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时间过去了半个多世纪,知青们聚在一起说起杨庆贤当年下乡插队到老乡家偷鸡的往事,大家还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当年杨庆贤虽然被狗咬伤了,可第二天那位淳朴善良的老乡不光给杨庆贤他们送来了一只老母鸡,还送来了十五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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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半个多世纪,知青们聚在一起说起杨庆贤当年下乡插队到老乡家偷鸡的往事,大家还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当年杨庆贤虽然被狗咬伤了,可第二天那位淳朴善良的老乡不光给杨庆贤他们送来了一只老母鸡,还送来了十五个鸡蛋。
有关天津知青在邯郸插队落户的这段往事,根据张吉营老师提供的素材,我编写了这篇文章,分享给亲爱的读者朋友们。
据张吉营回忆,他们天津二十七中学的学生是1969年3月中旬乘坐知青专列离开天津的。同学们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将奔赴河北邯郸地区的鸡泽县,开启他们到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青生涯。
离开天津那天,学校操场上锣鼓喧天,红旗招展。同学们胸前戴着大红花,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生活的憧憬,又夹杂着一丝离别的惆怅。张吉营他们望着熟悉的校园,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一去,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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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车站广场上和站台上人山人海,知青专列缓缓启动的刹那间,站台上一片哽咽声。车厢里,好多同学在偷偷抹眼泪,分别的痛苦滋味,没有亲身经历过,很难用语言表达。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旅程,专列终于抵达邯郸。从邯郸到鸡泽县,他们又换乘了汽车。一路上,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城市的繁华过渡到乡村的质朴。天津知青乘坐的汽车到达公社驻地后,大家在公社革委会食堂吃过午饭,又乘坐前来迎接的马车,沿着洺河缓缓行驶。最终,张吉营他们十多名天津知青被分派在洺河沿岸的新柳大队第一生产小队。
鸡泽县的洺河与天津的海河虽然无法相比,可洺河的河水清澈,河堤古朴自然,两岸的农田平坦而广阔,倒也如一幅宁静的田园画卷。
知青们来到村口时,乡亲们早已在村口等候,热情地迎接这些来自天津的知青。一队的队长是一位朴实憨厚的中年汉子,他叫李春明,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对知青们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安排好了他们吃住的地方,队部大院的那三间土坯房子,就成了天津知青临时的家。
安顿好了吃住的地方,李队长又安排一位大嫂临时帮知青们做饭,他看一名叫杨庆贤的男知青挺机灵,就让他担任了知青小组的组长。
邯郸地区的三月乍暖还寒,正是春耕备耕的农忙时节,也是为越冬小麦松土保墒的最佳时间。知青们来到后,在家歇了两天,就开始跟着社员们下地干农活了。李队长让女知青跟着老社员到麦田松土保墒(当地群众叫搂麦子),男知青就跟着社员们往地里运送土杂肥,为春耕春播生产做准备。
刚开始,知青们对农村的生活很不适应。每天老早就得起床,跟着乡亲们下田干活,太阳一竿子高的时候才回家吃早饭,这叫出早工。早饭后撂下饭碗,顾不上休息,扛起劳动工具就得出工劳动。午饭后能有半个小时的歇息时间,傍晚太阳西沉才收工回家。一天下来,大家都累得腰酸背痛,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时男社员劳动一天,队里给记十分工,女社员一天只能挣七分工。因为知青们刚参加生产劳动,还不会干农活,工分就比社员少一些,男知青劳动一整天挣八分工,女知青劳动一天队里给记五分工。虽然一样出工劳动,却同工不同酬,但知青们都没有怨言,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两天干的农活都比不上社员一天干的农活多。
经过了一个春耕春播和秋收秋种的劳动锻炼,知青们渐渐适应了农村艰苦的生活环境和繁重的生产劳动,他们学会了干各种农活,也对农民生活的不容易有了更深刻的感受。那时农村的物质生活虽然匮乏,但乡亲们的精神世界却无比丰富。农闲的时候,乡亲们会围坐在一起,讲述着古老的传说和村里的趣事。杨庆贤和同学们也会给乡亲们讲一些城里的新鲜事儿,说一说城里人的生活方式。在这样的交流中,知青们与乡亲们的感情越来越深厚,淳朴善良的乡亲们也把城里来的这帮知青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乡亲们对天津知青虽然特别关爱,谁家有点好吃的都会给知青送一些。可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人们肚子里都缺少油水,知青们又是长身体的时候,肚子里的馋虫难免会不安分。
一天晚饭后,躺在炕上的张吉营和杨庆贤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俩就闲扯聊天。从学校生活聊到下乡插队当知青,从家乡的美食聊到了农村生活的艰苦,张吉营突然想起了在天津过年时吃鸡肉的情景,他说好久没吃过鸡肉了。
这一聊不要紧,杨庆贤肚子里的馋虫也开始不安分了,别说吃鸡肉了,就连荤腥都好久没见过了。猛然间,他想起了队部后院刘大爷家养的鸡,刘大爷家院子养了好几只老母鸡,还有一只打鸣的大公鸡,刘大娘没少给他们知青送鸡蛋吃
