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和义兄江屹川一起在边关长大,虽然父亲请名师教我琴棋书画,世家大族的规矩礼法,但我更爱和义兄骑马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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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鬼,是个被喜欢男人杀死的鬼。
我死的那天,血流昭阳宫满地。
宁洛白扔下持剑的手,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倒下的一刹那,他伸来的手转向了突然晕倒的夏绾柔。
我死不瞑目,所以无法投胎。
就在我的怨气要冲破昭阳宫的时候,我重生了。
1
我叫江晚凝,是护国大将军江潮独女。
因我娘早逝,家中无主母操持,六岁后便随父镇守边关。
我和义兄江屹川一起在边关长大,虽然父亲请名师教我琴棋书画,世家大族的规矩礼法,但我更爱和义兄骑马射箭。
我总是偷偷跟在义兄身后学习武艺,父亲说世家大族的姑娘应该文静贤淑,不准我再学。
义兄长我5岁,心疼我,不忍我为此事落寞,便总是瞒着父亲在晚上偷偷教我。
就这样白天我是将军府里弹琴写赋,饲弄花草的娇小姐,晚上就是一身劲装,持剑挥舞的小将军。
我十六岁生辰快到时,远在京城的皇帝特地拟旨贺我生辰,更是派当朝太子宁洛白亲自押送礼品来边关为我十六岁生辰祝贺。
我父亲很是高兴,他和当朝皇帝曾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虽在边关不能回京,但是总是有信件互通往来。
父亲的信件总是和边关奏报一起送往上京城,奏报是公事,信件是私事。
他们既是君臣也是兄弟。
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父亲和皇帝的过于亲近也是所有祸事的起因。
2
宁洛白是躺着进的将军府。
当时我因为贪玩央求义兄多日,他终于同意带我骑马出城,因在边地,虽然已十数年未有大的战役,但总有小部分外族前来滋扰,想从附近村落抢女人和粮食,因此我父亲不许我出城,他一直觉得我是他娇弱的女儿,唯恐风吹一吹都会倒,实则我已经和义兄学了很久的武艺,对付几个外族骑兵不成问题。
那日的阳光甚好,我穿着一身男装与义兄偷偷出门,出城后我就像是脱缰的马儿,张开双手,在旷野上感受微风拂面,义兄一脸笑意的望着我,还嘱咐我小心,我甚是不在意的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
我听到马儿奔跑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外族的骑兵向我和义兄跑来,有数十人之多,因义兄常年跟在父亲身边,骑兵小队的首领一眼就认出了他。
我看到义兄脸色大变对我说:「跑。」
我深知此次很是麻烦,若只是几个士兵,我和义兄可以将其歼灭,但此次数量太多了,我没有战场交锋的经验,有我在只会成为义兄的累赘。
我快速骑马向前方跑去,回头时已经看到义兄和他们混战在了一起,并有一部分人快速的向我奔来,我希望快点向前找到今日在城外巡逻的士兵好救我义兄,可不知为何我今日跑了很远也未曾见到,就在外族骑兵快要抓到我时我看了宁洛白。
当时我还不知他是宁洛白,我匆匆一瞥只觉得他好看极了,皮肤甚白,眉眼深邃。
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救命!」
好在他武艺甚好,与他的随从救下了我,我来不及道谢,又求他赶快救我义兄。
我们赶到时义兄且战且退,已退到附近的树林中,虽然义兄身上已见了伤,但我及时带救兵回来,用义兄教我的剑法救下义兄,打退了敌兵。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突然从树更深处冒出许多蒙面人,直冲宁洛白而去,招招致命。
宁洛白刚刚救了我和义兄的命,我们虽筋疲力尽但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混战不久我便发现,他们应该是被训练的职业杀手,招式狠厉,刚刚经历过混战的我们渐渐就要不敌。
附近巡逻的士兵终于听到打斗的声音,可终究还是来晚一步,蒙面人们虽然也受伤甚重,但依旧拼死将剑刺向宁洛白,我眼睁睁看着他倒下,未能及时救他。
混乱中有蒙面人逃跑,其余人也尽数自尽,我还听到有人喊倒下的宁洛白太子殿下。
