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当我到公司的时候，等待我的并不是事先承诺的副总职位，而是周围同事的一阵嘈杂唏嘘。
1
Tk集团的项目完成了。
那是我带领团队熬了三个月，去了无数次酒局才拿下的重点项目。
可当我到公司的时候，等待我的并不是事先承诺的副总职位，而是周围同事的一阵嘈杂唏嘘。
办公室里。
赵兰芝看着我，眼中满是嘲讽：「秦怡，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Tk集团的项目的报告就由我来交给总部就行。」
我微微蹙眉，目光看向陈正歌。
陈总面带笑容地解释道：「小秦，这是赵兰芝赵副总，以后负责你们项目部的工作，你是老员工要多多配合。」
我深吸了一口气：「陈总，我记得当初你承诺我，只要我拿下Tk集团的项目，副总的位置就是我的。」
闻言。
赵兰芝怒了：「秦怡，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你工作方面有点能力，你以为你还能坐在组长的位置上？」
我没有理会，只是瞥了陈正歌一眼：「陈总，你的意思？」
2
陈正歌表情有些尴尬，示意赵兰芝别说话，开始安慰我：「小秦，这也是公司高层的决定，你要理解嘛。」
「所以当初承诺我的副总位置是骗我的？」
「这……」
陈正歌表情有些为难：「兰芝是海外名校毕业，学历方面的确比你好，你在她手下好好工作，以后肯定还有升职机会的。」
学历？
我嗤笑了一声：「我在公司这么多年，为公司做了多少贡献，为了Tk集团的项目我两次喝到胃出血，现在因为学历问题就把我所有的努力抹杀了？」
陈正歌微微蹙眉，似乎也有些不耐烦：「这件事已经定了，公司高层的决定不可能改，我想办法帮你争取一部分奖金，可以了吧？」
我沉默了片刻，没有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身后是赵兰芝的嘲讽声。
「能给你一点奖金就算是赏赐了，还想要副总的位置，有些人真是贪得无厌。」
3
回到项目部。
所有人都在为我抱不平。
「秦姐，这也太不公平，明明是你完成的项目，业绩却要写在赵兰芝身上。」
「她不就是和陈总睡了几次觉……」
我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多说什么。
片刻后。
赵兰芝以副总的身份通知整个项目部开会。
「秦怡，你去把Tk集团最后的签约仪式负责交接好，把签字的合同给我带回来。」
赵兰芝颐指气使，副总的派头很足。
「不去。」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赵兰芝冷声提醒道。
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起身：「我已经提交请假了，从前年到现在的所有年假，一共21天，剩下的签约仪式你负责吧。」
4
「秦怡，你知不知道Tk集团的项目对公司多重要，你敢在这个时候撂挑子！」
「对啊。」
我轻描淡写地承认。
从前年开始我就在公司任劳任怨地工作，一个接一个的项目，连年假也一直存着没休。
如今一次性休完也符合公司规定。
即便是陈总来了也没办法以这个理由开除我。
「你……」
赵兰芝气得噎了一下，接着便冷笑道：
「秦怡，你以为你用这种方式就能对抗我？Tk集团的项目没有你也照样能完成最后的签约！」
「静候佳音。」
我只留了四个字，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5
离开公司。
我第一时间联系了闺蜜，告诉她我休假21天的消息，并订好了去三亚旅游的机票。
这几年一直忙着工作，也是时候好好放松一下了。
三亚的风景很美。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秦姐，你什么情况呀？签约仪式都不来，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负责。」
「今天的签约仪式上，那傻子还一直冲我们陆总抛媚眼，陆总直接甩脸就离开了。」
「这项目咱们还合作吗？合作的话你还是亲自回来一趟吧。」
一切都如我所料。
Tk的陆总是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和对方达成合作，让赵兰芝那愣头青去负责签约，合作失败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过我并不在意。
等结束21天的年假，我就准备回去直接提离职了。
6
在三亚的第三天。
我正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一道有些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
男人样貌俊朗，气质衿贵，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在海边沙滩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秦小姐，好久不见。」
「陆总？」
我摘掉墨镜，看清了来人的身份。
Tk集团的总裁陆宴，为了合作我和他有过许多交流，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敲定签约合作。
「您怎么来三亚了？」
「找你。」
「找我？」
「之前秦小姐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了一大通合作的好处，现在即将签约秦小姐却一个人跑了，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给耍了。」
陆宴的语气平淡，声线低沉。
我赶紧起身，认真地解释道：「陆总，合作的事是我不对，我和公司出现了一些矛盾已经准备离职了，因此耽误了您的时间真的非常抱歉。」
「离职？理由呢？」
「这……」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大概说了说公司发生的事。
陆宴微微点头，浅浅嗤笑了一声：「看来秦小姐是在公司受委屈了，既然决定了离职，那有兴趣来Tk集团试试吗？」
