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前面的一大片区域里布满了高射炮弹炸开的黑云,也有一些烟云是彩色的。很快,我就可以辨认出我们的左下方有2艘航母。它们就是我们刚才在简报里听说的那些我挑了离我们比较近的那艘、邦的部队则选择了日军队形中央的第二艘航母作为自己的目标、埃森的鱼雷机则冲向他们中间。每架
进攻随即开始。
日本舰队的方位很容易确认。拉马吉少校回忆道:
“前面的一大片区域里布满了高射炮弹炸开的黑云,也有一些烟云是彩色的。很快,我就可以辨认出我们的左下方有2艘航母。它们就是我们刚才在简报里听说的那些我挑了离我们比较近的那艘、邦的部队则选择了日军队形中央的第二艘航母作为自己的目标、埃森的鱼雷机则冲向他们中间。每架TBF各挂载4枚500磅通用炸弹,而SBD则各挂载1枚1000磅炸弹:一半是通用炸弹,一半是半穿甲弹,
转入俯冲时,我能清楚地看见那艘航母,我在10000英尺高度上打开减速板,然后立刻就听见考雷的尖叫,我抬头向右看,看到就在离我只有5英尺的地方,一架零式机冲了过去。是减速板把他甩到了我前面。我的俯冲是个漂亮的,标准的70度俯冲。到5000英尺时,我扣下了我那2挺50口径机枪的扳机,弹道指向航母的前升降机。那艘航母正在迎风行驶、考虑到风的影响和目标的运动,我把准星瞄向航母舰首稍稍靠前的地方,在1800英尺高度投下了炸弹。
我的第一小队加上范·艾森的5架 TBM冲向日军航母‘龙凤’号,邦的6个小队在看到第3艘日本航母后,分成了2个部分,邦本人率队冲向‘飞鹰号,格鲁比斯则带领另一部分攻击了‘隼鹰’号.至于邦的2群飞机到底谁攻击的是哪艘母舰一直都是个疑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日本第2航母战队的所有3艘航母都遭到了攻击。而且没有哪艘再次参战。‘飞鹰’号被击沉、“华鹰’和"龙凤”号则受了伤,战争结束两年后在日本的船坞里被拆毁。不过,其他美军攻击机中队也击中了第2 航母战队的这几艘航母。”
在这一天的上午还是机动部队骨干中坚的日军第一航母战队现在只利下了“瑞鹤”号一艘航母,它现在是“当初日本人发动太平洋战争时的那批精锐航母中硕果仅存的一艘了。
在6月20日傍晚,“瑞鹤”偏巧又遭遇了位老对头:从珊瑚海战役 一路打到马里亚纳的哈尔·E·布维尔上尉。现在,他率领“大黄蜂”号上的一支“地狱潜水鸟”小队再次冲向“瑞鹤”。他后来回忆道:
“当我从12000英尺上进入俯冲时,那些高射炮火变得如此密集,我根本找不到能穿过它的路线。可是我的俯冲减速板已经打开,飞机也开始了俯冲,看看眼前的防空炮火,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流沙里慢慢爬……这个节骨眼上,我做了一件以前从没有在俯冲中做过的事情:我关上了减速板!我的飞机随即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掉向下面的目标,把那些炮火甩在了后面。
我的速度一下子上来了,很明显这是由于没有开减速板。我根本就没去想拉起来的事,只顾着从最大的俯冲角扑向猎物。6000英尺时我又把俯冲减速板的开关打回到打开的位置上,减速板居然真的打开了---没有哪个制造专家说过这时候它还能开!我的飞机立刻就像被一只巨手拉住了尾巴一样,原来的高速冲刺慢了下来。这时,敌人的母舰已经稳稳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正沿着它的纵轴线向我的航线开来。抵近到2000英尺时,我投下了炸弹。”
