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上空的“鹰”——F-15西亚作战简史(专辑3/4)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3-13 06:19 2

摘要:本文原载于《兵器》杂志2023年06月刊,转载时重新进行了二次内容完善及编辑、补充部分插图,以与同好共同分享。个人认为《兵器》是一本专业、客观的军事杂志,推荐持续订阅,丰富自身的军事及政治知识。将家中杂志数字化保存同时进行转载的文章,虽多年份较久,但一是已经足

本文原载于《兵器》杂志2023年06月刊,转载时重新进行了二次内容完善及编辑、补充部分插图,以与同好共同分享。个人认为《兵器》是一本专业、客观的军事杂志,推荐持续订阅,丰富自身的军事及政治知识。将家中杂志数字化保存同时进行转载的文章,虽多年份较久,但一是已经足够为普通网友提供专业的军事基础知识,二是想让读者以另一种比较独特的视角审视曾经的事物和观点。

1991年1月17日,美国总统乔治·布什下达了向伊拉克实施第一轮军事打击的命令——“沙漠风暴”行动正式开始。发布给空军部队的任务指令被统称为“碎片”——意指标绘在每一次飞行任务路线图上的那些零零星星的点状目标。

“碎片”

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最初的空袭重点是摧毁伊拉克军队的综合防空系统、军用机场、加固的野战飞机掩体以及作战飞机。航空单位受命尽最大可能瓦解伊拉克的装甲部队、后勤补给纵队、指挥、控制和通信体系,在联军地面部队投入作战之前就迅速削弱敌人。

1991年2月2日“沙漠风暴”行动期间,一架科威特空军A-4KU攻击机和一架美国空军F-15C战斗机在机场停机坪待命

在“碎片”的前3天中,参战航空单位基本上都是按照“脚本”的要求行事的,之后随着敌情的变化以及莫测的天象(比如连续几天堆积的厚云层),行动逐渐被注入了个性化的色彩。就驻在沙特多处基地的各F-15C部队而言,其最初的任务是夺取制空权、为其它军机提供护航,以及在本方重要区域执行空中战斗巡逻;至于驻土耳其的F-15部队,则在条件许可时视情况对伊拉克空军展开夹击。

分驻达兰、苏丹王子和费萨尔国王基地的F-15C战斗机中队受领了相近的任务,不过组织和实施方式有所不同。编入第33联队的第58中队采取“硬机组”模式,即指 派12名飞行员组成三个4机编队,专事执行进攻性反空袭任务(以下简称OCA),中队的其余飞行员则执行防御性反空袭任务(以下简称DCA)和高价值空中目标保护巡逻任务(以下简称HVACAP)。

简而言之,OCA是一项攻击性任务,12名飞行员将驾驶F-15C深入伊拉克领空,以主动姿态寻机与伊拉克战斗机交战。DCA和HVACAP则算是防御性任务,一是被动迎战来犯的敌机,二是保护活动在沙特阿拉伯/伊拉克边界以南空域的空中加油机、预警机和侦察机等。

绰号“大猩猩”的第58中队之所以采取咄咄逼人的部署,是因为这个飞行队拥有多名曾在美国海军战斗机武器学校也就是Top Gun受训的飞行员,被认为是美国空军中训练程度最好的F-15部队之一。

在美国空军战斗机武器学校训练过的F-15C飞行员面对实战时不会怯场。

这个中队的指挥官帕科·盖斯勒曾是美军机密的“恒钉”项目的一员。该项目使用从非正式渠道获取的米格战斗机从事战术训练。上任伊始,盖斯勒就积极推动“大猩猩”的人员参加“红旗”军演。据说,盖斯勒在军演期间的日程安排让很多飞行员的妻子都深感紧张,她们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丈夫了。事实证明,这样高强度且针对性强的训练在日后对伊拉克的空战中大有帮助。

与第58中队不同,隶属于第1联队的第27和第71中队,以及编入第4联队的第53中队保持着更为稳妥的开局姿态。他们没有向特定的飞行员指派特定任务,而是采用全员昼/夜轮班模式,让所有飞行员在整场战争中实施“两班倒”。这样安排的好处是,每一个班次的人员都能够保持稳定的规划-行动-休息的节奏。

谁取得了首个战果?