3
宁洛白伤势很重,我父亲知道他是太子殿下后,心急如焚,派部下将能找的名医都请到将军府为太子殿下治疗。
我同样担忧,即懊恼自己未能救下救命恩人,又觉得是因为自己让他费了太多的力气,一时失察未能躲开刀剑。
所以我整日守在他房间门前,父亲见我如此,也未因我和义兄偷跑出去而训斥我。
义兄为护我周全身上也受了不少伤,我甚是自责因为任性贪玩让义兄受伤,每晚必亲看他的亲随将药敷于患处,义兄见我白日在太子殿下门前,晚上又来他的房间,知我此次必是内心自责无比,便对我说:
「阿凝,任谁也无法料到那日如此波折,你不但临危不乱,还救了我的命,阿兄是要谢你的。」
我知道义兄是在宽慰我,便对义兄说:
「可若非我贪玩,阿兄并不会受伤,太子殿下也有余力对付刺客,一切都是阿凝的错,害阿兄受父亲斥责不说,还受了伤,万一皇帝斥责你和父亲护卫不力,我是万死难辞其咎。」
「阿兄,请放心,我看阿兄伤势见好,请阿兄安心养伤,今日之后我便亲自去照料太子殿下,直至太子殿下伤愈,必不让父亲和阿兄因我而受责罚。」
那日之后我便去太子殿下房间照顾,太子殿下虽伤势凶险,好在有名医在旁,将军府又悉心照料,总算渡过难关。
就在我生辰当日,太子殿下终于清醒。
我赶紧请罪,阐明一切,并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无关他人,请太子殿下责罚。」
可是他却笑的明朗,对我说:「晚晚,我是来给你送生辰礼的。」
4
宁洛白醒了之后,第一时间去拜见了我的父亲,他不让我父亲执君臣礼向他叩拜,反执子侄礼叩拜了我的父亲,并将皇帝赏赐的生辰贺礼第一时间亲自送给我,亲口和我说:
「晚晚,生辰快乐!」
我想我很快乐,一定是因为皇帝的生辰礼太过丰盛。
宁洛白受伤的事没有传扬出去,我不知道他和父亲说了什么,怎么解释了突然出现的刺客,反正父亲甚至未曾向远在上京的皇帝奏报此事。
应是常年习武的原因,宁洛白醒来以后伤势好的很快。
因为宁洛白,义兄不得不终止每日教授我武艺,为此我非常沮丧,祈祷宁洛白赶紧回他的上京城,把自由自在的将军府还给我。
谁知宁洛白十分得不识趣,竟然和我父亲说希望能在边城多留些时日,一是临从上京出发时皇帝嘱托他像我父亲多学习学习武艺,巡防一下边关布防,二来他想欣赏一下边地不同的风土人情。
我父亲很是喜欢宁洛白,自然是满口答应,还对我和义兄说:
「陛下有子如此,我朝必将日增月盛。」
我不以为然,我以为当朝皇子必定老成持重,不怒自威,可是宁洛白除了长得好看些,心地良善些,却平易近人的很,很像江南来的贵公子,还像书里刚刚闯荡江湖的少年郎,反正不像太子殿下。
他每天都要来我的院子里,不是和我说:
「晚晚,我们去城中的茶馆听书吧。」
再不就是和我说:
「晚晚,听说今晚月色很好,我们去赏月吧。」
可是书我听腻了,月色我也看够了,我更想和我义兄练一练武艺。
宁洛白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有一天晚上突然来我院中说要教我很厉害的武艺,我先是不信的,我义兄的武艺是顶好,然后宁洛白在我院里舞了一套剑术。
明明是狠厉的剑招,不知为何宁洛白舞起来,飘柔洒脱,月光笼罩他身上,我好像看到书话里的神,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声:「好。」
那日后,宁洛白总是在月光盈门时来找我,有时候不舞剑也不练武,他给我讲繁华的上京城,一掷千金只为美人笑的风月事,恢弘大气的宫殿里他的父皇,他还和我讲他的抱负和理想,他讲的那么美好,可我总觉得他那上扬的语调里掺杂着无限的落寞。
宁洛白不让我唤他太子殿下,他说他行七,又年长我5岁,我可以叫他小七哥哥。
我才不要呢,所以我决定叫他宁小七。
我和宁洛白渐渐熟识,有一日我问他为何唤我晚晚,他说:
「别人都叫你阿凝,唯独我唤你晚晚,这样我在你这里就是独一无二的。」
我想真是自作多情的宁小七。
5
宁洛白来的两个月后,关外的外族自我来边关的十年后第一次发起了进攻。
因为冬季的寒冷,关外没有足够的粮草支撑他们过冬,即使在我父亲的震慑下十年不曾进攻他们,也不得不寄希望于此次战争的成功,可以让他们获得足够的食物。
此次的进攻迅速而猛烈,我父亲完全没有防备,险些让外族成功。
阿兄和父亲一起赶赴战争的最前线,临走前嘱咐宁洛白坐镇后方并照顾好我。
我知道战争的无情,却实实在在第一次感受到战争的冷酷,我看着失去丈夫和儿子的老妪,坐在家门口迷茫而无助的哭到再没一滴眼泪;年幼的孩子问面目苍白的妇人:「爹爹去哪里?」
