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的尚书爹涕泗横流抓着我的手:「女儿啊,爹对不起你。都怪爹的官当得太大了,皇帝提防我,强行降旨让你嫁给太子啊!」
图片文章源于网络,如侵权请私聊我删除,谢谢!
作者(知):不睡的鱼
太子玩世不恭、不学无术。
侧妃将门虎女、义薄云天。
而我胸无城府、心直口快。
这三个臭皮匠真的能顺利登上皇位吗?
1
我的尚书爹涕泗横流抓着我的手:「女儿啊,爹对不起你。都怪爹的官当得太大了,皇帝提防我,强行降旨让你嫁给太子啊!」
我安慰他:「没关系的爹,太子不上进,正好给了我发挥的空间,你就等着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吧!」
他被我吓了一跳,颤抖着手指着我说:
「你不会要些大逆不道的事吧?」
我大手一挥,狠狠拍上他的肩:「您想到哪去了,我是让你做国丈!」
他大呼一口气:「可不敢信你,你从小上树摸鸟蛋、河边炸金鱼、闲时烧草房、忙时追野狗,我对你放心不下。
「你可要时刻记着太子的矜贵身份,万万不可忤逆他。」
我不当一回事:「知道了爹,你在朝廷上据理力争撞破柱子,势要陛下采纳你的谏言的时候也没那么怕死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就你这么个女儿......」
2
我的婚事举办得轰轰烈烈。
我娘和我兄长搀着我爹,泪眼盈盈将我送上花轿。
人人都说,肖尚书这是心里有愧,将唯一的女儿往深宫里推,哦不,当今太子还未必能坐上那个位置呢。
眼下,现任皇后生有两子,五皇子善于笼络人心,七皇子文武双全,在平定西南内乱上有着不俗的成绩;
另一边,三皇子母族势力强劲,外祖家富可敌国。
而太子......似乎成日领着一帮侍卫斗鸟、击鞠,还早早纳了侧妃。
人人都说,京城才女肖葑葑进门后,怕是纷争少不了。
3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入入......入洞房。
等下,为什么迎接我的是侧妃凌小芸啊!
我的夫君呢?!
「久闻太子妃的才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凌小芸潇洒地合上折扇,像个流氓似的抬起我的下巴。
我满头问号,不带这么玩的,不由得提醒她:
「你好,我还没开始吟诗作对,敢问芸妹妹怎知我并非徒有虚名?」
她安然地躺在我的喜床上:「你的行酒令对仗整齐有灵气,哪像太子那个孬货,切。哦对了,他今晚不会过来,我陪你吧。」
这是来给我下马威的?
我来之前做过调查。
凌小芸父亲当过武举人,还曾担任太子的武学老师。
这俩两小无猜,是欢喜冤家,感情基础深厚得很。
要不是本朝崇文,太子正妻需要是个淑女,也不会让她只做个侧妃。
不过我不在乎,我们这样的家世,谁在乎情情爱爱的,只有利益能将我们捆绑在一起。
只要我爹一天不倒,我这当家主母之位就坐得稳稳当当的。
4
成亲后的一个月,我逐步熟悉了太子府的账册和人手。
我召集所有下人在大堂开会,让大家排查安全隐患,重新勘查库房,形成登记在册、准进准出的规矩。
我火急火燎地找太子:「太子,花房这两种花种在一起,会产生慢性毒气。」
太子无动于衷:「那就拔了,种草种菜都随你,给我的鹦哥、狸奴留一片种向日葵、荆芥的地就行。」
鹦鹉乖乖地站在太子左手食指上,由着太子给它梳毛。
我梗住,接着汇报:
「一个月来,府里开销如流水,我算了一笔账。
「城西那块瘦田是三皇子在两年前换给你的,依凭据上记载,他需要给你三千两银子外加两只西域骆驼,我查了后来的记录,最后三皇子只送来一百担糙米和两头驴!