F-15C在“沙漠风暴”的第一个夜晚就投入了行动。来自不同基地的“鹰”式战斗机在1月17日凌晨纷纷升空,在以经度线或者可识别的地理特征划分的责任区域中展开战斗巡逻。

其中,第58中队派出8架F-15深入伊拉克西部地区,第53中队同样有8架飞机升空执行任务,而第1联队只向伊拉克东部空域调遣了4架F-15C。从总体上看,这是一次在空中实施的向心行动,大致以巴格达为中心划分为东西两部分,第58中队负责西部区域,另外的中队则肃清东部区域。

在沙特炼油厂上空飞行的美国空军第58中队的F-15C战斗机

致力于采取“硬机组”模式的第58中队,向着漆黑的天空派出了两个4机小队,其战术呼号分别为“西铁古”和“鹏斯”。有意思的是,它们都是美国本土石油公司的品牌。这两个战斗机中队所采用的战术呼号,有意无意中倒是显示出了美国插手西亚事务的战略企图。

在“鹏斯”小队中打头的那架F-15C上,飞行员约翰·克尔克上尉对任务的前景感到了一丝担忧,因为战情通报会上并没有提到的积雨云正在他的面前高耸着。另一个原因是他从地面控制站得知,同时采取行动的F-15E“打击鹰”战斗轰炸机的行踪已经被伊拉克人知晓,其边境监视哨已经发出了“18架敌机正低空掠境”的预警。

取得美国空军F-15第一次空战胜利的约翰·克尔克上尉。

尽管出现了意外情况,但属于美国空军F-15的猎杀时刻即将到来了。

那个担心积雨云的克尔克上尉,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目标。他回忆道:“那架米格机从大约2000米的高度爬升到了5000米,他显然打算展开规避机动,可是我处在9000米高度的有利位置上。我射出了导弹,随即抛掷箔条进入防御机动,以防他向我还击。”

克尔克仔细观察,盯着AIM-7M“麻雀”空对空导弹奔去的方位,正好看到那架伊拉克飞机在低空爆炸。“那与你通常所想像的红色发光火球完全不同,它呈现出一种明亮的白紫色,持续了3秒至5秒钟。然后就恢复成一片黑暗。”

正是在这一刻,克尔克取得了美国空军F-15“鹰”的第一次空战胜利。成为这名“大猩猩”中队飞行员猎物的,据信是一架在战前最被美国飞行员重视的米格-29“支点”战斗机。驾驶它的伊拉克空军上尉奥马尔·戈本未能生还。

这是F-15C在1月17日的日出之前所取得的4次空战胜利中的第一次。这4个战果中的3个属于“大猩猩”中队的飞行员:在克尔克取胜后的几分钟内,他的战友罗伯特·格雷特上尉声称打下了两架“幻影”。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最大的“风头”却落在了第71中队身上。继格雷特之后,第71中队的史蒂夫·泰特上尉击落了一架“幻影”F1EQ。这其实是F-15C在当日的最后一击,却在当时被广泛报道为联军战斗机在这场战争中的第一次击落。面对着西方国家媒体的聚光灯,第1联队的公共事务官员宣称泰特取得了“首次”空战胜利,而这一说法被迅速传播开来。

第71中队的史蒂夫·泰特上尉,被媒体报道为赢得了多国部队的首次空战胜利。

第一次“双杀”

相比克尔克和泰特,其实格雷特的表现更为引人注目,因为他驾驶F-15C完成了这场战争中的第一次“双杀”。当克尔克带领的“鹏斯”小队正在拦截伊拉克飞机的时候,由格雷特担任长机的“西铁古”小队则正在朝西北方向的穆达伊希斯前进,那里有伊拉克的H-2和H-3野战机场,据信部署有“幻影”战斗机。一旦到达指定位置,“西铁古”小队将在两座机场和穆达伊希斯之间设置两处40千米长的巡逻区,每个巡逻区配置两架“鹰”,以便拦截从任何一处机场起飞的伊拉克战斗机。

这张地图显示了“沙漠盾牌”和“沙漠风暴”行动中战区的主要机场和城市。

飞向穆达伊希斯时,格雷特发现在该城西北约80千米处出现了敌机信号,由于距离尚远,F-15并未进入拦截姿态。随着迫近任务区域,“西铁古”小队开始寻找新的接触。格雷特将机载雷达的工作模式设置为在其前方约30千米处从地面向上搜索,“我很快就有了低空接触,第一次接触显示目标离地面只有约500米——他先是取西北方向,接着转向东南,我还观察到其它目标也在爬升,共有3个接触点。”

伊拉克于1982年从法国引进了93架单座型和17架双座型的“幻影”F1战斗机。

格雷特和他的僚机飞行员斯科特·莫中尉区分了目标,以便执行一次协同攻击。在27千米的距离上,格雷特锁定了打头的伊拉克飞机,而莫则专注于殿后的那一架。

格雷特说,“我仍然不知道目标是什么机型,但预警机称之为‘弹出式威胁’,这意味着那是战斗机。我打开了武器保险,并向预警机请求确认目标。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采取了行动,攻击距离为16千米。当时机载电脑已提示导弹设置即将超时,我就按下了发射键。”

