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躺在病房上因为不敢面对周时年不愿醒来,却在意识模糊间听到了周时年的话。
三年前,我将四岁的女儿丢在家中午睡。
却忘了关门,害女儿坠楼身亡。
为此我自责不已,不仅患上抑郁症更是多次自杀自虐。
幸好丈夫不仅没有怪我还对我百般包容。
就在我想为他走出来之际,却不小心听到他和别人的对话。
“卿卿已死,既然江然以为是她的责任不如将错就错。”
“你未来的路还长,不必自责。”
原来女儿的死不是我造成的,而是周时年的继妹。
他为了她骗了我那么多年。
孩子的命我的痛苦在他眼中都不如他的好妹妹。
既然如此,我成全他便是。
……
卿卿三年忌日前天,我再次用刀子割开了手腕。
鲜血留了一地,幸亏家里佣人发现及时将我送到医院。
我躺在病房上因为不敢面对周时年不愿醒来,却在意识模糊间听到了周时年的话。
“江然性格偏激,如果知道是袁樱在她走后来了家里忘了关门才导致卿卿坠楼一定不会放过袁樱的。”
“再说袁樱已经很自责了,她现在发展正好,我不能毁了她。”
周时年的话让我全身止不住的战栗。
三年前,我急着出门将四岁的女儿独自留在家里。
可我忘了关门,午睡刚醒的她自己爬到连廊的窗户上想要找妈妈,意外摔了下去。
等到我回家就只看见她冰冷的尸体。
我撕心裂肺的呼喊她的名字却换不来一声回答,我怪自己为什么把她丢在家里,怪自己为什么要出门,更怪自己为什么要出门。
我一直将她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却没想到根本不是我没关门,是周时年的继妹袁樱在我走后又去了家中。
而周时年一直都知道这一切,却为了袁樱瞒着我。
“可这已经是太太第五次割腕了,医生说她的抑郁症已经发展到重度了。”
助理有些于心不忍。
周时年已经走到我身边,他的手拂过我的脸轻声道:“她只是虚张声势,舍不得离开我的。”
“这次不也是么?她要是真想死就不会从浴室爬出来找人帮忙。”
“当然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妻,我会对她负责到底。”
周时年的话冷的像冬日里的冰霜,让我全身发冷。
我动了动无力的身体,想要开口问问她。
电话却响起来。
那头的人似乎很伤心。
周时年耐心安慰:“别哭了。”
“我现在不能过去,你知道的,昨晚江然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不想把我吵醒。
滚烫的泪顺着眼角落下,将枕头打湿。
我缓缓睁开眼。
真希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卿卿的死让我无法原谅自己,只能一刀刀划开自己的手腕。
但每每到了濒死之际我却又开始后悔,我想我死了,周时年怎么办呢?
我已经害他没有女儿了,难道还要让他再伤心一次么?
我用尽力气爬出去呼救是因为把他当做自己活下去的动力,却没想到自己根本就是他和袁樱的绊脚石。
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他好了。
周时年终于挂断了电话,他转过身看我已经醒了赶忙走过来。
“江然,你明明答应我好好活下去的,为什么,为什么?”
他眼眶微红。
这三年来,我割开过动脉,吞过安眠药,无数次站在窗台,是周时年一次次的将我拉了回来。
最近的一次他几乎冒着一同坠楼的风险将我从窗台上拽下来。
“江然,我求求你。”
他的泪浸湿我的脸颊。
只是一切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我撇过脸去不想回答。
周时年顿了顿继续道:“幸好医生说伤口不深,就是失血过多。”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透着深深的疲倦。
卿卿走的时候他的公司才刚刚起步,这些年他一边照顾我一边工作,几乎没有任何空闲的时间。
为了怕我伤害自己他收了家里所有锋利的东西,整夜整夜的守着我。
这样男人会骗我么?
我甚至觉得刚刚听到的一切是幻觉,毕竟吃那么多药我常常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周时年起身倒了杯温水一点点喂给我,又拿毛巾帮我擦干净身体。
“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
他将我额角的碎发拂去,温柔道。
我盯着眼前的男人,硬朗的轮廓,深邃的眼眸。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们应该很幸福吧!
