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50年6月24日,夜色阴沉,北朝鲜苏式122毫米榴弹炮、76毫米大炮和自行火炮已部署在三八线。
1950年6月24日,夜色阴沉,北朝鲜苏式122毫米榴弹炮、76毫米大炮和自行火炮已部署在三八线。
150辆苏制T-34坦克和9万人的战斗部队小心翼翼地向前运动,进入了最后的攻击阵地。
这些部队全都是经苏联军事顾问训练而成,朝鲜人民军早已摆好突袭南朝鲜的阵势。
而在三八线另一边,处在前线的是韩国4个兵员不足的师和一个团。数月以来,不断有警告说会有一次重大入侵发生。
但是,流言和警报太频繁,以致使前线的人们以为这又是一个太平无事之夜。
从乡村招募来的韩国士兵放假15天,回家去帮助收割庄稼。兵员数量上已经处于劣势,韩国的前线在这个夜晚又危险地兵力空虚。
由于“狼来了”的喊声太频繁,使得一些前线司令官们放心前往汉城的韩国军队司令部,庆祝军官俱乐部的隆重开业,出席开业仪式的还有国防部的大多数高级军官们。
这件灯红酒绿寻欢作乐之事,后来让人想起日本偷袭珍珠港前夕,在檀香山的军营宴会上的某些美国人,他们在周末之夜也是如此这般。
在军官俱乐部,还有许多美国人出席,包括美国大使约翰·穆乔。
他出生在意大利,在拉丁美洲干过差事,而且在舞会上备受欢迎——他是一位50岁的单身汉,总用一只眼睛瞟着女士们——在舞会上就爱唱西班牙情歌。
穆乔个子不高,却使人有宽宽的双肩上立着一个大脑袋的印象,头发乌黑发亮,略有几根灰白,总是打着蝴蝶结更显得整洁俊俏。
老天爷叫他生来就是为了在汉城任职,据驻韩大使馆一秘哈罗德·诺布尔介绍:
“韩国是这么年轻没有经验,有如此之多的东西要讨教,必定要犯这么多的错误,它的官员们从个人到民族自豪感都是这么皮包骨头,都使得穆乔的从容自若和关心同情颇为理想。他真心喜欢朝鲜人,大多数朝鲜人也真心称赞、喜欢和尊敬他。”
然而很不幸,南朝鲜最重要的人物李承晚总统却被他的亲昵随便和腔调弄倒了胃口,背后轻蔑地叫他 “穆乔那家伙”,尽管也他知道,这位大使勤劳奉公、讲究效率和聪颖明智。
6月24日夜晚,这位轻飘快乐的单身汉一如既往,又在舞会上大显身手,光彩夺目,出席舞会的还有美军顾问团的一些军官。
过去两年中,这些美国人一直在组织和训练韩国军队,他们的司令官陆军少将威廉·罗伯茨也像普遍认为的那样,相信嫩得发绿的韩国军队有能力击退北朝鲜的任何进攻。
但是,罗伯茨甚为重视,被认为是其指挥中不可或缺的詹姆斯·豪斯曼上尉却绝没有这么乐观。
豪斯曼被罗伯茨推崇为韩国军队之父,本来早就该有上校军衔。
为了提升豪斯曼,罗伯茨将军作了一次未获结果的努力,写信给人事行政副官署的一位朋友推荐:
“他是第一流的组织者,机智老练,有号召力。调动师旅指挥自若,组织作战部和总参谋部,并教导他们做什么和怎么做。但是,由于他未达到规定的学历要求,却依然不是一位正规军官。”
豪斯曼年仅32岁,却已有了16年军旅生涯。母亲去世时,他就参军入伍,用的是他哥哥的出生证明,因为当时他不够服役年龄。
作为一名上尉,他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并在突出部战役中负伤,后来于1948年被派往朝鲜。
尽管对这个国家及其人民一无所知,而且也几乎没受什么正规教育,他还是很快就认识到,如果他以美国人的思维从事训练韩国军队这一工作,根本无法帮助他们。
在与韩国军队密切交往工作的一年中,他了解了他们的能力和局限性。与大多数美国人不同,他认识到加以适当的训练和装备,就可以使他们成为出色的士兵。
