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海生,这回你可真是自作自受啊!这些年谁家红白事儿你都不去,现在儿子结婚了,咱村里谁还会给你这个面子?"老支书马德明脸上那抹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可眼神里却流露出实在的关切。
"海生,这回你可真是自作自受啊!这些年谁家红白事儿你都不去,现在儿子结婚了,咱村里谁还会给你这个面子?"老支书马德明脸上那抹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可眼神里却流露出实在的关切。
我抿着嘴不说话,手里的烟头烧到了手指尖也浑然不觉。
啊呀,烫!我赶紧把烟头掐灭,火星子在土地上弹跳了两下,才彻底熄灭。
初春的风还带着丝丝寒气,我裹紧了那件洗得发白的老棉袄,沉默地望着远处麦田泛出的青绿色。
我叫周海生,今年五十有三,在这北洼村的土地上耕作了大半辈子。
说起来,我这个人在村里名声不咋地,大伙儿都管我叫"周半仙",倒不是因为我会看相算卦,纯粹是因为我不爱和人打交道,独来独往的,活得跟半仙似的。
记得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那会儿我和哥哥周海山,还有村里一帮小子,总是一起上山掏鸟蛋、下河摸鱼,晚上围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听大人们讲故事。
可日子久了,人就变了。
七七年的时候,兄长周海山得了一场怪病,没挺过去。
那时候我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击碎了一般,收拾起哥哥的遗物时,握着他那双磨出老茧的手,我心里发了狠:这辈子就踏踏实实种地,把小明拉扯大,让娃儿有出息!
从那以后,我就更不爱搭理村里的事了。
说句实在话,人情往来这些事,在我看来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钱,还落不着好。
红白喜事随份子,人家盖房子去帮工,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得去露面...这些在我眼里,都是耽误正经事的闲事。
那时候我心里就一个念头:把地种好,把儿子拉扯大,让小明有出息。
这村里人背地里管我叫"周半仙"也好,"铁公鸡"也罢,我全当没听见。
这不,上天还真听我的,儿子周小明从城里技校毕业,前些日子接了县化肥厂的调令,成了正经的工人。
乡下人眼里,进厂当工人,那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吃商品粮,有固定工资,不用看天吃饭,将来还有退休金。
比这更让我高兴的是,小明居然和厂长闺女处对象了,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定了下个月结婚。
老马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眯着眼睛瞧我:"海生,你小子这些年真是钻到了牛角尖里。"
他吐了口烟圈,缓缓升向灰蒙蒙的天空:"咱村谁家办个喜事丧事,大伙儿都是互相帮衬的,就你,一次不落地往外躲。"
"去年李二婶儿子当兵回来探亲,全村都去贺喜,就你说地里活忙。"
"前年赵大爷孙女考上大学,全村摆了两桌,你倒好,支了个理由说腰疼。"
"就连街上的集市,你都是买完就走,从来不和人多说一句话。"
我心里暗暗叫苦。
这些事我能不记得吗?李二婶那个儿子小时候还和我家小明一起放过牛呢。
赵大爷那个孙女读书有出息,村里办酒席那天,我在地里看到大伙儿都往赵家去,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回家了。
那会儿我就觉得,花那时间还不如在地里多锄两遍草,或者帮小明再抄两页练习题。
谁知道日子转眼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马老哥,话不能这么说,我那是真忙啊。"我干笑两声,眼神有些躲闪,"小明他妈走得早,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不容易啊。"
老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他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艰难。
"谁说不是呢?"老马叹口气,声音低沉下来,"你媳妇走那会儿,小明才多大?七八岁吧?大冬天的,我记得村里好些人去你家帮忙,李二婶连着做了三天饭......"
我心里一颤,那些画面又浮现出来。
那年冬天特别冷,小明他妈得了重病,村里条件差,送到县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出殡那天,北风刮得人睁不开眼,可村里人几乎都来了,帮着料理后事。
。
我只记得自己那几天像行尸走肉一般,要不是村里人帮衬,连棺材都买不起。
老马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人活这一辈子,光顾自家的事儿,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你想想,这回小明结婚,你打算请多少桌?"
我搓搓手,心里盘算着:"怎么也得十桌八桌的吧,厂长家闺女,面子上不能太寒碜。"
"小明是咱村出去的好后生,大伙儿都替他高兴。可你想过没有,这十桌八桌,村里人会来几个?"
