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生性多疑,也许是属蛇的缘故。记得1978年那年正月去一个亲戚家,亲戚家正准备开春盖新房,旧房已拆,临时租用了两间房,客厅、卧室、厨房全在这两间房里。我们一到,主人热情接待了我们,然后又忙开了。我看见案板上已和好了面,旁边还放着一盆馅子,看来是吃饺子。打了招呼
⊰ 朗读:秦栋 ⊱
我生性多疑,也许是属蛇的缘故。记得1978年那年正月去一个亲戚家,亲戚家正准备开春盖新房,旧房已拆,临时租用了两间房,客厅、卧室、厨房全在这两间房里。我们一到,主人热情接待了我们,然后又忙开了。我看见案板上已和好了面,旁边还放着一盆馅子,看来是吃饺子。打了招呼后,只见女主人开始洗手洗脸,然后往脸上抹雪花膏,抹罢以后,没见她再洗手,紧接着就捏开饺子了。这时我犯愁了,这饺子能吃下去吗?饺子表面都抹上雪花膏了,倒是好看吧,可怎么往肚里咽呢?当时的饭量我能吃两碗饺子没有问题,可吃了一碗再也吃不下去了。就是疑心这雪花膏味。回来的路上,我和妻子说起这事,妻子说你是瞎疑心嘞,抹罢雪花膏还能不洗手?我说确实没洗,可能你不在意。
自这次走亲戚后,我对在外面吃饭产生了多种疑问:吃擀面就怀疑是不是用唾沫搓手擀的面?吃饺子,是不是去了厕所就没洗手捏的饺子?吃拉面是不是擤了鼻涕不洗手又继续拉?……不管吃什么饭,我都可以联想到N种不卫生的做法。说到底,外面的饭菜不靠谱,还是家里的饭菜,既香又放心。也许这是毛病。
小时候,好多东西都好吃,透着朴素而温暖的香。我是在姥姥家长大的,所吃的喝的大多都是出自姥姥之手。那时物资没有现在这样丰富,但经过姥姥的手做出来的饭食吃起来总是不想放碗。姥姥不吃肉,但家里都愿意让姥姥炒肉臊子,味道就和其他人炒得不一样。捞上一碗面,盛上姥姥炒得肉臊子,那个口感呀,特别馋嘴,真是吃了一碗想一碗。记得我中学毕业返村参加农业生产劳动那年,正好赶上浇潞麻,潞麻浇开以后就不能停,俗称浇垛水,实际上就是浇了一遍又一遍。那时我十六岁,干农活就从浇潞麻开始,也叫“改口子”,就是水流到一行改转流下一行。因这个活不太重,白天浇了黑夜还继续浇。浇到半夜都要回家吃干粮,我最喜欢吃的干粮就是姥姥每晚做的流疙瘩。流疙瘩的做法倒也简单,先开一锅水,然后舀几勺小粉加点榆皮面,顺时针搅拌成糊糊状,然后往开水锅里流,流到锅里就形成了不规则的片状,那片片光滑透明,让人眼馋。煮熟后用葱花一烹,就能出锅。盛一碗,汤汤水水,热热乎乎,光不溜溜,香个喷喷,喝上两碗流疙瘩,睡意全无,拔腿就往地里跑,继续改口浇地,连续10个晚上都是这样。
家里的每一顿饭都充满了温馨、和谐、清香。圪糁稠饭、面菜饭(和子饭)、瞎菜饭、玉面疙瘩、拔子面、鸳鸯拔子面、三样面、炉面、炉圪垒、炉拔子……这些饭都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家吃过的饭,但这些饭中吃得最多的饭还是前4种,后面的这些饭都是偶尔吃一顿,也许一周能吃上一顿,也许10天吃上一顿。无论哪种饭,母亲都能做到极致。如夏天的面菜饭,当时生产队里都要分地瓜、豆角,那么母亲就会在锅里煮上地瓜块儿、豆角,再抓上一把黄豆,擀上一把豆杂面(豆面和小粉),由于母亲的刀功好,那面条细如发丝,虽然擀的面不多,但下到锅里满锅是面,再用葱花煎油醋一烹,无法抵挡的诱人的香气在你鼻翼间游走,激发着你的味蕾,有点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本来一碗普通的面菜饭,却有着各种让人着迷的魅力,给全家带来美味的享受和温馨的感觉。为了调剂大家的口味,母亲隔个三月半年来一顿油炒小粉疙垒。母亲做的油炒圪垒,散发出的独特香气,使家人嗅到满满的幸福。遗憾的是,每人只能吃少半碗,解解馋就行了。2008年,我又要求母亲做了一顿油炒小粉圪垒,吃起来还是当年那种味道。香,温馨和谐的香。
