叹了口气:"反正也没别的办法,试试吧。"

三天后,小花的热退了,皮肤上的红疹也渐渐消退。

"真管用!"老田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你小子有两下子!"

从此,队里人对我们种苦菜的事情不再嘲笑,反而开始认真对待。

老田主动提出扩大种植面积,还鼓励我们研究更好的种植方法。

"知青娃娃们,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村里的王大爷对我们的态度也软化了,"这苦菜种得确实不错。"

我们的试验田渐渐扩大到了三亩地,产量也越来越高。

六月初,苦菜开花了,一片金黄的花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美得让人心醉。

小林站在花海中,笑得像个孩子:"小周,你看这些花多美啊!"

阳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明媚,我不由得看呆了。

"开花了就要结籽了,这下咱们有自己的种子了。"老刘高兴地说,打断了我的走神。

我却心里一动:"队长,苦菜花这么漂亮,说不定城里人会喜欢呢?"

老田摸着胡子思考了一会儿:"你有什么想法?"

"我家里有亲戚在城里卖菜,我想写信问问,能不能把我们的苦菜和苦菜花卖到城里去。"

老田点点头:"试试吧,反正也没损失。"

我立刻写信给上海的舅舅,他在一家蔬菜市场工作。

半个月后,舅舅回信说,城里确实有人收购野菜,尤其是现在提倡"回归自然",野菜的营养价值受到重视。

这个消息让我们兴奋不已!

经过讨论,我们决定把一部分苦菜送到县城去试试水。

让人意外的是,县城的饭店对我们的苦菜很感兴趣,说这比普通野菜嫩多了,愿意长期收购。

生产队第一次因为"野菜"而有了额外收入!

那天晚上,老田破天荒地拿出珍藏的一壶白酒,和我们几个知青举杯庆祝。

"娃啊,是我眼拙,没看出你们的本事来。"老田难得地承认错误。

随着种植面积的扩大,我们的技术也在提高。

老刘发现,适当控制浇水能让苦菜的苦味减轻;小林则研究出了最佳的收获时间,使得苦菜品质更好。

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那个看似疯狂的想法——种植苦菜。

生产队的日子渐渐好起来,社员们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老田常常对村里人说:"还是这些知青有见识,连苦菜都能变成金子。"

七月的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我们的村子。

黄河水位再次上涨,我们辛辛苦苦种的苦菜地眼看就要被淹。

老田带领全队人连夜筑起了一道简易堤坝,但河水的冲击力太大了。

"再加固!"老田站在最前面,指挥大家搬运沙袋。

那天晚上,雨下得又急又大,我和其他知青跟着社员们在河边奋战。

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混合着汗水,浸湿了全身。

河水咆哮着,不断冲击着我们临时筑起的堤坝。

就在堤坝即将被冲垮的危急时刻,老田纵身跳入齐腰深的水中,用身体顶住了一个即将溃口的地方。

"快!沙袋!"他大喊。

我们赶紧将沙袋递给他,看着他在湍急的水流中站稳脚跟,心里既感动又害怕。

老田的脸在雨中显得格外苍老,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队长,您上来吧,我来!"我喊道。

"你行吗?"老田疑虑地问。

"我游泳好,在上海学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老田点点头,让我换了他的位置。

冰冷的河水一下子没到我的腰间,冲击力之大让我差点站不稳。

我咬紧牙关,双脚死死抓住河底的淤泥,用尽全身力气顶住那个缺口。

不知过了多久,堤坝终于加固好了,危机解除。

等到所有人安全撤离,我却发现老田不见了。

"队长呢?"我焦急地问。

"刚才还在这儿啊,"有人回答,"可能回村里了。"

回到村里后,我才知道老田晕倒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抬回了家。

我连忙去看他,发现他已经发起了高烧,整整一夜都在说胡话。

公社医生说,他受了风寒,又劳累过度,情况不妙。

我们几个知青轮流照顾老田,煮苦菜汤给他喝,用自己仅有的药品为他退烧。

老田的老伴儿坐在床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这辈子就是太拼命了,为了集体从来不为自己想..."

我这才知道,老田年轻时就腿受过伤,有旧疾,本不该在水里站那么久的。

第三天,老田的烧终于退了,他看着围在床边的我们,虚弱地笑了笑:"苦菜地保住了吗?"

"保住了,"我急忙说,"多亏了队长您。"

老田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场病后,老田身体大不如前,但他仍然坚持关心我们的苦菜种植。

他甚至开始考虑更长远的计划:"明年可以扩大规模,要不咱们再试种点别的野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的苦菜种植越来越有规模,技术也越来越成熟。

谁都没想到,一种被人看不起的野菜,竟然成了改变我们命运的契机。

在这期间,我和小林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次摘苦菜时,我们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她红着脸迅速缩回去。

我心里突然一动,但很快又说服自己:这不是谈儿女情长的时候。

她是上海户口,我们迟早要各自回城,何必自寻烦恼?