这话问到我心坎上了。
自打定了婚期,我就开始犯愁这事。
按理说,县化肥厂是咱县城数得上的好单位,儿子娶了厂长闺女,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村里人应该都来捧场才对。
可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连我自己都心里有数,谁还会搭理我呢?
一路沉思着回到家,家门口的老槐树下,小明正在收拾前院。
这孩子争气,个头比我还高半头,瘦瘦的身板,棱角分明的脸上有股坚毅劲儿,一双眼睛透着机灵。
他手脚麻利地扫着院子,还哼着什么小曲,看来这些日子心情不错。
"爸,请柬都发出去了吗?"小明扶着扫帚问,脸上带着期待。
"嗯,城里厂里的都发了,村里的..."我声音低了下去,不自觉地摸出了烟。
小明放下扫帚,看着我点烟的样子,叹了口气:"爸,我早就劝过你,村里的红白事得去啊。"
"您老这么多年,把自己活成了个'孤岛',现在可怎么办?"
"厂里的同事问我家乡亲友会来多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心里一阵难受,手里的烟也不香了。
小明从小就懂事,他妈走了以后,他几乎没给我添过麻烦。
读书的时候,成绩在村里学校总是数一数二;下地干活,一个小小年纪就能扛起家里一半的农活。
可他也有倔脾气,小时候就和我争过这事,说我太不合群了,村里人会看不起我们。
我那时总是一句话堵回去:"你爹我这辈子就认准一条路,踏踏实实把日子过好,别的闲事少管!"
现在想来,小明说得一点没错。
"爸这不是为了供你读书吗?"我心虚地解释,"那时候咱家日子紧巴,人情往来花钱不少..."
"可您也太不近人情了!"小明少有地提高了嗓门,脸上有些涨红,"大伯去世那会儿,多少村里人来帮忙,您倒好,这些年谁家有事儿就躲着走,长此以往,谁还记得咱家?"
"爸,您想想,咱们村出去的,有几个比我条件好的?进县化肥厂,还娶了厂长闺女,这是多大的面子?"
"可要是婚礼那天,县里人来了一大帮,咱村里人没几个,那我这个新郎官,脸往哪搁?您老连这个都替我想过吗?"
小明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口上。
我一时语塞,给自个儿点了根烟,手有点抖。
春日的傍晚,天渐渐暗下来,远处的麦田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小明见我不说话,摇摇头,拿起扫帚进了屋。
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抽完了整整一包烟。
夜深了,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起几年前,街上集市卖杂货的孙师傅和我说过的话。
那时我去集市买农具,看见他摊子上有把不错的铁锹,就问价钱。
两人攀谈起来,他问我村里情况,我就说了自己种地的事。
孙师傅是四川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但字字在理:"周老弟,人活一辈子啊,靠的不就是几个能搭把手的乡亲吗?"
"你这么一个人独来独往,将来有什么难处,谁来帮你?"
当时我还不以为然,心说我一辈子踏实种地,不惹事不生非,有什么难处需要别人帮?
现在想来,这话说得真是一针见血。
我侧过身,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看见墙上贴着的全家福。
照片是小明技校毕业那年照的,我和他站在县城照相馆的红色背景布前,他穿着学校发的制服,我穿着唯一一件体面的中山装。
照片里我们俩都在笑,可笑得有点勉强。
那时候我心里其实挺愧疚,小明他妈走得早,他从小就少了母爱,我这个当爹的又忙着生计,很少能像别的父亲那样陪他玩闹。
现在他大了,有出息了,我还在给他添麻烦。
第二天一早,我就下定决心,挨家挨户送请柬。
老话说得好,死马当活马医,事到临头,总得试试。
北洼村不大,也就七八十户人家,我心里有本账,哪家和我们走得近,哪家平时不大来往,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真是自作自受啊!
王大爷家,我刚踏进院子,他家的老黄狗就认出我来,连叫都懒得叫一声。
老人家笑呵呵接过请柬,嘴上说着"好好好",却没有一句实在话。
我站了一会儿,想多说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这些年,人家老两口办寿宴,我连个人影都没露。
?我家儿子从军回来你连面都没露..."
