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元寿:七代人唱了二百多年戏,不能最后毁在一部《沙家浜》上!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3-14 18:08 8

摘要:1939年秋天,阳澄湖的芦苇荡里藏着三十六个特殊的"战士"。他们是新四军"江南抗日义勇军"西进时留下的伤病员,附近的乡亲们用木船把他们藏进芦苇丛,每天摇着小船送饭送药。这些战士白天在湖水里躲避搜查,夜里就睡在铺着稻草的渔船上。正是这段用芦苇叶裹伤口、用鱼汤补身

1939年秋天,阳澄湖的芦苇荡里藏着三十六个特殊的"战士"。他们是新四军"江南抗日义勇军"西进时留下的伤病员,附近的乡亲们用木船把他们藏进芦苇丛,每天摇着小船送饭送药。这些战士白天在湖水里躲避搜查,夜里就睡在铺着稻草的渔船上。正是这段用芦苇叶裹伤口、用鱼汤补身体的真实经历,催生了《芦荡火种》的故事。

要说戏里最出彩的角色,当属提着茶壶周旋敌营的阿庆嫂。这个梳着圆髻的老板娘原型叫陈二妹,在常熟董浜镇开着"涵芬阁茶馆"。当年地下党员们来喝茶,总把情报塞进空茶叶罐;新四军伤员躲在茶馆后厨时,她就往水缸上摞两捆柴火作掩护。直到1982年谭震林重访常熟,握着陈二妹的手对众人说:"看好了,这就是活着的阿庆嫂!"

作家汪曾祺听说了陈二妹的故事,挥笔写下小说《江南红》。后来京剧团改编时,特意保留了"智斗"中阿庆嫂倒茶时与敌人周旋的细节——那正是陈二妹当年用滚烫的茶水泼向汉奸的真实动作。

1928年早春的北京城,胡同里还结着薄冰。刚满6岁的赵燕侠缩在棉袄里,跟着父亲赵小楼往戏园子走。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当京剧武生的父亲把心一横:"丫头,咱不读书了,跟着爹学戏吧!"就这样,赵燕侠的人生和戏台子绑在了一块。

戏园子的后台成了赵燕侠的游乐场。她蹲在幕布后头看大人们画花脸,趴在条凳上学着翻跟头。大人们吊嗓子时,她就跟着咿咿呀呀哼唱,不知不觉竟把《二进宫》《武家坡》这些大戏的调门都记熟了。

父亲赵小楼也当起了严师。寒冬腊月天还没亮,赵燕侠就被拎到结了冰的水缸前练嗓。她得对着冰面一遍遍喊,直到哈出的白气把冰面融出个小窟窿。练完嗓子还得扎马步、翻跟头,膝盖上的淤青总也消不下去。

"爹,我今儿唱得对吗?"小燕侠抹着眼泪问。赵小楼却板着脸:"唱对了要打,免得你骄傲;唱错了更要打,好叫你长记性!"可说来也怪,这倔丫头越打越来劲,连摔带爬愣是把父亲的武生绝活学了个七七八八。

1943年夏日的北京城热得连知了都懒得叫。中和戏院门口挂出块新戏牌,斗大的字写着"十五岁新秀挑梁《十三妹》",看热闹的茶客们直摇头:"小丫头片子能撑得起整场戏?"

开演那日,赵燕侠扮上红衣侠女,踩着三寸厚底靴往台口一站,脆亮的开嗓惊得满场茶碗叮当响。耍起刀花时,台下忽然炸开喝彩——原来她把武生的鹞子翻身接了个利落的劈叉。散场时戏迷挤在后台门口喊"小十三妹",上海来的戏院老板举着契书往赵小楼怀里塞:"这姑娘我们包三年!"

1964年排演《芦荡火种》时,赵燕侠裹着蓝布褂子练唱腔。忽然汽车喇叭声惊起满院麻雀,有位领导笑呵呵跨进后台:"我可算见着活的阿庆嫂了!莫拘束!你七岁对冰练嗓,我七岁给地主放牛,咱们都是苦藤上结的瓜。"领导指着她补丁摞补丁的戏服说:"当年你爹拿竹板逼你成才,如今你要用这股劲头演好现代戏。"

1942年深秋的上海弄堂里,洪家茶叶铺后院传来婴儿啼哭。做茶叶生意的洪老板看了眼刚出生的小女儿雪飞,转身就让人把母女送到杭州——原来孩子是姨娘生的,正房太太容不得这对母女。

十岁的洪雪飞已经能顶半个大人用。下雨天屋角漏雨,她就抱着木盆站在床上接水;邻居家收音机放越剧,她边淘米边跟着哼,硬是把《红楼梦》唱段全记熟了。有次帮母亲送绣好的戏服到戏班,正巧碰上排《白蛇传》,演青蛇的演员突然嗓子哑了,班主急得转圈,角落里的洪雪飞怯生生举了手。那晚她穿着不合身的戏装,在漏风的戏台上唱得满堂彩。

1958年北方昆曲院招生现场,考官发现个奇怪考生:十八岁的洪雪飞背着铺盖卷来考试,包袱里还装着针线活——她说要是考不上,就准备在考场门口摆摊补衣服攒路费。入学后她成了最刻苦的"铁姑娘"。别人午休她对着水缸练水袖功,寒冬腊月穿着单衣在雪地里走圆场。有次发高烧还在练踢枪,硬是把枪头踢飞扎进房梁上。

