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绸缎庄后院有一排幽静的屋子,陆怀瑾独居其中一间。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他就会掩好门窗,在屋内温上一壶酒,自斟自饮,排解心中的孤独与愁绪。
话说从前,在长安城有个叫陆怀瑾的年轻人,他出身官宦世家,无奈家道中落,父母又早早离世。
十八岁时,为谋生计,他跟随叔父来到洛阳,在城中一家热闹的绸缎庄做伙计。
绸缎庄后院有一排幽静的屋子,陆怀瑾独居其中一间。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他就会掩好门窗,在屋内温上一壶酒,自斟自饮,排解心中的孤独与愁绪。
一晚,陆怀瑾正浅酌低饮,突然门帘一挑,走进来一位女子。这女子身着月白色罗裙,未施粉黛,如云的发髻随意挽着,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恰似春日里随风轻拂的柳丝,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空灵韵味,好似从画中走来。
陆怀瑾心中一惊,凭直觉他知道眼前女子绝非凡人,很可能是狐仙,吓得脊背发凉,声音颤抖地说道:“在下一直对狐仙敬重有加,不知仙子为何突然降临,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惊扰到您了吗?”
原来,绸缎庄的老板是个极为信狐仙的人,在店铺大堂的显眼位置,常年供奉着狐仙的牌位,陆怀瑾也跟着老板虔诚祭拜,从不敢有丝毫懈怠。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道:“你说敬重我,谁瞧见了?”
陆怀瑾赶忙解释:“我每日清晨上香,夜晚磕头参拜,这般举动,难道还不算敬重吗?”
女子轻轻嗔怪道:“你这呆子,我可没见过对妇人这般敬重的。”陆怀瑾一脸茫然,挠挠头说:“仙子您误会了,我至今尚未娶妻,平日里连女子都很少接触,怎么会对妇人敬重呢?”女子捂嘴轻笑:“你呀,真是个实心眼!那为何还不成家呢?”
陆怀瑾神色黯然,叹了口气说:“我如今家境贫寒,一穷二白,谁会愿意为我牵线搭桥说一门亲事呢?”
女子眼珠一转,说道:“我来给你做媒,保准给你寻个好娘子,你可愿意?”
陆怀瑾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连忙点头:“愿意,当然愿意!”女子话锋一转:“不过这女子,脸上有些麻子,还有兔唇,并且一只眼睛失明。你若不嫌弃,她倒是能与你相伴一生。”
陆怀瑾听后,连忙摆手拒绝:“这可不行!要娶,我定要娶像仙子这般貌若天仙的女子。”女子打趣道:“你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哪有那么容易?”
陆怀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自知不该有非分之想,就像那乡野农夫偶然吃到野味儿,不过是意外之福,我怎敢劳烦仙子为我操心终身大事。”
女子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又不是那咬文嚼字的老学究,整日在这市井之间,怎么还满嘴之乎者也?实不相瞒,我与你前世有缘,今日特来与你相聚。你只需严守这个秘密,我保你平安无事。”
说罢,女子转身走出屋子,片刻后,从门外拎进来一个精致的竹篮,里面盛着四盘精致菜肴,还拿出晶莹剔透的水晶壶、温润的玉杯以及象牙筷子,每一样都精美绝伦,洁净无瑕。
女子拿起水晶壶,斟满一杯酒,递向陆怀瑾。陆怀瑾面露迟疑之色,女子见状,伸手夺过酒杯,佯怒道:“莫不是怕我在酒里下毒?”
说罢,自己先浅酌半杯,然后将酒杯递给陆怀瑾。陆怀瑾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顿觉酒香醇厚,直沁心脾,当下便放松下来,与女子开怀畅饮。待两人喝完酒,再看桌上的杯盘,竟已消失不见,也没瞧见有人进来收拾。
随后,两人吹熄蜡烛,同榻而眠,共度良宵。待天色破晓,女子悄然离去。
就这样,时光悄然流逝,两三年的时间里,陆怀瑾与女子恩爱非常,如胶似漆。女子曾对陆怀瑾说:“你的福分不算深厚,但维持温饱还是没问题的。日后你若劳作累了,想吃东西,只需打开锅,自然会有;想添新衣,打开衣柜,便能找到。”
陆怀瑾半信半疑,试着照做,果不其然,每次都能如愿以偿。
一日夜晚,女子又如往常一般前来,只是这次带来的,是一桌前所未见的山珍海味。盘中有珍贵的驼峰、肥美的熊掌、稀有的豹胎,还有肉质鲜美的鳊鱼,许多食材陆怀瑾甚至都叫不上名字。
陆怀瑾又惊又喜,说道:“你每日都来陪伴我,为何今日还准备如此丰盛的酒菜?”
女子只是微笑,并不作答,只是不停地劝陆怀瑾多吃些,自己却背对着烛光,静静坐在一旁,一口未动。
陆怀瑾察觉异样,定睛一看,只见女子眉头紧皱,眼中泪光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陆怀瑾心中一紧,急忙再三追问缘由。
女子沉默许久,终于哽咽着开口:“我们的缘分已尽,这是我们最后的相聚,也是分别的筵席。”
陆怀瑾听闻,如遭雷击,心中悲痛万分,眼眶瞬间红了。女子抬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道:“这次分别,并非永别。日后我们会在苏州重逢,到那时,我定会助你摆脱困境。你一定要牢记,切莫忘记。”
没过多时,天边的弯月渐渐西沉,远处传来阵阵鸡鸣声。女子牵着陆怀瑾的手,缓缓走到屋外,柔声道:“若是再逗留些时日,日后便真的无缘再见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话音刚落,女子身形一闪,如流星划过夜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那以后,陆怀瑾因思念过度,一病不起,整日茶饭不思,卧床不起。半年之后,才慢慢恢复过来。
后来,在叔父的安排下,陆怀瑾娶了一门亲。当他揭开新娘的红盖头时,顿时愣住了,新娘竟真如狐仙所言,嘴唇残缺,眼睛失明。
这一刻,陆怀瑾才真切地感受到,世间之事,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 。
来源:阿冯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