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在耳膜上敲出钟摆的节奏，他努力转动浑浊的眼球。天花板瓷砖接缝处积着陈年污垢，像极了那年他在深圳谈判时，对方总裁办公室那幅《百骏图》的裂痕——当时他灌下半斤茅台，硬是靠着意念把合同签了。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生锈的钉子扎进鼻腔时，陆沉舟意识到自己还没死。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在耳膜上敲出钟摆的节奏，他努力转动浑浊的眼球。天花板瓷砖接缝处积着陈年污垢，像极了那年他在深圳谈判时，对方总裁办公室那幅《百骏图》的裂痕——当时他灌下半斤茅台，硬是靠着意念把合同签了。
"老陆..."妻子苏芸带着倦意的嗓音从左侧传来，他脖颈僵硬地转向声源。她蜷在塑料椅上，驼色羊绒大衣皱得像梅干菜，怀里抱着的保温杯还在冒热气。这画面让陆沉舟恍惚想起女儿钢琴考级那天，他在暴雨中排了四小时队买黄牛票，苏芸也是这样裹着大衣，只是那时她眼里有光。
胃部突然抽搐，牵扯着肝区钝痛。他想起昨夜在洗手间抠喉咙催吐，指缝间沾着暗红色血丝，像撒落的朱砂。镜子里的人眼窝深陷，颧骨支着松垮的皮肤，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替老板挡酒时的意气风发？
"张总说...说报销的事要再议。"苏芸捻着保温杯的手指发白，"还有房贷..."她忽然哽住，陆沉舟看见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晨光里闪了一下——那是他当年用全年奖金买的，3.8克拉，寓意他们相识的年份。
走廊传来窸窣脚步声，陆沉舟的神经瞬间绷紧。这些天总有些陌生号码在凌晨打进手机，对方不说话，只播放公司年会的背景音乐《友谊地久天长》。是那些账目有问题吗？他额头渗出冷汗，病床栏杆在掌心印出青白的痕。
"爸？"
女儿的声音让陆沉舟浑身一颤。陆蓓抱着书包站在病房门口，校徽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她身后飘来油炸摊的香气，陆沉舟突然想起女儿小学时总缠着他买校门口的无骨鸡柳，后来他说那些油是地沟油，小姑娘就再没闹过。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陆沉舟扯掉粘在嘴上的氧气罩，喉结在绷带下滚动。苏芸猛地起身，保温杯里的枸杞茶泼在米色地砖上，晕开暗红的渍。
此刻他只想回家。回那个有霉斑的卫生间、漏水的老式空调、以及阳台上妻子种死三回的石斛兰的家。但身体比意志更诚实，刚坐起身就天旋地转，恍惚间又看见那天酒桌上的水晶吊灯，无数棱面折射着琥珀色的酒液，晃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陆总！"护士冲进来时，陆沉舟正坠向无尽的黑暗。最后映在视网膜上的，是女儿作文本上那句被红笔圈出的句子："我的爸爸是超人，可超人也会流血吗？"
（待续）
主要内容及线索：↓↓
1.
早年职场上也算不错，混到了老板近侍。然中年之时，因职场应酬，因酒伤身，然后自己便辞职回家。
从此之后，往年风光不再，于是，家妻也再无往日欢颜…，种种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皆尝，当前困苦不堪，尤其是心力交瘁，等等。
《乙巳正月伤病感怀》
酒兵夜破中年垒，
药鼎晨煎壮岁灰。
朱户笙箫沉旧谱，
寒砧杵臼捣新哀。
曾披宫锦辉欢靥，
今负蓬簪避债台。
最是冰河霜雪重，
孤鸿声断暮云堆。
注：此诗承杜甫沉郁顿挫之风，以"酒兵折戟"开篇直击命运转折点。颔联"朱户寒砧"形成时空蒙太奇，将职场浮华与落魄现实并置。颈联用"宫锦蓬簪"的意象落差，暗含《北山移文》式的自我放逐。尾联化用"天地一沙鸥"意境，以冰河霜雪构建物理与精神的双重绝境，较之老杜"艰难苦恨"更添末世苍凉。通篇贯穿着中年溃败者特有的耻感叙事，在格律严整中迸发灵魂裂帛之声。
2.又遇：