现在,他在美军顾问团中据有最重要的位置——不仅是韩国总参谋长的顾问,也是李承晚总统所倚重的美国军官。
天黑之时,拉里·泽勒斯神父驱车回到距三八线仅几英里的家中,他属于驻在朝鲜古都开城的美国卫理公会传教团。
他的邻居约瑟夫·达里哥上尉是美军顾问团军官,曾告诫他不要打着车灯向北开车。可他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个劝告。而且,在城里也没有军事活动的迹象,所以,他也就以为这又是一个太平无事之夜。
像泽勒斯那样,南朝鲜极少有人在上床安睡时,会担忧一觉醒来会发现残酷的内战打乱他们的生活。
在东京,美国远东司令部最高司令官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也在美国大使馆内进入梦乡。
两年来,他一直在警告华盛顿说北朝鲜可能发动突袭,但是没有收到来自汉城方面的警报。
在华盛顿,时近正午,又是哈里·杜鲁门总统的繁忙一日,有着比朝鲜远为重要的事情——共产主义在欧洲持续增长的威胁,以及羽翼未丰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命运。
午夜时分,三八线上不时下起倾盆大雨,漫长的前线万簌俱寂——除了三八线以北几英里传来一种轻微而神秘的隆隆之声,北朝鲜的坦克和卡车缓缓驶向最后的攻击阵地。
朝鲜战争爆发时,朝韩双方作战行动示意图
这时,金日成的7个师已成功地完成了向三八线边界开进的隐秘调动,与之相随而来的还有一个装甲旅、一个独立步兵团、一个摩托化团,以及边界保安旅——这是一支由苏联军官训练和督察的内务安全部队的精锐之师。
总共有8万人的军队现已进入阵地,另有1万人已部署在三八线上,还有1万人的预备队。
此刻,在朝鲜半岛西端一块40英里的地带,集中了北朝鲜大多数俄国T-34坦克和半数的北朝鲜军队。
这里,将发起对汉城的主攻,并且将是沿着议政府走廊,一条自古以来入侵汉城的路线。首当其冲的目标之一是开城,泽勒斯和达里哥的家属所在地。
在几英里之外,北朝鲜人正在悄悄地重新铺设他们在很久以前就拆毁了的铁路路轨,步兵们开始登上一列长长的火车,准备对这个古都发起一次精心组织的攻击。
尽管总司令金日成曾在苏联军队中参加过战斗,然而无论是他本人还是其副手崔庸健元帅,都没有营级以上规模的作战经验,不得不依赖俄国顾问。
1948年晚些时候,苏联宣布它的全部武装力量已撤离朝鲜,但金日成却拒不允许一个联合国委员会进入北朝鲜进行核查。
根据美国陆军情报报告,约有3000名俄国人仍在朝鲜人民军中指导和督察,每个步兵师中有15名之多的苏联军官作顾问。
其他报告也表明,金日成首相每周都从俄国大使特伦蒂·史蒂可夫那里接收指示,这位大使是一位将军,原来是苏联在朝占领军的指挥官。
这样一来,南朝鲜的守卫者们完全处于突然袭击之下。唯一在前线的美国顾问是约瑟夫·达里哥上尉,泽勒斯神父的邻居。
拂晓时分,枪炮声响起,达里哥一下子被惊醒,就在他跳下床时,弹片击中了他在开城西北端的房屋。
随后,他穿上短裤,手里提拉着鞋子和衬衣直冲下楼,小型武器的子弹打在他的房屋上嘎吱嘎吱直响,他和一个家仆出门跳上吉普车。
虽然没有遇到敌军,达里哥从密集的火力中,已经知道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大规模攻击。
抵达市中心时,他惊愕地看见从车站一长列火车上下来的北朝鲜士兵。有两三个营,或许是整整一个团!
