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媳妇生病欠债六万 乡亲凑钱度过难关 如今老王摆摊十年还清全村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3-20 07:29 2

摘要:我每次路过,他都咧嘴笑,露出那颗金牙。这金牙有些年头了,一侧已经发黑,像是染上了茶垢。据说是十几年前城里开口腔诊所的远房亲戚给镶的,那时候老王在县城工厂上班,日子还算宽裕。

村口那棵老槐树底下,老王的馄饨摊子每天准时出现。

冬天四点,夏天三点半。十年如一日。

天不亮就得起来和面、剁馅。老王说这活得趁凉快时干,那时候脑子也清醒。

我每次路过,他都咧嘴笑,露出那颗金牙。这金牙有些年头了,一侧已经发黑,像是染上了茶垢。据说是十几年前城里开口腔诊所的远房亲戚给镶的,那时候老王在县城工厂上班,日子还算宽裕。

他的摊子简单得很。一个不锈钢小推车,一个煤气灶,两口锅,旁边就是改装的塑料凳和几张低矮的方桌。桌子上铺着已经褪色的塑料台布,几个地方被烟头烫出了小洞,但每天都擦得干干净净。

摊子边上放着一个老式录音机,还是磁带的那种,黑色外壳上右下角缺了一块。放的永远是那几盘老歌,《纤夫的爱》《常回家看看》之类,偶尔夹杂着几首秦腔。录音机旁放着一杯枸杞水,泡在磕了口的啤酒杯里,那是几年前镇上啤酒节送的赠品。

馄饨是王家祖传的手艺。老王的爷爷在解放前就靠这手艺养活一家。他爹后来改行做了小学老师,那手艺就断了一代。老王年轻时不愿学,直到十年前才捡起来。

“王哥,来碗馄饨。”

老王点头,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把一个个馄饨捏好。

“标配?加蒜末酱油蛋花?”

“标配,多来点葱花。”

老王点点头,拿起一个用矿泉水瓶剪开的简易漏勺往锅里捞。他动作很快,但姿势别扭,左手总是有些生硬,袖管滑落时能看见那条长长的手术疤痕。

“好嘞,十块。”老王把碗往我面前一放,又去忙活下一单。

我拿起放在桌角的那个装了筷子的旧雪碧瓶,抽出一双。那些筷子头都已经被煮得发白,但很干净。

坐在老王的摊子上吃早餐时,总会有人过来打招呼,大多是村里人。老王认识所有人,知道每个人喜欢什么口味,吃多少量。“李老师喜欢多放点黑醋,刘婶不吃香菜,小刚那孩子要加个荷包蛋…”他嘴里念叨着,从不记错。

这份过目不忘的本事,在十年前可帮了大忙。

十年前那场变故来得太突然。

老王媳妇李翠是村小教书的,人很勤快,才四十出头。有天正在上课,突然头疼得厉害,一头栽倒在讲台上。

送到县医院检查,脑血管瘤。

手术加治疗,前前后后花了六万多。那可是十年前,六万在我们村里够一个普通家庭过好几年了。老王那时在县城冷饮厂上班,每月工资不过两千来块,厂里效益也不好,医保报销有限。

一下子六万块,老王家就像被龙卷风刮过。两人的积蓄加上借亲戚的,也才凑了一半多点。眼看着钱不够用了。

那天早晨,村里广播响了。平时只在过年或者搞什么活动时才会开的大喇叭,突然响起来。

“各位村民请注意,各位村民请注意…”村支书老赵的声音传遍全村,“我们村的李翠老师生病住院,现在急需手术费…”

下午时分,村委会屋子前围满了人。人们默默地排着队,拿出自己的”份子钱”。

常年打零工的张大爷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块;卖菜的刘婶从胸口的布袋里数出两百;村里的留守儿童们七拼八凑,捐了一百多零钱;连平时不太合群的老徐,也摸出了五百块…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孙奶奶,她已经八十多了,腿脚不便,拄着拐杖,硬是让孙子搀着来了。她从一个绣花的小布包里,掏出了两张老式的百元大钞,那钱明显放了很久,边都有些发黄了。

“李老师教过我家孙子,孩子上学那会儿不听话,是李老师一直没放弃他…”孙奶奶说完,颤颤巍巍地走了。

那天下午,全村一共凑了三万多。手术终于可以做了。

老王跪在村委会前面的土路上,哭得像个孩子。

李翠手术很顺利,但康复期间不能工作。厂子也不景气,老王被迫放了长假照顾媳妇,收入更少了。

“王哥,馄饨还有吗?”一个年轻小伙子扛着工具箱走过来。

“有有有,你这大中午的,怎么想起吃早点了?”老王熟练地舀了一勺馅料在和面皮上。

“修空调太累了,想着你这馄饨解腻。”小伙子坐下,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口罩,顺手塞进了摊边的垃圾桶。垃圾桶是用旧水桶改的,上面还能看到隐约的”立白洗衣粉”字样。

老王一边包馄饨一边跟小伙子闲聊,问他最近生意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家里老人身体还好不好。那熟练的样子,哪像是刚学这门手艺没多久的。

其实,老王打从上学时就不爱说话。年轻那会儿整天板着脸,村里人私下叫他”苦瓜王”。工厂打工那几年,厂里组织拔河比赛,喊他站C位,他硬是不去,说嗓子疼,怕喊不出来。

可现在的老王,天天跟来吃早点的人嘘寒问暖,天南地北地唠。“狗蛋他妈腰疼好些没有?”“老李家的杏树今年结了不少果子啊。”“隔壁村那块地拆迁补偿下来没?”

