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额不足的中年人,靠“缝缝补补又三年”过日子!

360影视 动漫周边 2025-04-09 23:16 3

摘要:两周前,我家把用了十年的车换了,车是一辆黑色的吉普,全家唤它“小吉”。喜提新车当然开心,但把小吉折旧给4S店时,看到销售摘下车牌、收走车钥匙、将它开去仓库,彼时彼刻,小吉似乎不再是一个物件,而是陪伴全家十载的旧友,“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的离愁涌上心头。

两周前,我家把用了十年的车换了,车是一辆黑色的吉普,全家唤它“小吉”。喜提新车当然开心,但把小吉折旧给4S店时,看到销售摘下车牌、收走车钥匙、将它开去仓库,彼时彼刻,小吉似乎不再是一个物件,而是陪伴全家十载的旧友,“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的离愁涌上心头。

我以为是自己矫情,向伴侣诉说了自己的情绪。孰料,他也有同样的感受。不知道是不是年岁渐长,对“衣不如新”的热情也会褪去,反而对那些用惯了的旧物件会滋生眷恋。

《情书》剧照

年轻时,我们喜欢新的东西,认为崭新的、新潮的就是最好的。多年前,我通过海淘买过几件衣服,日日都要刷一下快递进展。有一日,快递信息显示今日送达,结果中途快递员出现意外,无法按时送件,如果想当日拿件,可以自行去当地快递投送点取件,或者由快递公司次日重新安排送达。

二十多岁的年纪,拿到新衣、新物的心情就和热恋期要见恋人一样,多消磨一刻都是折磨。于是,我在盛夏午后顶着烈日、挤了几站地铁,不辞辛苦第一时间也要去把新衣服取回来。到家后,我脑中像似被植入程序一样,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开始拆封、试穿。

年轻时,对有关新的一切——无论是新的前途、新的城市、新的工作、新的物件、新的关系——都带着一种饥饿感,想要张开双臂扑上前去,把它们揽入怀中。一切新的东西,就像是法宝,只要你拥有,似乎就有了“重启人生”的权力——可以既往不咎、大刀阔斧奔向前方。

对新物逐渐消失热情,是从这两年开始的。进入中年后,非但不再“馋”新,反倒是对旧物会蒙上一层滤镜,特别是日日使用多年的东西,再回首早已不只是物。

就像我家的小吉,十年间承载了全家太多的回忆:第一个孩子半夜早产,是它拉着我疾奔医院;第二个孩子孕期查出生长受限,是它陪着我们每周驱车两小时去大医院做特殊产检;它带着我的两个孩子从医院平安回到家中;它一次又一次载着我的父母从机场跨越半个地球与我们团聚;它听过全家出行时的欢歌笑语、见过父母长途劳顿的疲态、承接过孩子们途中的呕吐秽物、也看过我和伴侣在车内的争吵、每日的挥手告别与迎来往送。

《欢乐颂》剧照

物件还是那个物件,只是当它们被珠流璧转的时光和朝夕不倦的生活盘包浆时,就会变成充盈着故事宝贝,成为同行之人心中的一份珍藏。

当然,对旧物缱绻情深,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总觉得过去的物品质量更过关、更值得信赖。

我读小学时,收过家里长辈送的一个绿皮军用水壶,从油光锃亮用到表皮斑驳。在我印象中,直到我参加中学的运动会时还会带着它用。还有我爸工厂里发的铁皮水壶、铝皮饭盒、搪瓷水缸,它们就像服用了“长生不老丹”,一直陪伴着我走过童年、少年和青春期,最后都没有用坏,还是因为搬家弄丢了才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小时候,家里还有一辆二八自行车,我爸骑着它接送我上下学、上下班好多年。虽然笨重,但它走起来风驰电掣,车胎结实、车圈耐用不变形,不管是坑坑洼洼的泥路还是平坦的柏油路,有它载着都没问题。两年前,我给孩子和自己买了两辆山地车,车身轻便、样子酷炫、价钱不算便宜。但骑行不过几次,我的车链掉落、孩子的刹车闸被摔断。

难怪父母长辈们总爱念叨老物件质量好。那时,一把菜刀、一口铸铁锅、一个摆放在院子里的水缸,好像就有陪人走过半生的觉悟。为什么社会发展、科技进步,一些物品的质量反而不如过去、更加脆皮?

在BBC的纪录片《无节制消费的元凶 》(The Men Who Made Us Spend)里提到一个名词“计划性报废”(Planned Obsolescence),可以说这是资本市场经济下制造商发动的一场阴谋。

比如,在打印机领域,有些商家会在墨盒中加上计数用的芯片,或者是刻意限制墨盒内墨水容量,这样用户只能在使用有限次数的墨盒后更换新墨盒。其实,设计成可以添加墨水或磨粉的墨盒并不难,但如此长寿的产品厂家如何赚钱呢?这就属于典型的计划性报废。

