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场景落进温母眼中,她自然以为我们相处融洽,提起沈誉全是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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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没想到的是,温斯聿几乎秒回:
【不是把我拉黑了?】
我一滞,温斯聿下一条信息接着发来:
【明天要飞瑞士,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所以明明业务繁忙,他这趟飞回来,到底图什么?
我内心腹诽,手下敲了个:【好。】
对话框头顶,几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又消失。
一分钟后,温斯聿:【乖乖等我回来。】
他这语气,熟稔得仿佛我们从未分手似的。
我无端觉得憋闷,索性不再回复。
刚退出对话框,沈誉的消息弹出:【明天九点,艺术馆见。】
今晚摊牌后,我提出如果他介意,我们可以终止合作。
沈誉没有当即决定,只说按流程,先假装相处试试。
这样后续长辈问起,也能以这几天的相处不合为借口做交代。
我觉得有道理,便一连几天都按计划跟沈誉出门游玩。
这场景落进温母眼中,她自然以为我们相处融洽,提起沈誉全是夸奖:
「沈生上次从艺术馆回来还记得给我带礼物,真是贴心。」
她笑着看我,「虽然比茶茶宝贝大了七岁,但内地不是有句话吗,年纪大的会疼人?」
沈誉今年三十三岁,比温斯聿还大三岁,身上浑然全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抿唇还未回应,门口突兀响起一道欠揍的声音:
「你和爹地年纪不够大吗,还要专门找个老男人疼?」
又是一身风尘仆仆的温斯聿,毫无预兆地出现。
温母惊了一下,随即气得咬紧牙根。
良好的修养叫她半天只憋出了一句:
「能一样吗!茶茶和他是要结婚的,他能给的,我们不行……」
「那我呢?」
温斯聿半撩眼皮,平静而自然地问。
「我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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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固了。
我豁地望向温斯聿,惊恐到不知所措。
温斯聿瞥了眼我揪紧的双手,暗下眸,继续开口: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旁人能给的,我这个做哥哥的也给得起,不必因为一丁点好就上钩。」
他唇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换成了一贯轻浮的调调。
「婚姻大事,总要慎重些不是?」
温母回过神,嗔怪地责备了几句,转头也开始赞同起温斯聿说的话。
「是该慎重多考察,茶茶你也别心急做决Ṭű̂ⁿ定。」
我囫囵应着,对上温斯聿晦暗沉郁的眼神,总觉得他刚刚是话里有话。
若无其事地继续同温母说了两句话,我忙以练琴为借口上了楼。
曲子没练几首,屋外响起敲门声。
温斯聿连衣服都没换,熟门熟路地走进了琴房:
「不是要谈吗?现在说。」
「现在?」
现在不像是个好时候,但温斯聿点了点头。
我捏住衣角,想着这几天打的腹稿,还是快速道:
「我想说,你既然同意分手,那不管我以前有什么令你不满,也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是兄妹,我希望你不要再,不要再……」
我脸皮薄,实在说不出「调戏、挑逗」这样的词汇。
偏偏温斯聿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不要怎样?」
我动了动脚尖,垂头闷闷道:「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温斯聿忽然朝前迫近一步,一手箍住我的腰,一手强硬抬起我的下巴。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他声音里的冷意激得我抖了抖,挣扎又是徒劳,我认命地避开视线,沉默。
「苏茶,回答我。」
温斯聿微微俯身,用眼睛逼迫我回转目光。
「你知道的,我会用我的办法叫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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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性子软,不会指责控诉也不会说狠话,便习惯以沉默做武器。
这样惹人厌的冷暴力,曾经也一度被温斯聿的包容耐心所治愈。
他的办法就是——吻到我开口为止。
肌肉记忆叫人止不住战栗,在他越发迫近之际,我急急开口:
「我要和沈家联姻了……唔……!」
我瞪大瞳孔,不敢置信温斯聿还是吻了下来!
他带着泄愤的劲,碾磨深入,不过几秒声音便染上了哑意:
「说我想听的。」
真系无赖!
