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是后来，他变了心，为了一个盲女毁我双眼，将我囚禁在冷宫，活活折磨死……
沈律感激我的救命之恩，登基那天便封了我为后。
三年不纳一妃，鹣鲽情深，世人称羡我好福气。
直到他出巡遇险被盲女救下。
他为报恩，许她贵妃之位，待她如当初的我。
我气得大闹，他却说，
「其实我是双生子。」
「违背誓言的是我弟弟，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我嗤笑他荒谬的谎言，最终被折磨致死。
再睁眼。
我回到沈律受伤这天，本想两不相欠。
他弟弟爬上了我的床。
「嫂嫂，我可以比我哥做得更好。」
1
「有没有人救救我……」
沈律虚弱的声音遥遥传来。
他狩猎时不小心摔进了陷阱里。
上一世我路过救下了他。
我们本就有婚约，又对彼此有好感，因为救命之恩感情更上一层楼。
沈律登基那天便封我为后，发誓此生只爱我一人。
可是后来，他变了心，为了一个盲女毁我双眼，将我囚禁在冷宫，活活折磨死……
我冷漠地看着趴在坑底的沈律。
搬起一块大石头，用力砸下去。
沈律顿时没了声音。
他害死我，我要他一条命。
我们两不相欠了。
2
杀完当今六皇子沈律，我像没事人般回城。
婚期将近，皇上想我和沈律多培养感情，就让我搬到了他府上住。
我打算收拾行李走人。
忽然听到马蹄声。
身骑骏马的沈律，从我面前而过。
恣意张扬，身上没有一丝伤口。
我猛地想起前世，沈律召了盲女侍寝，气得我闹到御书房。
他无奈地抱住我。
「有个秘密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是双生子。」
「当年父皇在位时，觉得双生子不祥，所以母妃隐瞒了我弟弟沈夙的存在，让他做了我的替身，护我安全。」
「我和沈夙的相貌，身高，体型，声音，一模一样，共用一个身份。」
「违背誓言宠幸江清清的人，是他，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这事听起来太荒谬。
我以为是他拙劣的谎言。
未曾想，竟是真的。
他没有骗我……
可真正的沈律被我砸死了。
我心里一痛，后悔下手太快杀错了爱人。
丫鬟跑了进来。
「小姐，殿下打猎受伤了，还带回了一个女子！」
3
沈律没死。
石头只砸断了他的肩骨。
或许是我重生的缘故，他和盲女江清清提前相遇。
江清清救下了他。
我过来时，她眼睛蒙着布，乖顺地守在沈律的床边。
沈律不知道是我扔的石头，轻轻握住我的手。
不同于前世直接要娶江清清，他说，
「清清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无父无母，来京是为了寻条生路，方才她求我，想留在府上有个落脚地，我答应了，你可会介意？」
我理亏在先，心虚地摇头。
沈律一愣，似是意外我没吃醋，弯唇一笑。
「谢谢玉儿理解我。」
他目光温柔缱绻，让我愈发觉得上辈子折磨我的人不是他。
定是沈夙利用他身份为非作恶的！
我愧疚伤了沈律，主动揽下熬药的活，照顾沈律到伤好。
这日，我刚进院子便听到拉锯般的琴音。
江清清坐在亭子里，拨动着我的琴。
「放肆！」
我迅速推开她，小心地检查琴身。
这是我娘生前唯一留给我的遗物。
今日阳光好便拿出来晒一晒，还没来得及起来，就被她弄断两根琴弦。
我愤怒地抓住江清清的手：「谁允许你碰琴的？！」
「殿下说我是他的恩人，府上除了他就我最大，我凭什么不能碰！」
江清清今天没蒙布，双眼瞪得溜圆的，炯炯有神。
「你能看见？！」
她竟装了两世！
「与你何干！」江清清用力甩开我，鄙夷道：
「就一把破琴，我不仅碰，我还砸呢！」
说着她一脚踹落案上的琴。
古琴年头久脆弱，瞬间摔出好几条裂纹。
彻底激怒了我。
扬手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还想再打第二下时，倏地被过来的沈律钳住手腕。
「桑玉你干什么！」
江清清连忙闭眼，扑进沈律怀里，瑟瑟发抖，全无刚才的嚣张。
「殿下，你说我可以随便选院子住，我听到这里有水声就来了，结果不小心碰掉了桑小姐的琴」。
「我说我会赔的，可她不依不饶，骂我是瞎子，还打我……」
沈律听得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转头怒斥我：「你太过分了！怎么能戳人痛处！」
「一把琴而已，坏就坏了，你要是好好收起来，会被碰掉吗！」
「快给她道歉！」
我气得扯过江清清：「沈律你看清楚！她在装瞎！她是故意弄坏琴的！」
「够了！」沈律推倒我，护住落泪的江清清，满眼失望。