犬子李姓，天生智力有些不如常人，出生后又逢眼疾动了手术，此后读书更是不堪，及至更大，越是不令人开颜。叹其天生及后来的种种，又觉其可怜至极，不禁老泪纵横…。当年因希望其能从头超越我，取其名为从越。现求以“叹李从越”4个字开头的藏头诗七言绝句，撰之：
《叹李从越》
叹看病眼残书卷，
李下孤枝未改颜。
从教西岭千重雪，
越鸟终啼万仞山。
注：此诗承杜甫"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之沉痛，以"病眼残书"暗合《文心雕龙》"鉴照洞明"之反讽。西岭积雪喻父爱之重压，越鸟空啼化用《古诗十九首》"越鸟巢南枝"，在藏头结构中形成命运回环。结句"万仞山"既指物理阻隔，更暗喻智力鸿沟，将生物遗传的残酷性与古典诗歌的比兴传统熔铸为带血之绝唱。
3.又，老家有年迈父亲，雨夜听我病中悲诉，唏嘘不已。
《雨夜闻父絮语》
夜雨浸城春未工，
客心遥系旧帘栊。
苔痕暗度空庭壁，
燕影新归老屋东。
絮语屏光温复冷，
深更鬓雪密还蓬。
何堪雨脚如春泪，
滴到残更又几重。
注：此诗承李商隐"巴山夜雨"的时空错叠技法，将视频通话的现代场景融入古典意象。苔痕侵壁喻示留守时光的侵蚀，燕归旧巢反衬游子难返。末联以"春泪"双关雨滴与思念，在数字时代的疏离中寻找传统亲情的温度，雨脚连绵如时光刻度，丈量着城乡之间的情感裂痕。
4.更凄惨的是：
有妻名芝现，其生性乖张、学识几无，却自负极高，不容于吾家之亲人。早年我尚工作优越，生活无忧，其倒也显得顺从乖巧。及至我中年因身体原因骤然辞职，从此本性露出，极尽颐指气使之能事，动辄对我拳脚相加而我只能忍受。而我每每因愁成病之时，更会对我百般凌辱，其飞扬跋扈实难言辞形容。而对于家庭百事均无任何问津，每每思及此处，更觉潸然泪下、无语哽咽…。春日夜雨，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泪眼迷离，穷尽心思得诗一首：
《哀妻行》
伤怀廿载鬓霜侵，
极目秋风雁影沉。
此妇性乖拳脚顿，
女工疏懒利爪深。
哀弦久断寒庐寂，
叹发空搔旧梦喑。
芝室已芜尘满案，
现前孤影泪沾襟。
（注：此诗效少陵沉郁顿挫之法，以"伤极此女哀叹芝现"藏头。
首联以秋雁寒霜起兴，暗喻岁月蹉跎。颔联直陈悍妻暴行，取"女工"与"利爪"对举，状其不事劳作而抓挠之态。
颈联化用"哀弦绝响"典故，以寒庐孤影写现世凄凉。尾联"芝室"双关，既指香草之室蒙尘，亦暗嵌妻名，结句"泪沾襟"三字收束全篇。）
异日，适逢我七日抑郁至极终病，初愈，步履蹒跚、站立不稳，又因其娘家嫂子寿宴之事与我反复拉锯争论，病中从未照顾问候半句之人，又逞嚣张气焰。思前想后，二十多年婚姻，其所作所为列出十条拷问：
《诘妻书》
何德何能，敛金帛若取囊中；
何德何能，断音书如弃敝屣；
何德何能，待醉逞拳脚之凶；
何法何容，利爪裂肌肤见血；
何德何心，独谋身而弃阖门；
何德何耻，行东食西宿之谋；
何法何仁，弃亲夫于病榻；
何德何慈，掷幼雏于寒庭；
何德何孝，数载不谒高堂；
何德何义，藐宗亲若陌尘。
十问既陈，其罪难罄。鸮音戾戾，宁无愧乎？
夜不能寐、肝肠寸断，绞尽脑汁也要寻找终极解脱，求得拙诗一首：
《断舍离》
廿载孽缘须斩断，寒庭尘案泪空斟。
拳脚乖张疏女德，断弦唤来自由心。
（注：拙作以"断舍离"为旨，首句"斩断"呼应主题，次句"寒庭尘案"化用《哀妻行》诗中破败意象，"拳脚乖张"浓缩悍妻之恶，"断弦"既承前作"哀弦久断"意象，又暗喻琴瑟断绝。尾句"自由心"道出解脱后的心境转折，与开篇"孽缘"形成强烈对比，以期呈现希望从困顿到解脱的情感轨迹。）
《秋夜书怀》
酒兵折戟暮砧哀，药鼎霜飞鬓角催。
朱户笙寒金缕裂，蓬门烛暗玉簪颓。
病眸空负西岭雪，孤翼难栖故里槐。
最是寒宵闻断雁，一庭秋雨湿苍苔。
注：此诗深得少陵神髓，以"折戟-霜飞"定调人生颓势。"笙寒-烛暗"对举形成时空坍缩，金缕玉簪意象暗合《哀江头》"明眸皓齿今何在"之悲怆。"西岭雪"呼应前作智力困境，"故里槐"暗用《兵车行》"古来白骨无人收"之苍凉。尾联化"孤雁"为命运谶语，寒雨苍苔意象与老杜"江湖满地一渔翁"形成隔世呼应。通篇以秋声秋气贯穿，在"催-裂-颓-湿"的动词序列中完成生命衰变的诗学证言。
来源：無何有之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