我微微喘气,又见他慢慢撤离,忽然说:
「茶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就像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同我拍拖,又为什么突然分手。」
二十四岁我从英国进修完音乐,回到港都第一天,温母提起要给温斯聿挑个联姻对象。
温斯聿毫不犹豫拒绝:「我还没玩够呢,联什么姻。」
在听到那场对话后我才惊觉,自己对温斯聿的单恋终要走向 BE 结局。
于是夜里我灌了半杯烈酒,冲动地敲响了温斯聿的房门。
我问他:「要和我玩玩吗?」
温斯聿一脸不明所以:「什么?」
「同我拍拖。」
我边说边圈上他的脖颈,因站不稳摔倒在了温斯聿的怀里。
他扶住我,似笑非笑:「投怀送抱啊妹妹?」
脑子混沌间,他关上屋门,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仰头,吻了下来。
他当时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
但我们的荒唐,便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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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你又走神了。」
唇上传来刺痛,我骤然清醒,温斯聿正用指腹抚弄我的唇角。
「你看,我甚至不知道你每次同我烟韧分神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你总是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温斯聿叹了口气,眼里竟有几分受伤的颓丧。
「我承认没问就放你走是在负气,可你当时已经对我若即若离,我察觉得到你的心不在焉。」
那段时间温母瞒着温斯聿在替他相看世家女,我进退维谷。
没底气向温斯聿索求承诺,又在心里认定,我们迟早是要分道扬镳的。
「我同意分手,是想让你想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要你想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温斯聿凝眉,加重语气,「但绝不是为了让你和旁人联姻!」
耳边传来自己剧烈的心跳,磅礴如海浪袭来。
我颤着声音,不敢置信:「可是我听见了。」
我听见了那句,玩玩而已。
「可这话,不是你先说的吗?」
是我先问温斯聿要不要和我玩玩,所以他回应朋友的那句,其实算不上罪名。
温斯聿低笑了声,无奈道:
「而且难道你只听了半句吗?」
他说玩玩而已,朋友听后反应夸张:
「唔系吧大佬!你系咪玩嘢啊?」
温斯聿当时闷闷回答:「我是被玩的那一个。」
这段感情里,他从来不在高地。
就像此刻他在句句逼问,看起来占据上风,可他才是乞求的那一个。
他垂下肩,把头埋进我的颈窝:
「苏茶,你到底是多没良心啊。」
听着这句控诉,我倏忽哽住,胸腔溢满酸楚。
我张张嘴,还没能从团团麻线里扯出头绪,楼下传来温母的唤声:
「阿聿,江小姐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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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是把话说开了?」
维港的私人游船上,沈誉边吃着西餐边问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分手的缘由好像解释了,温斯聿似乎也是一副求复合的姿态,可我仍然举棋不定。
「你介意他有过太多前任?」
这几日沈誉越发像个知心大哥哥。
不等我回答,他又说,「港媒能有多风骚你应该比我清楚,不论绯闻与否,你介意的话就该问他。」
绯闻女友或许大多是捕风捉影,可……
温斯聿和江小姐,却是我亲眼所见。
那时候我虽然年纪小,但懂事后再想起,我不可能不明白那番场景的意义。
独处的少年男女,女孩潮红的脸和半花的口脂……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言自明。
我仰头灌了口红酒,喝出一嘴的苦味:
「可能有点矫情没道理,但我确实介意。」
就像下午江小姐来温家,我明知温斯ẗũ̂₊聿不可能不去接待,但等他真的转身离开,我还是如鲠在喉。
那是温斯聿的小青梅,是他年少唯一公开喜欢过的女孩,更是他十八岁仅有一次的青春。
不像我和温斯聿,我们从荒唐开始,一路都在偷偷摸摸得过且过。
没有告白,亦无人剖析过自己的内心,全凭暧昧地粘连搅在一起。
我甚至Ṭŭ̀ₓ不确定,温斯聿对我那ẗųₐ点含而不露的喜欢,是不是只源于生理性冲动。