图示:“沙漠风暴”期间,E-3完成400次任务和超过5000小时飞行。历史上第一次有预警机雷达纪录下了所有空战经过,除了提供即时的敌军动态,E-3也支援了40次空对空击落中的38次。

“麻雀”导弹一击而中,格雷特观察到了爆炸景象。“在一片红色中,我清楚地看到了锥形画面,一瞬间,在距离我5千米左右、大概2000米高的地方,碎片从东南方向扑来,同时目标闪现出了一道非常明亮的闪光。”

格雷特转向西北方向,很快就锁定了下一个目标,然而还不等美国飞机采取行动,那架伊拉克飞机就在距离格雷特大约5千米远的地方坠地了。“我可以看到它翻滚着,一团火球在沙漠上滚动。天空阴云密布,所以爆炸景象会反射照映在云层下端,那种感觉非常超现实。”格雷特后来推断,“二号机为了摆脱我们,向西面急剧右转,失去了空间方向感,然后撞上了地面。”

AIM-7“麻雀”空对空导弹是海湾战争期间F-15在空战中的主要制胜手段。

那时,第三架伊拉克飞机——莫中尉瞄准的殿后的那架——已全速向北面逃离。莫随后展开了持续16千米的追击,在快要接近穆达伊希斯附近的伊军防空导弹阵地时,他放弃了。那架“幻影”得以全身而退。

直到着陆时,格雷特才得知他们是在同“幻影”F1EQ交战,他的击落战果很快就获得了确认,而在一周后,那架“失去了空间方向感”的“幻影”也被算成了格雷特的击落战果。

“最后一次”

1月17日清晨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之前,美国空军就声称F-15C击落了4架伊拉克战斗机,并正着手在伊拉克南部和北部空域建立空中优势。“沙漠风暴”刮起来了。

沙漠风暴”期间,一架KC-135空中加油机正为第1联队的F-15C补充燃料。

“沙漠风暴”行动的时机,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多国部队战机的夜间飞行和作战能力而特意选定的。虽然“鹰”式战斗机的飞行员们当时没有配备夜视镜,但这种重型战斗机的态势感知能力使其在夜间几乎和白昼一样致命。而当太阳开始从地平线上升起时,新一波的F-15C也为出动做好了准备。

在第58中队的首次日间任务中,又产生了创记录的时刻。这一记录的主角是查尔斯·马吉尔上尉。此人并非美国空军成员,而是因勤务交换而临时加入“大猩猩”中队的海军陆战队飞行员。

马吉尔乃是资深的F/A-18“大黄蜂”飞行员和TopGun毕业生,因而在第58中队扮演着重要角色。他在17日清晨的行动中统领着“塞冠”和“西铁古”这两个F-15的4机小队,为攻击塔卡杜姆和阿萨德的40架F-16、8架F-4G和两架EF-111A提供护航。

在从KC-135空中加油机补充完燃料不久,马吉尔就从一架E-3空中预警机那里得知,在目标区域附近有两架米格-29。马吉尔安排“西铁古”小队继续执行空中掩护任务,而他自己则带领“塞冠”小队转向“支点”的方向。

马吉尔的编队刚刚在雷达上捕捉到敌机的踪迹,飞机上的导弹威胁警报就同时响起了。4架F-15C抛掉了副油箱,并投放箔条和干扰弹,成功瓦解了伊军防空导弹的雷达锁定。解除了自身所面对的威胁后,“塞冠”小队重新集结,继续追踪伊拉克“支点”。

由于和联军实力相差悬殊,伊军的米格-29毫无战绩。

当两架米格-29突然开始朝F-15编队转向时,马吉尔上尉和他的僚机飞行员罗里·德雷格上尉抓住了机会。不过实际上,“支点”飞行员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正在受到F-15的追踪,他们正盯着另一个目标,一架美国海军的F-14“雄猫”舰载战斗机。

马吉尔和德雷格小心翼翼地操控飞机进入射击位置,而小队的另外两架飞机在较高处提供掩护。德雷格上尉首先获得了雷达锁定,并向打头的米格-29发射了一枚AIM-7“麻雀”导弹。之后,马吉尔上尉也向米格的僚机发射了自己的“麻雀”,由于担心自己的第一枚导弹可能会出现故障,他又迅速补射了第二枚AIM-7。

德雷格上尉的导弹击中了目标的前部,彻底摧毁了那架米格-29。马吉尔的第一枚导弹并没有出现故障,在准确追踪后打中了第二架“支点”的右机翼。仓促中发射的第二枚“麻雀”接踵而至,让空中的那团火球变得更大了。

这又是一个创记录的时刻:马吉尔的这个战果是美国海军陆战队在海湾战争中取得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空战胜利。

图中残骸是米格-29,这是伊拉克空军最先进的装备之一,有多架被F-15击落。

交换到美空军值勤的陆战队上尉马吉尔,获得了陆战队在海湾战争中仅有的空战胜利。

“交战!交战!”

