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便利店冰柜的冷气扑在脸上时,我盯着那排柠檬茶突然笑出声。十五年前的教学楼走廊,我也曾这样盯着他校服袖口露出的手腕,计算着手指移动的弧度——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直到广播体操的喇叭声吓得我们同时缩回手。
便利店冰柜的冷气扑在脸上时,我盯着那排柠檬茶突然笑出声。十五年前的教学楼走廊,我也曾这样盯着他校服袖口露出的手腕,计算着手指移动的弧度——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直到广播体操的喇叭声吓得我们同时缩回手。
那年秋天的梧桐叶总在早读课时飘进来。他坐我斜后方,铅笔盒是深蓝色史努比图案。每当老师转身写板书,我能听见橡皮擦在纸上沙沙游走的声音,像某种加密的摩斯电码。直到十一月某个阴天,他递来的笔记本里夹着片枫叶,叶脉间用铅笔画了只戴眼镜的松鼠。
真正牵手是在圣诞晚会散场后。人群像融化的太妃糖黏在楼道里,他羽绒服袖口的毛领蹭过我手背,痒得像是谁在心头撒了把跳跳糖。我们默契地绕开体育馆正门,踩过结霜的自行车棚,影子在月光下渐渐重叠成一只慌张的企鹅。
生物园铁门生了锈,锁孔里插着半截铅笔头。他示范如何用吸管给含羞草浇水时,小指突然勾住我的校徽别针。两个人在暮色里研究那株颤抖的植物,仿佛全宇宙的物理定律都失效在即将触碰的指尖。
后来真牵到手反而像场意外事故。他帮我捡散落的模拟卷时,我正巧蹲下来系鞋带。两只手在水泥地上空相撞,掌心的汗把数学公式晕染成抽象画。远处教学楼突然爆发的欢呼声里,我们保持着古怪的蹲姿,直到晚自习铃声解救了两只煮熟的虾。
上周陪女儿买文具时,在货架尽头看见熟悉的深蓝色铅笔盒。结账时丈夫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无名指婚戒擦过我的虎口。这个瞬间突然与十五年前的生物园重叠——原来我们始终保持着那个蹲姿,只是这次谁都没急着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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