「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挖人给整懵了。
陆宴则是继续补充道：「我很欣赏秦小姐的能力，相信完全可以担任Tk集团副总的位置。」
7
我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个只是分公司负责项目部的副总，
一个是国际顶尖企业Tk集团的副总。
两者的含金量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秦小姐考虑一下？」
「陆总为什么会找上我？」
「单纯地欣赏。」
陆宴依旧是万年的冰山脸，声音倒是柔和了几分：「我调查过秦小姐近几年的工作，业务能力很强，也很合我的胃口。」
合胃口？
我愣了愣，犹豫道：「陆总，我能先考虑一下吗？」
「可以。」
陆宴微微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只是离开前又补充了一句：「秦小姐，提醒一句，你用的那款防晒油质量一般，容易引起皮肤过敏。」
？？
我目光顺势看向旁边桌上放着的防晒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猛然反应过来什么。
靠！
我穿的比基尼！
8
回到酒店。
我第一时间换上了常服，整个人尬地想钻进被窝里打滚。
以前每次和陆宴见面，自己都是穿着正装，表情严肃地商讨合作方案。
这次居然是穿着比基尼见面。
完了。
我这职场女精英的人设算是彻底崩了。
我在酒店待到了傍晚，感觉到有些饥饿才，还出门准备去附近的餐厅吃点东西。
刚走出酒店。
迎面便再度遇到了陆宴。
我下意识地低头加快了脚步，想着先前穿比基尼被看到的事，尬得只想赶紧离开。
「秦小姐。」
一声轻唤。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陆总，好巧啊。」
「嗯。」
陆宴微微点头，表情平静：「来Tk集团担任副总的事，秦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
「不着急，附近有家还不错的海鲜餐厅，秦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去试试，顺便聊聊薪资待遇的问题。」
「啊？」
我表情有些为难，可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好跟着陆宴一起朝着海鲜餐厅走去。
餐厅奢华。
论装潢设计算是整个三亚最顶级的一家餐厅了。
陆宴将菜单递给了我，语调柔和：「秦小姐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9
点完餐。
我低着头有些尴尬地看着手机，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和陆宴都是谈生意上的合作，还有一些秘书什么的在场，私下的会面应该还是第一次。
「秦小姐很紧张？」
「啊？没……」
「以前谈合作的时候见识过秦小姐的风采，没想到私下还挺腼腆的。」陆宴调侃了一句。
我尴尬一笑：「陆总私下和我想象的也不太一样。」
「哦？」
「别人都说陆总冷漠不近人情，是出了名的不好接近。」
「确实。」
陆宴点了点头，嘴角勾了勾：「我不太喜欢和其他人交流，不过秦小姐是个例外。」
我俩聊了很多。
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说自己的私事，可那天却难得的和陆宴聊了许多。
我俩好像是一类人。
工作狂？
那晚的聊天很愉快，我也决定了回到公司后就直接离职。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10
出意外的并不是工作，而是我自己的身体。
那天晚上回到酒店，我隐隐发觉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皮肤痒得厉害，在洗完澡后皮肤上甚至出现了红疹。
那是过敏的症状。
我拨打了120去了医院。
医生一开始询问了我的饮食，以为是海鲜过敏，可做了过敏原检查又发现和海鲜没关系。
我想起了今天下午在沙发上，穿着比基尼和陆宴见面时对方的提醒。
最终结果不出意外：防晒霜过敏。
我在医院躺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皮肤上的红疹也没有消失，然后就发生了来到三亚的第二次社死——陆宴提着果篮来病房了。
「身体感觉怎么样？」
「没事，谢谢陆总关心。」
「你一个人在医院，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我只想你赶紧闭上眼睛离开病房！】
我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毕竟浑身过敏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我原本就已经稀碎的「职场女精英」人设彻底碎成了渣。
「好，谢谢陆总。」
我收起了心里的腹诽，还是表示了感谢。
毕竟已经决定了要离职，对方也算是自己未来的老板了，还是需要客气一些的。
「不用客气，以后都是同事。」
陆宴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不自在，转身离开了病房：「早餐记得趁热吃。」
11
我靠坐在床头，喝着陆宴带来的粥，心里百感交集，只觉得陆宴真是个良心好老板。
听Tk集团的人都说他冷血无情。
完全没有好吧。
否则自己一个还未正式入职创造价值的员工，何德何能让衿贵的陆总亲自送早餐？
过敏持续了三天。
出院那天陆宴亲自来了趟医院，将一份入职合同递给了我。
合同待遇非常好。
抛开其他福利待遇不说，单单是薪资待遇就比我现在的工资多了两个零，完全是按照集团顶层高管的待遇发放的。
「签字后就可以随时准备入职了。」
「之前是看在你面子上才答应的合作，如今你是我们Tk集团的副总，那相应的终止合作流程就交给你亲自去处理吧。」
我认真地接过入职合同，又看了一眼手机上密密麻麻的消息。
消息全是陈正歌发的。