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无能为力,我只能每日组织妇人照顾从战场负伤下来的伤兵,尽可能的为父兄减少负担。
宁洛白整日在府衙安排粮草武器,好在城中储备良多,足以支撑战争所需。
经历这场战争的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努力坚守着边关的防线。
我和宁洛白都等着我父兄得胜而归的消息,每日匆匆一见我们都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憔悴和强颜欢笑。
谁也没想到一个月后,传来我父兄中埋伏失去联系的消息,前线无主帅,也来不及等上京城的圣旨,宁洛白以太子殿下的身份暂领主帅之职前往前线。
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刻前往府衙请求宁洛白带我一起。
和我预想的一样,宁洛白拒绝了我。
他对我说:「晚晚,你是个女孩子,战场上刀剑无眼,况且我答应江叔父要护你周全,你不能去。」
我很平静的告诉他:「宁小七,你是知道我的,我总是会去的,我找你是信你能护我。」
「我不是上京城里的娇小姐,我从小习武,我能护住自己,我不是去添乱的,我父兄在那里,我得去,我知道战场凶险,可是就算是丢掉性命我也得去,父兄是我的依傍,也是我存活于世的根本,而我也必然是他们坚持下来的勇气。」
宁洛白郑重的和我说:「晚晚,你确实和他们不一样,你和江叔父一样,心里装着家国天下,你不应该在深宅大院中的,你信我,我就一定护着你,找到你父兄。」
6
我和宁洛白赶到前线时,父兄踪迹已经被发现,只不过他们被围困在一处地势险峻之地,虽易守难攻,但缺水断粮才是致命的问题。
进攻的外族,也深知这个道理,并且他们似乎知道我军的主帅就在那里,正在一步一步的向父兄的小队靠近。
解救之事迫在眉睫,前几日因无主帅在,几位副将即使心急如焚,也不敢贸然前去解救,因为他们知道身后是万千的黎民百姓。
宁洛白到了之后立即接手军务,着手作战计划。
宁洛白决定安排人佯攻敌人的正面部队,然后在双方交战时再派人从侧面去救出围困的小队。
只是现在守边的军队人数有限,正面佯攻的部队若有失可以撤回,可前去营救的人必然九死一生。
我知道的道理,在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将领们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们都和我父兄一同守边多年,情谊深厚,都主动请缨。
我知道此时我该站出来,我是父亲的女儿,将军府里金尊玉贵养大的小姐,不能在大家拼命的时候,躲在所有人的身后,我只需要让他们相信我的能力。
我在主帅大营中站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脸惊讶。
我对大家说:
「各位叔伯从小看我长大,待我和阿兄如父,叔伯们只知道我被父亲关在府里吟诗作画,弹琴谱曲,其实我从小习武,武艺不敢说多好,但对战几个外族兵马不在话下,在父兄有难之时,我理应站出来,我父常说镇守边关,守得是黎民百姓的安稳,叔伯们都知道这个道理。」
「这时我去,叔伯们和太子殿下依旧能护住身后的百姓,若我能救出父兄,那自是天大的好事,若是不能,我相信父兄也能安稳离去。」
「叔伯们若是不信,可与我过几招试试,若我能行,请让我前去,若我不行,也绝不逞强前去。」
我听着叔伯们的议论声,一脸不知所措的看向主位的宁洛白。
宁洛白皱着眉头看着我,让各位副将在议议刚才的按安排,看看是否有纰漏,便将我带出营帐。
他拽着我的手将我带到我休息的营帐里,对我说:
「江晚凝,你不能去,你疯了不成?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况且我不在你身边怎么护你?」
我反问他:
「我为什么不能去,谁去又不危险呢?我父兄生死未卜,我也是坐卧难安,我去才是最合适的。」
他说:「我去!」
我震惊道:「你怎么能去,你是太子殿下,是王朝的希望,你的命很重要,况且所有人都不会让你去的,你没有理由去冒险!」
他第一次疾言厉色对我,他对我说:
「我怎么没有理由,黎明百姓不是理由,忠军良将不是理由?你不从来都是觉得所有人生命一般宝贵,除了你父兄危在旦夕,你不也想其他人能回家团聚吗?你不就是觉得没了父兄,你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吗?所以你才觉得你是最适合的,生死由命。」
我愣愣的看着他还在继续说下去。
