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2025年全国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TCL创始人李东生连续第四年提出关于灵活就业人员社会保障的议案,呼吁降低社保参保门槛、优化缴费机制。这一议题的持续发酵,折射出我国新经济形态下约2亿灵活就业群体的生存困境。
深度解析灵活就业人员生存困境:社保制度与生存现实的双重挤压
在2025年全国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TCL创始人李东生连续第四年提出关于灵活就业人员社会保障的议案,呼吁降低社保参保门槛、优化缴费机制。这一议题的持续发酵,折射出我国新经济形态下约2亿灵活就业群体的生存困境。
首先,让我们来弄明白灵活就业人员的构成。
截至2025年3月,中国的灵活就业人员规模约为2亿人,占全国就业人员总数的27%,占城镇就业人员的43%。这一群体的构成包括传统灵活就业人员(如或大或小的个体工商户、各行各业的临时工)和新型灵活就业人员(如网约车司机、外卖骑手、网络主播等)。
2亿人口构成了中国“灵活就业人员”这一特殊的社会阶层,他们既是实体经济和平台经济的“燃料”,也是社会保障体系的“边缘人”。
一、社保制度的现实困境:高门槛与低覆盖的矛盾
灵活就业人员面临的社保困境,核心在于制度设计与实际需求的不匹配。企业职工社保由单位与个人共同承担,而灵活就业者需全额自付费用,导致其缴费压力远超普通职工。以北京为例,2024年灵活就业人员养老保险缴费基数下限为6326元/月,个人需承担20%(约1265元),而企业职工个人仅需缴纳8%(约506元)。这种差异使得许多月收入不足5000元的骑手、网约车司机等群体直接放弃参保。
此外,险种覆盖不全与缴费机制僵化加剧了问题。当前仅有少数城市允许灵活就业者参与工伤和失业保险,生育保险更是几乎全面受限。而年度固定的缴费档位申报制度,与灵活就业者收入波动剧烈的现实形成冲突。例如季节性用工群体在淡季时往往被迫断缴,导致社保权益中断。
二、新业态下的生存悖论:高流动性与低保障性
平台经济的崛起创造了大量灵活就业岗位,但用工关系模糊化使劳动者陷入“无雇主”困境。外卖骑手、网约车司机等群体虽与平台存在事实劳动关系,却因未签订劳动合同被排除在传统社保体系之外。2025年京东、美团宣布为骑手缴纳社保的举措看似进步,但实际操作中仍面临“全职”与“稳定兼职”的界定难题。有骑手透露,平台通过算法调整接单量,使多数人难以满足“稳定兼职”的参保条件。
更值得警惕的是收入不稳定与社保负担的恶性循环。某外卖平台数据显示,约35%的骑手月收入在3000-5000元区间,扣除房租、生活开支后,社保缴费成为难以承受之重。而断缴社保又导致他们无法享受医保报销等权益,进一步加剧抗风险能力脆弱性。
三、政策突围的尝试与局限
李东生作为中国最有良知的企业家,更是一位有最有责任感的人大代表,他提出的三大建议直指问题核心:降低统筹基金费率、建立动态缴费机制、取消险种限制。这些建议若落地,理论上可将灵活就业者社保负担降低30%-40%。但深层次矛盾仍需突破:
1. 财政可持续性挑战:社保基金收支平衡压力下,单纯降低费率可能加剧统筹账户压力,需配套国有资本划转等长效机制;
2. 制度创新滞后:现有社保体系基于工业化时代的稳定雇佣关系设计,难以适应零工经济“去劳动关系化”特征,急需探索个人账户主导、政府补贴托底的新型模式;
3. 平台责任缺位:头部企业年营收超千亿却未承担雇主责任,需立法明确平台缴费比例,如参考德国“类雇员”制度,将算法控制权与社保义务挂钩。
四、社会结构性矛盾的镜像
灵活就业者的困境本质是数字经济重塑生产关系引发的制度性阵痛。当平台通过算法将经营风险转嫁给劳动者时,社会保障体系的改革滞后放大了社会不公。这种现象背后,折射出三大深层矛盾:
资本扩张与社会公平的张力:平台经济依赖劳动力弹性化降低成本,但社会成本却由劳动者个体承担;
户籍壁垒与人口流动的冲突:异地参保难、转移接续不畅,使农民工等流动群体成为社保“夹心层”;
代际福利的代偿危机:年轻灵活就业者当前低参保率,可能在未来引发养老、医疗等系统性风险。
结语:重构社会保障的“弹性安全网”
解决灵活就业者生存困境,需超越技术性调整,进行系统性制度重构。这包括建立“基础保障+商业补充”的多层次体系,推动社保全国统筹打破地域分割,并通过数字技术实现参保、缴费、待遇发放的全流程弹性化。更重要的是,需重新界定数字经济时代的劳动关系,让平台企业承担应有的社会责任。唯有如此,才能避免“算法囚徒”们继续在发展与保障的裂缝中挣扎。
2亿灵活就业人员,因其构成的特殊性,生活和工作流动性大,这个庞大的社会阶层的稳定,直接关乎整个国家的和谐发展,长治久安。李东生代表的提案,本届政府应该予以足够的重视!
来源:生活观察家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