大概意思就是催促自己赶紧结束休假，回公司去处理和Tk集团的签约合作。
「好，陆总放心，我会圆满解决的。」
12
21天的假期还没有结束。
不过我已经买了三亚返回A市的机票，准备回去着手处理Tk集团合作的问题。
回到公司。
陈正歌第一时间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表情有些难看，却还是压着脾气：「小秦啊，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不过也不能拿公司的大事开玩笑啊。」
「我开什么玩笑了？」
我摊了摊手：「我这几年都没休假，请个假怎么了？赵兰芝现在是负责项目部的副总，有事您找她去办不就行了？」
「小秦，Tk集团的合作一直是你负责的，做事情也要有始有终对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
「这个合作对于公司很重要，兰芝刚刚接手项目部经验不足，你作为组长更应该认真地从旁辅助。」
「那要不把我组长的职位也撤了？」
我语气随意，有恃无恐。
砰！
办公室的门直接推开。
赵兰芝在门口偷听了这么久也终于忍不住了，冲进来骂道：「秦怡，陈总都亲自发话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哟，赵副总，这么大火气，是因为Tk集团的合作不顺利吗？」
我故意开口揶揄道。
赵兰芝被气得脸色铁青，狠狠地瞪着我：
「秦怡，是不是你和Tk的负责人说了什么？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指名道姓要你去签约合作！」
「可能是个人魅力吧。」
「你……」
13
「好了。」
陈正歌赶紧打了个圆场：
「一切以公司的利益为重，这次和TK集团的合作总部非常重视，小秦你就辛苦一下。」
说着。
陈正歌瞪了赵兰芝一眼，眼神似乎是在示意对方先和我服软。
赵兰芝满脸不甘，可还是选择了低头：「秦怡，这次和Tk集团合作的业绩全部算你头上，可以了吧？」
我嗤笑了一声。
听她这语气好像这本该属于我的业绩，如今倒成了她赏赐给我的一般。
「那职位？」
「秦怡，你别太过分了！真以为靠着一个Tk集团的合作就能威胁公司高层吗！」
赵兰芝呵斥道。
陈正歌也是表情为难：
「小秦，副总的人事任命已经下发了，的确不好再更改。」
「这样吧，我承诺你，等兰芝过几个月升迁上去，这个副总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陈总，几个月前你也是这么承诺我副总位置的。」
我语气随意地开口道。
他们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我回来也只是想亲眼看看这俩人气急败坏的模样。
「这……」
「秦怡，你别太得寸进尺了，我已经把业绩都让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赵兰芝气急，冲着我呵骂道。
「你真以为业务能力强就能翻天了吗？你什么背景也没有，还想靠着一个Tk项目就跟我争？」
「我告诉你，Tk最近即将上任一位新副总，你识相的话就去给我搞定他，否则就等着被公司开除！」
「开除？」
我笑了笑，语气轻松：「就不麻烦你们了。」
闻言。
陈正歌和赵兰芝对视一眼，以为是开除威胁有效，都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是下一秒。
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我自己去离职就行。」
14
「你说什么！」
「小秦，你先等等。」
陈正歌赶紧追了出来。
他是分公司的负责人，知道和Tk集团合作的项目有多被总部看中。
如果能成他未来调入总部成为高管也就是板上钉钉了，可要是失败自己现在的位置能不能坐稳都还两说。
我并没有停步，径自朝着人事部走去。
离职通知书也早就准备好了。
「小秦，你可要想清楚，现在这年头找工作可不容易，你下一份工作可未必比得上现在。」
「这就不劳陈总费心了。」
我直接递交了辞职通知。
见状。
陈正歌知道劝不住我，索性也就不再伪装了，冷声道：「秦怡，这个项目对公司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这个时候撂挑子不干那就是没有职业道德。」
「以我在圈里的人脉，可以轻轻松松让你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
我听到这些威胁话，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语气随意地提醒道
「陈总，我劝你还是在我身上省省力气，好好想想怎么应付Tk集团新上任的副总吧。」
说完。
我潇洒离开了公司。
15
公司门口。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来，身穿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快步下车，帮我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秦总，我是您的司机小李。」
「是陆总安排的？」
我有些诧异。
那份Tk集团的入职合同里的确写了集团会为我配置座驾，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贵的豪车，更离谱的居然是还有司机？
「是的，陆总现在正在公司，您要现在过去一趟办理入职吗？」
「好。」
我微微点头坐上了车。
车里的内饰很奢华，空气中带着一副淡淡的橘子薄荷味，那是我最喜欢的香氛味道。
抵达Tk集团总部。
这地方我为了签合同来过许多次，说起来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秦总。」
「秦总好。」
「……」
一路朝着电梯走去。
周围的员工都在纷纷问好。
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毕竟以前代表原公司来Tk谈合作的时候，别说其他有资历的员工了，前台被多问几个问题都会不耐烦地赶她离开。
叮～