「晚晚,你要理由,你也是我的理由,我不能让你冒险,你不把我当做你父兄一般重要,可是你在我这里最重要,你不是说信我能护住你吗?难道你只是搪塞我吗?」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边重复「你不能去」,一边向外走去。
我未提防白洛宁,他突然将我打晕。
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晚晚,等我回来,我会把你父兄安然无恙的带回来,你也是我的勇气,我一定会回来的。」
白洛宁因怕真伤到我,下手不重,可是当我醒来时,他已经出发前去营救我的父兄,我知道此时我真的不能再冲出去,我只能老老实实的等他们回来。
7
也许是上苍垂怜,就在他们出发不久,皇帝派来增援的军队终于到了。
事情终于向好的方向发展,宁洛白也在那日傍晚带着我父兄归来。
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救出我的父兄,我只知道那一定很难,因为我看到他身上满是血迹和伤痕。
我看到他对我笑,告诉我:「不辱使命,你父兄平安,就在后面快去看看。」
我看着他的伤,稍稍迟疑,他仿佛看穿我的心思,忙说道:
「我这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快把你的眼泪擦一擦。」
我竟不知自己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泪流满面,忙擦掉眼泪,小声说道:
「我是担心父兄,你没事就好。」
说完连忙跑向父亲的方向。
我看到兄长站在父亲身边,搀扶着他一步步走向我。
我扑到父亲怀里痛哭,我从来没在父兄面前如此放肆的哭过,母亲早亡父兄呵护,我怕我的眼泪让他们担心,可是这次我真的很怕失去他们。
父亲抚摸着我的头,久久未出声。
我安顿好父亲休息,又请军医看我父亲伤势。
父亲腿伤严重,怕需好些时日休养,但也未能恢复如初,好在父亲天性乐观,又关心战事,并不介怀伤势。
我告诉父亲皇帝已经派抚远将军过来,你就安心养伤,现在我军气势正盛想必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
父亲因为围困,已经几日没有休息,听到我的话,终于安心,渐渐睡去。
我便从父亲的营帐中退了出来。
义兄年轻力壮,简单休息整理之后便来找我。
义兄怕我担心,简单告诉我被困的经过,和宁洛白的救援。
义兄拍拍我的头说:
「一切都过去了,阿凝这些日子辛苦了。」
我悄悄抹点眼泪,笑着对义兄说:
「我才不辛苦呢,阿兄和父亲平安就好,我就知道阿兄神勇无敌,一定会带着父亲平安归来的。」
义兄看着我强忍泪水,说:「阿凝,真的长大了。」
因为抚远将军的援军,战争结束的很快,我们终于回到城中的将军府。
随之而来的是皇帝的圣旨。
皇帝褒奖了父兄,又称赞了宁洛白处理得当,同时招抚远将军和宁洛白回朝。
我以为结束时,宣旨的太监拿出另外的一份圣旨,赐婚给我和白洛宁。
8
父亲拄着拐杖来看我的时候,我已经回过神来。
「阿凝,你愿意吗?」父亲问我。
「我?我喜欢宁小七,可是我不喜欢太子殿下,父亲你说我要嫁的是太子殿下,还是宁小七?」我反问道。
父亲看着我,继续说道:
「阿凝,宁小七就是太子殿下,他们是分割不开的,我本来觉得你舒朗的性子实在不适合阴谋诡计的深宫大院,可是一辈子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太难得。而且上京城一定是发生我们不知道的变故,陛下已经许久未曾给我回信,还有太子殿下在城门口遭遇刺杀,突如其来的赐婚,父亲不知道怎么才能更好的保护你。」
「阿凝,也许父亲和你义兄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看到父亲如此无措,我突然醒悟,圣旨已下,无论如何我都要前往上京城待嫁,我不能让父兄因此有担忧和隐患。
看着父亲低垂的头,我笑着说:
「父亲,阿凝要嫁,我只是舍不得你和阿兄,可是我确实很喜欢宁小七,他会护住我的,就像战场上那次。」
父亲走后,义兄来问我同样的问题,愿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我只告诉义兄我很喜欢宁小七。
义兄摸着我的头,一脸不舍得告诉我他会照顾好父亲,祝我:愿得一心人,白手不相离。
七日之后,我和宁洛白踏上了回上京城的马车。
父亲腿伤未愈,依旧坚持送我出城,我对父亲行了大礼拜别,宁洛白同我一样行了不合他身份的大礼,并让父亲放心,他定然会护我周全。
我坐上马车回望城门,我看到未来送行的义兄站在城墙上,我想我还能回来吗?