「太子!叔可忍,婶不可以忍!这钱交给我能做不少事呢!」
太子皱着眉头,不满说道:「我从来都不管别人给我送了什么来,反正父皇不会亏待我。父皇给我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三弟能寻到什么好货,赖就赖了吧。」
我也臭着脸,把账册甩到台面上:
「不行,你能忍,凌小芸能忍,我不能忍!今后的宴饮聚会还得我来主持,若是个个都因你的好心肠不计较,别人都不服我,传出去我面子放哪里搁。」
他交插双臂,一副提防我的样子:「那你说,怎么办!」
我细细琢磨,突然有灵感:「有了!后日午后,大门见!」
我还有一堆事没处理。
在检查过程中,我还发现一处庭院有虫蛀,却也没人汇报给我。
若是夏季几场大雨下来,难保会有意外发生。
我怀疑太子府有内奸。
太子不管事,只能我一人带着贴身侍女四处检查。
凌小芸看不过眼,拦下了我:「我说肖姐姐,这太子府早就千苍百孔了,你是想做挖掘出什么来。」
我抬头望天:「我担心其他势力渗透在太子府很久了,如果不及时修缮,藏在府中的眼线就要将结果汇报给他们主人,哪天你我经过,被砸个半死,也无处去说啊!」
她大剌剌地右手持瓶将酒倒入左手的杯中,一饮而尽:「肖姐姐,正所谓【脚踏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你就别操心这么多了。
「哎,你们读书人是怎么说这话?」
我扶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鼓掌:「高!实在是高!」
哎,太子躺平,侧妃没点心眼儿,这个主母,当得我是心力交瘁。
5
到了我和太子约定的那天。
我拖着凌小芸一同坐上马车拉着太子这块金字招牌,前往三皇子郊外的别业——樾林苑。
我都打听好了。
三皇子将那的主屋打造成江南小院,还附带野味农庄,简直是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平日里,樾林苑都用来招待皇亲国戚和高官。
想到这,我又忍不住白了太子一眼,这显贵身份被他当得真是没发挥出价值。
到今天都没被人邀请过!
还不如我来演两集。
还得我出马,今天就做不速之客!
马车上,太子和凌小芸对角坐着,谁也不搭理谁,奇怪,这俩传闻中不是恩爱人设吗?
没人愿意站出来社交,我身负重任。
「老伯,麻烦通报下三皇子,太子特来此地放松身心,你也不必准备太多,就上些鹿茸酒、汽锅乌鱼蛋汤、御仙楼佛跳墙、山野时蔬便可。」
门房犹豫道:「太子驾到,是樾林苑的荣幸,只是三皇子今日不在,恐怕怠慢了贵人。」
此时太子也支棱起来了,不耐烦地打断门房:「孤免你的罪,三弟也不会怪你,你赶紧给我收拾一间静室出来。」
天字阁在三楼的中间,南北通透,小风似春风般吹柔我的心。
我不跟他们客气,率先坐在靠窗位,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凌小芸犹豫了半晌也捧起米饭送入口中,太子却迟迟不动筷,真是受不了他,高高在上什么啊!
地摊小吃我都吃过,更不用说这农家乐了。
我不是忍的性格,当即问道:「太子你咋不吃!」
听了这话,他俩在空中对视了几个来回。
不对劲,绝对有问题,我又问:「你们有事瞒着我?」
他俩立刻转头看向窗外,异口同声答:「没有!」
好啊,瞒吧,我就不信天下有藏得住的秘密!
我肖葑葑一定要查出来!!!
6
哎,真香啊。
不受城里污染的空气和水源种出来的菜,养出来的飞禽走兽就是滋味好。
我躺在罗汉椅上耸动着鼻子,竹林错落的影子令人心旷神怡。
只是,隔壁突然穿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怎么有股烧焦了的味道。
我神色一变,冲出门去,却发现四周燃起了火光。
我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楼下无一人应我。
我拔腿跑向楼梯,只见楼梯也被巨木拦着,推也推不动。
我心下一寒,意识到:有人想害太子殿下!