电梯直达顶层的总裁办。
我踩着高跟鞋朝着陆宴的办公室走去，以前都是在会议室谈事，Tk的总裁办倒是第一次来。
咚咚！
「请进。」
我走进办公室。
陆宴正坐在椅子上处理文件，见到进门的是我倒是直接停笔起身，朝着我走了过来。
「原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
「嗯嗯，已经递交了辞职信，随时可以办理Tk的入职了。」
「好。」
陆宴点了点头：「我带你去公司熟悉一下，顺便认识一下项目部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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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陆宴在公司逛了一大圈。
几乎所有员工遇上都会恭恭敬敬地叫一声：「陆总好，秦总好。」
我全程懵逼。
毕竟真正算起来我都还没有正式入职，没理由整个公司都认识我了吧。
一直到项目部。
我也认识了整个部门的员工，包括给我配备了一位小秘书崔婷。
「秦总，以后有任何事情您随时吩咐就行。」
「嗯。」
我微微点头，立刻就想到了一件事：「小崔，我刚入职Tk，刚才去逛了一圈怎么感觉所有人都认识我？」
崔婷也是一愣，意外道：「秦总，您还不知道啊？陆总前几天就已经公布您即将入职咱们Tk的消息了，还特批给所有人都放了小半天假。」
「新人入职，全体放假？Tk的福利这么好？」
我人都懵逼了。
崔婷则是摇摇头，压着声音小声道：「秦总，您不知道，咱们集团平时不加班就是万幸了，除了国家规定的节假日外，临时通知放假还是第一次。」
「这……」
我更懵逼了
「对了秦总，CN分公司那边一直在联系我们，说是对之前的签约仪式表示歉意，想要重新约我们商量合作的事。」
崔婷开口汇报道：「陆总交代说这件事交给你全权负责。」
「嗯。」
我微微点头。
「联系CN分公司，明天上午去他们公司谈谈吧。」
自己和CN分公司的账，也是时候彻底清算了。
17
第二日。
我一早就看到了原来CN项目部员工群里的吐槽消息。
「今天陈总和赵副总让我们所有人提前一小时到，说是要做什么隆重的准备，这不是纯纯有什么大病吗？」
「听说Tk新上任的副总要来，应该是达成合作唯一的机会了。」
「秦姐辞职了，靠赵兰芝合作肯定得黄。」
「……」
我收起了手机，来到公司带队前往CN分公司。
这座自己来过很多年的写字楼，如今再来物是人非，感觉也大有不同了。
「走吧。」
我看向后方的Tk项目部员工，一起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会议室里一尘不染。
一块写着「欢迎Tk集团莅临」的红幅标语挂在会议室里。
我看着这老土的接待方式，一时间都有些想捂脸，为曾经在这里工作而感到羞耻。
刚落座。
秘书便进入会议室奉茶。
赵兰芝踩着高跟鞋走进会议室，仪态矫揉，胸前的扣子还故意敞开露出了事业线。
只是看到坐在会议室里的人是我。
赵兰芝顿时收起了媚态，眉头蹙起，冷声道：「秦怡，你坐在这里干嘛，滚出去。」
「今天是Tk副总过来的日子，你都已经离职了就有多远滚多远，少在这里碍事。」
说着。
赵兰芝便急急忙忙开始招呼保安准备赶人，似乎是生怕我在这里闹事影响了合作。
保安冲进会议室。
陈正歌也闻讯赶来，似乎也是担心我挑在这个关键时候闹事，可冲进会议室就愣住了。
他的眼力比赵兰芝厉害多了，一眼就看出了我旁边的男人是Tk项目部的部长。
「张部长，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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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诚冷着脸，语气不悦道：「陈总，你们CN集团好大的派头啊，我们才刚坐下就准备叫保安赶我们走。」
「不是，不是。」
闻言。
赵兰芝赶紧指着我，认真解释道：「我不是要赶各位，我只是让人把她赶出去，她是被我们CN公司赶出去的员工，今天故意混到这里来想要搅和我们的合作。」
「闭嘴！」
陈正歌低呵了一声，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我则是全程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表情平淡地看着戏。
张士诚表情冷漠，恭恭敬敬地侯在我身侧：「我们都是跟着秦总过来的，你说要把秦总赶出去？」
秦总？
话音落下。
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
赵兰芝满脸惊恐地看着我，不断嗫嚅着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陈正歌则是反应迅速，赶紧开口道：「原来是秦总，说起来秦总从我们公司出去，大家也算有渊源了。」
「是啊。」
我随意笑了笑，语气不咸不淡：「承蒙贵公司的无耻行径，我才能有机会跳槽Tk集团，说起来还得感谢陈总和赵副总呢。」
赵兰芝呆里在原地，死死地攥着拳，刚做的美甲仿佛都能掐进肉里。
陈正歌皮笑肉不笑，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秦总，之前都是一些小误会，的确是兰芝做得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计较。」
他知道当务之急是拿下Tk的合作合同。
否则自己这个位置都悬了。
说着。
陈正歌瞪了赵兰芝一眼，压着声音狠狠道：「兰芝，愣着干嘛，还不快给秦总赔个不是？」
赵兰芝死死攥拳，脸上的表情格外复杂。
挣扎了许久。
赵兰芝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看着我：「秦总，之前是我不对，您别和我计较。」
我跷着二郎腿，看了一眼身侧的同事：「赵副总的道歉很有诚意，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
说着。
一群Tk的项目部员工就准备跟着我一同起身离开。
见状。
陈正歌赶紧冲着赵兰芝呵斥道：「赵兰芝，没听见我的话吗？你这个副总还想不想当了！」