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我能看到宁洛白平静里的雀跃。
回京的路上,他总是悄悄的走到我的马车旁,小心翼翼的唤我晚晚,贴心的照顾我,以此减少我离开父兄的落寞。
我想即使是猝不及防的赐婚,我的选择总不会错的。
我们一路上平安无事的回到上京城,第一时间进到皇宫拜见了当场皇帝。
我知道的皇帝,一直是父亲口中的皇帝,英明神武,不怒自威。
可是我亲眼所见的皇帝,很是孱弱。
皇帝病了,病的很重。
他看到我很是欣慰,称赞我天真烂漫,姿容出众,会是合适的太子妃。
皇帝看着我,又仿佛透过我看向远方。
英雄迟暮的落寞让我觉得苍凉。
皇帝单独留下宁洛白,让内侍带我去御花园逛逛。
御花园的景色很漂亮,只是所有明艳的花草被困在皇宫里好像都失去了生气,徒留美丽的外表。
9
我在御花园正无聊时,宁洛白终于来找我,也是这时我看见了丞相嫡女、当今皇后的侄女夏绾柔。
夏绾柔,人如其名,温柔沉静,眉目如画,风姿绰约。
她声音轻柔如微风拂面,对着宁洛白说:「太子殿下,你回来了,可安康?一别数月,我。。。皇后娘娘很是点惦念你。」
「这位想必就是皇上赐婚的太子妃吧」说着忙像我见礼。
我忙学着她的样子回礼。
宁洛白与她攀谈起来,我站在一边,很像御花园里没有生气的花。
因为京城的将军府很久未住,宁洛白安排我住进了太子东宫,他让内侍引我前去,却亲自将夏绾柔送回丞相府。
以前我觉得他像执剑江湖的少年郎,意气风发,唤我晚晚时总是特别明朗。
可是回到上京,在皇宫里看到夏绾柔后,宁洛白突然很像太子殿下,进退有礼,行为有度,也未再唤过我晚晚。
我觉得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堵墙,看不见摸不着,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说我是他勇气的宁小七好像不见了。
因为宁洛白的安排,我在到达皇宫的第二日才去拜见皇后。
夏绾柔与皇后有三四分相似,不过皇后更威严,一种长居上位者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我被申斥不懂礼数,没有教养,身为待嫁的太子妃,面见皇上之后竟不来拜见皇后。
我哑口无言,皇后用赤裸裸的眼光盯着我,仿佛父亲从小教导我的礼数在这深宫之中只是乡野村妇间的见礼。
我在来皇宫的第二天,被皇后罚跪在昭阳宫门前。宁洛白没为我辩解,也没为我求情。
这次他没有护我,也没想护我。
两个时辰后,我晕倒在昭阳宫门前,我的婢女半夏,哭求皇后,才将我送回东宫。
我醒来后,听说宁洛白去了丞相府邸。
在东宫待嫁的日子,我除了被皇后安排嬷嬷教习礼数,就是接受皇后娘娘的刁难,皇上病重,朝堂上的事大多数需要送到东宫。
我很少看见宁洛白,我不知道为什么皇宫就像一个笼子,锁住了宁小七的灵魂,我看见的只是这个皇朝的太子殿下,国家未来的继承人。
我很想念在边关的生活,想念父兄,父亲说的是对的,我不适合这里,我甚至讨厌它,我讨厌宫规束缚,讨厌人人虚伪,而且宁小七不在这里。
我真的很想去找宁洛白,问问他能不能放我回去,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10
婚期将至时,我听到一个荒唐的消息。
宁洛白在皇帝的寝宫前跪了一夜,求取丞相之女,夏绾柔。
我想宁洛白真会享齐人之福。
宁洛白是被抬进东宫的,就像他当年被抬进将军府一样。
我将收起来很久的剑拿了出来,一路奔向宁洛白的寝殿。
宁洛白门口的亲卫拦下了我,恰巧此时宁洛白醒了过来,他吩咐他们放我进来。
自从到了东宫,我从未进过宁洛白的寝殿,也从未主动找过他,这是第一次。
我进到房间,正好看见宁洛白从床上起身,他嘴唇苍白,本来就很白的皮肤看起来更加苍白,宁洛白为了求取夏绾柔真的很用心。
我问宁洛白:「为什么要娶夏绾柔?」
他答:「因为喜欢。」
我又问:「是去边关之前就喜欢吗?」
他又答:「是。」
我再问:「那我呢?」
他再答:「父皇赐婚。」
我们互相沉默的对望,还是我出声打破宁静。
我说:「那能放我回去吗?你去求娶你心爱的姑娘,放我回到该回去的地方,你能为了求娶他跪了一整夜,滴水未进,想必一定想给他太子妃的身份。」
「不能」他答的很是痛快。
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不明白为什么。
他说:「父皇赐婚你我已经昭告天下,我就算是再喜欢夏绾柔,也不能让父皇在天下臣民面前言而无信,有失皇家风范。」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笑了出来。
我质问他:「所以我的婚姻大事比不过你皇家脸面?你到底是谁啊?宁小七去哪了?你到底戴了多少层面具啊?」
我拔剑出来,指着宁洛白,告诉他若是不放我,今天我就会杀出去。