这种有计划性的报废机制最早可以追溯到“福波斯垄断联盟”。福波斯垄断联盟是一个由大型灯泡厂商组成的联盟,他们合作研究寿命更短的灯泡,以防止小生产商继续生产使用寿命在一千小时以上的灯泡。这个联盟的影响使得灯泡的寿命只剩下一两年,从而刺激人们持续购买新的灯泡。要知道,这世上使用寿命最长的灯泡可是亮了120年、寿命第二的灯泡工作112年了。灯泡,本可以像乌龟一样,成为一个寿比南山的物品。

豆瓣上有个小组叫“重新爱上旧物”,上面有用了14年的晨光自动铅笔、30年的不锈钢订书机、父母87年结婚时买的用了31年的冰箱、全家用了40年的进口日立牌双缸洗衣机。只是,在利润为王的消费社会里,现在的物品小到袜子、衣服、圆珠笔、订书机、箱包,大到手机、笔记本电脑、各类家用电器和汽车,都已成为计划性报废的产物。

《今天的她们》剧照

作为一名80后,我经历过旧时不秀美但瓷实的老物件、也使用过假以“高科技”之名下眼花缭乱的新商品,有人对旧物长情,是有缘由的。

不过,这两年,大家普遍更珍惜旧物,也与经济吃紧有关系。开源无望、节流便成为首选。

“消费降级”是近几年的热议词,周边游替代出国旅行、吃食堂替代叫外卖、同源代工厂衣服替代大牌服装……总之,事事都有平替。但我身边的中年朋友,不寻找 “平替”,而是直接跟资本断绝关系,选择在旧物上“动手脚”。

我认识的一位老母亲,伴侣的牛仔裤烘后变小了、穿不下,但她套着合身,于是直接用剪刀把裤腿划拉几下、再把裤脚锁边,一条做旧、中性风的牛仔裤就诞生了。还有,自己穿了多年的旧棉服,她可以改造成现下流行的云朵包。如果旧物都不用修改,还能如常使用,比如能穿上十年前的旧衣裤,那简直是对中年人体型的最高夸奖。

《我的事说来话长》剧照

更有情调的人,会从大自然中汲取物料,把生活装点起来。

我家小区里种了不少各式各样的松柏树,每到秋天邻居就会去捡秋。地上落满各式各样长圆方扁的松果,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收集各式松果和落地的种子,然后把松果用铁丝拧在一起,再用热熔胶固定一下,就变成一个松果花篮。他还会把各种种子用热熔胶粘在藤环上,做成一个精美的种子花环,挂在大门上、或者放置在书架上做装饰物。

邻居曾送我家小孩一个风铃,把采摘来的红秋叶、黄秋叶和各式花瓣制作成干花、用热熔胶粘成花环,然后用鱼线吊起来,再点缀几个铃铛。这个浓浓秋意、独一无二的大自然风铃很长时间里成为我家孩子的心头好。

老一辈人对物品持有的观念就是物尽其用。我记得小时候,我的奶奶、姥姥会把旧衣服变成孩子玩耍的沙包、竹筷子扎上麻绳变成隔水蒸架、用破了的旧床单浆洗干净再绣上图案后缝成枕套。在《请回答1988》里,德善妈妈扔了一个破旧的花瓶。几户人家,德善家的经济条件最差,能被妈妈丢弃的花瓶可想而知有多“废”。

《请回答1988》剧照

可奶奶探亲时发现了,舍不得要拿回去放雨伞。后来,奶奶去世时,这个花瓶里装着奶奶采摘来的野花野草,制成了插花,成为家中一角的装饰。即使到了发达的现代,这种持物观也会成为优良传统传承下来,让现代的中年人擅长各种旧物再利用、变废为宝。

用完的纸巾盒裁剪、拼接后,可以用来放置易丢、零碎的小物品;包装盒可以变成内衣裤和袜子的收纳盒;洗衣液的空瓶子裁减后可以变成挂放在厨房或者卫生间的置物篮;孩子用完的塑料空笔芯,可以攒起来当热熔胶,以备不时之需。

对物品的充分利用,是经济压力下的无奈选择,亦是中年人对自己“缝缝补补又三年”生活智慧的褒奖。

在《人与物》里,作者写道:“物的角色是服务于人,或者至少是归属于人,就此而言,人与物的关系是一种工具支配关系。物归属于人,因此,任何占有物的人就享有人的地位,可以对物行使支配权。大多数物还是会被当作‘从不说话的奴隶’,为人服务。”当我们购买、得到一件物品后,通常只会将目光锁定在它的使用价值上,很容易理所当然地忽视物件功能之外的存在。

但在高速推陈出新的世界里,物品也和人一样,熙来攘往、有自己的周期,那些消逝的旧物,比如曾经风靡的柯达胶卷、宝丽来相机、翻盖手机……也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占据一席之地,它们不仅仅是物件的残骸,更是某一时刻文化、记忆与情感的载体。旧物消逝的背后,是时代的变化与社会的需求转变,而这些废弃物品则常常在被遗忘的角落里承载着曾经独特的价值和故事。 一些旧物,在某种意义上,早已超越了它作为工具的初衷,转而成为我们回望往昔、体味岁月痕迹的无声见证。

所以,懂得如何善用和珍惜旧物、而非一味“尝新”,是生活的智慧和趣味。

来源:创意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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