赵兰芝被骂，心中憋闷无比。
19
「秦总，对不起，之前的事是我的错。」
赵兰芝憋着气，还是只能冲着我深深地鞠躬道歉。
我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了座位，语气不咸不淡地开口道：「不是谈合作吗？那就说说合作方案吧。」
众人重新落座。
陈正歌也松了一口气，以为总算是把我给安抚下来了。
不过赵兰芝的表情却格外的古怪，脸色难看得仿佛吃了死苍蝇一般。
CN公司和TK集团的合作策划案全部都是我负责的，她什么工作都没参与只想捡现成的业绩。
我如今让她说合作方案，她自然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嗯？赵副总让我们Tk过来谈合作，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PPT？策划案？一样都没有？」
我继续追问道。
赵兰芝站在原地，表情越发的难看。
陈正歌也把目光看向了赵兰芝，小声地提醒道：「快把策划案和PPT拿出来啊。」
「我……」
赵兰芝欲言又止。
我则是语气随意地开口道：「赵副总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合作的事看起来CN公司并没有什么诚意。」
「秦怡！」
赵兰芝忍不住了，呵斥了一声：「你这是故意为难我，合作的策划案你不是早就做好了，自己去看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让我来说？」
「我做的策划案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反问了一句。
赵兰芝顿时哑口无言。
陈正歌见情况不对，赶紧给秘书发了消息，让秘书拿着我当初做好的策划案和PPT进来，播放在了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秦总，这是我们公司准备的合作方案，您过目。」
20
我斜瞥了一眼大屏幕上的策划案，再一次刷新了心里对「无耻」两个字的下限。
策划案的内容和自己当初做得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制作人的名字换成了：赵兰芝。
赵兰芝见状，也顺着陈总的话，有些得意地开口道：「这就是我做的策划案，各位觉得上面有什么问题吗？」
一时间。
Tk的众人面面相觑。
大家都知道那个策划案是我的手笔，以我如今副总的身份，自然是没人敢挑上面的错。
我看出了陈正歌和赵兰芝的心思，笑着微微点头：「这策划案做得不错，不过……」
我指了指大屏幕：「这上面的盈利数据是怎么算出来的？」
20
话音落下
陈正歌的眉心一跳。
赵兰芝整个人僵硬在原地，看着策划案里的各种数据，一个标点符号都看不明白。
「赵副总，这策划案写的你的名字，你不会连上面的数据来源都不知道吧？」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我也不再继续停留，从椅子上起身开口道：「小张，通知下去我们Tk集团和CN分公司的合作取消。」
「对了。」
「如果CN总公司那边有人询问，你就说分公司业务能力太差，连一份像样的策划案都没有。」
离开会议室。
陈正歌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兰芝，赶紧追了出来。
他知道赵兰芝的业务水平不行，可没想到对方在拿到策划案的情况下，居然愣是一点功课都没做。
「秦总！等等。」
陈正歌跑出会议室拦住去路，看着我压着声音道：「秦总，之前你和咱们公司的确有些误会，可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是吧。」
「公司以前也算是培养过你，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
「绝吗？」
我冷冷地笑了笑，语气轻松惬意：
「我还以为我太宽容了呢，不过我现在既然入职了Tk集团，还是得为了集团利益秉公处理。」
「陈总觉得赵兰芝带领的项目部有资格和Tk集团合作吗？」
说完。
我带着人转身离开了CN分公司的大楼，彻底告别了这个曾经奋斗许多年的地方。
21
回到Tk集团总部。
我开始迅速地投入工作，整合项目部的资源，有条不紊地开始后续的其他项目。
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
我在行业里本就有足够的履历，加上陆宴亲自背书，部门里倒是没有出现任何不服我的声音，管辖部门业绩也开始呈现了上升的趋势。
「秦总，陆总请您过去一趟。」
崔秘书敲门进来。
我微微点头，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朝着楼上的总裁办走去，算起来陆宴出差已经两周没见过面了。
咚咚。
「进。」
我走进陆宴的办公室，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沙发上的一大堆礼盒箱子，上面印着海外奢侈品的标识。
「陆总，您找我？」
「嗯，坐吧。」
陆宴微微点头，语气平淡地开口道：「我看过最近的财务报表，项目部最近的成绩提高显著，看来我邀请秦总加入的确是个正确的决定。」
「陆总过誉了。」
我浅笑着应了一声。
陆宴则是指了指沙发上的一堆奢侈品箱子，语气随意地问道：「去巴黎出差 顺便带了点，看看有喜欢的吗？」
「啊？」
我愣了一下。
说实话。
我对于奢侈品什么的其实并不感冒，总觉得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还是把钱存着买房比较好。
「项目部的成绩提升都是大家的功劳，这些东西。」
「你先挑喜欢的，剩下的发给项目部的其他人就行了，就倒是对最近业绩提升的奖励。」
闻言。
我也没再拒绝，点头应了下来。
「对了，今晚有别的安排吗？」
「没……」
「市中心开了一家不错的意大利菜餐厅，要不要去试试？」陆宴看着我询问道。
「啊？」
我表情有些懵。
这算是工作外的私下邀约？
见我犹豫。
陆宴又补充道：「我约了一位客户去那里谈生意，秦总方便的话陪我过去一趟，如何？」
「好。」