沈誉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样吧,我们来做个试验。」
他忽然倒空桌上的红酒,只留瓶底浅浅一层。
而后他将酒瓶以海港码头为背景拍了张照,发给我。
「你用这张图发个朋友圈,然后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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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懵懂照做,关完机后才想起来问:「什么试验?」
沈誉抬手看了看表:「从你家到港口大概要四十分钟,我们且等等看。」
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和江小姐出门了,不会来的。」
「你认为温斯聿不爱你。」
沈誉手指敲了敲桌面,一针见血道,「是不是因为,你从来不相信他在爱你。」
我怔然,出神地望向涟漪起伏的海面。
港都已入夜。
远处月色高悬钢铁丛林之上,绮丽的海港正展示着这座繁华都市最动人的模样。
许是晚风吹散了记忆的斑驳,我忽然想起去年盛夏温斯聿带我来维港的场景。
我们手牵手从尖沙咀漫步至海滨长廊,在夜风中登上私人游船,一起眺望夜港的璀璨风光。
在月色与霓虹灯光交映间,海面毫无预兆升起了第三种绝色。
温斯聿为我放了一场盛大的海上烟花。
我不记得那天的烟花都是什么模样,却记得在岸边喧嚣的呼喊声中,温斯聿久久凝视着我的眼睛。
好似千言万语说不尽兴,最终却又只是温柔至极的一句:
「BB,生日快乐。」
温斯聿行事素来恣意,地下恋期间,他却低调到堪称委曲求全。
约会要寻没人的地方,总是隐在暗处说话,躲着朋友躲着家人躲着媒体……
那场烟花,是他唯一一次张扬。
时隔一年再想起,我竟体会到一种被会心一击的痛感。
我迟钝地眨了眨眼,随着夜风转过脸。
就是在那一瞬间,温斯聿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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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夜色下。
温斯聿沿着海岸不顾形象地狂奔而来,模样狼狈。
停车的地方距离港口不过百米距离,他却跑出了争分夺秒的意味。
「二十分钟,看来他确实不在家。」
游船向港口靠拢,沈誉在旁笑着调侃。
「明日港都头条,该多劲爆。」
别说那个人是温斯聿了,就算是普通市民……跑成这副德行也挺不忍直视的。
我愣愣看着他跑近,视线快速掠过沈誉,暗沉沉定在我身上:
「妈咪让我来接你回家。」
撒谎都不带喘气的。
沈誉不给面子地装困惑:「可是伯母刚刚还在嘱咐我,要我把茶茶安全送回家。」
温斯聿的下颌绷紧了。
「我来了,不必劳烦。」
他沉着脸,不等我向沈誉道完别,就拉着我的手往街道疾走。
手腕被他捏得有些疼,我挣了挣,后知后觉唤他:
「温斯聿……」
温斯聿不为所动,直走进港边大楼间无人的小巷才停下。
他转身,颇有些咬牙切齿:「这么晚了和男人单独喝酒。苏茶,你是真不怕死。」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还凌乱着,我盯住他那双天生风流又显深情的眼眸,忽然问:
「那你和江小姐呢?」
「我和江小姐?」
温斯聿困惑地皱眉,将他下午离开前的解释重复了一遍:
「我在法国欠了她一个人情,上次回来已经推脱过,今晚我不好不应。」
我不是在说今晚。
此刻旧事重提又难免显得无理取闹,我抿唇踟蹰间,忽然听见温斯聿问:
「你是在介意我和她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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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豁然抬眼,没料到温斯聿表情竟一派平静。
「你介意我们从小相识的友谊,还是介意她曾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
什么叫名义上的女朋友?
我的困惑一清二楚。
温斯聿眉头便皱得更紧了,甚至语气都有些沉重:
「她是 lesbian,三年前就出柜了。」
他俯身扶住我的肩膀,眼睛平视着我的:
「所以,茶茶,你一直认为我们之间真的有过什么?」
晴天霹雳不外如是。
三年前我还在异国,下意识地回避了港都的所有消息。
加上我和温斯聿的朋友圈并不共通,我竟从来不知道这件圈里人人皆知的新闻!
「那……我刚到温家的时候……」
提起我们初遇的场面,温斯聿咬牙切齿:
「她和女朋友在我们家中亲密,被我撞见。」
泼天的狗血终究还是洒到了我身上。
我神情恍惚:「你的那些绯闻女友……」