可是啊,年轻人的心,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的?

1978年底的一天,我收到了家里的来信,说政策要变了,知青可能要返城了。

这本该是个好消息,但我的心情却异常复杂。

想到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六年多的地方,要离开那片苦菜地,离开小林和老田,我心里竟有些不舍。

那晚,我坐在苦菜地边发呆,小林悄悄走来坐在我身边。

"听说我们可能要回上海了。"她轻声说。

"嗯,我爸妈来信说的。"我点点头。

"你高兴吗?"她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清楚,该高兴的,可又舍不得。"

"我也是,"她低头玩弄着衣角,"特别是舍不得这片苦菜地,舍不得..."

她没说完,但我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月光下,她的侧脸格外好看,我鼓起勇气道:"小林,我..."

"别说了,"她打断我,"我们都是上海人,回去后城市那么大,各自忙各自的,还是别..."

我心里一痛,却又无法反驳。

那年冬天格外冷,但我们的心似乎更冷。

1979年初,国家政策调整,知青返城的消息终于正式传来,我们即将离开生活了七年的黄河滩。

临行前,老田把我叫到家里,递给我一个布包:"这是我给你留的苦菜种子,精挑细选的,回上海后种上几株,别忘了咱们黄河滩。"

我接过那沉甸甸的布包,心里满是感动:"队长,这些年多亏有您的指导..."

"行了,别说这些,"老田摆摆手,打断了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苦菜虽苦,却是你们在这黄河滩上留下的甜。"

他顿了顿,又说:"对了,有个事得告诉你,小林那娃娃..."

我心里一紧:"小林怎么了?"

"她啊,一直把你当成生命中特别重要的人,只是不好意思说。"老田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啊?"我愣住了,"她...她是这么说的?"

"女娃娃家脸皮薄,哪会直接说,"老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但老头子我看得出来。你小子别错过了好姑娘。"

我站在那里,心里翻江倒海。

原来,我们彼此都有着同样的心思,却因为太多顾虑而没能说出口。

告别的那天,全村人都来送行。

小花已经长成了十多岁的姑娘,拉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小周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再回来?"

我蹲下身,摸摸她的头:"等你长大了,我一定回来看你。"

老田站在人群后面,没说什么,只是用力挥了挥手。

上车前,我鼓起勇气走到小林身边:"回上海后,我能去找你吗?"

小林愣了一下,眼睛里慢慢泛起泪光,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火车缓缓启动时,我看到老田转身擦眼睛的动作,心中一阵酸楚。

回到上海后,我把那包苦菜种子珍藏起来,并且遵守了对小林的承诺。

两年后,我们结婚了。

婚后的小院里,我种下了老田给我的苦菜种子。

每年春天,当金黄的苦菜花开时,我都会邀请当年的知青战友们聚在一起,煮一锅苦菜汤,回忆那段艰苦而珍贵的岁月。

如今,我已经退休,头发花白,但每到春天,我仍会去菜市场买些苦菜回来。

那种特殊的苦味,总能让我想起黄河滩上的日子,想起老田沧桑的脸,想起那片金黄的苦菜花海。

苦菜现在成了高档饭店的健康食品,价格不菲。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救命的野菜,如今竟成了城里人争相追捧的时尚食材?

人生真是奇妙。

记得前些年我和小林回了趟宁夏,特意去了当年的生产队。

老田已经不在了,但小花已经成了村里的医生,她认出了我们,热情地招待了我们。

那片苦菜地如今已经成了一片麦田,金灿灿的麦浪在风中起伏,像极了当年的苦菜花海。

我站在原来苦菜地的位置,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看到了老田布满皱纹的脸,看到了知青们忙碌的身影。

小林握住我的手,轻声说:"咱们的青春,就留在这片土地上了。"

我点点头,心中百感交集。

站在阳台上,看着自家种的苦菜花在阳光下摇曳,我心中感慨万千。

这苦味中透着的那一丝甘甜,不正是我们那段知青岁月的真实写照吗?

磨难与汗水,换来的是成长与坚韧。

当年那个懵懂的上海少年,就是在黄河滩的风吹日晒中,在苦菜的陪伴下,慢慢学会了面对生活的勇气。

我小心地把新买回的苦菜放进水盆里洗净,想着一会儿做成苦菜饺子,给小林一个惊喜。

窗外,春雨仍在滴答落下,打在窗台上的苦菜花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雨后,阳光穿透云层,苦菜花在阳光照耀下,金黄得耀眼。

"是啊,这么多年了,我还念着这个。"我抚摸着那青翠的苦菜叶,轻声自语,"因为那苦中有甜的滋味,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记忆。"

来源:禅悟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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