确认是陪客户，我便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毕竟以前在CN分公司的时候就经常牺牲休息时间陪客户应酬酒局。
如今领着接近八位数的年薪，用晚上的个人时间陪老板去见个客户，应该也没什么。
22
傍晚。
我和陆宴一同离开了公司，上了他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车里的配饰和自己那辆一模一样。
甚至连香氛都是相同的橘子薄荷味。
「陆总也喜欢这种橘子薄荷味的香氛？」
「嗯。」
陆宴微微点头，语气古井无波：「之前有幸在别人身上闻到过，觉得味道挺不错的。」
别人身上？
我下意识地低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闻到我身上用的这种香水味吧？
可转念一想。
人还是不能这么自恋。
迈巴赫抵达了市中心的一家意大利菜餐厅，餐厅的装潢典雅，靠近时便能听见小提琴的声音。
我跟着陆宴来到餐厅中心的位置上坐下，周围没有客人，看起来餐厅已经被包场了。
这倒也能理解。
毕竟是Tk的总裁设宴，邀请的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包场这种该有的牌面还是要有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
陆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表情看着有些凝重。
「客人迟到了？」
「嗯。」
陆宴微微点头，拿着手机扫了一眼，语气无奈地开口道：「客人临时有事，应该是来不了了。」
「那……」
「来都来了，将就吃吧。」
陆宴一脸无奈的模样，看向身侧的侍者：「时间不早了，直接上菜吧。」
「是。」
侍者微微颔首，开始示意上菜。
我倒也没有多想。
这种宴请了客人，客人却临时有事爽约的情况，在工作中其实算是挺常见的。
只不过。
当满桌的菜肴上齐。
我和陆宴齐齐听见了侍者的一句话：「陆先生，您预定的豪华双人情侣套餐已经上齐，请慢用。」
一瞬间，气氛陷入了尴尬。
23
「陆总，这餐……」
「尝尝，味道挺不错的。」
陆宴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表情淡然，一度让我怀疑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餐桌上的菜肴很丰富。
猪肋排、香肠、熏肉……
色香味俱全。
可我却没有什么动筷子的食欲，脑海里还回荡着侍者那句：「豪华双人情侣 套餐」的话。
不是宴请了合作伙伴吗？
为什么会订双人情侣套餐？
「不合胃口。」
「没有，挺好吃的。」
我微微摇头。
陆宴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主动开口询问道：「秦总是觉得我订的‘双人套餐’不合适，所以有所顾虑？」
「没……」
「餐厅是董秘书订的，他应该是误会我和合作方的关系了，也不知道秦总会陪我一起过来，所以……」
陆宴无奈地摊了摊手，将一块切好的猪肋排夹进了我的餐碟：「不用这么拘束，就是正常的一顿饭而已。」
「嗯嗯。」
我深吸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去。
果然是自己误会了。
我伸手将一缕发丝捋到耳后，拿起手中的刀叉品尝起来。
这家餐厅的味道很正宗，肉质中带着一抹松木的熏香味，那是意大利那边独有的制作方式。
以前我和陪着合作伙伴在意大利餐厅吃过饭。
不过当时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敬酒，一杯接一杯的红酒下肚，压根就没时间去品尝菜肴的味道。
24
一顿饭吃完。
陆宴开车将我送回了家。
一路上我们都保持着安全的同事距离，他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项目部的问题，我则是一本正经地分析回答。
全程没有任何逾越的举止。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简单洗漱了一下，靠坐在床头看着手机上的黑色头像。
那是陆宴的微信。
以前和Tk集团谈合作都是联系了董秘书，加入Tk后陆宴都出差了，直到刚才在车上我俩才算是真正加上了私人的联系方式。
聊天这种东西很玄妙。
我可以在酒桌上有条不紊地应酬各种客户，可私聊的话却很容易陷入尬聊的局面。
想了想。
我也没有主动给陆宴发消息，只是想着点开对方的头像看看朋友圈。
手机一卡，多点了两下。
一条消息顿时出现在聊天框：【我拍了拍「陆总」】
我吓了一激灵，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
这……
那一刻无数种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自己该怎么解释？
想看朋友圈结果手滑了？
陆宴：【？】
一个问号发来。
我表情一呆，赶紧回复道：【陆总，安全到家了吗？】
陆宴：【到了。】
秦怡：【那您早点休息，晚安。】
陆宴：【晚安。】
我长吁了一口气。
可就在我以为已经敷衍过去的时候，又一条消息出现在了聊天框里。
【「陆总」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姐姐真棒】
！！！！
那一刻。
我感觉到鸡皮疙瘩遍布了全身。
那个「拍一拍」的内容是大学时候设置的，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拍过，我自己也早就忘了还有这一茬。
完了。
我该怎么办？
这下怎么解释？
陆总没事拍我干嘛？
25
第二天。
我一大早来到了公司办公室。
因为「拍一拍」的内容，一晚上没休息好，今早也是满脸的疲态。
崔婷急匆匆地跑进来，语气有些急促：「秦总，陆总让您去一趟他办公室，好像是天娱的合同出了问题，周总一大早就来了咱们Tk，听说都快和陆总吵起来了。」
「嗯？」
我没记错的话。
昨天陆总本来要宴请的客户应该就是天娱的周总。
对方昨天自己爽了约。
今天还来公司找陆总吵架？
「带我去看看。」