虽然太子他没用又没礼貌,无聊又没才华。
但他并不是一个坏人,我还不想他死,我不想二婚,嫁一个自己没法把握的人。
我急匆匆地回到天字阁。
却看到他俩在悠哉悠哉地品茶。
我气不打一出来!
猪队友!
「还愣着做什么!跳窗啊!」
好歹毒的三皇子,这么大间的待客房,那么大的一张床,连个被子都没用,这让我怎么安全降落啊!
没办法,我只好提议丢桌子下去,叠罗汉叠叠乐,或许能少断两根骨头。
「三、二、一,跳!」
别误会,我不是指挥,我这是在给自己打气呢。
太子娇贵,凌小芸娇气,第一个跳下去的人是我,充当肉垫。
三个人顶着一头鸡窝头,满脸灰,逃了出来。
太子抖抖索索显得我和凌小芸的形象愈发伟光正了起来。
太子一回到东宫,又回到那副不问世事的孬相,开始抓着侍从官陪他下象棋、听曲、外出打猎,大有少玩一项就马上要死了的紧迫感。
得亏我爹和凌小芸的他爹在朝廷请奏狠狠告了三皇子一状,才使得皇上降罪于三皇子,下令禁足三皇子十年,每年岁俸减九成,并归还所欠太子之余款。
我爹找我聊过,这次火灾或许是一个警告。
三皇子不会这么蠢,在自己的地盘做得这么明显。
纵火人是不是三皇子并不重要,这几年他的小动作频繁,每日来往他府上的宾客幕僚络绎不绝。
他也是敌人,让他背锅不算冤了他。
吃了这么一个暗亏,他自然会去找背后的人。
一石二鸟。
我不禁在想,谁才是那个黄雀。
7
太子遇险后,东宫的下人们都安分了不少。
就连我也不禁猜测,难道太子并不傻,而是以身试法,引蛇出洞?
可他为什么要韬光养晦,论长论嫡,他都是当之无愧的储君人选。
唯一的不足,是先皇后早逝。
如今的皇后,是先皇后的亲妹妹,太子的小姨,这血缘关系应该是固若金汤啊。
至少,全京城都知道五皇子从小就被皇后教导要尊爱兄长,凡事以太子哥哥为重。
五皇子的吃穿用度皆比太子要低两个位份。
世人皆称赞五皇子有「孔融之风」。
要不是五皇子曾盛情邀请我兄长入幕之宾,我就信了他是个闲散皇子。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现在我只想睡个安稳觉。
窗外的鸽子扑簌扑簌,扰了我几夜的清梦。
到底是谁在半夜玩鸟!
第二天一早,我怒气冲冲地拦下李总管。
「李总管!最近夜里我总听见有鸽子声,吵得我睡不着,你赶紧给我查查是谁在胡闹,把他关进柴房!」
李总管支支吾吾,眼神逃避。
我抽出甩鞭发飙:「不说是吧,不说我一个个审问过去!」
李总管连忙阻止我:「太子妃,问不得问不得,这......小的是管不了,殿下他这次被火吓到了。」他神情有些尴尬,低下声道,「太医说是情志失调、肾气亏虚导致殿下夜尿频频。既是睡不着,便起来玩鸽子了。」
啧,嫌弃。
太子废物。
太医也废物。
连个夜尿都治不好。
我卷起袖子奔向厨房,把厨子赶出去,交代他们去采买墨鱼干和新鲜莲藕。
我自己搬来木柴生起了火。
「太子妃,不然......还是小的来吧。」小丫鬟在一旁畏畏缩缩,像是怕我怪罪。
我大掌一挥,丢过去一袋银子,让她下工放假买零嘴去。
这下府里都传遍了,说太子妃心疼太子的身体,要亲自下厨养好太子的肾,抓住太子的心。
至于侧妃,回来后就聘了几位武学名师,苦练身手。
人人都说太子有福气,家里一尊贤内助,一尊女保镖。
得了风声的凌小芸马不停蹄地赶来,嘴里还是那般得理不饶人:
「我说肖姐姐,你也太贤惠了。可咱这什么身份啊,动动嘴得了,怎么还亲自上阵了,瞧这金枝玉手都粗糙了不少。」
我挑眉不服道:「那你怎么不求你爹给你配多几个护卫,还冒着受伤的风险为太子练武。」
她一下子卡了壳:「不不不......不是啊,我是为了自己。就他那样,我是不指望遇险他救我,我得护着自己吧。」
我摊手道:「那我也是为了自己,他夜尿麻烦下人就算了,还不好好待屋里,就知道搞些动静影响人。」
这下凌小芸不说话了,而是定定地看向我。
我疑惑地望向她,她也不解释,接着便拍拍屁股从灶台上跳下来走人,还丢下一句话:
「汤煲好后也给我留一碗呗,好姐姐~」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逮着经过的小厮问之前东宫厨房里有发生过什么事。
小厮许是刚来没多久,两眼还泛着清澈,不过他师傅带得好,东宫的大小禁忌都告诫过他。
「早先东宫有一个厨娘是七皇子送给太子的。太子一向宠爱这个弟弟,谁知厨娘来了没多久,便在菜里下毒,幸亏救得及时,太子受了好大的罪才将肠子里的毒素排清。
「只是自那以后,太子便不再用外面的厨子,即使老厨子告老还乡,新人也是过了皇上的手,几番检查身家后才送给太子。」
难怪凌小芸向我讨要一碗汤喝,原来她是担心太子不喝,我这锅汤就浪费了。
但是!
我可是太子妃啊。
如果不信任我,娶我干什么。
我爹娘和兄长还不愿意让我嫁进来呢!
最是帝王无情家,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哎小可怜太子,应该是没体会过什么舐犊情深、兄友弟恭吧!
8
树欲静而风不止。
皇上对太子的强力支持仅仅让各方势力缓了一缓。
都说搞事情要挑大场景。
越多的观众,传播的力量就越大。
五皇子的同胞弟弟七皇子的生辰宴就是开年后的第一个宴会。
突然,太子腹痛难忍,不得不提前离席。
不久之后,墙外便传来了阵阵喧闹声,夹杂着女子的呼救与男子的争执。
「非礼啊!不要啊!七皇子救我!」
一声尖锐的呼救划破了宴会的氛围。
一个仆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太子殿下,今日是七皇子的生辰,您就听小的一句劝,松开玉露吧。」
「太子、太子!我给您跪下了,我还有父母弟妹要赡养,求您放我一命!」
玉露哀求声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动静之大,连正在欣赏小曲的皇上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紧锁,亲自走到墙外过问情况。
可眼前的景象真是令我两眼一抹黑!
太子衣冠不整,醉醺醺地扯着七皇子府上丫鬟玉露的衣裳,死活不松手。他的面色潮红,嘴里还嘟嘟囔囔地重复着:「给我给我——」
皇上见之,勃然大怒,下令把太子绑在木板上,在太庙跪上两天两夜,清醒了再来见他。
直到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猛地浇在他的头上,他才从混沌中猛然惊醒。
太子睁开眼睛,看到了皇上面无表情的脸庞,以及周围侍卫们冷漠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也明白皇上的愤怒与失望。
好在他清楚自己绝不能承认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于是,他挣扎着跪直了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父皇,孩儿冤枉啊!孩儿是被冤枉的!」
皇上看着太子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动摇,可还是忍着没吭声。
我不能够坐视不管,他毕竟是我的夫君。
而且我相信太子的品性,即使他正事不干,只遛鸟训鹰斗蟋蟀。
自成亲以来,他从未上过我和凌小芸的床,也不曾光顾青楼楚馆。
我跪在皇上面前:「陛下,臣妾深知太子在宗亲与近臣间失仪,本应无颜乞求宽恕。然太子乃国家之柱石,世人尊老爱幼之楷模。其素来以兄友弟恭、仁厚待人著称,断不会轻蹈此等污名之事。
「臣妾斗胆猜测,此中必有奸人构陷,意图动摇国本。故臣妾斗胆请求,赐予东宫自查之权,并搜查侍女玉露之物,以证太子清白!