家里的饭就没有一个吃厌的时候,时时透着一种特殊的香气儿。每天早晨的圪糁稠饭,吃了多少年了还是不想改变,要说现在生活富裕,吃穿不是个事儿,想吃啥吃啥,想吃啥有啥,那么早饭换成西餐吧,不行!不适应,最终还是圪糁饭下肚。孙子从小是我们老俩带大的,他也离不开圪糁饭,念初中时,我每天早上给他往学校送的饭就是圪糁稠饭加茄子菜。这是他最喜欢吃的早餐。他上大学放假来到家,还要吃上几顿圪糁饭过过瘾。妻子的厨艺也许是受母亲的影响,每顿饭可以说是嘛嘛香。他做的臊子面谁吃了谁都说好。当年我还上班的时候,村里过会我叫单位的人来赶会,中午炒了几个菜,主食就是臊子面,大家吃了赞不绝口,都说这味道特殊地好。后来,单位的人隔一段就要来我家吃一顿臊子面过过瘾。妻子还有一拿手的就是做葱花饼。她做饼的技艺那叫个老道:先把面粉放到盆子里,然后与开水兑破的温水按比例搅拌,揉成面团,静置醒面;接着,将醒好的面团擀成大圆片,均匀涂抹上油,撒上葱花、盐和花椒粉,卷起盘成螺旋状,再搓成圆形长条,用刀切成几段,每段用擀面杖轻轻擀成圆形面饼,最后将面饼放入小鏊中小火慢煎,做出来的葱花饼外皮酥脆,内层软嫩,层层叠叠,葱香浓郁,饼未到口,香味抢先往鼻子里钻,吃上一口蓬松细腻的葱花饼,让人感受到家的味道。孙子每次假期回来都要吃一顿奶奶做的葱花饼。
妻子的厨艺并不是一味的因循守旧,而是在不断的守正创新。如做红烧肉、炖排骨等菜时,他都要拿出手机搜寻出这些菜的做法,在原基础上进行改正创新,做出全家都满意的口味。在他的影响下,我也能做出几样全家人爱吃的饭菜,尤其是我做的炒饼,色泽金黄,爽口不腻,质地柔软,再加上醋、蒜,满口生香,别有滋味,带给家人无限的味蕾享受,敢与长子炒饼相媲美。不仅仅是我,子女们都能独当一面,拿出自己的绝招,就连孙子炒十来八个菜也是小菜一碟。你说,像这样的家庭谁还愿意在外吃饭呢?
多少年来,因为种种原因在外吃过无数次的饭,但每次来到家,肚里都是饥肠辘辘。妻子责怪我,多会在外面吃饭也吃不饱?人家在外面是硬吃嘞,你是只怕给家里省下嘞?就是家里的饭好?我笑着说,走过多少酒店饭店,吃过多少名菜大宴,还是家的味道好。
作者、主播简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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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孙树生,1953年3月生,中共党员,长治上党区人。1974年2月参加工作,先后在教育、县委、人大供职。2013年退休。现任上党区老年学学会副会长、秘书长、《上党老年》主编。其老年学论文连年被评为国家优秀论文,散文、小小说多篇在国家、省、市报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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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简介:秦栋,就职于长治市上党区融媒体中心。
来源:慧哥可真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