这位老兄平时很爱护他的飞机,"就像狙击手爱护枪支一样”,但在这一次,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结果,一枚大口径炮弹在飞机附近爆炸,引燃了他的右翼,一块弹片还击中了他的后背。不过,他在返航途中扑灭了火焰,把飞机拖回舰队,然后狠狠砸在了“列克星敦”号的甲板上。当然,他的那枚 1000磅炸弹也落在了“瑞鹤”号的甲板上。
这一轮空袭中的头奖当归“贝劳伍德”号的第24舰载机联队的乔治·布朗上尉,但这个故事却显得有些悲情。这支联队当天起飞了8架“地狱猫”和4架“复仇者”参加了这次空袭,他们的攻击目标是日军第二航空战队。在冲向目标的途中,W·D,鲁顿少尉攻击了日军航母“华鹰”(或“龙凤”)号,其余的3架“复仇者”则在乔治·布朗上尉的率领下冲向了24000吨的“飞鹰”号。布朗的僚机之一,华伦·奥马克中尉后来向人们描述了那次进攻:
“布朗、本·泰特和我展开队形,从不同的角度接近目标。因为航线的缘故,我们必须穿过驱逐舰的外层防空火网,然后是巡洋舰,最后是战列舰,要冲到适合的距离上向航母发射鱼雷,我们只有先穿越这些屏障。防空火力很密集,所以我一路上想尽办法作规避机动。
进攻途中,布朗的飞机中弹着了火,接着,战争中我认为最难忘的一幕出现了。布朗的机组成员G·H·普拉茨二等兵和E·C·巴布考克二等兵见到飞机着火了,机内通话系统里又联系不上布朗,只好跳伞,在水里旁观了这次进攻。他们在那里呆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才被我们舰队的搜索机找到并救了回来。
我们从水面上空400英尺处进入以便投放鱼雷。我们的鱼雷是从不同方向投下,在目标处会聚,这样应当可以让敌人的航母躲无可躲。普拉茨和巴布考克后来报告说,我们确实击中了航母,它后来沉没了。”
美国历史学者约翰·托兰后来在他的《日本帝国的衰亡》一书中采访了一名“飞鹰”号的幸存者、这位我们暂时未能获悉其身份的日本水兵对美国学者回忆道:
"站在舰艉的机枪座上,押田光邦士官长听到一声吼叫:‘鱼雷!他立刻开始数数,数到12的时候,他觉得鱼雷应该过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就在这时,一阵爆炸震动了‘飞鹰’号--他数快了。不久,第二枚鱼雷又命中了母舰,火焰开始沿着甲板逐层蔓延开来。电也停了。军舰瘫在水面上,开始向左倾斜,‘弃舰’的消息传了出来。但是在舰体最尾端的光邦等几十人却没有听到正式的弃舰令,因而拒绝离舰。但是军舰很快下沉,海水开始涌向他的机枪,他们只好离开战位,走到栏杆旁。
但是他们的长官,一名年轻的少尉阻止了他们:‘站住!’少尉恶狠狠的拔出佩剑,命令大家唱《君之代》。歌声开始从人群中飘了出来,直到水漫到了他们的膝盖为止。光邦回过头,借着熊熊的大火和红色的聚光灯,他看见少尉整个人已经沉在水里,却仍然紧紧抓着舰艉的栏杆和手中的佩剑。舰艉已经沉没,舰艏高高抬起,犹如一支巨人的手指,直立在海面上。20:32,‘飞鹰’号最终保持着这种垂直的姿势沉入大海。”
布朗机上的两名机组成员跳伞后漂在水面上饶有兴致的目睹了“飞鹰”号沉没的过程。他们的回忆也证明了当时的场景。
与此同时,其它飞行员们也分头攻击了别的日本军舰。航空母舰“隼鹰”号、“千代田”号和战列舰“榛名”号、重巡洋舰“摩耶”号也被美机炸伤。另一方面,在日本战斗机和高射炮的联合火力之下,美军损失了20架飞机,其中表现最差的当属SB2C:起飞的51架飞机中被击落了8架,另外还有7架“地狱猫”,4架“复仇者”和1架“无畏”。
此番进攻,美军战斗机再次击落了27架日军防空战斗机,而日军自己的损失纪录却高达65架。这其实不难理解攻击过后,日军只有“千岁”、“瑞凤”两艘轻型航母的甲板尚可降落,而那些未被击落的日机又有不少在战斗中受了伤,再加上天色已晚,要那些本来就不太熟练的飞行员在这样的环境下降落,实在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