「至于太子跪于太庙之事,臣妾亦难辞其咎,未能时刻提醒太子谨慎行事。待真相大白之日,臣妾愿亲侍列祖列宗,以赎前愆。」
皇上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命人散去,特许我带人搜查玉露居所。
近卫将所搜之物呈上,我遂向皇上辞行,誓将尽快查清真相,再行入宫禀报。
9
夜里星光点点,我坐在小院的秋千上,打量白天搜到的信件。
信里是玉露和她家里人的对话。
没什么漏洞。
真该死,愚蠢的太子这么不小心被人抓了把柄,连累我的声名。
可我不能认下这个罪名,不管太子是不是真做了,都要再想想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凌小芸去哪都离不开她的酒,人未至,她的酒嗝先到了。
她脚踩我旁边的另一座秋千,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太子啊?干嘛这么为他求情。女人膝下有黄金啊。」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踩脏的地方,还是忍住没说。
「没有啊,我们不过是同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是你呢,你爱太子吗?」
她自嘲地摇晃酒瓶:「或许只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吧。反正都要嫁,还不如嫁个知根知底又地位显赫的。」
我疑惑地望着她,问道:「你何以断定太子最终能登上皇位?五皇子和七皇子看上去也颇具竞争力。」
她也不嫌脏,站累了又坐回秋千上:
「皇上自视甚高,常以天命所归自居。他幼时承继先皇基业,即便如今儿子们已长大成人,他对朝政的热情已不如往昔,却仍紧握皇权不放。
「权力,尤其是皇权,是何等美妙之物。它赋予人掌控万物生死、主宰天下人与事的权力,甚至能决定他人的命运。拥有它,便几乎可以随心所欲,不受任何束缚。试问,又有谁不愿成为皇帝呢?
「再者,一旦坐上皇位,享受过那至高无上的滋味,并渐渐习惯、沉醉其中,便再也无法割舍。因此,皇帝绝不可能在生前主动禅位。因为一旦禅位,他便不再是天下的主宰。」
我思来想去,最终问道:「这么说来,皇上其实并不介意谁来做这个太子?」
凌小芸摇了摇头:「不,皇上既懒惰又爱惜名声。先皇后是他的原配,他渴望世人称颂他的深情。只要太子不犯下大错,他是不会轻易更换太子的。」
我恍然大悟,兴奋地拍手道:「所以!皇上根本无意治太子的罪。我们只需设法将此事敷衍过去便好。」
她晦涩不明地看向我:「你不怕冤枉了那个丫鬟?」
我冷笑道:「七皇子根本不掩饰是他的手段,只是我们没拿到证据罢了。」
凌小芸捂嘴窃笑:「你不怕别人说你胜之不武?」
我微微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兵不厌诈,既然对方选择了栽赃陷害,我们又何必拘泥于以光明磊落的方式取胜?只要结果对我们有利,便是最好的。」
于是,我暗中命人模仿玉露的笔迹,伪造了一封家书。
信中,玉露详细叙述了自己如何被七皇子多次骚扰,因不堪其扰,又听闻太子虽玩心重但本性不坏,便试图通过勾引太子来摆脱七皇子的纠缠。
这封家书被呈递给皇上后,皇上果然龙颜大悦,表示对信中内容深信不疑。
尽管他心中明了,这一切的背后是皇后与五皇子在暗中操控,但他并未在意。
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皇权被篡夺的风险,因此绝不允许任何皇子的声望凌驾于他之上。
他对皇子的年轻与活力感到嫉妒,视之为潜在的威胁。
最终,七皇子因被指控骚扰丫鬟而被罚俸半年。
而为了安抚太子,皇上特意赐予他十车丰厚的奖赏,包括珍贵的袍带、双层鞋、云母方、珠宝、玉带等物,令人艳羡不已。
望着那琳琅满目的赏赐,我直流口水,忍不住和太子勾肩搭背,卿卿我我:
「亲爱的太子殿下,您说,我这次可是大功臣,怎么说也得分个五车给我吧。」
太子则一脸嫌弃地挣脱了我的束缚,笑骂道:「都给你,都给你,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尚书家的女儿怎么会这么贪财?」
我嘿嘿一笑,不再与他争辩,心中暗自得意:你懂什么,钱到用时方恨少啊!再说了,没钱我怎么找人伪造证据呢?