宁洛白看着我,眼睛里盛满我看不清的情绪。
我看宁洛白毫无反应,举剑向他刺去。
我没想到宁洛白不躲不闪,剑尖直向他心口刺去,最终我还是将剑偏了三分。
我告诉他:「太子殿下,在我这,宁小七死在今日,从今往后您是太子殿下,若我今日能活着闯出皇宫,我会祝你创太平盛世,迎此生挚爱。」
说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只听到宁洛白吩咐侍卫拦住我,并未注意到他因为长跪而不能移动的膝盖,因为我迈出的脚步,跌下床,也未听到他轻唤我的那一声“晚晚”。
我和宁洛白侍卫打斗的声音还是引来了皇后娘娘,他让侍卫拿下我,并问我是否要谋反,在皇宫持剑伤人。
我被他的谋反二字吓到,放下了持剑的手。
谋反啊,诛九族的大罪,他们皇家如此欺负我,却想诛杀我九族。
此时宁洛白在内侍的搀扶下,走出寝宫,对着皇后说:
「母后,她从小在边关长大,粗野无礼,并不知道皇宫里的规矩,谋反大罪他怕是都不知道是什么,既然他依旧不懂礼数,就请母后多请几位嬷嬷教导他,让她在大婚之前不要出房间半步。」
皇后娘娘听了宁洛白的话,也并未说什么,算是默许了他。
我被皇后娘娘安排的的人押回寝宫,看到半夏哭肿的双眼,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荒谬。
我为了不相干的人,让亲者痛仇者快,不就是嫁人吗,总归是要嫁的,父兄平安就好。
我转头安慰半夏,半夏看我一身狼狈担心坏了,此时看我安全回来,身体无碍,终于放下心来。
11
我和宁洛白大婚的那天,也是宁洛白娶夏绾柔的那天。
宁洛白遵循祖制和我行那些繁复的礼节时是不是在惦念夏绾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甚至没有去看宁洛白的脸就回到了婚房。
喜娘将我送到婚房后,只剩下我自己,我唤来半夏叫他拿吃食给我,顺便将盖头揭下。
半夏拿吃食回来时,看到我自己揭下盖头,忙说不吉利。
我告诉她:「不揭能睡吗?」
她说:「自然是不能的,太子殿下揭下盖头,小姐就能安歇了。」
「他不会来的,今天他娶的是夏绾柔,不是我。」我低着头告诉他。
半夏担忧的看着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忙对她说:「我快饿死了,阿兄嘱咐过要按时吃饭的,快把东西拿给我。」
半夏看我还惦记吃食也放下心来。
我盯着喜房里的龙凤喜烛出神,年幼时我也曾想过嫁人的场景。
父兄在侧,嘱托我好好照顾自己,擦一擦红了的眼眶送我走出将军府。
我未来的夫君在大红的花轿旁等我,宠溺的眼神盯着我,然后牵起我的手,走完所有的仪式。
洞房里必定吵吵嚷嚷站满了人,贺我们大喜,然后他告诉我等他招待宾客回来。
我一定即紧张又兴奋,即忐忑又期待,乖乖的点头。
年少的梦再旖旎,终究未能实现。
我嫁给了甚至在新婚之夜不愿意和我共处一室的人。
我躺在大红色的喜房里睁着眼睛到天亮时,听到皇帝突然病危的消息。
我急忙让半夏帮我换下繁复的婚服,穿上常服。
走的东宫门口时看到宁洛白和夏绾柔一起出来。
夏绾柔要上前拜我时,宁洛白拉起她,径直走向门口,与夏绾柔上了同一个轿撵。
我慢了他们一步,等我到达皇帝寝宫时,听到内侍喊:
「皇帝,驾崩了。」
哭声四起时,我突然想到远在边关的父亲,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伤心极了,他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还是没有躲过病痛的侵袭,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我因为在皇帝的丧仪前没有痛哭流涕,被宁洛白申斥,并下令将我关在东宫不许出来。
12
皇帝新丧,但是王朝不能没有新的主人。
宁洛白的登机典礼陪在他身边的不是我,是夏绾柔。
我这个只做了一天太子妃就成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
我被宁洛白从东宫送到了昭阳殿。
宁洛白以我身体不好为由,将宫中事务交给了他的皇妃夏绾柔。
我乐得清静,只有半夏为我叫屈。
我几乎不出昭阳宫,每日在宫内舞剑练字。
以前父亲总说我字写的不成样子,还说我心浮气躁,练字养心性,我以前总是不听,偷偷与义兄跑出去玩,现在倒是觉得父亲说的是对的。
连半夏都诧异我的安静,能整日在宫里大半日只在书案上练字。
整日的宁静,让夏绾柔的突然拜访打破。
半夏没能拦住他,她进来的时候我的剑势未收,直直向她冲去。
就在要碰到她的时候,我怕伤到他只能强行挽剑。
巧在此时宁洛白从他登基之后第一次迈进昭阳宫,颤声的叫了一声“晚晚”。
我被他一惊不小心伤到夏婉柔的胳膊,但我能肯定只是皮外伤,并不碍事。
夏婉柔倒在宁洛白的怀里,被他抱出昭阳宫。