她的丈夫李三在一旁打圆场:"行了,老婆子,人家小明是好孩子,到时候我们去。"
我感激地看了李三一眼,心里的苦水却越发泛上来。
是啊,小明是好孩子,村里人都喜欢他,可我这个做爹的,却给儿子丢了脸。
赵大爷倒是客气,说一定去,可我分明看见他眼神躲闪,多半是客套话。
就这样走了一上午,成果寥寥。
我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地往家走。
路过村口小卖部,老支书马德明正和几个老头儿喝酒,天还没到中午呢,这帮老家伙就喝上了。
看见我,老马招手:"海生,过来喝两盅!"
我摇摇头,实在没那个心情。
"怎么了?送请柬不顺利?"老马一眼看穿我的心思,这老头儿精得很,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我长叹一声,在他旁边坐下,接过他递来的劣质烟:"马哥,我这回真是自作自受啊!"
"知道错了?"老马眼中有种"我早就说过"的神情。
"知道了..."我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小卖部的玻璃窗上贴着五颜六色的广告纸,店里放着收音机,播着什么流行歌曲,听着怪不舒服的。
老马给我倒了杯酒,那是北洼村有名的高粱酒,辣得够呛,但暖胃:"海生啊,人情这东西,是积攒出来的。"
"你这些年,一心只顾着自家的事,把乡里乡亲都当外人,现在想收获,哪有那么容易?"
我抿了口酒,辣得直皱眉:"那...这婚事怎么办?小明跟厂长闺女..."
"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厂长要是知道女婿家这边冷冷清清的,没准婚事就吹了。"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里的酒杯都快捏碎了。
"慌什么?"老马拍拍我肩膀,眼神中透着几分慈祥,"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为了小明付出多少。"
"你嫂子走得早,你一个人把小明拉扯大,供他读书,不容易。"
"说实话,当年你嫂子出事那会儿,村里人都担心你会垮掉,可你硬是挺过来了,把小明教育得这么好,这一点,大伙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我眼眶一热,鼻子酸酸的:"马哥,我..."
"行了,别说了。婚事定在哪天?"
"下个月初五。"
"成,你放心准备,剩下的事我来张罗。"
我不知道老马到底能帮上什么忙,但这份情意已经让我心里暖烘烘的。
老马是村里的主心骨,村民们都很信任他。
当年他还是生产队长的时候,带领大家修水渠、平整土地,靠着两只手把北洼村的面貌改变了不少。
如今年纪大了,退居二线,但在村里的威望还是很高。
回家路上,我碰见了张大嫂。
她家闺女去年结婚,我没去,连礼都没送。
看见我,她扭头就走,脸上写满了不屑。
"大嫂,等等!"我快步追上去,诚恳地说,"上回你闺女结婚我没去,真是不对。那阵子我...唉,是我不对。"
张大嫂停下脚步,上下打量我,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海生,你这是怎么了?撞邪了?"
我苦笑:"大嫂,我这些年做人太不对了。小明下个月结婚,我想请您全家来喝杯喜酒..."
张大嫂愣了愣,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叹了口气:"行吧,看在你主动认错的份上,到时候我们去。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小明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懂事,我们去也是为了他。"
一片瓦也是一片瓦,我心里的石头稍稍放下一点。
接下来的日子,我白天忙着张罗婚事,晚上还要去化肥厂看小明。
忙得脚不沾地,却感觉充实。
小明和他对象感情挺好,那姑娘叫林小芳,长得清秀,说话轻声细语的,看得出是个有教养的。
厂长家的条件自然比我们好多了,听说还给小两口准备了一套县城的房子,家具家电都添置齐全了。
我心里又高兴又忐忑。
高兴的是儿子有出息,找了个好对象;忐忑的是家里这边的情况,别到时候让儿子难堪。
婚礼前一天晚上,我睡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又想起小明小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他才五六岁,跟在我后面下地,小小的身子,拖着一把比他还大的锄头,在田埂上走得歪歪扭扭的。
那会儿日子苦,我却觉得有奔头,因为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懂事,有盼头。
这些年我一心扑在地里,就是想给他攒点钱,让他上学,有个好前程。
没想到,小明真的争气,不但考上了技校,还进了大厂,这下子可算出人头地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眼眶湿润了。
婚礼这天,我早早地在村口迎客。
天气不错,春日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田野里的麦苗绿油油的,远处的山头上飘着几缕薄雾。
我穿着专门置办的一套中山装,是县城最好的裁缝做的,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县城的亲戚们陆续到了,化肥厂的同事们也来了不少,大家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可村里人呢?