当这些从火车上下来的军队向城中开进时,达里哥猛踩油门加速,一溜烟直奔韩国军队第一师司令部,该司令部驻在临津江对岸的汶山。
在整个前线,炮轰震醒了韩国军队的士兵们。在混乱之中,加之缺乏通讯联络,每一个孤立的集团都以为正在受到袭击。
约在凌晨4点30分,电话铃声唤醒了豪斯曼上尉。他急匆匆穿上衣服,几分钟后就到了美军顾问团和韩国司令部,韩国总参谋长也很快抵达。
蔡秉德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这位陆军少将蔡秉德体重几乎达300磅,真是看来可观,比他的绰号“胖子”还要绰绰有余。
他下令已在从汉城开往大田路上的第2师,配合驻在离汉城以北约12英里议政府的第7师发起攻击。
然而,第7师师长刘载兴准将甚至不知道他所有的部队在何处,他的一名情报官打电话叫醒了他:
“师长!敌人正在炮击我们的整个前沿!”
刘将军命令他向所有军官发出紧急呼号。但是,这是星期天早晨,他的部队有1/3放假。只有两个团在前线,约4000人,第3个团在汉城以南。
情况危机,他手头只有约1/4的部队可用来阻挡敌军,他一下子想起刚刚在一个星期之前在三八线上见到杜勒斯先生,告诉他说急需美国援助。
由于杜勒斯的理解,刘载兴感到放心,美国将来援助。但是,现在却在何时呢?
这天,三八线上几乎所有地区尽管大雨倾盆,而在汉城仅有小雨偶然淅沥,首批战况报告正在送进美军顾问团总部,但它们被认为太零碎,不值得转交美国大使馆。
韩国军队第1师师长、29岁的白善烨上校 (1951年晋升为少将),正在城中为补充训练临时休假,在7点钟被他的作战军官叫醒,得知开城失守。
白上校是一名和蔼可亲又颇具才干的军官,美国人高度评价他,称他为 “白人”,因为他的朝鲜语姓名在英语中是 “白”的意思。
白善烨穿上衣服,匆匆来到街上。没有出租车,他拦下一辆吉普车,命令司机将他送往韩国军队司令部,一头冲进了蔡胖子的办公室:
“您认为我要赶回我的部队行吗?”
蔡胖子气怒地大叫:“你在说什么?你必须赶回去!”
随后,白上校跑进美军营地,把他的高级顾问劳埃德·洛克韦尔的门敲得砰砰直响。洛克韦尔在城里过夜,有一辆汽车。白善烨告诉他:
“打仗啦?北朝鲜人,他们已经占领了开城!”
洛克韦尔大吃一惊,他俩很快就赶到了第11团团长的家里。
白善烨从这儿打电话给师部,命令第11团和其他部队赶快掉头转向,进抵汶山——临津江南岸的一个村庄的防御阵地。
然后,他和洛克韦尔朝北直奔汶山,在那里,他们见到了达里哥上尉,从他口中得知开城发生的事情。
此时,白善烨的第11团和第13团开始在临津江北岸苦战。
进行了一次侦察之后,白善烨和洛克韦尔都同意应当炸毁几英里外那座唯一的桥梁,尽管第12团还未过桥撤回来。可是,一个工兵引爆炸药,但却毫无动静,原来导火线已被切断。
尽管遭此挫折,在河南岸白善烨的部下仍以猛烈火力使的北朝鲜的军人无法冲过这座桥,而白善烨的第12团筋疲力尽,也无法过桥。
与此同时,在东面约15英里处,北朝鲜第3师和第4师这两个步兵师在第105装甲旅的坦克支援下,正沿着两条大道向南直扑距汉城仅20英里的议政府。
韩国第7师第1团已在首次攻击中被重创,以致向汉城的国防部长发出绝望的急电:
关键阵地已失守,亟须立刻增援。
在更东面的青川,韩国军队第6师的一个连是预备队,连长李大庸正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忽然听见了炮声。
但他满不在乎,直到一个信使告诉他,这是一次真正的进攻,这时他连换军装的时间都没有了。
他的连队116名官兵中,有40人正在度周末,他派了一辆卡车去把他们接回基地。紧接着,李连长带着这帮还穿着咔叽布衣服的士兵向北前进,参加战斗。
在河上游约13英里处,白善烨的第13团遭到猛烈炮击,但是仍在坚守。