到“鹰”下一次取得击落战果时,两天过去了。1月19日那一天,第58中队的4架F-15C在伊拉克西部上空巡逻,“鹰”式飞行员即将迎战一个强有力的对手:米格-25“狐蝠”战斗机,且由久经沙场的伊拉克飞行员驾驶。

战争刚进入第三天,美国飞行员就已经意识到伊拉克空军并不是此前所想象的那种威胁。第58中队在当天的第一次任务是在空中加油机的支持下滞空6小时,以搜索一架据说是要将萨达姆送往逃亡地的运输机。

一无所获的飞行员返回费萨尔国王基地后,满以为可以休息了,不料却接到了紧急起飞的命令,并被要求前去同边界附近的另一架加油机会合。然后,预警机的信息来了:在北面大约90千米处有两个战斗机编队。

伊拉克战争结束后,美军从沙漠中刨出了伊军隐藏的米格-25。

里克·托利尼上尉带着他的小队向北疾进,于7500米高度上与第一个伊军编队相逢,后者的位置比美国飞机低4500米。同时,托利尼发现另一个伊军编队出现在其右前方,距离约80千米,“两队飞机都在向我们靠近。”

预警机已经将这两个编队都判定为米格-29,而在托利尼看来,“他们似乎在实施某种诱饵战术,让我们追赶一个编队,而另一个从身后包抄我们。”于是F-15C的4机小队一分为二,托利尼和皮茨上尉继续追踪第一个编队,马克·威廉姆斯中尉和此前为F-15C首开记录的克尔克向北飞行,以迎头拦截第二个编队。

托利尼得以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到第一个米格编队上,但是后者开始展开防御机动,几乎甩掉了美国飞机。皮茨后来回忆,“他飞得太快了,摆脱了雷达的覆盖范围——我想我们再也找不到他了。这是当天的第二次任务,我们都很疲倦,而且天气很糟糕。”

伊拉克有多架米格-29没有升空作战,最后弃毁于机库中。

在失去态势感知后,托利尼和皮茨继续向北面飞行,然后,有一架米格折回来了。他在F-15前方约8千米处从左到右横向掠过,飞行高度很低,时速约为1200千米。在皮茨看来,“他也失去了态势感知,不知道我们的位置。”

这样一来,皮茨处在最适合交战的位置上,而他已经认出目标不是米格-29,而是米格-25“狐蝠”。皮茨在无线电里叫道“交战!”,接着用雷达锁定目标,伊拉克飞机转折向东,皮茨提高速度紧追不舍。由于没有得到长机的回应,皮茨再次喊道:“交战!”托利尼做出了回应,“攻击!”这让皮茨在短时间内成了长机。

伊拉克空军在海湾战争时还拥有20架米格-25,该机型凭借高速优势给美军战机造成了不少麻烦。

“我现在距离那家伙2700米,我选择了AIM-9‘响尾蛇’导弹,听到了良好的音调(导弹发现目标),松开按钮,仍然保持良好的音调(导弹在没有雷达帮助的情况下成功锁定目标),所以我发射了。”皮茨写道。

意识到受到攻击的米格机抛出了箔条和干扰弹成功摆脱了“响尾蛇”,接着开始提速。于是皮茨又击发了一枚AIM-7“麻雀”,“我能够感受到(导弹释放时)发出的隆隆声,我向右看,发现它几乎与我并排飞行。紧接着,发动机点火,导弹加速飞离,正好掠过了米格机的座舱罩。”

图示:F-15战斗机采用组合挂架携带“响尾蛇”导弹,进气道下方外侧挂载“麻雀”导弹可以尽量减少载机飞行阻力。(本图及下图)

两击不中的皮茨再次选择了“响尾蛇”,“就在我要开火的时候,他发出了更多的干扰弹,我重新改用雷达追踪并射出导弹,但他再次使用诱饵弹摆脱了麻烦。”正如皮茨所说的,“这名伊拉克飞行员的规避动作非常有效。”

不过,他没能躲过皮茨的最后一击,这一次,一枚AIM-7在米格机的尾喷管附近爆炸。皮茨看到伊拉克飞行员弹射出舱,“他的弹射座椅正好奔着我的座舱罩来——我满以为它会撞到我,我还可以在无线电上听到他的紧急定位器的声音。”

图示:这张照片是1991年1月伊朗空军F-4E照相枪拍摄的,一架伊拉克米格-25被美军F-15追击逃进伊朗了领空,在燃料耗尽时该机飞行员弹射出舱的画面。

“大惊失色”

在发出“击落”的呼喊后,皮茨向左转向并拉起。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另一架米格。“第二个目标,在我的机鼻方向,8千米。”托利尼回答道:“交战!”