可谁也没想到这么个宝贝疙瘩,转头让《沙家浜》给撬了墙角。那年头样板戏正红火,领导瞅着她那股子机灵劲儿,非让她试试阿庆嫂。洪雪飞起初直摆手:"我哪像开茶馆的老板娘?"结果扮上一试,好家伙——蓝布褂子往身上一罩,茶壶往桌上一墩,那八面玲珑的劲儿活脱脱就是从芦苇荡里长出来的。

1928年冬夜,谭家四合院西厢房传出响亮的啼哭。接生婆把裹在戏服里的婴孩递给谭富英:"老爷您瞧,小少爷在娘胎里就听着锣鼓点长大的!"这话不假,五岁的谭元寿趴在戏台边看杨小楼耍银枪,枪尖挑落的红缨子正落在他脑门上。

1953年深秋,长安大戏院的后台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33岁的谭元寿正在勾《打金砖》的刘秀脸谱,化妆笔突然停在半空——这出戏要连摔十几个"僵尸倒",去年就有武生摔断了骨头。锣鼓点响起的刹那,他蟒袍下的护腰绑得铁紧,唱到"悔不该错斩了皇兄驾"时,一个"吊毛"翻得满堂惊呼,落地时金冠上的珠子崩落三颗,戏迷却当是特技设计,掌声把屋顶的灰都震了下来。

1965年排演《沙家浜》时,剧团小年轻私下嘀咕:"谭老板唱惯帝王将相,哪会演新四军?"正式演出那天,他绑腿布鞋往台上一站,"朝霞映在阳澄湖上"的拖腔里揉进了船工号子的味道,听得老票友拍大腿:"这是谭派的血脉灌进了新戏的魂!"

1998年香港凤凰卫视的采访间里,主持人把话筒往前推了推:"很多观众都想知道,您为什么再也不唱《沙家浜》?"谭元寿摸着中山装第三颗纽扣,那是当年别郭建光胸章的位置:"好比我吃三碗饭才饱,你不能光夸第三碗管饱啊!"说着从怀里掏出块旧怀表,啪地打开——表盖内侧嵌着谭鑫培的戏装小像:"我们谭家七代人唱了二百多年戏,不能最后毁在一部《沙家浜》上。"

1964年的冬天,北京长安大戏院的舞台上亮起暖黄灯光。梳着银白发髻的万一英微微佝偻着背,捧着热茶走向台前。台下观众惊讶地发现,这个将沙奶奶演绎得入木三分的演员,竟是个刚满19岁的年轻姑娘。

为了塑造这个年过六旬的革命母亲形象,万一英每天清晨跟着公园里的老奶奶们学步态。她特意把军装肩部缝出褶皱,又在腰间系上粗布围裙,举手投足间俨然是位历经沧桑的老母亲。当唱到"同志们杀敌挂了花,沙家浜就是你们的家"时,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战士带血的绷带,眼角的泪光让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这出《沙家浜》如同寒冬里的火把。每逢演出结束,总会有战士把省下的馒头塞给演员们。万一英记得最清楚的,是位山东籍小战士红着脸说:"您跟我娘抹围裙的姿势一模一样。"这份军民情谊,被她揉进了每句唱腔里。

1994年春寒料峭时,49岁的万一英默默收拾了练功房里的水袖。她最后看了眼镜中贴着花白鬓角的自己,转身去街道办办理了退休手续。每当电视里重播《沙家浜》,总有老街坊指着屏幕说:"看,这才是真把式。"

1965初春的排练厅里,周和桐把军大衣往肩头一甩,踩着鼓点晃着膀子出场。导演眼睛一亮:"停!胡司令走路就该这么晃,活脱脱是芦苇荡里钻出来的草头王!"谁也没想到,这个从小在皇城根长大的京剧名角,竟能把土匪司令演得如此传神。

周和桐的戏服里藏着秘密——他在腰带上缝了两斤重的铜钱,走路时自然显出大摇大摆的架势。化妆时特意把眉毛画成扫帚状,腮帮子抹得油光发亮,活像刚喝完三碗烧刀子。当那句"有枪就是草头王"炸雷般响起时,连后台的电灯泡都跟着共振。

这位"胡司令"的成长却充满反差。9岁那年,瘦小的周和桐踩着砖头才能勾到戏台边的铜壶。邻居陈先生教他吊嗓子,他总被胡同里卖冰糖葫芦的吆喝声带跑调。戏校晨功最苦,寒冬腊月里,他对着结冰的铜盆练"哇呀呀"的炸音,呵出的白气在眉毛上结出冰碴。有回偷懒躲进灶房,被师傅逮住罚顶水碗,倒成就了他日后稳如泰山的台步。

拍电影版《沙家浜》时,周和桐闹过笑话。有场戏需要他骑马,结果这辈子上过千百次戏台的名角,愣是被战马掀翻在泥地里。最后还是道具组做了匹木马,他骑在上面晃着身子唱"乱世英雄起四方",反倒显出胡司令的滑稽本色。

晚年的周和桐常坐在四合院里晒太阳,军大衣依旧披得威风凛凛。有票友来求教,他总爱指着墙上剧照说:"演戏得学胡司令,戏里当草头王,戏外要做真君子。"2003年冬,当央视重播《沙家浜》时,胡同里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乱世英雄起四方",仿佛那个晃着膀子的胡司令,从未离开过京城的烟火巷陌。

来源:细看历史三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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