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强后背僵了僵，转身时手里攥着个鼓囊的信封："老家房子漏雨......"话音未落，张慧已经抓起手机，转账记录里赫然列着五笔去向不明的支出，最近一笔发生在三天前，正是他们结婚十五周年纪念日。

张慧在梳妆台前擦着护手霜，余光瞥见丈夫王强蹲在保险柜前翻找什么。这个月第三次了，他总是趁着夜色偷偷开锁，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卧室格外刺耳。

"又给老家汇钱？"她啪地合上首饰盒。保险柜里锁着给女儿存的大学基金，红丝绒布上原本该躺着八万块现金，现在只剩薄薄一沓。

王强后背僵了僵，转身时手里攥着个鼓囊的信封："老家房子漏雨......"话音未落，张慧已经抓起手机，转账记录里赫然列着五笔去向不明的支出，最近一笔发生在三天前，正是他们结婚十五周年纪念日。

"五万八！王强你当我瞎吗？"她声音发抖，翡翠镯子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脆响。去年婆婆癌症手术，今年小叔子创业失败，这男人永远学不会拒绝，连结婚时答应每年给她添件首饰的承诺，也像融在雨水里的盐粒，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夜的客厅，月光把离婚协议书照得惨白。王强蜷在沙发上，听着主卧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他摸了摸裤袋里的收据，天鹅绒礼盒的棱角硌着大腿——那是城西珠宝行最贵的南洋珠项链，店员说珍珠要在特定湿度下保存，所以他总把保险柜温度调到18℃。

"明天八点民政局见。"张慧甩上门时，他正盯着手机日历出神。再过七天就是妻子生日，珍珠在贝壳里孕育五年才能成型，就像他偷偷攒了五年的私房钱。车间流水线工作服内袋的补丁被硬币磨破三次，外卖订单永远勾选"不要餐具"，连女儿都抱怨爸爸变得抠门。

第二天清晨，王强被微信提示音惊醒。家族群里炸出99+条消息，表弟正在直播婚礼现场，新娘颈间银光闪烁。镜头推近的瞬间，他感觉有根冰锥刺进太阳穴——那串珍珠项链的搭扣上，刻着"HWQ1314"的激光暗纹。

珠宝行老板的电话占线第五次时，王强冲进卧室翻出礼盒。蓝色天鹅绒内衬空荡荡的，只剩一张泛黄的保证书："等赚够钱，一定给你买真正的珍珠。"那是2008年他送她玻璃珠项链时写的，后来他们用那串假珍珠哄女儿玩过家家。

防盗门突然被推开，张慧拎着豆浆愣在玄关。她脚边滚落着从表弟家抢回来的项链，断裂的珍珠蹦跳着钻进沙发底。王强举着空盒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结婚那天他找不到西装袖扣的模样。

"所以保险柜的钱......"张慧蹲下身，指腹蹭过搭扣内侧的刻痕。冰凉的金属表面，HWQ三个字母被摩挲得发亮。

"珍珠要配周年庆的红木展示柜，店员说那种柜子防潮......"王强的解释被哽咽截断，他忽然想起今早本该到货的恒温柜，物流信息显示正在派送中。

女儿的房间传来闹铃声，张慧把离婚协议书团成球扔向垃圾桶。纸团擦过窗台时，晨光正好照在裂缝斑驳的玻璃珠项链上，那些廉价的小珠子正在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来源：品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