当轰炸机冲向目标的时候,美军战斗机也没有待在一边看热闹。曾在本文第三章提到过的VF-10的顿·戈登上尉也驾驶着“地狱猫”战斗机参加了这次进攻。他说:
“蹦蹦狗(拉马吉的绰号)开始俯冲的时候,我的小队也跟着冲了下去。开始时我们比他们高1000英尺,所以也想干点事情。开始俯冲时,由于到了危险的俯冲角,所以我们向左做了个测滚翻,让坡度缓和一些。我用我的全部6挺50机枪扫射了日本航母侧舷的过道。
扫射的时候,我看到了前2架SBD投下了炸弹。它们都准确击中了航母的扇形尾。我拉起后转向东南方向,高度保持在1500英尺以下,又很快跳到了接近海平面高度。我立刻就找到了蹦蹦狗。高射炮火看来对我们机群不感兴趣。回过头,我看到又一颗炸弹就在敌舰舰岛后面爆炸了。
在我们以很低的高度脱离返航时,我看见一架零式在我们上方500英尺处和我们相向而行。我带领我的飞行员们一个鹞子翻身拉了起来,倒飞着冲了上去。这招奏效了。当我离那架零式的机腹还有200英尺时,我的手下开火了。那架零式在空中解体,我们穿过它的残骸完成了我们的筋斗,返回我们的返航编队。”
这种杂耍般的空战射击,清楚地显示了当时双方飞行员素质的差异。
当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美机也扔完了炸弹和鱼雷,扬长而去。当日军忙着撤退和打捞幸存者的时候,美军机群也面临着一个艰难却又不得不进行的任务一返航。
现在,美军已经不再象2年前那样刚一脱离敌舰火力圈就各自返航了。几个攻击机中队的领队长机在战斗机的掩护下,在日军舰队东面的几处位置上反复盘旋,收拢起散开在整个空域里的飞机后,才一同返航。如此,飞机迷航的可能性就要小得多,对于只有一名乘员的战斗机来说尤其如此。
很快,200余架美军舰载机就集合在了几架领队机周围,大家打开航行灯,一同往回飞去。这时,战场上的炮火已经停息,宁静的夜空中只剩下几百台飞机发动机在嗡嗡的叫着,这可真是一幅壮观的景象。黑暗的天幕下,无数盏红绿白三色的航行灯组成了一条闪烁的银河,缓缓的飘向东方。但是在这幅美丽的景色中,却隐藏着危险:在茫茫夜色中,何处是天,何处是海?对于夜航的飞机而言,除非借助高度表,否则几乎不可能控制自己飞机的俯仰角,稍不留神,就会因仰角过大而失速或者干脆直接钻入海中。第10航空联队的联队长凯恩中校就因为“用光了高度”而坠毁在海面上(他后来被美军驱逐舰救回)。
时间将近21:00,攻击机群回到了第58特混舰队上空,航母也已经转向迎风方向准备接受飞机着舰。但是,在一片漆黑的海面上,降落谈何容易!毫不意外的,美机的无线电里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令人恐怖的混乱:人们在突发的紧急情况下会乱喊乱叫,但那可是200架飞机上近四百个恐慌的人啊。
就在这时,灯亮了。
根据美国海军的战时规定,舰队在夜间要实行严格的灯火管制,以免遭到敌人潜艇的暗算。但是对于返航的飞行员们来说,除了少数技术极其高超者外,大多数人根本无法找到航母,当然也就无法降落。这些飞机有的燃油已经用完,有的即将用完,飞行员打开识别灯,在舰队上空盘旋,并不断用无线电急切呼叫航母指示位置,但他们的求助在可怕的广播风暴中却听不到任何响应,一些飞行员只好放弃了着舰的打算,在海面进行迫降。此时编队司令米切尔在旗舰作战舱里来回踱步,焦急地思考,如果打开航行灯,整个舰队就有可能遭到日军潜艇的攻击;如果不打开灯,这批飞机和飞行员将会白白损失,他独自沉思了片刻,最终果断地下令:“开灯”。
刹那间,刚才还是一团晦暗的舰队成了一片灯海。所有的军舰,无论大小,都打开了所有能开的灯光,连锚灯和搜索探照灯都亮了,有些军舰还开始往空中发射照明弹。现在,找到舰队已经不成问题了,但是这满眼的灯光却又给飞行员们带来了新的麻烦:哪里才是航母?