「茶茶,以前是我太傲慢混账,没有和异性保持好距离,也没有心思澄清。
「但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就没再让媒体传过绯闻。」
好像在我离开港都去英国之前,有关温斯聿的绯闻已经销声匿迹。
我后知后觉吃惊地微张开嘴,被近在咫尺的温斯聿乘虚而入。
温斯聿的告白便被卷进唇齿间,在夜风中更显暧昧。
他说:「茶茶,我钟意你。
「从很早以前开始,就钟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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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温宅的时候,温父温母已经歇下。
我踮着脚,像做贼似的轻手轻脚靠近。
「明早我找妈咪谈谈,你去和沈家说清楚。」
手刚搭上门把,温斯聿在身后忽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我下意识拒绝:「不行!」
走廊感应壁灯亮着昏黄的光,衬得温斯聿眼里的危险更添几分压迫。
「不行?」
他逼近,眯着眼看我,「地下情未玩够?」
「沈爷爷明天就离港了!我们现在公开,怎么和长辈交代?」
察觉温斯聿的怒气,我连忙压着声音解释。
「我和沈誉已经说好了,等沈爷爷一离开,过几天我们就找借口说彼此不合适……」
温斯聿气笑了:「所以这几日,我不仅要当你的地下情人,还得做第三者?」
「再给我两天时间……」
我心虚,眼见温斯聿脸色不好,我索性仰头亲了一口他的唇角,哄道。
「阿兄,你最好了。」
这下简直是羊入虎口。
温斯聿眼里危险的神色变了质,在我抽身离开之前,他猛地搂住了我的腰。
他一手打开房门,轻车熟路地将我抵在门板上,将我未及出口的惊呼尽数吞没。
不似在巷子里的温柔,这次的力度又狠又重。
「温……」
没说完的话被瞬间吞没,不过几秒我的齿关便被撬开,舌根发麻,身体软得只能依靠温斯聿的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温斯聿松了力度:「可以。」
他轻轻贴着,嗓音低沉喑哑,「但我要补偿。」
我的意识早已被搅乱,眼前迷蒙一片,迷迷糊糊想开口,却溢出了一声轻喘。
身体突然悬空,在察觉到温斯聿走向的方位,我急急揪住他的衣襟:
「还没洗澡……」
温斯聿顿了顿,脚步无缝衔接地换了个方向。
从进门开始按亮的第一盏灯,便亮在了浴室。
水声交织,浪潮汹涌而至。
我在沉浮之间没忍住呜咽一声,便被温斯聿堵住了唇。
他带着湿漉漉的温热靠近,强硬得不留缝隙,只声音湿软:
「宝贝,声音克制一点。」
……
港都的冬夜,一场春雨绵绵难休。
远处高山在吻着星空,波浪也相互拥抱。
耳边有人在说:
「BB,good night.」
(正文完)
番外·温斯聿
1
家里多了个妹妹。
温斯聿初时认为,就是多了张嘴吃饭的事。
后来他发现,那还真是一张除了吃饭就轻易不肯开口的嘴。
每次见面,怯怯唤他一声「阿兄」,不等他反应,人就跑了个没影。
他戏弄她两句,她就红了脸,惊恐地瞪着双大眼睛。
温斯聿也很困惑,揪住她的后衣领:「你惊咩?」
小苏茶的整颗脑袋都红了,憋了半晌,回了个:「咩~」
温斯聿愣了愣,哈哈笑出声的瞬间,人又从他手里溜走了。
但他总算反应了过来。
原来苏茶是还听不懂港语,才成了个小蚌壳。
家里给她请了个家教,但她胆子小轻易不和人交流,那学习成果显然好不到哪去。
温斯聿自认好心地给她打开电视机:「看看港剧锻炼听力……」
结果开屏暴击就是一句:「扑街佬!」
温斯聿迅速切换成儿童频道,还没松口气,一向沉默是金的苏茶竟然问他:
「扑街佬是什么意思?」
温斯聿看了看她那认真求学的表情,忽然笑了:「夸人帅的意思。」
苏茶歪脑袋:「那不是叫靓仔吗?」
温斯聿丝毫没有骗小孩的自觉,笃定道:「扑街佬是比靓仔更帅的称呼。」
苏茶似懂非懂,但还是低头认真做了笔记。
温斯聿想,逗小蚌壳还挺好玩。
2
上了大学之后,温斯聿忙于学业。
他平时不怎么回温宅,偶尔回去也都在夜晚,家里老豆都歇了。
但只要苏茶第二日没课,她便总会等在客厅,为他留一盏灯。
等见他从门外进来,她就眼睛一亮,清脆唤一声:
「阿兄,你回来了。」
温斯聿就摸摸她的脑袋:「好乖。」
他那群狐朋狗友得知他有了个妹妹,几次三番想认识一下,温斯聿都拒绝了。
这么乖的妹妹,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他这么想着,却没防备那群朋友有天突然以庆祝他生日为名,跑来了温宅。
苏茶被围在一群陌生人中间,红着脸坐立不安。
温斯聿上前把她捞到身后,警告了一句:「差唔多得。」
有会普通话的朋友瘪瘪嘴,对苏茶吐槽:
「你哥真系霸道,把你当宝贝藏呢。」
有人起哄问她:「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温斯聿,妹妹你说哪个最合适?」