「她眼睛不好，你还欺负她冤枉她，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这院子我给清清住了！你去北院！」
话落，他扶着江清清进屋。
像极了上一世，江清清毁掉我凤袍，沈律却偏心于她，还逼我让出代表皇后的凤印。
如今发生的一切，都与曾经的伤痛重叠。
我分不清他到底是沈律还是沈夙，茫然地被赶到荒凉的北院。
心中升起恐慌。
到底哪个才是爱我的他……
入夜。
房门被人敲响。
沈律抱着琴走进来，动作轻柔地放到桌上。
「我找人修好了，看不见裂纹了。」
「你弹一下试试，若有音不准，明日我再拿去调，」
「白日是我不对，你莫要同我计较。」
他紧张地攥着衣摆，似怕我生气，眼神小心翼翼的。
我却闻不到他身上的药香了。
这段时间沈律天天喝药，又要用药油推拿伤处，早已被药香浸透。
可现在我面前的人，只有清爽的皂荚味。
我盯着那张清隽的脸。
沈律不自然地退后，耳尖微红。
「怎么了……」
「你是真正的沈律，白天的那人是沈夙。」
「沈夙是谁？」他疑惑地看向我，不像装的
我不太敢确定。
毕竟沈律这时没登基，不敢暴露双生子的秘密。
沈律会装，沈夙也会装。
我抓起他的手就用力咬了一口。
「让你惹我生气，这是给你的惩罚！」
他痛的嘶了一声，却没躲，笑得像是盛了盈盈月光，又带着几分傻气。
「玉儿不气就好。」
4
我急于分清楚两人，翌日睡醒就匆匆去找沈律验证。
他在书房。
我刚到窗边，就听见里面的江清清说。
「殿下，若桑玉知道我是你赎的青楼清倌，你我二人早就相识，她跟你闹怎么办？」
沈律嗤笑一声：「她满脑子情情爱爱，笨蛋一个，绝对不会知道的。」
「就是委屈你，要装盲女，无名无分地跟我。」
「等我和桑玉成亲，得到将军府的助力，夺得太子之位登基，就封你为贵妃。」
「不过我的皇后只能是桑玉，其他的你就别想了。」
江清清惊喜道：「谢谢殿下！」
原来，他知道江清清在装瞎。
所谓的救命恩人，出巡遇险，不过是他想让江清清光明正大进宫的借口。
他骗了我两辈子！
我急促地喘了口气，心脏憋闷的难受。
慌忙从这个窒息的地方逃走时，路过的下人朝我行礼。
「见过桑小姐。」
房门猛地打开。
沈律又惊又虚，都结巴了。
「玉，玉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想找你用早膳的。」
我勉强一笑，瞥见他抓着门框的右手，毫无咬痕。
这不是昨夜哄我的人。
沈律放松下来：「早膳我已经用过了。」
「我在陪清清选做新衣服的料子，你要一起进来看看吗？」
这时江清清过来，眼睛又蒙上了布条。
爱不释手地摸着怀里的绸缎。
「殿下，这块料子手感很好，我很喜欢。」
那是我前几日花重金买的，想用来做婚服的。
沈律也认出来了，为难道，
「玉儿，清清自幼在乡野长大，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又身体残疾，不如你让给她？」
「改日我再陪你去买更好的料子做婚服……」
「可以，给她吧。」我轻声打断沈律。
我这么痛快，反倒让他有点慌，情不自禁伸出手想牵我。
砰——！
江清清被门槛绊倒，摔出了哭腔。
「好痛……」
「快去请御医！」
沈律连忙抱起她进去。
那般紧张的模样，就像前世他为了江清清伤我千百次。
我突然不想找了。
找出那个爱我的人，分得清楚他们，有什么用？
到最后都会是一个结局。
抵不住时间流逝，爱人变得面目全非。
但父亲不会同意我退婚。
只能等去佛寺祈福的祖母回来。
祖母最疼我，还是开国第一位女将军，她会想帮我退婚，带我走的。
我记得，还差三日，祖母就会回京了。
5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前世闹得天翻地覆的流匪，提前涌入京城，杀了不少人。
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回来。
「不好了小姐！老夫人听说流匪横行！非要去剿匪！结果中了埋伏！现在被送回了将军府！」
「您快去！老夫人在等着见您最后一面！」
我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软肉，我靠着疼意撑住，迅速往外跑去，却被沈律和江清清拦住。
江清清手里的绸缎被划得破破烂烂，委屈至极。
「桑小姐，你不想让给我料子，你可以直说的，为何要毁掉它，还剪出贱人的字样」。
沈律拧着眉，抓住想走的我：「跟清清认错。」
「上次你就没有和她道歉，这次你必须好好地请求她的原谅，否则你哪里都别想去。」
我挣脱不开沈律，急得跺脚：
「等我回来我给她磕头道歉都行！你快放开我！我祖母要不行了！祖母在等着见我！」