10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
自从我和凌小芸在一定程度成为了朋友后,我就格外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比如今天。
她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歪歪歪,愁眉苦脸的做什么。谁还能给凌将军家的霸气大小姐凌小芸气受啊?」
她垂头丧气道:「就是因为我爹他......他现在也罩不了我了。」
我心下一惊:「怎么会呢?凌将军英勇无双,立下赫赫战功,连我父亲都对他敬佩有加,这世上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是皇上。」
我哑口无言,问发生了什么。
在凌小芸的解释下,我才知道,御史台参他收贿受贿,不配做当世第一将帅。
我愤愤不平:「这简直就是六月飞雪!如果朝廷能够按时拨款,凌将军又何必为了将士们的口粮、俸禄、奖赏和抚恤而费尽心思呢?难道真要把百姓当作牛马一样驱使吗?」
她擦拭眼泪:「官场里全是盘枝虬结的关系,得罪武官有什么关系,得罪了文官才是死罪难逃!」
我握紧她的手:「我爹是吏部尚书,你信我,我去求他替你爹周旋。」
她怔住:「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说:「大概是因为你大大咧咧的傻得可爱。」
咻——
我一闪而过,躲开她扔向我的沾满鼻涕眼泪的手帕。
次日早朝,我父亲依据我们前夜商定的言辞,逐一禀报。
「凌将军虽涉受贿行贿之嫌,于官场中素有圆滑之名。然而,其行为背后并非出于私利,所得之财亦未曾据为己有,而是全部用于疏通关系,旨在削减腐败官场对其抗击北夷大业的阻碍。在力求变革的同时,他始终铭记初心——报效国家。
「皇上,您想想!凌将军上任前的将领们,他们刚直不阿,一心扑在战事之上,却往往因缺乏军饷而陷入困境。一年之中,几乎日日无薪,无钱则无法作战,作战失利则面临惩罚,百姓亦深受其苦。
「因此,凌将军为了胜战,不得不忍辱负重,设法筹集更多资金,向权贵低头和迎合上级,以换取对百姓的庇护。」
原本已被囚禁的凌将军,终因这番辩白而得以无罪释放。
然而,为平衡各方舆论,皇上仍将其官职降为五品。
此番经历让凌将军心灰意冷,他坚决请求辞官归隐。
11
祸不单行,得知凌将军致仕后,北夷率领二十万军再度卷土重来。
皇上心急如焚,连续颁发十几道圣旨,恳请凌将军再度出山,统领三军。
此番北夷不仅来势汹汹,更勾结西戎,共同对大燕边境实施骚扰与侵袭。
不出两年光景,幽州、云州等二十二个州郡相继沦陷。
局势危急,大燕朝廷不得不派遣使臣前往敌方营地,寻求和谈之路。
而对方使臣态度傲慢且强硬,声称这二十二个州郡乃他们浴血奋战所得,并非大燕拱手相让。
因此,他们提出了苛刻的条件:二十万两白银、十万两黄金、三十万匹绢帛作为赔款。
并要求大燕向北夷称臣,从此不再是中原的正统王朝,而是成为北夷的附属国。
此消息一经传回,朝廷上下一片哗然,人心惶惶。
主和派主张:「当前局势,唯有通过和谈方能保全大燕的半壁江山,避免与北夷的全面冲突,减少无谓的牺牲。」
「面对敌方二十万大军,我军实力悬殊,难以抗衡。投降虽为权宜之计,却能保住万千百姓的性命。若执意抵抗,只怕会国破家亡,失去正统地位。」
主战派坚决反对和谈,甚至以死相逼,誓要阻止皇上做出妥协的决定。
他们义愤填膺地表示:「从皇室宗亲到黎民百姓,无不视此为奇耻大辱,怎能轻易屈服于外敌?」
枢密使费唐卿更是怒不可遏,他愤慨陈词:「臣恳请皇上即刻斩杀朝中奸臣秦彻、王伯季、中官刘阿大等主和派头目,以正国法。
「并将他们的人头悬挂于竹竿之上,以示众臣,以此震慑那些心怀投降之念或态度暧昧的大臣,彰显我大燕的不屈之志!」
同平章事吴世则上奏:「为今之计,应立即羁押北夷使者,昭告天下,号召举国之力,联合北方的义军,共同北伐,将这群如狼似虎的敌人驱逐出境,恢复我大燕的河山。」