想到了刘大爷家的鸡,杨庆贤肚子里的馋虫更活跃了,他想干脆去刘大爷家捉一只鸡回来炖肉解解馋,反正这附近的社员家中数刘大娘喂的鸡多。
杨庆贤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张吉营,张吉营担心被发现影响不好,杨庆贤就对张吉营说:”我知道刘大爷家的鸡窝在哪,到了刘大爷家门口,你不用进去,在外面给我壮胆就行。”
快半夜的时候,趁着大家都睡着了,杨庆贤和张吉营偷偷溜出了知青点的院子。虽是月初,没有月亮,可天上繁星点点,胡同里并不是一团漆黑。
趁着夜色,杨庆贤和张吉营他俩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刘大爷家院门口,杨庆贤悄悄潜入了刘大爷家的院子,张吉营留在院门外望风。
当杨庆贤轻手轻脚地靠近鸡舍时,鸡窝旁趴着的一只大狗突然狂吠起来。杨庆贤吓得一激灵,转身就往院子外面跑。可那只狗紧追不舍,扑上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脚脖子。杨庆贤疼得嗷嗷叫唤,拼命挣扎,可那只大狗咬住杨庆贤就是不松口。
紧接着,刘大爷家屋里亮起了微弱的灯光,不一会儿功夫,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刘大爷来到了院子里。
看到杨庆贤被狗咬伤了,刘大爷赶忙喝住了他家的大黑狗,然后和张吉营一起把他扶进屋里。杨庆贤低着头,满脸羞愧,等待着刘大爷的责骂。可刘大爷并没有怪罪他,而是急忙拿来一把剪刀,在那只大黑狗身上剪下一把狗毛,用火柴点燃烧成灰,给杨庆贤敷在了伤口上。杨大爷说被狗咬伤,这是最好的治疗办法,这叫以毒攻毒。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刘大娘抱着一只老母鸡,手里端着十五个鸡蛋来到了知青点,笑着说:“孩子,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嘴馋,这只老母鸡和鸡蛋给你们吃,以后想吃啥就跟大娘说,可别再干这种傻事了,幸亏天冷穿着棉裤……”
听了刘大娘的话,杨庆贤的眼眶湿润了,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们原本不想要刘大娘送来的老母鸡和鸡蛋,刘大娘却笑着说:“看看你们这些孩子,跟大娘还外道个啥,反正这只老母鸡也不下蛋了,你们把它杀了炖肉吃,也好解解馋。”
张吉营接过了刘大娘抱着的老母鸡和用水瓢端着的鸡蛋,眼睛里浸满了泪水,他们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愧疚,同时也被刘大娘和刘大爷的宽容和关爱深深感动。
自那以后,杨庆贤他们再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了,再也不好意思在村子里偷鸡摸狗了,就连生产队种的蔬菜,他们再也没偷过一棵。乡亲们对他们插队知青的看法,也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那年冬季,趁着洺河水位下降的时候,杨庆贤找到大队书记,提出了在河面上架一座简易便桥的建议,大队书记欣然同意。最终,知青们和社员们一起奋战一个冬季,在洺河上架起了一座简易的便桥,方便了乡亲们的出行。他们还利用晚饭后的时间办起了夜校,教社员们和孩子们读书识字。提起天津来的知青,乡亲们都伸大拇指。
1972年10月份,新柳大队得到了两个征兵名额,大队书记安排张吉营、杨庆贤、王洪亮三名天津知青和本村的一名初中毕业生四个人到公社卫生院参加了征兵体检,最总只有杨庆贤和王洪亮通过了县医院的复检(体检)和政审,张吉营因为辨色力弱,没能通过县医院的复检,本村的那位青年不知什么原因,也是没能通过体检。
等待发放入伍通知书的时候,村子里突然来了几名干部模样的人,大队书记说是县武装部和县革委会的工作人员来搞调查的,主要就是了解一下杨庆贤和王洪亮插队期间的表现情况。
那几个人在大队部坐了一会,就去了社员家走访调查,杨庆贤见他们去了刘大爷家,这下可把他吓坏了,万一刘大爷或刘大娘把他偷鸡被狗咬的事情说出来,那可就完蛋了。他赶紧让张吉营去刘大爷家打探消息。
张吉营跑到刘大爷家的院门口时,县里来的工作人员正在院子里和刘大爷聊天,只听刘大爷说:“要说天津来的这帮知青吧,个个都是好样的,下地干活不偷懒,还办夜校教我们识字认字,你们看到村东那座便桥了,就是叫杨庆贤的那个小伙子带头修建的,可真方便了大伙……”
听到这,张吉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他一口气跑回知青点,把刘大爷说的话学给杨庆贤听,杨庆贤心里既感动又愧疚,他真后悔当初不该去刘大爷家偷鸡。
1972年12月初,杨庆贤和王洪亮同时接到了应征入伍批准通知书,他俩心里那种激动和喜悦真的是难以言表。
离别那天,乡亲们都来为他们送行。刘大娘拉着杨庆贤的手,半天不松手,刘大爷则默默地把几个咸鸡蛋塞到了杨庆贤的挎包里。
多年后,当杨庆贤再次踏上鸡泽县这片土地时,他发现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土坯房变成了宽敞明亮的砖瓦房,泥泞的小路变成了平坦的水泥路,村容村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唯独不变的是乡亲们那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和那份如亲人般的深厚情谊。
那次重返第二故乡,杨庆贤和张吉营默默地站在刘大爷和刘大娘的坟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好在杨庆贤和张吉营一直没忘了这里的乡亲们,杨庆贤曾多次给刘大爷寄钱寄物,要不然的话,他心里会更愧疚。村里的乡亲们说,刘大爷和刘大娘生前常念叨杨庆贤的好,每当说起杨庆贤和张吉营,刘大娘就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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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是几十年,每当回忆起在邯郸插队落户的点点滴滴,张吉营说他心里就很温暖也很感动,第二故乡的乡亲们永远都是他们的亲人,第二故乡,也是他们永远牵挂的地方。
来源:草根茶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