他下令没收了我所有的武器,包括义兄送给我的那把剑,并下令我不许再在宫内练武。
奉命而来的侍卫,拿半夏威胁我,宁洛白总能知道我的弱点在哪。
从边关到京城,唯一一件有温度的事物被宁洛白从我身边夺走,就因为我不小心伤了他心尖上的人。
当晚宁洛白一身酒气的走进昭阳宫,我第一次看他这么狼狈,他竟然还唤我晚晚。
我问他:「晚晚?到底是夏绾柔的绾,还是江晚凝的晚」
「宁洛白,别来恶心我了行不行。你要是心疼夏绾柔,你就也捅我一刀,要不然,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回寝殿,没听到宁洛白的那声对不起。
到京城一年的时间,我从未这般伤心,我哭了很久很久,似乎是这一生的泪都留完了。
我虽装着不在意,可我总是觉得,宁洛白他是有难言之隐的,我等着他来和我解释,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边关的宁小七才是真的他。
可是如今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原来从那一声绾绾开始就是假的。
13
我生病了,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越来越弱。
可是我谁也没说,我只是想着若活着不能走出这个皇城,死了能离开也是好的。
半夏看着我越来越虚弱,说什么也要去请太医。
没办法,我只能告诉她:「我只是伤心而已,你去请太医,别说是否能请来,就算请来我们能信吗?」
半夏知我说的是实话,只能每日变着花样用有限的食材为我做饭菜,可是我依旧吃的很少。
我越来越安静,每日能做的就是坐在屋内写字。
我送给父兄的信从来没回音。
我安静的在昭阳宫四方的天地里苟延残喘,从那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宁洛白。
昭阳宫只有我和半夏两个人,感觉在这里时间好似凝固了,直到夏绾柔再一次来到昭阳宫。
她说他是来给我送消息的,我的父兄在边关谋反,宁洛白派兵镇压,前不久传来军报,我父兄皆已伏法战死,我的皇后坐到头了,该让位了。
我不在意皇后之位,却也不信他的话。
我并没有理她,直到他拿出派兵镇压的圣旨,以及不久前传来的军报。
我将信将疑的拿过圣旨看到上面玉玺印文及皇帝朱批,我认得宁洛白的字。
他的字行云流水,铁画银钩,好看极了,他曾送我一份字帖,直到前一刻,我临的还是他的字。
但我依旧不信,我不信宁洛白,不信夏绾柔,但是我信我的父兄,他们忠君爱国,定然不会挑起战争,让百姓流离失所,况且我父亲对先皇如此爱敬不可能在他死后两年,想要推翻他守护数十年的王朝。
夏绾柔看我不信,又拿出一份圣旨,上面是昭告天下,皇后无德,要另立新后的诏书。
这世间若是真的有什么能让我父兄不顾一切那定然是我。
我以为那晚我眼泪已经流尽了,我以为我此生都不会这么伤心了,我以为只要我老老实实的在这昭阳宫里做皇后,我父兄一定平安。
宁洛白急切的来到夏绾柔身边时,看着我手里的圣旨他一脸震怒和担忧。
我趁他们不备,抽出夏绾柔身旁亲卫的剑,因上次夏绾柔在昭阳宫刺伤,此次她来昭阳宫亲卫并未离身。
就在剑尖要抵到宁洛白胸口时,我调转了剑,握住宁洛白伸来的手,刺向了我自己。
我知道我杀不了宁洛白,昭阳宫内的侍卫已经向我攻来,而且自从我生病以来从未拿起过剑,我的剑都被宁洛白收走,侍卫的剑并不顺手,我握剑的手已经颤抖。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宁洛白是个好皇帝,只是不是一个好夫君罢了。
我倒下的那一刻我看到宁洛白悲痛的双眼,颤抖的要抓住我的时候突然转向了夏绾柔。
我不知道夏绾柔突然晕倒抓住宁洛白的手,才让宁洛白一时不查,被他拽的双手转了方向。
14
我是重生在半夏的身上的,这个傻姑娘知道我死了,在我的棺材前撞棺身亡,她被救活时已经是我了。
我醒来时,听见照顾我的宫女说,护国大将军父子已经到上京城,皇太后和丞相一党已经被下狱。
我赶紧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宫女说的语焉不详,只是知道似乎是护国大将军与陛下商量好的,才一举歼灭了皇太后和丞相一党。
我赶紧换好衣服让宫女带我前往我棺椁停放的宫殿。
我在那看到了宁洛白,他整个人好像是件破败的衣服,毫无生气,站在棺材前,握着我冷冰冰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身体上。
他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
「晚晚,我错了,你醒醒好不好。」
「从来只有你一个晚晚啊。夏绾柔,我早该杀了他。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一切。」