我立刻起身，朝着总裁办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门口。
我就听见了天娱周总的大嗓门。
「陆宴，你个重色轻友的王八蛋。」
「老子昨晚在餐厅等了你一个多小时！」
「解约！我周翰海不可能再和你这王八蛋合作！」
「……」
我驻足在门口，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轻轻敲门。
周翰海的骂声倒是停了下来。
陆宴这时语气平淡：「请进。」
我推门走进了办公室，看见了坐在办公椅上一脸淡然的陆宴，以及坐在沙发上气得连喝了三杯水的周翰海。
「周总，您先消消气。」
我踩着高跟鞋迈步上前，脸上挤出职业化的微笑，微微弯腰替对方重新续上了一杯茶水。
陆宴则是语气清冷：「喝水让他自己倒。」
周翰海顿时火气又上来了，指着陆宴似乎又准备开骂。
我赶紧出声拦住：「周总，您是不是和我们陆总有什么误会，有什么问题咱们慢慢解决，没必要闹到解约的地步。」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
周翰海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指着陆宴控诉道：「那王八蛋昨晚约我谈项目，结果倒好。」
「他自己约了小姑娘吃晚餐，让老子一个人在餐厅等了两个小时！」
话音落下。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寂。
我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神有些古怪地看向办公椅上坐着的陆宴，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劝架」了。
26
周翰海骂了一阵，喝了水润嗓子。
「姓陆的，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新季度的代言给你们家艺人让利一个点。」陆宴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听到这话。
周翰海的火气才算是消了下去，接着话锋一转：「行，这事就算过去了，公事谈完了咱们再谈谈私事。」
「嗯？」
陆宴微微蹙眉。
我则是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听着，尽可能地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周翰海靠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怒火消散后语气懒洋洋地问道：「老陆，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铁树开花准备追女生居然不告诉我？」
「……」
「说吧，进展到哪一步了？」
「还没追上。」
「我就知道！」
周翰海挑了挑眉，俨然一副「情感大师」的派头：「你这万年老铁树肯定不会追女孩子，说说看什么样的小姑娘，哥们帮你参谋参谋。」
陆宴若有所思。
可我分明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
「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工作认真，业务能力很强，是个很拼的女孩子。」
「职场女精英？」
周翰海一副贱兮兮的表情：「老陆，你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不错，和你这种工作狂很搭。」
「……」
「那人家小姑娘的心思呢？」
「不清楚。」
「那人家小姑娘的爱好什么的，你总该有所了解吧？」
「她……大部分时间都扑在工作上。」
陆宴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她好像喜欢别人拍她脑袋，然后说姐姐真棒。」
「咳！」
我闻言差点一个趔趄，脸颊莫名地泛起红晕：「陆总，周总，你们先聊，我部门还有些工作先回去了。」
说完。
不等两人的回应，我逃荒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这两人后续聊了什么我不清楚。
可陆宴当着我的面问别人应该怎么追我，这操作我属实是有些招架不住，只得是落荒而逃。
27
一上午的时间。
我的工作都不在状态。
原本还有些困，可去办公室听了陆宴和周翰海的对话，一时间脑子乱糟糟的也睡不着了。
中午的时候。
我和项目部的同事们一起在食堂吃饭。
我当副总其实没什么架子，所以其他人也都愿意和我凑在一起，倒是难得没有出现领导和下属分成两个阵营的情况。
「秦总，上午天娱的周总是什么情况呀？吵架的声音我们楼下都听见了。」
「好像是骂咱们陆总重色轻友。」
「听总裁办的同事说，好像是陆总为了约女生吃饭，结果放了天娱周总的鸽子。」
「……」
餐桌上。
一群同事小声地八卦着。
这些事本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放在以前我肯定也会跟着八卦吃瓜。
可今天。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别瞎猜了，早上就是一场误会。」我开口努力地纠正道：「陆总怎么可能为了和女生吃饭而影响工作，我觉得他应该不喜欢女人。」
闻言。
同事们也纷纷点头。
「也对，我来Tk五年了，半点儿陆总的绯闻都没听见过。」
「难道陆总喜欢男的？」
讨论间。
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出现：「秦总，背后偷偷败坏我名声，这行为可不太好啊。」
一瞬间。
餐桌陷入了死寂。
「陆总好。」
「那个……我已经吃完了，你们继续。」
「我也先回去了。」
同事们纷纷端着餐盘撤离，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原位。
「陆……陆总。」
我已经无法想象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