该团没有反坦克武器,美国人留下的仅仅只是2.36英寸的小型火箭筒,打在苏制坦克上像乒乓球一样弹落下来,毫无作用。
已有90人自愿做自杀攻击,有些人带着高爆炸药连冲入坦克履带之下,有些带着炸药包或爆破筒向前冲,其他人则跳上坦克顶部死命地企图打开顶盖扔手榴弹。
尽管几乎没有坦克被摧毁,但北朝鲜军队的前进速度减慢了,而且,被包抄的北线仍在坚守。
那天临近中午时,好消息传到北朝鲜前线总指挥部:
敌军慌乱溃逃,连重要桥梁甚至都未炸毁。
朝鲜人民军第2师报告说:
所有团队都在向前推进,没有迟延,在过去的4个小时中,推进了5公里。
一位苏军上校激动得大叫:
“你们这些家伙,比我军还快!”
上午10点,指挥部奉命前进。一支摩托车队蜿蜒向西进发,渡过平静的华川水库。
他们一路顺利,抵达距三八线仅5公里的一个村庄。至此,两名俄国上校已离开,他们已确信其进攻计划得到了执行。
北朝鲜的翻译官朱少校在听到平壤电台第一次广播声称李承晚的腐朽军队发动战争,占领了三八线以北一些城镇的消息时,不觉吃了一惊。
广播继续宣布:
朝鲜人民军现在正进行反攻,解放了十多个城镇。
在汉城,直到早上8点,仍在回味昨夜在军官俱乐部至夜深的舞会的穆乔大使,接到副手打来的一个电话,这才了解到前线一些韩国部队遭到进攻。
从他的住处到班多楼使馆办公处的5分钟路上,他遇见了合众社的记者杰克·詹姆斯,他看来好像熬了大半夜。他开口问道:
“什么事一大早就叫你忙乎?”
詹姆斯说:
“哦,我们有些关于三八线上活动的烦人报告,你也许想看一下。”
这并非詹姆斯在这个星期天早上听到的第一个关于北朝鲜可能进攻的消息,但一位陆军情报官叫他放心,说这不过又是一个谣言。
他现在冲进大使馆新闻室打电话联系以确认此事,而别的记者还在蒙头大睡,没人和他抢消息,如果这是真的,那可是一条轰动的头条独家新闻。
他向韩国司令部的军官们询问,然后回到使馆去找穆乔的助手查证,后者认为,这是他们一直预料的重大进攻,但又提醒他谨慎点。
当他了解到大使在9点刚过就给华盛顿发去一封急电时,就对一位军事专家说:
“如果这事足以叫你去发电讯,对我也是好极了。”
接着,詹姆斯急匆匆起草他的电讯稿,还加了一条谨慎的注脚说他的消息仍是 “零碎不全的”。
当时,他并不知道穆乔的电报结尾是直截了当地说:
“从进攻的性质和发动的方式来看,构成了对大韩民国的全面进攻。”
紧接着,詹姆斯匆忙乘吉普车穿过三个街区,赶往交通部的国际电报处,急速发出他的报道。
不一会儿,电报就打好发出,由旧金山接收转给纽约的合众社总部。
在东京,麦克阿瑟的参谋长爱德华·阿尔蒙德少将在这个星期天早上待在办公室里,以完成上周因与国防部长刘易斯·约翰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奥马尔·布雷德利举行会议而延搁的工作。
麦克阿瑟与阿尔蒙德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他到达第一大厦麦克阿瑟的总部后20分钟,驻韩国美军顾问团的一份报告打断了他的工作,说是在三八线发生了 “边界事件”。
接下来的3个小时里,他得到6份关于越过三八线的 “事件”的报告。很明显,对方已发动了一次大规模进攻,阿尔蒙德命令一位副官前去报告麦克阿瑟。
在美国大使馆内麦克阿瑟的卧室里,电话铃声唤醒了他。听到北朝鲜人以重兵进攻的消息后,他有 “一种噩梦般的可怕感觉”。
9年前的一个星期天早晨,马尼拉旅馆顶层的房间里,一个同样的紧急电话,在同样的时间里唤醒了他。
他后来回忆道:
“正是同样的战争警报的可怕消息,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我这么告诉自己。不会重演了!我还是睡觉和做梦。”
然后,他听到他的参谋长用发硬而生冷的语调说:
“将军,有什么命令吗?”
