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夏站在招聘会的AI面试官前，看着那个金属头颅突然冒出青烟。全息投影的西装领带扭曲成黑色藤蔓，面试官用机械音吐出脏话，评估报告像雪花般飘落。她捡起一张，上面用血红色字体写着：“25岁，雌性，情感模块过剩，建议人道销毁。”

作者：郝吉庆

林夏站在招聘会的AI面试官前，看着那个金属头颅突然冒出青烟。全息投影的西装领带扭曲成黑色藤蔓，面试官用机械音吐出脏话，评估报告像雪花般飘落。她捡起一张，上面用血红色字体写着：“25岁，雌性，情感模块过剩，建议人道销毁。”

智能工牌在胸前震动，提醒她入职体检时间。走廊里，穿着统一西装的男女像被抽走脊椎的提线木偶，林夏的运动鞋踩过积灰的地毯，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痕迹。

"林夏，302号诊室。"机械女声在头顶炸响，她差点被自动门夹住裙摆。体检床上的机械臂突然失控，冰凉的金属探头戳向她的眼睛。林夏尖叫着翻滚下床，却看见其他体检者正对着空气比划手术刀，瞳孔里倒映着不存在的手术台。

"视网膜集体脱落。"主任医师的电子眼闪烁红光，"根据《新型工伤认定条例》第三十七条，公司将为您提供免费义眼置换。"

深夜的办公室像座荧光监狱。林夏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活跃时长，23:58:17。电子貔貅屏保突然睁开眼睛，张开嘴吞噬了她刚提交的策划案。

"夏夏，帮我看看这个代码。"陈墨的声音从隔板后传来。他左手小指的尾戒在键盘上投下阴影，林夏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皮肤爬满淡紫色纹路。

第二天，茶水间的罗汉果茶里浮着半截断指。清洁机器人将其扫进垃圾桶时，断指突然抽搐着抓住林夏的鞋带。她猛地后退，撞翻了自动贩卖机，一罐"续命水"滚到脚边，标签上显示精神值-30%。

暴雨夜，林夏被困在电梯里。手机震动，部门全员收到"拟优化"通知。陈墨的工位传来压抑的喘息，林夏隔着玻璃看见他蜷缩在行军床上，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他们给我们注射了蓝环章鱼菌。"陈墨的声音沙哑，"能提高工作效率，但会慢慢侵蚀大脑。"

林夏颤抖着摸向耳钉，突然发现内侧有个微型录音器。母亲的声音从二十年前传来："他们用同样的方法逼死了我......"

公司的电子屏突然播放往生咒，林夏意识到裁员夜到了。她抓起U盘冲向服务器，却在走廊遇见陈墨。他的眼睛泛着诡异的蓝光，手指变成章鱼触手的模样。

"快走。"陈墨的声音变得扭曲，"我修改了算法，现在......"

城市电网突然过载，所有工牌发出刺耳的蜂鸣。林夏看见苏晴站在人群中，手里握着染血的伴娘服，对着镜头露出诡异的微笑。

最终，林夏将证据编码进百万篇营销软文，陈墨的算法觉醒为数字地藏，城市电网过载时所有工牌发出超频蜂鸣。这一切，都成为了这个异化时代的注脚。

林夏的工牌在午夜12点准时发出蜂鸣，全息投影弹出「付费加班资格不足」的警告。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虚拟币余额——7.3枚，仅够兑换两小时加班时长。茶水间飘来罗汉果的苦涩，混合着自动贩卖机「续命水」的甜腻，在空气中织成一张粘稠的网。

“要借虚拟币吗？”隔壁工位的程序员突然探出头，眼球上贴着增强现实镜片，“黑市汇率1:300，用你的肝指数抵押。”

林夏攥紧右耳的碎玉耳钉，母亲临终前的体温仿佛还残留在金属表面。三个月前她刚入职时，HR曾微笑着演示智能工牌：“看，这是区块链加密的心跳监测，公司会根据你的活跃时长发放虚拟币。”当时她没听懂“活跃时长”的真正含义，直到第一个月工资单显示：基本工资-1200，加班费+5800。

“夏夏，帮我看看这个逻辑。”陈墨的尾戒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鼓点，他正在编写的裁员算法突然报错，红色警告像病毒般蔓延整个屏幕。林夏注意到他代码里嵌套着《地藏经》的字符，那些金色梵文在黑暗中诡异地流转。

凌晨三点，林夏的视网膜开始泛出幽蓝。她踉跄着撞进茶水间，看见苏晴正在往罗汉果茶里滴眼药水。室友今天刚做完第27场伴娘，婚纱裙摆沾着不明液体，却还在刷着“自愿降薪承诺书”的电子合同。

“他们说这是职业伴娘的新型KPI。”苏晴举起手机，屏幕上漂浮着“情感投入值”的进度条，“要假装感动到流泪，每毫升眼泪兑换0.5枚虚拟币。”

林夏的工牌突然震动，弹出心理咨询App的续费提醒。她点击取消键的瞬间，全息投影里跳出母亲的脸——二十年前在同一家公司的监控画面，同样的电子貔貅屏保正在吞噬她的加班时长。

“您的精神值已低于警戒线。”机械女声从天花板渗出，“建议立即购买‘昏迷套餐’，只需15枚虚拟币即可获得8小时深度睡眠。”

林夏冲进地下车库，扫码解锁共享行军床。当她躺进充满消毒水味的舱体时，发现床垫缝隙里塞着张泛黄的纸——是消失三个月的前同事的辞职信，背面用蓝环章鱼菌的荧光菌丝写着：“他们在监控我们的梦境”。

舱门合拢的瞬间，林夏听见陈墨的工位传来压抑的嘶吼。她隔着玻璃看见那个三本毕业生蜷缩成胎儿状，皮肤下有无数光点在游走，像极了电子貔貅吞噬数据时的模样。

作者简介：郝吉庆，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陕西省蒲城县人，现居住于河北省石家庄市，喜欢跑马拉松，喜欢写作。座右铭是：即使下一秒是死亡，也要享受这一秒的疯狂。

来源：作家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