但无论如何,飞机的燃油已经耗尽。接下来的降落只能用混乱来形容。着舰事故接连发生,一位飞行员不顾“列克星顿”号航母的等待信号,强行降落,结果一连撞上甲板上刚降落的6架飞机,造成两死六伤;还有2架飞机都急于降落,保持不住着舰间距,在“邦克山”号航母上空相撞,两死四伤。奇迹也是有的,1架战斗机和1架轰炸机几乎同时在“企业”号上降落,战斗机钩住了第二根拦阻索,轰炸机则钩住了第五根拦阻索,双双安然无恙。舰队中的驱逐舰则四处忙着救援在水上迫降的飞行员。
“企业”号VB-10的詹姆斯·拉米吉少校后来向人们讲述了那次夜海降落的场面:
“21:00.考雷(拉米吉机上的领航员/尾炮手)对准了‘企业号的方向:7B和YE信号都对准了正确的位置,我判断,我们此时距583特混大队还有30英里,我已经能够隐约看到前面闪烁的灯光了。但这时,恐慌却在空中蔓延开来--舰队是一片灯火,我们如何才能判断谁是航母?有些巡洋舰在打照明弹,对于空中的200架飞机来说,这就够了。我们的问题不是找到舰队,那轻而易举,麻烦是,所有的东西,包括驱逐舰都打开了灯,眼前的一片灯海成了我们最大的障碍。
到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接到指示,可以在任何能降落的母舰上降落。但我不想解散我的编队,让他们在迷惑中瞎转悠。21:30,我带着‘狙击手’机群来到‘企业’号右舷,并解散开第一个编队、使之进入着舰航路。考雷忽然说:‘头儿,甲板上好象撞机了。’我犹豫了一下,不过我也知道“企业’号甲班人员的工作效率,所以我希望等我们下降时,甲板能清理干净。我可以看见甲板上的着舰指挥官,他挥舞着指示灯,发信号要我们推迟降落。当我们飞到母舰左舷时,我才真切地看见了下面甲板上的麻烦。没办法,我只好呼叫:‘狙击手分队,母舰甲板阻塞,在任意地方降落。这是狙击手41,完毕。’
降落时摔毁的SB2C,所幸飞行员都安然无恙
我用自动节油装置飞行,而且没有进入大角度下滑。我们需要每一盎司的燃油。此刻,噪音渐渐消失了,但灯光依然太多。最终我确定了一艘我认为是轻型航母的位置,不过正在我向它接近的时候,我看见了前方大约2 英里的地方,又一艘大型航母。我现在高度太高,不能直接降落上去,所以就按常规方式通场,掠过航母上空。考雷报告说,只有我们一架飞机在降落。着陆很顺利。关闭了发动机、所有引导员都疯了似的打信号要我们‘折叠机翼’。他们还不知道SBD的机翼是不能折叠的。最终我滑到了阻拦网前边的一个停机住上,可一个甲板人员立刻跳到我的机翼上,狂喊:‘快离开这里!’很明显他是为避免导致飞机越过阻拦网。我们跑进舰岛,我问道:‘那艘舰?’‘约克城’……这一天真长。
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早上在休息室里没有人给我们分配什么任务,确实没有,只是一个劲的要我们去搜索被击落的战友。我不怪他们,只是希望他们能对那些降落到老‘E’上的人好一点。我们最后进入了军官舱室。我不饿,只是对23:00的时候来到‘约克城’号感到沮丧。”
大约半小时后,天空中又恢复了安静。这半个小时内,美军损失了79架飞机-有的是在海面上迫降,有的则在着舰时撞毁。49名飞行员或死于事故,或失踪。
在这一次“跨越黑夜”的出击中,美军最终击沉1艘舰队航母和2艘油轮,另外还击伤了2艘大型航母、2艘轻型航母和战列舰、重巡洋舰、油轮各一艘。“瑞鹤”号被重创,虽然这一次抢救及时,但最终还是和“瑞凤”号、“千岁”号、“千代田”号一起于10月25日在菲律宾北部海域被美军的舰载机击沉。“隼鹰”号和“龙凤”号受伤后再也没有在战场上露面,战后被日本人自己拆解。
但是无论如何,毕竟美军没有能够彻底摧毁小泽的机动部队,他们还是连夜向西北方向逃了回去。米切尔将军沮丧地说:“敌人跑掉了。他们被我们的一次猛烈空袭重创,但他们的舰队还在。”
战斗中,美军也付出了总共96架飞机的代价:包括“地狱猫”式战斗机 12架,“地狱俯冲者”俯冲轰炸机43架,“无畏”式俯冲轰炸机4架,“复仇者”式鱼雷机37架。总损失超过了出击飞机数量的三分之一。相对于有限的战果而言,这样的损失实在不算小。2天的战斗中,美方的总共损失了126架各型飞机。还有36名飞行员和40名其它机组成员,总计76人。