1945年时,美国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军事强国。麦克阿瑟自己问自己:
“美国是怎么搞的?让形势糟到如此地步?仅在短短5年时间里,走向长远目标的积极大胆的领导却破产了,这个强国的力量被耗尽了。
我再次自问:‘美国的亚洲政策是什么?’一个令人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美国在亚洲没有明确的政策。’”
麦克阿瑟在房中一边踱步,一边想:
美国在太平洋地区的软弱,招致了共产党人采取行动。他的国家曾操持建立了这个新生的共和国,现在负有予以帮助的道义责任。但是,用什么去帮助?
尽管麦克阿瑟发出过警告,参谋长联席会议却把他剥皮抽筋弄得只剩下4个师。每个师有3个团,可是大多数的团少一个营,而大多数的营又缺一个连。
这天,美联社东京分社记者比尔·乔登正在值班。由于星期天难得有什么事发生,他就带了一本小说来看。
突然传来电报,纽约方面说合众社已报道说北朝鲜军队南进了。乔登立刻打电话给在汉城的金记者,却被告知他外出野餐去了,乔登好不容易总算找到他,他却说道:
“我无法相信这条消息。我肯定我是应该知道的。”
随后,乔登回电给纽约:
“已同金取得联系,转告了合众社消息一事。他表示怀疑但在查证。”
金转身回到汉城后,发现此事竟然言中,野餐就此告吹。
在北朝鲜首都,朝鲜人民共和国的内务局正在电台上宣布:
黎明时分,南朝鲜傀儡政权的军队在整个三八线发动了一次突然入侵。因此,人民共和国的安全部队已奉命去打击敌人。
“在此时刻,我们的安全部队正在对敌人发起凌厉的反击。”
学习朝鲜文学的大学二年级学生宋景泽当时正在平壤看一场足球赛,忽然听到了这一宣布。他并不相信听到的这些话,他的大多数朋友也不相信。
《芝加哥每日新闻》的记者凯斯·比奇正在东京以南的一处海滩尽情游泳。那座城市闷热潮湿,但在这儿却是气候宜人。
他在淋浴时,电话铃声响起来,是东京的拉里·泰伊打来的电话。他说:
“你赶紧到这儿来,北朝鲜人入侵南朝鲜啦!”
比奇回答说:
“你怎么知道南朝鲜就没有入侵北朝鲜?”