从校园一路相伴走到婚姻,再到生下女儿。
我仍然记得卿卿出生的那天,一向内敛的周时年抱着她四处炫耀。
他将她视为掌上的明珠,捧着她护着她爱着她长大。
那明明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能……
心口疼的厉害,我低下头不想让周时年看到我的泪。
周时年电话再次响起,他犹豫了会挂断后对着我道:“公司有些急事,我要去一趟。”
我假装没看见屏幕上的樱樱二字机械地点点头。
我拔了针管尾随着他下了楼,看到了刺眼的一幕。
袁樱早已等在楼下。
她像是一只归巢的小鸟般扑如周时年怀里。
“说好陪我的,你休想骗我。”
甜腻的嗓音让我恶心。
周时年笑了笑,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头。
“放心,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会忘。”
我捂上心口,那里冰凉一片。
我的好丈夫,他记得袁樱的生日却忘了今天也是女儿的祭日。
我靠在墙角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看着周时年挽着袁樱亲密离开。
脑中浮现出第一次和周时年见面的画面。
那时我还在读大学,而袁樱是我的同学。
周时年来学校找她,她挽着周时年的胳膊亲昵的跟我介绍:“这是我的……”
她的眼神里是骄傲与炫耀。
只是她话没说完,周时年已经对着我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周时年,袁樱的哥哥。”
后来我和周时年恋爱结婚,袁樱都没好脸色,一开始我只以为是妹妹对哥哥的占有欲,现在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是我太粗心。
脑子里混沌一片,我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人群里,直到周围的声音消失才清醒过来。
竟然走到了女儿的墓地。
眼前墓碑上的女孩笑的灿烂,我伸出手一点点将上面的灰尘抹去。
她最爱干净,总是仰着小脸甜甜对我说:“妈妈,脸上脏脏,帮我擦擦。”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轻轻拥住墓碑如同将她抱在怀里。
三年了,周时年以怕我病情加重为由不让我来见她,甚至连葬礼都没让我参加。
孤孤单单的躺在这,她该多难过啊!明明她是最怕黑的。
我吻上她的脸,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宝宝别怕,妈妈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我起身去了管理处找工作人员在旁边又定了一块墓地。
我回到家里,周时年并不在。
桌上堆满了各大品牌的奢侈品,佣人们正一样样收拾着。
见我回来有人迎上来:“袁樱小姐生日,先生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让我们都买回来。”
她觑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看来他俩这份关系已经人尽皆知,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我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看见桌角边放着一张请柬。
上面刻着诚邀江然参加周时年,袁樱共同创立的慈善基金会晚宴。
邀请函是铜制的,用了花样字体,还在上面刻印着两人剪影画,精美绝伦。
不像我和周时年结婚时的请柬,为了贪便宜只买了那种简单的红卡片。
“这是……这是昨天送来的。我们以为您不会……”
原来的我的确不会参加,这几年我几乎不出门,但今天我忽然想去看看。
酒店外。
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袁樱的视频,里面的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扎着马尾辫,简单却神采奕奕。
周时年站在她身边,他们一起给山区儿童发书包,为新建学校剪彩,宛如一对璧人。
刺眼的灯光让我的泪止不住的流。
宴会已经开始,周时年站在舞台上。
他换上笔挺的西装和早上那个疲惫的男人宛如两人。
“你怎么迟到了,让我等了好久。”
袁樱向我走来,她穿着红色的晚礼服棕色卷发搭配精致的妆容艳丽非常,也让我相形见绌。
台上的周时年正在被主持人问为什么会创立这个慈善基金会。
“大家都知道,我曾经失去一个孩子,失去她是我毕生的遗憾,所以我创立了这个基金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周时年沉默了一会缓缓道。
“你看吧!我给你寄请柬是正确的,毕竟没你哪来的这个基金会呢!”袁樱拿着红酒杯在我的耳边轻笑道。
“啧,樱年基金会,明明是纪念你们的孩子可他连你的名字都不愿放在上面。”
心脏猛地被收紧,我只觉得呼吸都很困难。
台上的活动还在继续,一帮孩子走上台为周时年献花。
七八岁的孩子面容稚嫩,挂着纯真的笑将一捧花塞进周时年的怀里。
“送花这小姑娘是时年亲自资助的,我们去山里那么多孩子时年一眼就选中她了。”袁樱指了指舞台中间。
“你说是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卿卿呀!要是没死,卿卿也该这么大了吧!”
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袁樱的话像是一把把钢刀插入我的心口。
“别再说了,你就不怕报应么?”我低下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呵!”她冷笑一声。
“当年你抢走时年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
“倒是可怜了卿卿,那么可爱,我记得她死的时候还喊妈妈呢!”
她的视线转到我的伤口,恶狠狠道:“怎么不割的深点呢!小姑娘一定很想妈妈去陪她呢!”
巨大的窒息感淹没我全身。
袁樱勾起唇角,然后猛地用力。
我被推到在地,连同那杯红酒泼了我一身。
手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纱布。
声响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议论声潮水般涌来。
“这是谁呀?”
“怎么弄成这样?”
周时年向这边看过来,他微微皱了眉,缓步从台上走下来。
我下意识以为他会拉起我。
他却看都没看我一眼,越过我,牵起袁樱的手。
“下面给大家介绍下基金会成立以来给了我无数支持和帮助,让我一路走下来的重要伙伴袁樱女士。”他们牵着手相伴而行一步步走向万众瞩目的舞台。
我像个被人丢弃的小丑落在原地。
红酒和鲜血混合着弄脏了地板,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会场的。
只是那些嘲弄和周时年冰冷的眼神永远刻在心上。
也好,也好,我该死心放手了。
我拿起手机给周时年发去信息。
“我们离婚吧!”
来源:育儿澎湖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