但是皮茨立即表达了他的疑虑,他吃不准那是敌机,亦或自己人的F-15或F-14?托利尼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目标飞机的每侧主翼下都有两个导弹挂架,所以他确信那不是F-15或F-14,而是“狐蝠”。

这时,皮茨已经错过了攻击位置,于是托利尼自己开始进入“交战”。同前一架米格-25不同,这架“狐蝠”没有发射箔条或红外干扰弹。托利尼选择在低角度射出一枚AIM-7,他按下按钮并等待着,却没有导弹飞出。他觉得有可能是导弹的推进装置未能点火,便用拇指向前推动武器选择开关,改用AIM-9M。

伊拉克的“幻影”战斗机在战争期间完全没有表现机会。

在射出一枚“响尾蛇”后,托利尼又选回了“麻雀”。“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太相信AIM-9会奏效,而且我刚刚看过皮茨的‘响尾蛇’导弹发生了什么。我的AIM-9飞得离目标很近一—但穿过尾烟,没有命中。接着我就射出了第二枚AIM-7。”

托利尼以滞后追踪模式观看导弹制导,那过程像是长达好几分钟。“麻雀”从米格-25的后下方迫近,击穿了它的腹部,几毫秒后发生爆炸,“动静非常大,就像《星球大战》电影里的死星!”托利尼后来报告称,那架“狐蝠”完全解体了。

在连续击落两架米格-25之后,第58中队很快又取得了F-15C在“沙漠风暴”中的第8次和第9次胜利,交战地点在160千米以外,获胜者分别是克雷格·安德希尔上尉和塞萨尔·罗德里格斯上尉。

第58中队的飞行员塞萨尔·罗德里格斯上尉,他在战事中取得了3次空战胜利。

这天上午10时过后,这两名飞行员正随“西铁古”小队执行保护加油机和预警机等高价值空中目标的任务,忽然传来了要求他们前去拦截伊拉克飞机的指令。

预警机指出目标是米格-29,这让安德希尔感到一丝不安,“我们所知道的情况是,伊拉克空军让他们最出色的‘幻影’飞行员去驾驶更为灵活的米格-29,这些人都富有战斗经验,而且操控着一种性能优异的喷气式飞机。”

两架F-15都很快锁定了米格-29,但距离仍很远,而且后者转向东面逃离。而就在那时,另有两架飞机正从西面快速接近这两架“鹰”,相距仅20千米。F-15转向西面,安德希尔开始执行敌我识别程序,在相距12千米时,预警机确认来者是米格-29。

两架F-15和两架米格-29直冲对方,安德希尔率先发射“麻雀”导弹,“它从挂架上下来,就像一列货运列车般在我眼皮底下冲过,直奔第一架伊拉克飞机。”

美国空军第33联队58中队的85-102号机,机头绘有三个战绩标志。(本图及下图)

紧接着,驾驶着第二架“支点”的伊拉克飞行员贾迈尔·塞胡德上尉试图锁定罗德里格斯的飞机,后者立即采取规避机动。塞胡德处在2500米的飞行高度上,罗德里格斯的策略是降低高度并射出干扰弹,这样一来,“他的雷达在追踪我的同时就会受到地面杂波的干扰。”

罗德里格斯的想法不错。不过他的这一举动没有考虑到友机的动作,结果安德希尔射出的“麻雀”与他的F-15擦身而过!安德里科说,“我看着我的导弹朝塞萨尔飞去,离他飞机的顶部大约只有50米至100米,这让我大惊失色。”

更为吃惊的是罗德里格斯,“我听到克雷格的呼叫,便看向左边,只见一枚AIM-7疾奔而来,我对导弹的到来已完全无能为力。不过两至三秒钟后……砰!它击中了一架米格-29。”

从南到北

目睹友机被毁,在另一架米格-29上的塞胡德决定退出战斗。与此同时,吃惊不小的罗德里格斯恢复爬升,他联络上安德里科,建议立刻离开那里。

当两架“鹰”朝南飞向加油机时,预警机又发出了新的警告:“向北16千米有目标接触。”安德希尔和罗德里格斯重回战斗,他们在2500米高度上以800米间隔一前一后,尝试用自己的雷达追踪3000米高度上的那个目标。

图示:AN/APG-70雷达是AN/APG-63雷达的改进型,第一架装有只包括空对空功能APG-70雷达的F-15C/D于1987年6月交付埃格林空军基地。(本图及下图)