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
我发现自从答应陆宴加入Tk以来，社死的事情就一件接一件的发生。
「秦总觉得我喜欢男的？」
「没……没有，同事们瞎说的，陆总您别放在心上。」我尴尬地埋着头，完全不敢去看对面的男人。
陆宴默默叹了口气，自顾自地继续开口道：「没想到会让秦总有这种误解，我还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啊？」
我一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果断选择了转移话题：「那个，天娱的周总已经离开了吗？」
「嗯。」
「那咱们和天娱的合同。」
「解决了，不用担心。」
「哦哦。」
「上午在办公室里，周翰海给我出了个主意，说是可以试探女孩子的心意，秦总知道是什么吗？」
陆宴语气随意地问道。
我埋着头本来不想回答，可还是忍不住好奇了一句：「什么？」
「他说想试探女孩子对自己有没有意思，可以试着约女孩子出去看电影，如果女孩子同意就说明对那个男生有好感。」
陆宴说完，又看着我问了一句：「你觉得这办法有道理吗？」
我表情有些古怪，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也有道理，毕竟女生不可能和不喜欢的异性一起去电影院嘛。」
陆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不太了解电影行业，秦总知道最近有什么不错的电影吗？」
「啊？」
我表情一呆。
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都预料之外，完全就招架不住。
「最近《惊魂夜》好像上映的评分不错。」
「恐怖片？」
「嗯嗯。」
28
当天傍晚。
一张横滨影城的VIP电影票就被董秘书送到了我手里，上面的名字正是《惊魂夜》。
？？？
这算是邀请我去看电影？
我莫名其妙想起了中午和陆宴在食堂里的一番聊天，看着手里的电影票陷入了犹豫。
这么多年来。
我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压根就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以前在CN分公司的时候，周围也有同事邀请一起吃饭看电影，不过都被我一一拒绝了。
这次……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没有着急离开公司，只是继续坐在办公室里加班工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我处理完工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整，《惊魂夜》的电影已经开场了。
那张电影票就放在桌边。
我犹豫了一下，拿着电影票提着包包离开了公司，只是没有让司机开车而是一个人选择了步行。
深夜。
A市的风带着些许凉意。
我走在林荫街道边，昏黄的路灯洒在身上，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座影城的门口。
上次看电影已经是大学时候。
当时一个宿舍的单身狗一起约着来电影院看了一场爱情片，回去之后第二天就有人脱单了。
当然，那个人肯定不是我自己。
我盯着影城的大门看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转身准备回家。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
一道嗓音出现。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看见了一身黑色西装的陆宴，对方身上依旧是那股淡淡的橘子薄荷味。
「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拒绝，可我又自己跑来了影城。
说同意，偏偏又已经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拒绝，我开车送你回去。」陆宴语气很柔和，褪去了商场谈判时的锋芒毕露，更像是一缕和煦的晚风。
「去看看吧，别把票浪费了。」
我找了个有些「蹩脚」的理由。
陆宴也没有戳破。
我们俩走进影厅的时候，原本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已经播放了一半，里面的内容完全看不明白。
当然。
我也没有仔细去看。
许多年后，如果有人问起那部《惊魂夜》的内容是什么。
我大概会说：是两个却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在漆黑的电影院里频繁地把手伸进同一个爆米花盒子里，感受着指尖触碰时的那一丝暧昧。
29
从那以后。
Tk集团重新颁布了一条规则：允许办公室恋爱，并给予官宣的小情侣一天休假福利。
我和陆宴成了第一个享受福利的人。
用陆宴的原话说：这种公司规定容易被下面的人误解为「钓鱼执法」，所以需要两个位高权重的人先示范一下。
后来，我问过陆宴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说：「Tk集团和CN集团谈合作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我的价位压得这么狠，偏偏我还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我问：「难道不是因为我长的漂亮身材好？」
他无奈苦笑：「我果然说不过你。」
婚后。
我依旧在Tk集团任职，继续忙碌着公司的工作。
他也愿意尊重我的选择，并没有要求我必须在家相夫教子，而是每逢酒宴都会带着我同去，高调地和其他合作伙伴炫耀：「这是我夫人。」
我俩的爱情很简单。
虽然没有从校服到婚纱再到白头偕老的完美。
可就如同那天晚上那场播出了半小时后才入场的电影，我们在中途相遇，却一直走到了结局。
来源：海岩情感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