沈律根本不信：「桑老夫人身体健壮，怎么可能会不行，你少骗我，赶紧道歉！」
他手下用力，抓得我生疼。
简直跟他沟通不了！
我反手就甩了沈律一耳光，咬牙切齿。
「我让你放开！听懂了吗！」
「桑玉你竟敢打我？我看你真是疯了！」沈律恼怒地把我甩到一旁。
「把她带回北院关起来！不许送饭送水！」
「什么时候想通了道歉，什么时候放出来！」
下人立马过来按住我。
江清清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挣扎，还拿来绳子，让下人绑起我。
凑近我的那一刻，她低低的声音，阴冷得意。
「姐姐，就算重来千百次，你也斗不过我的。」
「偷偷告诉你，是我让流匪入京的，你别想靠着桑老夫人逃走。」
「没有你给我垫脚，我做贵妃可没意思。」
她也重生了！
「你这个贱人！」
我恨不得撕碎了江清清。
可身体被五花大绑，我碰不到她分毫。
下人将我拖回卧房，反锁上门。
我努力爬到门口，试图用头撞开门。
祖母还在等我，我不能被困在这里！
忽然有人破窗而入。
黑袍脱落，露出了沈律的脸。
他一剑割断我的绳子。
「我是沈夙。」
「我带你去见桑老夫人。」
我瞬间放弃抵抗，被他揽入怀中，飞出了皇子府。
却终究还是晚了。
祖母已经咽气。
棺材刚刚封上。
我踉跄地倒在棺材上，想唤我的祖母。
但喉咙像被什么黏腻的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梗在了我的心间。
唯有眼泪砸在那深沉的木上，替我唤着亲人。
管事：「小姐，让老夫人上路吧，别误了时辰。」
我不愿撒手。
是沈夙拉开了我。
「老夫人要走了……」
瞥见那张和沈律一模一样的脸，我泄愤般地扇下耳光。
「为什么要拦我！我明明可以见到祖母的！她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我啊！」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歇斯底里的咆哮，把沈夙当成沈律打着。
他也不躲，安静地承受着。
衣领被我扯开，露出锁骨处的红痣。
我刹那愣住。
前世每每与我缠绵的「沈律」，都有这颗红痣……
一只草编的兔子映入眼帘。
沈夙轻声哄着我。
「我方才在老夫人棺下的地上薅的草，以后它替老夫人陪你好不好……」
以前沈律每次惹我哭，转头都会编只兔子逗我笑。
恍惚间，我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清雅，俊隽，眉眼是沈律没有的温润。
我抓紧了他的手。
「我要你取代沈律，可以吗？」
沈夙指尖一颤，
「那你会开心吗？」
「会。」
「那就好。」
6
我送祖母下葬。
回到皇子府，已是后半夜。
府上却灯火通明。
沈律坐在前院的椅子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站在他身后的江清清，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
沈律：「桑玉，有下人看到你被一个男人救走了，你还靠在他的怀里，很亲密。」
「你的奸夫是谁？！」
江清清假惺惺开口：「桑小姐你就别隐瞒了，府里不少下人都看到了，你认个错，保证跟奸夫断绝联系，殿下就会原谅你啦。」
我愤恨地剐着她。
人太多，我不能动手。
强压下恨意，一字一句道。
「我没有奸夫。」
「祖母死了，我是去送她。」
听到我第二次提起祖母的死讯，沈律有一瞬的怀疑。
他知道我很敬重祖母，不会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
忽然江清清笑出声：「桑小姐你真是心机深沉。」
「你明知殿下清楚桑老夫人对你的重要性，还拿她当挡箭牌，不就是想打消殿下的怀疑吗？」
沈律信了她的鬼话，愤怒地要对我动手时。
江清清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
「清清！」
他顾不上我了，抱起江清清就跑去找太医，生怕她有任何意外。
若是以往，我会自嘲一笑，黯然神伤。
但现在，内心只剩下恨。
甚至完全可以确定，前世为江清清折磨死我的人，就是沈律！
我瞥了一眼躲在房上的黑影。
沈律没看见，可我看到了，刚才是沈夙投掷一颗石子，致使江清清昏迷。
四目相对。
沈夙消失在夜色中。
我也回到北院收拾好行李。
谁都没有告诉。
悄声无息地离开我住了数月的皇子府。
来源：桔子书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