目标做出急剧左转的动作,这使它成了出现在安德希尔的AN/APG-70机载火控雷达上的一个大型反射物体。当安德希尔准备发射导弹时,F-15C的敌我识别装置却显示出钻石图案,这意味着那是一架友机。

F-15C的火控雷达继续锁定这个不明对象,而在敌我识别装置的作用下,雷达制导的“麻雀”导弹无法解除安全锁定。随着两架飞机迫近,安德希尔做好了近战的准备。“他猛地转向我,”安德希尔回忆道,“如果这架不明身份的飞机终究是敌机,我就准备使用AIM-9和航炮。”

不过那架飞机突然转向,这使他改而接近了罗德里格斯的飞机。两者接近时,罗德里格斯有机会视觉识别这架飞机,“我们都开始左转时,我看到了飞机尾翼上的伊拉克国旗。”来者正是塞胡德驾驶的那架米格-29。

两架敌对飞机随后展开了一番剧烈的追逐,双方的飞行高度都急剧下降,距茫茫沙地已不足200米。罗德里格斯试图用“响尾蛇”锁定对手,而老道的塞胡德则打算以破S动作瓦解美国飞行员的企图。

然而,塞胡德忽略了飞行高度已经严重不足这一事实,他还没做完破S机动,米格-29就撞上了地面,一分为二。返回基地后,罗德里格斯得知这架“支点”被确认为他的击落战果,不过他当时正没好气,因为在归航途中,有一架沙特空军的F-15C一直在用雷达“锁定”他。罗德里格斯恼火地说,以后如果再发生这种情况,他将干掉这架飞机,不管是敌是友!

同是在1月19日这一天,在伊拉克的北部也发生了空战,在那片空域中,两架“幻影”F1EQ成了第525中队的牺牲品。此战也是驻土耳其因西力克基地的F-15C部队首次执行日间作战任务。

“沙漠风暴”行动前,美空军利用与摩洛哥“幻影”F1联合训练之机,了解该机性能。

当日,两个F-15C的4机小队受命护送16架F-16袭击基尔库克的机场。在此过程中,出现了两架伊拉克空军的“幻影”。这两架“幻影”正在地面控制站的指引下展开行动,由于美军的一架RC-135“联合铆钉”情报收集飞机已经介入伊拉克人的飞行通信频道,因此可以了解到对手的实时情况。美国人知道这个“幻影”小队使用“狮子”为战术呼号。“狮子1号”是一名少校,“狮子2号”是少尉,他们正在就是否与F-15展开交战进行争论。

美军RC-135在战场上空巡弋,收集了大量的伊拉克军队通信数据。

F-15C抢先动手了,大卫·普拉瑟上尉连续射出两枚AIM-7。第二枚击中左侧的“幻影”——“狮子1号”被击落了。目睹此景的“狮子2号”随即向地面站通报:“一号机已经不存在了!”

随即,这架“幻影”的机尾就被大卫·斯文登中尉打出的一枚“麻雀”切断了。和他的长机一样,这架“幻影”僚机上的飞行员也没能弹射逃生。

图示:1992年年中,大卫·斯文登出现在79-0069号机的驾驶舱内。1991年1月19日,他的战友大卫·普拉瑟驾驶该机击落一架伊拉克空军的“幻影”F1。

超视距杀伤

“沙漠风暴”行动展开后,多国部队迅速掌握了伊拉克的制空权,当伊拉克空军“迄今所表现出的微不足道的战斗精神很快就消失了”的时候,萨达姆决定尽可能地将自己的作战飞机转移到昔日的死对头伊朗境内,希望以此来度过眼前的难关。

美军地勤人员正为这架F-15C的下一次作战任务做准备。

对于部署在伊拉克南部边境地区的飞行员们来说,退往伊朗意味着首先要飞抵巴格达。然而,这是一段危险的旅程。

1月26日,德雷格上尉、罗德里格斯上尉与托尼·斯基维、布鲁斯·蒂尔一起在伊拉克空域执行空中战斗巡逻,在得知有4架飞机刚从巴格达以西320千米的H-2机场起飞后,罗德里格斯等人便向东北方向飞去以寻找机会。

1991年1月26日,托尼·斯基维和机组成员在85-0104座机前留影

斯基维回忆道:“我们分工合作,各有责任,有些人向下看,有些人看高处,视野覆盖了从地面到15000米高度的范围。机载雷达最大限度地搜索着前方,很快就有4个接触点。那些显然不是友机,一定是米格。”

4架F-15C全力投入追击,不过美国飞行员并未寻求火控雷达锁定,以免令对方过早警觉。突然,有一架米格折回了H-2机场的方向,这样还剩下3架米格机,在飞行中呈V字形编队,这些飞机已可确认为米格-23战斗机。