此时的大太监刘阿大开始慌了,他急忙在一旁添油加醋。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一旦失败,您将要承担千古骂名,列祖列宗也不会原谅您的!不如......您考虑一下禅位给太子,自己先做太上皇,等和议签订后,再让太子将皇位归还给您,这样既能保全皇家颜面,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皇后此时也沉默不语,皇位在她眼中已不再如往日般诱人,反而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
朝堂之上,大多数臣子坚决反对刘阿大的提议:
「如此行事太过草率,简直是将国民当傻子看待。作为天子,更应该挺身而出,为大燕的江山和百姓的未来而战。」
而另一些文臣则持不同意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国家的稳定,等未来休养生息、国力强盛之后,再挥师北伐,直指北夷。」
又有反对的人说:「百姓的赋税已经沉重到了极点,这三年来收的赋税几乎相当于十年的总和,哪里还有什么青山绿水供我们休养生息?」
结果,无论文臣们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皇上始终不愿意御驾亲征,以鼓舞士气;
同时,他也不愿意代表大燕向北夷称臣。
12
万般无奈之下,太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登基,承担起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本来群臣担忧他能力不行,想要我垂帘听政。
哪知新皇耳清目明,哪有傻的样子,看来太上皇也只能继续做太上皇了。
群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新皇此前的一切表现,不过是以退为进之策,旨在让皇弟们放松警惕,从而顺利登基。
而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皇室成员,也被新皇以整顿吏治为由,派遣到了偏远地区,既安抚了人心,又加强了中央集权。
新皇在朝堂之上,正气凛然地宣告:
「朕临危受命,接下这治国安邦的重任。朕的皇弟们也应为朕分忧,为百姓谋福祉,才不枉父皇及太傅们的悉心教导。」
我杀去凌贵妃的宫殿。
她笑着邀请我吃点心,我知道他们耍了我。
我踢凳:「所以那场火灾是你们谋划的!」
凌小芸一脸雀跃:「我厉害吧,打入三皇子府的奸细是我一手调教的。这就叫做计中计局中局!」
我拍桌:「所以太子夜尿是假的?」
凌小芸面色讪讪:「他是在给内应放鸽子呢,这么随便的借口也就你会信了......」
我怒火中烧:「这么说来,玉露也是你们的手笔?」
她摆手否认:「那倒不是,太子这是将计就计,多亏了你啊,不然太上皇心里一定会有跟刺。」
嗯,还有我的功劳。
「我爹知道这事吗?」
凌小芸打着哈哈:「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不过肖尚书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大概是怕你知道后说漏嘴!」
合着就我一个是傻的。
我直奔父亲的书房,质问他:「爹,敢情是你把我丢到太子府的!」
我爹急忙辩解:「哎,我可是哭着阻拦你了啊!」
我冷哼一声:「你明明知道,我对你反对的事情总是特别感兴趣,这根本拦不住我。」
我爹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的天气好像很不错,我约你娘去香山晒太阳好了。」
13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爹一直觉得我性格外放,容易得罪人,再加上五皇子对我家的频频示好,让他深感忧虑。