尾声--战役点评
战争是实力的较量,没有强大的力量作为后盾,任何卓越的战术、睿智的指挥都将失去意义。这一点在为期两天的马里亚纳海战中体现得再明显不过了。
在这场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很可能也将是绝后的)的航空母舰大决战中,日本人在战术的采用和战役指挥上明显优于美军。
日本的小泽治三郎中将审时度势,有效地利用了战场态势中仅有的有利成分,精心策划了“穿梭轰炸”战术。客观的说,这一战术在实际战斗中收到的成效是显而易见的;纵观整个两天的战斗,日军机动部队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一直把握着战场主动权。他们总是能够在最适宜的时机向对手发动攻击。19日上午,日军在经过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有条不紊的向几百千米外的美军特混舰队打出了自己的全部打击力量。希望能够一举歼敌,扭转太平洋战场上的颓势。
不仅在进攻时掌握着先机,借助于马里亚纳群岛上的日军陆基航空力量提供的侦察支持,日军舰队本身在战役的大部分时间里也都一直呆在美军舰载机的打击范围外,使对手空有强大的攻击力量却鞭长莫及。只是由于旗舰被美军潜艇击沉,司令官对战场的控制暂时失灵,才导致没有对美军侦察机的出现作出及时反应,而被美军咬了一口。而且实际上,美军那一次“跨越黑夜的进攻”的时机实在是糟糕透顶,只是十分勉强的能够出动而已,与此相应,他们的战果也不算太大。
显然,小泽“穿梭轰炸”的目的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达到了:掌握进攻的主动权,若进攻失利则避开美军主力的打击。
与之相比,美军在战役指挥和对战机的创造方面,与日军相去甚远。19日一天,美军虽然在空战中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那些辉煌纯粹是属于战斗机飞行员们的,如果从舰队的角度看,美军舰队只是在不停地左右抵挡的日军的进攻,并没有什么真正值得一提的作战。如果美军能够像米切尔中将要求的那样在18-19日夜间彻夜西进,那么,虽然他们还是无法赶在日军之前发动进攻,但最起码,他们的进攻时机将会有利的多,起码不会拖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才在极限攻击距离上放出机群,若真能如此,小泽和日本机动部队主力可就凶多吉少了。
马里亚纳海战示意图
当然,我们不能因此而把斯普鲁恩斯视作无能之辈。毕竟,和小泽的一心要找美军舰队进行决战不同,美军舰队还担负着保护登陆部队的十几万将士免遭敌人海军打击的任务。这也是不容忽视的。但这就是计划制定者的责任了。让航母特混舰队同时担任登陆支持和打击敌舰双重角色的做法显然是不妥的,在中途岛战役中,这一点正是日军战败的一个重要原因,由于实力的优势,美军的这一错误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大的损失,但是,却也实实在在的束缚住了第58特混舰队的手脚。
尽管如此,战役最终却又是以美军的全胜,日军的惨败而收场。毕竟,美军舰队在实力上的优势太明显了。