温斯聿也挺好奇的,便看向苏茶。
就见苏茶瞪着双无辜的大眼睛,表情认真地回答了个:
「扑街佬。」
温斯聿愣住,朋友们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一迭声地跟着嘲笑他。
苏茶靠近了他两分,眨巴眨眼,压着声音困惑道:
「阿兄,我在夸你比靓仔还帅呀。他们笑什么?」
温斯聿没错过她眼里的狡黠,一瞬间明悟。
这是他骗人的回旋镖终于击中了自己,他有理也没处说去。
他抵了抵后槽牙,笑着认输:「阿兄多谢你夸奖。」
那时候他才意识到,小蚌壳软乎乎的内里,其实也藏着颗恶劣的坏心。
就,很可爱。
3
苏茶上 F5 的时候,温斯聿已经进了温家的企业。
他开始变得越加忙碌,只能从温母口中听到她的消息。
苏茶在学校得了什么荣誉,她的小提琴演奏又拿了什么奖,她要去国外参加什么音乐会……
温斯聿给她发祝贺的短信,时常只能得到她礼貌生疏的:【谢谢。】
好像从十五岁之后,苏茶就开始有点疏远他。
温斯聿不知道为什么,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回了温宅。
他在门口听见温母问苏茶:「你阿兄不知几时回来,你给他发简讯问了吗?」
「没有,怕他忙。」
温母调侃:「你小时候很缠着阿聿的,怎么了,这是长大了不喜欢他了?」
苏茶默了默,嘀咕道:「长大了嘛……」
温斯聿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又转身离开了温宅。
他也说不清情绪,好像那几年苏茶对他有意无意地疏离,忽然就走马灯似的闪现在他的脑海。
他想不明白,磨蹭到夜里,到底还是又回去了。
客厅里亮着一盏灯,有个熟悉的人影蜷在沙发一角。
听见动静,她慢腾腾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含糊道:
「阿兄,你回来了。」
温斯聿怔在原地。
苏茶穿了一身白色吊带裙,披着一头柔软卷发,有几缕发丝黏在脸颊,衬得她软萌可欺。
他在吊灯暖黄的光晕中看她, 总觉得只是时隔几天再见,她竟有了很大的变化。
怎么一晃眼的工夫, 她就从细蚊仔长成了靓女。
温斯聿看着她踩着拖鞋靠近,突然踮脚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阿兄,你怎么了?」
像一团软乎乎的棉花触上来,温斯聿呼吸瞬重,狼狈地躲了开来。
他觉得自己, 好像有点变态了。
4
温斯聿知道, 苏茶其实不像表面那般乖巧。
她会为着一个恶劣的逗弄就记仇大半年,在某个他措手不及的时刻还回来。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去了国外几年回来, 竟会变得更加恶劣了。
温母要替他安排联姻, 他扫了眼苏茶沉静的脸:
「还没玩够呢,联什么姻。」
他这么说, 只是为了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去向那个一无所知的人摊牌。
温斯聿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但苏茶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她喝醉酒跑上门,简直像是自投罗网。
温斯聿全然笑纳, 扣着她的下巴说的那句话是:
「亲了我, 就得负责。」
他从来不是正人君子,自然没有负担地乘虚而入。
可他其实也从来没有信心, 苏茶对他到底有几分出于真心,几分出于玩心。
她不愿意公开, 好像他很见不得人。
她沉默、逃避、游离, 他猜不透她的心。
温斯聿不止一次地想,暧昧是个好东西,让前进后退都留有余地。
可暧昧也着实伤人,她要离去,他便也得装得云淡风轻。
放她一段时间, 让她想清楚彼此之间的未来,也是一件好事。
温斯聿怀着这样的心态, 吃下了一颗苦果。
直到再见面,他便绝不会再轻易放手。
5
苏茶和沈誉去看了场艺术展,温斯聿对此耿耿于怀。
在彼此还未公开的间隙, 他就又押着她去了一次艺术馆。
馆内有一幅画, 画里整体色调渲染得遗憾凄冷,画中一株鲜花却盛开成最娇艳的姿态,夺人心神。
花开盛极,人间荼蘼。
这幅画的名字叫「花开荼靡」。
温斯聿站在苏茶身后, 俯身笑着问她:
「BB, 我中文不好, 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温家祖上是从内地入的港都,因此温家的人自小都会学普通话。
温斯聿说自己中文不好,明显是另有所图。
苏茶狐疑地看他一眼,还是不确定地解释:
「一般指荼靡花开过之后,人间再无芬芳。但这幅画,倒反而更像是要奋不顾身,开到荼靡的坚决。」
温斯聿挑眉:「所以它还有另一个意思。」
等苏茶询问, 温斯聿却缄口不言了。
他要怎么说,花开荼靡的另一个意思是——
孤注一掷,我只钟意你。
-完-
来源:一颗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