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脱口秀 | 《好东西》实现的是我们对“新”和“轻”的渴望

摘要:邵艺辉导演的电影《好东西》上映10天后,票房正在向4亿进发,这部电影引起了海量的讨论,也打破了国产电影的一个规律,那就是必须得是大投入才能有大产出,电影必须讨论社会的大议题,才能引起大关注。《好东西》和邵导的前作《爱情神话》一样,都是小投入,讲述的貌似是小议题

邵艺辉导演的电影《好东西》上映10天后,票房正在向4亿进发,这部电影引起了海量的讨论,也打破了国产电影的一个规律,那就是必须得是大投入才能有大产出,电影必须讨论社会的大议题,才能引起大关注。《好东西》和邵导的前作《爱情神话》一样,都是小投入,讲述的貌似是小议题,但却引起最大范围的关注。

为什么呢?众多影评中,作家郑泽帆的评论最得我心:“在这个规则里,大家都活得像个‘个人’。‘个人’,就是一种宣言,一种新的生活、社会规范。……这就是电影中没有上一辈‘父母’戏份的原因,主角都从上一辈(旧城)逃离出来的新人类。新人类,就要在新城市,过新的生活。之前的原生家庭血缘羁绊关系,成为了现今的个人关系。在这种个人关系中,我们是自由的。”

这大概是这部电影能引起关注,带来真实观看和讨论的原因吧。新城市,新人类,新关系,这一系列词语和主张,已经挂在我们口中很久了,但直到今天,它依然是新话题,依然显示着我们社会的新进展,依然有讨论的余地。在我们七零后刚刚离开学校的时候,《新周刊》就曾做过一期专题:《漂一代》,那期杂志的主角,就是刚满二十岁的75后一代,杂志的封面,则是一位染着彩发的女孩,正踩着滑板轻盈跃过。

“新人类”“新新人类”等话题相继登场,九十年代中期露面的歌手和摇滚乐队,都以“新新人类”为帜,比如“花儿乐队”,比如王菲或者张浅潜。但三十年过去了,距离《漂一代》的话题被大张旗鼓地列出来,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我们似乎还是没有真正地“新”起来,“漂”起来,更别说成为“新新人类”,我们最紧迫的任务,已经不是如何应对“新人类”和“漂一代”,而是如何应对越来越保守的社会,越来越重的疲态。

《好东西》又一次把这个议题摆到了桌面上。《好东西》里,最重要的就是新规则,新关系,新可能。导演邵艺辉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好东西”是这个故事的核心,这是一个关于女人的故事。片名“好东西”与“history”反过来写就是“HerStory”(她的故事)。而在台词里,主人公也说,那些让你舒服的,愉悦的东西,就是好东西。什么样的东西,会让人愉悦呢?新规则,新关系,新可能。要想实现这一切,人首先得是新人类,新人类不存,新城市焉附?如果没有新人类和新关系、新可能、新未来,新城市就只有一个名头而已。

所以,《好东西》里,看不到老的旧的一切,没有家长,没有老关系,没有旧的规则,原生家庭只作为一个暗影出现,故事里的人,自然而然地生活在新关系里,故事里的人从事着新工作,新媒体主编,带货的主播,以及乐队主唱,乃至滴滴司机,租房的邻居成了好朋友,社交媒体上认识的人成了床搭子,小孩子也顺利融入成人世界,说着深沉的金句,不用为他们专门设置一套话语。不适应这种新关系的,则成了前夫和前男友,被推出了这个由新人和新关系构成的世界。

新了,就轻了,就没有负重了,就像八十年代流行的一首歌所唱:“过去的事情不再想,弹起了吉他把歌儿唱”。历史的大包袱,既然无从放置,那就重新给出一个设定,一个场域,开始新的话语,轻装上路。

这种娱乐化,这种对轻盈的极度渴求,这种心态转换,不只发生在电影,有媒体研究组织认为,随着时代气氛变化,以及媒体态势的变化,媒体对重大社会议题的话语方式发生了变化,以前我们面对社会话题的话语,都趋向于严肃、正式,有固定的关注点,也有固定的解读方式,但新的时代,气门却趋向于轻,趋向于边缘信息,人们会在短视频和金句里,寻找狂欢的机会,人们对社会的关注没减轻,而观看途径、场景、关注点已经变了。

卡尔维诺说,面对灾难重重的生活,人们总希望“减轻了自己的体重,飞到另一个世界去,依靠另一种知觉去寻找战胜灾难的力量”。他最后得出结论:“在遭受痛苦与希望减轻痛苦这二者之间的联系,是人类学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的常数”。我们生活在沉重之中,却渴望轻盈,《好东西》实现的正是我们对新的一切,轻盈的一切的渴望。

来源:周到客户端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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