我的目光不停地往村子的方向瞅,心里没底。
老马倒是来了,一大早就过来帮忙,指挥着布置场地,安排座次。
看我着急的样子,他神秘地笑笑:"别急,会有人来的。"
眼看着宴席时间快到了,我心里越发没底。
离婚礼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厂长夫妇已经到了,正在和小明、小芳说着什么。
我在一旁站着,有些局促不安。
忽然,远处传来锣鼓声。
我定睛一看,老支书马德明领着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王大爷、赵大爷、李二婶、张大嫂...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
他们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推着独轮车,有的就这么步行过来,手里拿着自家的土特产:自酿的米酒、新下的鸡蛋、刚摘的蔬菜...
老人们脸上带着笑容,孩子们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我愣在那儿,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小明看见这场面,也愣住了,然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快步走过来,拽着我的袖子:"爸,这是...?"
我擦擦眼睛:"村里人,全来了..."
老马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海生,大伙儿都知道你这些年为了小明有多不易。"
"你是个好父亲,只是做人处事上有些钻牛角尖。"
"大伙儿念在你一片苦心的份上,都来了。"
"再说了,小明这孩子在村里口碑好着呢,谁不想来看看他的婚礼?"
"马哥..."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冲我挤挤眼睛:"昨晚上村里开了个小会,我把你的情况和大伙儿说了说。"
"咱村的人啊,心眼都不坏,就是有时候拉不下面子。"
"我一说你这些年的苦处,大伙儿也就都想通了,何况今天是小明的大喜日子。"
这时,厂长走了过来,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一身笔挺的西装。
看见这么多村民,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老马赶紧上前,拱手作揖:"这位就是厂长同志吧?我是北洼村的支书马德明。"
"今天是咱们村小明的大喜日子,大伙儿都来捧场了!"
厂长笑着点点头:"好啊好啊,真是热闹!小林,你看看,这就是咱们农村的淳朴风俗啊!"
婚礼在欢声笑语中进行。
小明和小芳穿着新式的西装和婚纱,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
宴席上,小明和新娘敬酒。
轮到村里这桌时,我站起来,端起酒杯,声音有些颤抖:
"各位乡亲父老,这些年我周海生做人太不近情理,谢谢大家今天给我这个面子。"
"从今往后,我一定改,一定多参与村里事,多和大家走动..."
"行了行了,别哭丧着脸,今天是喜事!"老马打断我,举起酒杯,"来,大家干一杯,祝小明和媳妇百年好合!"
席间,厂长和村里的几位老人聊得很投机。
我注意到老马和厂长谈得火热,想必是他提前做了工作。
小明的岳父看着这么多村民来给女婿捧场,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和蔼了。
婚礼很成功,宾主尽欢。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天已经黑了。
小明和小芳要回县城的新家,临走时,小明抱了我一下:"爸,今天真是太好了!"
我拍拍他的背:"去吧,好好过日子,有空常回来看看。"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满是欣慰。
从那以后,我变了个人似的。
村里谁家有事,我都主动去帮忙;集体劳动,我总是第一个到场;就连村里的扫盲班,我也去当了义务老师,教老人们认字。
李二婶家的儿子再次探亲,我亲自上门道贺,还送了一瓶自酿的米酒;赵大爷家修房子,我带着工具去帮忙。
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不知不觉中,村里人对我的称呼也从"周半仙"变成了"周大哥"。
这年秋收后,小明和小芳回来看我,说小芳怀孕了。
我高兴得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一早就到村里给大伙儿报喜。
老马笑呵呵地说:"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要当爷爷了吗?值当高兴成这样?"
我也不恼:"马哥,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这是什么?这叫'积德有后'!"
村里人都笑了起来。
一年后的春节联欢会上,我被推选为"乡邻互助模范"。
那阵子,村里几个老人生病,我轮番去照顾;年轻人外出打工,我帮着照看他们的农田;赶上生产队分地,我主动把自家靠水源的那块地让给了困难户。
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熟悉的面孔,我心里满是感激。
手里捧着那面红彤彤的锦旗,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周海生,你小子可真是变了个人!"老马在台下喊,引得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我笑着望向他,眼中闪着泪光。
台下坐着的都是这些年和我一起劳作、一起欢笑的乡亲们。
他们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亲切,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生活的艰辛与坚韧。
我深吸一口气,朝着台下鞠了一躬:"人活一辈子,不就是靠这股子乡亲们的情义劲儿吗?"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来源:恋过的美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