伊拉克空军的“猴版”米格-23即使升空,也是任美军宰割。

根据美军的交战规则,F-15C可以“自由狩猎”。因此担任长机的德雷格开始指定目标,他自己对付伊拉克人的长机,斯基维对付僚机,罗德里格斯盯住最南端的那一架。距离很远,正适合使用“麻雀”导弹,3架F-15C随即展开攻击。导弹射出后,“3次巨大的爆炸照亮了天空。”

和之前的那些击杀不同,此战是一次经典的超视距杀伤,而德雷格和罗德里格斯都获得了个人的第二次空战胜利。一支美军特种部队的分队后来找回了一架米格-23的驾驶舱摄像头,从其上还原的数据展现了“麻雀”击中机身的撞击瞬间。

以二敌四的格斗

到了次日,空战的主角由第58中队换成了第53中队,在从苏丹王子基地升空后,杰伊·登尼上尉和本·鲍威尔上尉拦截了一个伊拉克飞机编队。此次空战被美军认为是整个海湾战争期间最成功的一次交战。

最开始,登尼和鲍威尔在当天的任务是在一个4机编队中于边境附近执行战斗巡逻。他们被预警机临时引导到巴格达西南120千米的位置,去追踪那里的两架伊拉克飞机。他们发现了目标,但这次接触以一次持续65千米的徒劳追击而告终。正如登尼所见的,“对手显然是想撤回巴格达,根本不想交手。”

从一架KC-135空中加油机上观察两架F-15,分别是单座型和双座型。

此后两架F-15C来到阿玛拉东南约50千米处,等着另外两架“鹰”前来换防。就在那时,传来了在巴士拉以北出现敌机的警讯,目标正取西北航向,因此登尼和鲍威尔立即右转进入追踪。

在确信目标是两架在1500米高度上以650千米的时速飞行的伊拉克战斗机后,两架F-15C开始加速;当两个编队相距32千米时,伊拉克飞机转向东北方向,显然是要飞去伊朗。于是保持在9000米高度上的“鹰”加力全开,达到马赫数1.1的速度,试图展开攻击。

迫近的过程中,登尼呼叫鲍威尔,“解除锁定,不要锁住他们!”因为他不想让伊拉克飞行员知道正有F-15C在追逐他们。到双方相距25千米时,伊拉克飞机忽然又向巴格达方向折返,这对“鹰”来说是大好机会。登尼和鲍威尔继续提速,而预警机已经发来指示,“敌机确认,米格-23,可以开火。”

登尼和鲍威尔持续降低飞行高度,在1000米高度上进入理想的攻击位置。登尼记录道:“我比我的僚机超前一点点,在大约9千米的距离上射出了第一枚AIM-7。导弹的飞行姿态很好,完美锁定,应该正中靶心,可是,之后我并没有能看到爆炸的场景。”

美空军F-15D驾驶舱后座飞行员拍摄“麻雀”导弹发射时的影像。

这枚“麻雀”就这样消失了。登尼猜测导弹的引信没有及时起爆,战斗部脱离后掉到了下面的沙漠中。鲍威尔也朝他的目标射出了一枚AIM一7,但同样也没能奏效。

看着鲍威尔的导弹飞出的同时,登尼追逐的那架米格-23开始以大约2G过载猛然左转,他立即击发了一枚AIM-9M。这次,红外制导导弹直接命中,“那场面看起来就像是被点着的‘莫洛托夫鸡尾酒’。他飞得很低,沙漠很平坦,飞机上的燃料随火花四处喷溅。”

第58战术战斗机中队的一名F-15C飞行员在检查挂架上的AIM-9M导弹。

就在那时,无线电里突然传来鲍威尔的呼叫,“有敌机,两边都有!”登尼向左边看去,果然发现了一架米格,而当他下意识地向右一瞥时,居然又看到了另一架。鲍威尔仍在追击他原来的那个目标,并且用第二枚“麻雀”打下了那架米格。这意味着,两名F-15C飞行员在进入交战时以为面对的是两架伊拉克战斗机,实际上却是4架。

鲍威尔处在优势高度上,立即采取了新的行动。第三架米格机被击中并立即发生了爆炸。登尼看到那名伊拉克飞行员弹射出舱,“降落伞晃了一下就打开了,然后直接掉进了地面上的火球中。”

剩下的最后一架伊拉克飞机开始转向东北面并降低高度,登尼紧随其后下降到150米高度,他无法获得雷达锁定,所以再次选择了“响尾蛇”导弹。发射的刹那,伊拉克飞机突然转向,结果正好暴露出了尾喷管,红外制导导弹一击而中。目标发生爆炸时,其身后的登尼距离它只有800米。他看出那是一架“幻影”F1EQ。