爹爹认为五皇子虽有野心,但品德不足以服众,不愿被其拉拢,又担心拒绝会招致嫉恨。
于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我爹决定让我上太子的贼船,为我找一个强大的靠山,确保我在宫中不受欺凌。
我爹信誓旦旦:「太子答应我,不与你同房,除非你自愿。所以你当了皇后之后,打算自己生吗?」
我气得翻白眼:「我不生,让凌小芸生。」
凌小芸听说我让她生娃后也说:「我不生,让其他妃嫔生。反正皇上所有的孩子都是皇后的,皇后的就是我的。」
后来她还是气不过,跑到我的坤宁宫发气:「肖姐姐你什么意思,说好的大家一起搞事业,你却让我生个拖油瓶,怎么,你怕我超过你啊。」
我无语凝噎:「这不是你和皇上的感情更深厚嘛,我跟他就是纯纯战友情。嗯......还有君臣之情。」
她听了直蹦起来,大喊:「我也是啊!我只是见过他良善的那一面,才加入他的战队的。」
我瞪大眼睛:「你俩还有啥渊源没告诉我?!」
她娓娓道来:「这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日我和皇上下了学,我和他的钱袋都被偷了。他向来渴望做个侠客,便用【包公审石头】这一招将小偷抓个正着。」
我兴奋地问:「然后呢?」
她抿起嘴:「然后他把小偷放了。」
我推开面前桌子不解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不缺钱?」
「不是,因为皇上偷偷跟着这个小偷去到他住的地方,是一间破庙,就这么一间破庙,里面的人还分三六九等,没偷回钱的人一口饭都吃不着,还要挨一顿毒打。
「后来皇上就救济了他们,给他们吃穿,让他们进我爹的军队领一份口粮。当时庙里有二十六人参了军,如今活下来的也就三个。」
我沉默半晌:「所以你就一直跟随他了啊?还一同共谋骗我!」
她叹了口气:「你爹和我爹虽然不熟,但也彼此佩服对方的人品,再说了,他们也是考察过皇上的嘛,不相信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会沦落为一个只知玩乐的皇室子弟。」
说清楚后,我和凌小芸凌贵妃便心无旁骛地在后宫开展「生产大会」的工作。
为加强众妃嫔的体魄,还时常组织去爬山郊游,呼吸新鲜空气。
直到后宫传来妃嫔有孕的好消息,我俩才放心地去外部搞事业。
皇上感慨:「皇后和贵妃不鸟我,不把我当一回事,她们只把我当君王,把自己当成忠臣。
「皇后四处奔波,亲自参与修建收容所,组织工部工匠传授技艺,从中选拔优秀人才进入军械所,为军队提供先进的武器装备;
「贵妃则继承父业,组建娘子军,并亲自操练水军,为国家的防务贡献力量。」
我们忙碌,皇上也没闲着,他致力于改革冗余低效的「发运司」,力图重塑中央物资供应体系。
尽管这项改革涉及的范围相对有限,却依然引发了广泛的反对浪潮。
反对者们不敢直接指责皇上,于是将矛头指向了负责改革的主事官员,对他们大肆批评。
然而,这些反对声往往缺乏具体理由,翻来覆去只强调一条原则
——臣子不应谈论金钱。
知谏院的最高长官便曾怒斥:「为官者应当以农为本,厉行节约,而非终日沉迷于财富的追求。」
面对重重阻力,皇上展现出了知耻而后勇、知弱而图强的决心,坚决推动改革政策的实施。
经过我们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在五年后,成功收复了被北夷侵占的土地,并与北夷重新签订了和平条约,结束了长期的臣属关系。
收复失地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任务更为艰巨。
我们必须让这片土地得以休养生息,因为无论是国家的兴盛还是衰败,百姓总是承受着最大的苦楚。
国家赋予我们权力,我们就有责任善待百姓,让他们过上安宁富足的生活。
皇上、凌小芸,让我们继续搞事业吧!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