我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终于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原来先皇在世时,丞相和皇太后的势力就已经很庞大。
夏家几乎是世代后族,宁洛白不是皇后亲子,而先皇与我的父亲在皇子时就交好,就算是登基为帝情谊依旧。
先皇在世时察觉出夏家已被权势蒙蔽,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那时他就想到了我的父亲和我。
他觉得我是最好的皇后人选,并与我父亲在信件里浅谈,彼时他身体还算好并未急于一时。
夏家权势正盛,如日中天,早就将夏绾柔定位下任皇后人选,先皇让宁洛白亲自贺我生辰让他们有了危机感。
在边关刺杀宁洛白的人是夏丞相派去的,他本想以此栽赃我的父亲,没想到宁洛白与我父亲说了此事原委,将此事瞒了下来,等到回宫后才和先皇说明。
一计不成,夏丞相又安排人挑唆外族进攻,引诱我父兄进入埋伏,还拖延援兵前往救援。
好在我父兄福大命大,宁洛白指挥得当,抚远大将军又来得及时才平息战事。
见计谋都未得逞,夏丞相竟与皇后密谋趁宁洛白不在宫中,将毒药掺杂先皇饭食之中,怕先皇突然暴毙,引人怀疑,所以每次计量很小。
等先皇发现时,已经药石无医,所以速下圣旨赐婚于我宁洛白。
宁洛白当时的高兴是真的,他确实喜爱于我,他本想等战争结束就像我表明心意,又怕当时的我不愿意离开边地,就在他纠结之时,先皇的圣旨到了。
他没想到等他和我回到皇宫时,先皇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事情的发展也比他预料的更严重。
他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可先皇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及严重性,并告诫他若想保我无虞需得先冷落我,娶夏绾柔。
先皇告诉宁洛白,满朝文武,唯我父亲最为忠心,他中毒已深无药可救,无力铲除夏家,夏家势力庞大,需得谨慎为上。
宁洛白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秘密联系我的父亲商讨对策对付夏家。
他又假意心悦夏绾柔,冷落我,让夏丞相以为一切顺利进行,放松警惕,落出破绽。
他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可有可无 的那一个,他只是忌惮我父亲的兵权不得已立我为后,等我父亲失势,我自然就会让出皇后之位给夏绾柔。
我不小心伤了夏绾柔之后,他醉酒来时时想向我道歉并坦白,只是我当时并未给他机会。
他知我伤心,加快了计划。
他知道夏家偷偷将我圈禁在昭阳宫的消息透漏给我父亲,与我父亲将计就计,假意起兵谋反并假死,然后偷偷带一部分军队回京,最终歼灭夏家。
只是他没想到他低估了夏绾柔对他的喜欢,宁洛白在昭阳宫唤我的那声晚晚,让夏绾柔敏感了起来,因为宁洛白从未那般唤过她,她知道宁洛白喊的是我。
宁洛白的计策很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我,唯独没骗过夏绾柔,他将假的真相告诉我,让我信以为真,决然赴死。
15
我父兄得知我的死讯赶来时,作为贴身婢女的半夏自然第一时间见到了他们。
我告诉父兄我是阿凝时,他们还未从悲痛中走出,一时不敢相信,直到我说出只有我和义兄父亲知道的小事,他们才肯相信。
父亲问我是否要告知陛下,我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江晚凝已经死在了十八岁。
义兄和父亲见过宁洛白之后,告诉我陛下依旧失魂落魄,整日站在我的棺椁前,不食不语。
义兄知我困苦,怕我伤心,劝我道:「阿凝,陛下对你不像作假,他定然很是喜爱你的。」
「阿兄,他是爱我,但比不过他的皇权,他明明可以早点告诉我,免我误会,他只是不信任我,怕我坏了大事。人死之后的深情,最是无用。」我说道。
「阿兄,若我真死,你当如何?你必然会怪罪他的,若换做是你,你肯定不忍我难过一日,便要告诉我真相的。」
「我未死,半夏却为我而死。曾经的伤痛都是真真实实的,他宁愿我伤痛误解,也没有一句辩解,明明那么多个日夜,他从未来过昭阳宫。」
义兄听我说的如此决绝,明白我意已决。
我最终和父兄回到边关,再未见过宁洛白。
但我知道他确实是个好皇帝,他在位时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只是后位空悬,再未娶妻。
完
来源:青草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