图示:第53中队的本·鲍威尔上尉用空对空导弹与两架逃离的伊拉克空军战斗机交战。米格-23和幻影F1试图飞入伊朗领空,但被鲍威尔拦截并击落。

令人困惑的战果

在1月的最后几次空中遭遇中,“鹰”又增添了两个战果。28日,来自因西力克基地的唐纳德·瓦特劳斯上尉击落一架米格-23,为第32中队取得了唯一的战果。第二天,大卫·罗斯以一架米格-23为第58中队增添了新的胜利。

进入2月后,F-15C的第一个战果来自北边。第525中队的格雷格·马斯特斯上尉使用AIM-7打中了一个“另类”目标,一架伊尔-76运输机。他在当天的飞行日志中记录了这一事件。

“我所在的4机编队在基尔库克以东和伊朗边境以西执行战斗巡逻任务,4号机的雷达显示有目标接触,它正向西朝基尔库克接近,我们开始追击。飞行路线被云层遮蔽,但我们的雷达能够找到他。确定不是友机后,我在目标身后8千米的距离上射出的第一枚AIM-7‘麻雀’。我继续接近,并抛掉了机翼副油箱,准备第二次射击,但第一枚导弹已经命中了。”

从2月初开始,空中局面的变化使得各F-15部队已不再与特定的行动计划挂钩,飞行员们被允许在各自指定的坐标系内“漫游”,采取灵活作战的姿态。第53中队的任务是以多个4机编队对巴格达周边空域实施24小时巡逻,以切断伊拉克飞机向北和向东的撤离路线。

清晨时分,这两架美空军的F-15C已经做好了行动准备。

正是在这样的一次任务中,托马斯·迪埃茨上尉和鲍勃·赫赫曼中尉于2月6日分别梅开二度,前者击落了两架米格-21战斗机,后者的战果则是两架苏-25攻击机。

在F-15取得的战果中,有两个是图中所示的苏-25攻击机。

2月7日,也就是战争的第22天,两架巡行在伊拉克/伊朗边境的F-15C也有了自己的收获。第33(临时)战术战斗机联队的指挥官里克·帕森斯上校和他的一名部属,来自第58中队的安东尼·墨菲上尉拦截一队试图飞入伊朗的苏-22“装配匠”战斗轰炸机。墨菲声称击落了3架,帕森斯声称打下一架。

然而,此后的确认情况却出人意料。虽然帕森斯上校申报的战果被认为证据不足,但由墨菲申报的其中一个战果却被“划归”到这位联队长的名下,而墨菲自己只收获了一个确认战果。据称,这一结果让墨菲所在中队里的所有人都“感到困惑”。

时至1991年,苏-22战斗轰炸机已经相当老旧。

“击落”一辆汽车?

同一天的另一个疑点也和一名中队长有关,他就是第525中队指挥官兰迪·梅少校。他声称自己向一架米-24武装直升机发射了两枚AIM-7。据他的僚机飞行员说,目标中弹坠毁。实际上,梅和他的僚机都没有确切看到米-24损毁,也没有其它任何证据足以支持这次击落,但它还是被算成了梅的击落战果。

战后有“传言”称,当时正有一辆奔驰轿车沿着高速公路行驶,其路径与梅所发现的“米-24目标轨迹”重合。梅的AIM-7实际上射向了高速公路,也就是说,这名中队长使用雷达制导空对空导弹“击落”了一辆汽车!

第82空降师缴获伊拉克丢弃的米-24武装直升机

此后,争议性的画面继续出现在北部空域。2月11日,在从土耳其的基地出发后,第525中队的史蒂夫·丁吉上尉和马克·麦肯齐上尉使用AIM-7攻击同一架米-8运输直升机。由于无法确定哪一枚“麻雀”较早射中,两个人各获得了0.5个战果。

下一个击落场面在3月到来。20日那一天,第53中队的约翰·多尼斯基上尉在萨达姆的家乡提克里特市上空与一对苏-22交战,他击落了其中一架。

“鹰”式战斗机在“沙漠风暴”中的最后行动发生在两天后,执行者同样是第53中队,主角是此前已经各取得两胜的迪埃茨和赫曼。迪埃茨发射“响尾蛇”导弹击落了一架苏-22。而赫曼咄咄逼人的机动动作则让一架皮拉图斯PC-9轻型飞机坠地了。然而,当时交战双方已经处于停火状态,这两次攻击的“正当性”存疑……

爱尔兰空军的武装型皮拉图斯PC-9M教练机

总而言之,美国空军的F-15C“鹰”重型战斗机在海湾战争中一共击落了34架伊拉克固定翼飞机和直升机,其中采取最显著攻击姿态的第58中队的击落数最多,而F-15C自身则没有损失。

来源:憑蘩之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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