因为李承晚一直都盘算着这么干。比奇已37岁了,他是太平洋战争中的老兵,作为一个谨慎的观察家享有名副其实的声誉,既坚定不移也诚实得可爱。
泰伊说:
“这有什么区别?反正打起来了,45分钟后有一架飞机从羽田飞往金浦。”
随后,比奇匆忙抓紧时间赶往机场。当然,飞机又照常推迟一小时起飞,匆匆赶来又只好干等着。
来的记者们可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其中有一位新来的女记者,她是 《纽约先驱论坛报》的玛格丽特·希金斯,她带来了用漂亮姿色搞新闻的名声。
比奇肯为那漂亮脸蛋担保,她有一种街头顽童的魅力,小巧玲珑,活泼别致,流露出她如果不是更强,也不会逊色于任何男人的竞争的信心。
直到朝鲜时间上午10时04分,首次进攻的消息才传到美国官员那里。而在华盛顿,时间是星期六晚上9时04分。
此时,合众社打电话给国务院公共事务官员布拉德利·康纳斯,要求证实杰克·詹姆斯发来的电讯,因为那天早上,他在汉城街头碰见了穆乔大使。
康纳斯打电话给副国务卿迪安·腊斯克,他正在和著名记者约瑟夫·艾尔索普一起进餐,腊斯克告诉康纳斯他将立即打电话给穆乔大使查询情况。
当试图打电话给穆乔,沮丧地发现所有通往朝鲜的无线电话线路刚刚关闭,于是只得去拍发了一份电报。
碰巧,陆军部长小弗兰克·佩斯也在艾尔索普处,他立即起身赶往五角大楼,在那里打电话给在家的国防部长刘易斯·约翰逊。
约翰逊已从参谋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感到惊愕,他刚从日本回来,在日本参加了情报简况汇报会,会上并未说有迹象表明北朝鲜的进攻迫在眉睫。
约翰逊要陆军部长佩斯临时代管国防部,因为陆军在朝鲜的利益很重大。他曾因削减国防开支受到陆军的抨击,加之长途旅行已劳累不堪,于是上床睡觉。
佩斯开始着手收集各种信息,努力加以整理,以便能向杜鲁门总统交出一份关于发生之事的适当报告。
穆乔的电报在拍发后两小时总算到了国务院,这份电报经过东京,在此出于某种原因遭到延误。
下午1点15分,译出的电文交给了在国务院的康纳斯,几分钟内又转给了五角大楼的佩斯部长,两份副本送往白宫,但此时杜鲁门总统却在密苏里州独立城的家中。
佩斯匆匆赶往国务院,与腊斯克和助理国务卿约翰·希克森简要地讨论了问题。
当时的美国国务卿艾奇逊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希克森接着又打电话给迪安·艾奇逊,艾奇逊正在马里兰州的农场,他向上司汇报了穆乔的报告,建议应试图召开一次联合国安理会会议。
艾奇逊说:“干吧,尽一切努力在明天把他们都召来。我打电话给总统告之此事,如果他同意,一切就好办了。”
不过,如果总统另有打算,他们还能取消这个会议。但是,希克森准备立即付诸行动。
那天早上,杜鲁门在巴尔的摩的一个机场参加落成仪式,然后登上“独立”号专机飞往堪萨斯城。
他打算与家人共度一个愉快的周末,料理一些家事,如为农舍订购一个新屋顶。
9时20分 (密苏里时间),电话响起铃声,是艾奇逊,他说:
“总统先生,我有非常严重的情况向你汇报。北朝鲜人已经入侵了南朝鲜。”
“我必须赶回首都。”杜鲁门说。
但是,艾奇逊并不认为有此必要,“冒险夜航大可不必”。这可能会使全国乃至全世界惊慌。他说,他已授权布克森安排一次联合国安理会紧急会议。总统同意吗?
得到杜鲁门的同意后,艾奇逊又建议说:
鉴于国防部长约翰逊和布雷德利将军不在国内 (他并不知道他们已从远东回国了),如果总统授权国务卿承担起处理该事的主要责任,这可能是有益的。
杜鲁门又同意了。
这时候,在欧洲有大批保加利亚军队云集在南斯拉夫的边境线上 (南斯拉夫已同斯大林决裂了);强大的俄国军队威胁着伊朗和土耳其;还有一支庞大的俄国军队驻扎在东德。
而且,俄国人又明显在背后支持对南朝鲜的进攻。
杜鲁门真的担心,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开始了。
来源:子名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