村里老太太们常说,老王这是被生活打磨开窍了。

李翠出院后,老王辞了工厂的工作,回村卖起了祖传馄饨。

刚开始时,生意惨淡。老王手艺生疏,做出来的馄饨皮厚馅少,卖相也差。那时候,老王每天天不亮就摆摊,一直卖到中午,有时一上午才卖出十几碗。

村口有棵老梧桐,树荫底下凉快。老王把摊子摆在那里,自己坐在后面,皱着眉头不停练习包馄饨。馄饨皮上总会留下他指甲的月牙印,那是他手抖留下的。

有一天,我路过时,看见老王低头包馄饨,眼泪啪嗒啪嗒掉进面盆里。他没注意到我,只顾着一遍遍搓面皮、包馅、收口。手指上全是面粉和水混合的糊状物,但他没空擦,任凭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

那段日子,李翠在家养病,药费还是不少。加上之前的手术欠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村里人心照不宣地帮忙。谁家办事,总会点老王的馄饨;谁家有零活,也会喊老王去帮忙,刻意多付些工钱;李老师教过的学生,回村探亲时总会路过老王摊子,吃一碗再走。

没人提那些捐款的事。好像那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不值一提。

老王的手艺越来越好。他琢磨出一套自己的配方,馄饨皮薄如蝉翼,一煮就透,馅料鲜香味美。

渐渐地,不光是村里人,就连镇上的司机、小贩、建筑工人都专程来吃他的馄饨。

生意好起来后,有人建议老王进镇里开个门面,或者搬去县城,那样挣得更多。老王总是笑笑,说:“就在村口好,熟人多。”

每个月月初,老王都会去村委会交一笔钱。刚开始是两百三百,后来增加到五百八百。村支书老赵知道这是还当年村民捐的款,但从来不当面提,只是默默记在一个黑皮本上。

这个黑皮本上记录着谁家捐了多少,老王还了多少。密密麻麻的数字,写满了好几页。

“王哥,你这馄饨咋总是比别家香呢?”一个戴鸭舌帽的小伙子问。

老王递过馄饨碗,笑着说:“家传秘方嘛,再加点心意。”

那小伙子不知道,老王每天凌晨两点就起床准备食材,面要和得恰到好处,馅料要现剁现拌,连调料都是一点点试出来的配方。开水煮馄饨的时候,他总是盯着锅里的水面,掐着表数时间,生怕多煮一秒会影响口感。

去年,村委会办了个小型庆祝会。老王还清了十年前全村资助的那笔医药费。

村支书老赵拿着那本黑皮账本,在村委会前的大槐树下念了名单,念到谁家,谁就站起来。连已经去世的孙奶奶,都由她孙子代表站起来。

老王每家每户鞠躬,然后一一敬酒。敬到年轻人,就递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那天,李翠也来了。她恢复得不错,只是走路还有点慢,说话也比以前轻了些。她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老王一碗一碗地端上馄饨,眼里噙着泪水。

会后,村支书老赵悄悄告诉我,老王不仅还清了欠款,这些年还默默资助了几个村里的贫困学生。

“他跟我说,要把爱心传下去。”老赵说这话时,眼睛有点红。

今天早上,我又去老王摊子吃早餐。

远远看去,那辆熟悉的小推车上方飘着热气,老王戴着白帽子忙碌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摊子旁边多了个小桌子,上面摆着一张照片,是李翠年轻时的样子,旁边点着香。

我走近才知道,李翠昨晚安静地走了。医生说是旧病复发,来得太突然。

老王手上的动作依然麻利,包馄饨、下锅、捞起、加调料,一气呵成。只是那双总是笑着的眼睛,今天布满了血丝。

“王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来了啊,坐。”老王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标配是吧?马上就好。”

他低头继续和面,不让我看见他的眼睛。但我能看到他肩膀在微微颤抖。

这时,几个村民陆续来到摊前,默默坐下。没人提李翠的事,只是平常地点餐,聊天。“今年的麦子长势不错”,“镇上新开了家超市”,“听说县里要修新公路了”…

老王一一应答,声音有些嘶哑,但还是坚持着。

我知道,这些看似平常的对话和点餐,是村民们无声的支持。就像十年前那个下午,他们排队捐款一样。

“王哥,我媳妇过生日,想订五十份馄饨,明早送到家行吗?”一个平时很少来吃早点的村民突然说。

“行啊,没问题。”老王应道,眼睛亮了一下。

接着又有人说要订馄饨,一会儿功夫,老王的订单本上就记满了。

我看着老王忙碌的背影,想起十年前那个在面盆前掉泪的男人。生活给了他重击,也给了他力量。而这力量,有一半来自这个朴实的小山村和村里的人。

离开摊子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老王坐在小板凳上忙着包馄饨,老式录音机里放着那首《常回家看看》。晨光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村口的那条小路上,像是要追随李翠远去的方向。

我知道,明天早上,老王的馄饨摊依然会准时出现在村口。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悲欢离合。

冬天四点,夏天三点半。

十年如一日。

也许再十年、二十年,直到他也走不动了为止。

来源:可怜桃李断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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