从双方的兵力对比上看,小泽舰队总共有大型航母3艘,商船改造的大型舰队航母2艘,轻型航母4艘,载有舰载机431架。米切尔的第58特混舰队则拥有大型舰队航母7艘,轻型航母8艘,舰载机902架,美、日的兵力对比超过了2比1。虽然日军在名义上还有第5航空战队的540架飞机,但是由于兵力过于分散和协同不力,实际上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除了部队数量上的差别外,美军不但在飞机的性能上优势明显,更关键的是舰载机飞行员的训练水平也是日军那些战争爆发后“速成”的飞行员们所无法比拟的,再加上美军在空战指挥和通信方面的绝对优势,双方的空战能力实际上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这两点放在一起,无论小泽使出什么样的高招,其效果都难免大打折扣。19日,虽然日军如愿打出了全力一击,这一击却没有给美军舰队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自己的“全力”反而在美军战斗机铜墙铁壁般的封锁线前被几乎一扫而空。相反,20日傍晚,美军战斗机极为勉强的一次出击却重创了日军舰队。
除了在空战中的悬殊比分外,日军在反潜方面的缺点也让小泽中将在这次战役中吃足了苦头。在此之前的二战战场上,各国的潜艇也都击沉过对手的主力舰,但那都是在对手转移途中或者执行护航任务防卫不严时取得的战果,德国潜艇U-81号击沉英国的航空母舰“皇家方舟”号和日军潜艇伊-19号击沉美国航母“黄峰”号都是如此。而这一次,美军潜艇却出现在了严密护卫的日军主力舰队中,一举击沉了日本海军中最大的三艘航空母舰中的2艘。美军潜艇在19日上午的收获,占了美军在马里亚纳海战中的总战果2/3强,可见日军的反潜技术落后到了什么地步。这就是实力的价值。
马里亚纳海战也为旷日持久的战列舰与航母之争划下了最后的句号。
从交战双方的作战计划来看,美日两军都在此战中集中了相当强大的战列舰力量,日军自知手中的舰载航空兵力量不足,自然会在前锋编队中编人包括“大和”“武藏”2艘超级战列舰在内的4艘战列舰,以争取冲人美军舰队与之决战,而航母舰队实力强大的美军也改以往把战列舰布置在航母旁边的做法,转而把所有的快速战列舰集中起来部署在舰队最前方,这显然不是为了给航母编队设置防空屏障,具目的只能是一个。让这些在太平洋上委屈了多年的重炮巨舰一展威风,在舰载机的支援下一举歼灭日本联合舰队。17日晚间米切尔和李的对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米切尔:“你想和他们打夜战吗?或许我们今天下午晚些时候就能逮到他们,晚上就可以先进攻,不然今晚我们就要东撤了.”
李:“不,不要以为我们应该和他们夜战。雷达是管用,但抵消不了通讯困难和缺乏夜战训练带来的麻烦”。
但是我们知道,两军的战列舰并未在这场海战中发挥重大作用,马里亚纳海战最终以历史上最大的航母会战而闻名。之所以出现这一结局,其原因在于小泽在航母交战中失败后选择了撤退,而非冒“玉碎”之险拼死进攻。显然,即便双方将领对舰载机能否消灭战列舰心存疑惑,他们也绝对知道遭到对方舰载机削弱的战列舰队将难以在与对方战列舰队的水面炮战中取性,战列舰的威力只有在得到制空权保障的前提下才能得以发挥。换言之,一旦航母交战决出胜负、整个战役的结果也就确定无疑了,胜者固然想乘胜通击,但败者哪里会让手下的残兵留下来送死?如此一来,战列舰交战的机会也就丧失了。
马里亚纳战役之后,航空母舰最终成了海战胜负的决定者。马里亚纳海战彻底打碎了日本帝国在太平洋战场上重新夺取主动地希望。日本人翘首以待了整整两年半的“舰队决战”在马里亚纳按照日军的意愿打响,但却遭到了空前的惨败。他们的航空母舰机动部队在这里大败而回。
反咉美军在塞班登陆的油画
更糟糕的是,在日军舰队返回本土的时候,先前带出去的431架飞机只剩下了35架。对他们来说,飞行员的损失是致命的。中途岛和瓜岛的惨重损失尚未得以弥补,新培养的技术还不熟练的一批飞行员又差不多被丢了个干净,如此一来,残余的几艘航空母舰虽然还保持着纸面上的战斗力,实际上却如同废铁一般,在4个月后的莱特湾大海战中,他们只能可怜兮兮地扮演起了诱饵的角色。
当1944年6月20日的太阳沉人太平洋的西边时,日落之处那个以日为名的邪恶帝国的最终覆灭,也已经不远了。
来源:心如止水HJ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