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4年，22岁的贵州山区女孩王冰冰在化妆品柜台打工时，遇见了43岁的建材老板陈鸿伟。

“他用钱买了她的青春，她用青春学会了算计。”

2014年，22岁的贵州山区女孩王冰冰在化妆品柜台打工时，遇见了43岁的建材老板陈鸿伟。

王冰冰踮着脚尖擦拭玻璃柜台时，手腕上的廉价手链叮当作响。

这是她上周在地摊上花15块钱买的，镀金的链子已经有些褪色，但她每天上班前都会用牙膏擦一擦，让它看起来亮一些。

柜台的倒影里，突然出现一双锃亮的鳄鱼皮鞋，鞋尖微微翘起，像是踩惯了红地毯，不习惯商场的地板。

“这瓶香水，给她包十盒。”

男人的食指敲了敲玻璃柜面，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比她昨晚刚涂的指甲油还要精致。

王冰冰下意识缩了缩手——她的指甲边缘还有倒刺，是上周给老家寄钱时，数钞票太急不小心撕破的。

"好的先生，我这就..."她抬头，正对上陈鸿伟打量她的目光。

他约莫四十出头，西装领带上别着一枚小小的金质领带夹，在商场顶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你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他的视线扫过她胸前的工牌，"王...冰冰？名字挺衬你。"

后来在海鲜酒楼的包厢里，冰镇茅台的瓶身上凝着水珠，一滴一滴落在转盘上。陈鸿伟用公筷夹了一片东星斑放到她碗里，鱼肉雪白，边上缀着金黄的鱼子酱。

“听说你想开店？”

王冰冰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条鱼的价格，够她老家半年的收成。

她想起上个月弟弟发来的照片——家里的土灶台上，那盘炒白菜连油星子都少见。

手机突然震动。她低头，屏幕上跳出银行短信：“您尾号xxxx账户转入500,000.00元…”

她盯着那串数字，一个零一个零地数过去，生怕漏了小数点。

陈鸿伟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百达翡丽。

表盘在灯光下一晃，刺得她眼睛发酸。

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离家前夜，弟弟抓着她的袖子，把学费欠条按在她手心时留下的红手印。

“不够再说。”陈鸿伟的声音带着笑意。

王冰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这顿饭之后，她的人生就要转弯了——就像她每天擦拭的那些香水瓶，外表光鲜亮丽，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只有打开的人才知道。

民政局的红布背景前，闪光灯"咔嚓"一闪。

王冰冰盯着结婚证上的照片，指尖轻轻蹭过自己浓重的腮红——那是她今早用新买的香奈儿彩妆盘拼命晕染的，为了盖住哭肿的眼皮。

昨晚和父母的那通电话像刀子一样扎在耳边：

“他儿子都比你大两岁！你是要给我丢人现眼吗？”父亲的声音震得手机发颤。

“爸，他能给我开美容院...”

“美容院？你当自己是卖的？”电话那头传来碗碟摔碎的声响，接着是母亲压抑的啜泣。

她低头看自己刚做的水晶甲，每片甲面上都镶着碎钻，在民政局惨白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小时候在河边捡的玻璃碴子。

VIP产房里飘着消毒水混着香薰的味道。陈鸿伟抱着刚出生的女儿，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宝贝乖，爸爸给你存了200万教育金。”

她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块污渍，思绪却飘到了美容院新到的那台"黑金超光子"仪器——38万一台，能去黄祛斑，最近城里富太太们都在抢着预约。

护士来换药时，她悄悄把手机藏在被单下，屏幕上是供应商刚发来的消息：“王总，仪器已到货，您什么时候来验机？”

深夜喂奶时，婴儿的啼哭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王冰冰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朋友圈里大学室友小敏正在马尔代夫的白沙滩上比心，九宫格照片张张精致，配文："23岁真好，爱自己才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她低头看看自己松垮的睡衣——真丝的，陈鸿伟特意从杭州大厦买的，3999一套。

可再贵的睡衣也遮不住她肚皮上紫红色的妊娠纹，像一条条丑陋的蜈蚣。

“太太，先生的客人到了。”

保姆突然推门进来，王冰冰手一抖，差点打翻鸡汤。

她慌乱地扯下身上的低胸真丝睡裙——这衣服是陈鸿伟昨晚送的，说是法国货，可领口开得实在太低。

她手忙脚乱地套上高领毛衣，又往脸上扑了层粉。

客厅传来男人们粗犷的笑声，混着雪茄的焦味飘进卧室：

“老陈，小娇妻藏得够紧啊！上次酒会都不带出来。”

“就是，听说才23？比你家公子还小呢！”

王冰冰对着梳妆镜抿了抿口红，突然发现镜中的自己，和当年化妆品柜台里那个擦玻璃的女孩，已经判若两人。

只有手腕上那条褪色的镀金手链还在——那是她唯一没舍得扔的旧物，如今在卡地亚手镯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寒酸。

婴儿床里，女儿突然哭了起来。那哭声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她精心维持的体面假象。

美容院的激光仪嗡嗡作响，王冰冰戴着医用手套，正专注地往客人脸上注射玻尿酸。

针尖推进皮肤的瞬间，手机在操作台下震动。她皱了皱眉，示意助理接手，摘下手套划开屏幕—

陈鸿伟发来的视频里，法院的白色封条像一道伤疤，横跨在"鸿伟建材城"的烫金招牌上。

镜头晃动，扫过满地狼藉：碎裂的瓷砖、翻倒的办公椅，还有他沾满水泥渍的西装裤管。

"房子抵押了。"他的语音消息带着电流杂音，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先...把保险柜里的首饰取出来。"

王冰冰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突然注意到美甲上的碎钻缺了一角。那是上周刚做的"星空款"，现在看起来就像建材城里那些碎掉的瓷砖。

回到家，她机械地转动保险柜密码盘。

"咔嗒"一声，柜门弹开。宝格丽的蛇形项链蜷缩在角落里，钻石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闪烁，却莫名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田里见过的、被农药毒死的菜花蛇。

梳妆台上，价值八万的项链和拼多多9.9包邮的亚克力收纳盒堆在一起——盒子里还躺着几片褪色的美甲贴片，是她在美容院开业前舍不得花钱做指甲时用的。这荒谬的对比让她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砸在了项链的钻石上。

"妈妈！幼儿园圣诞派对要交5800！"女儿举着通知单冲进卧室，小皮鞋在地板上踩出一串泥印，"Lucy说她爸爸会扮成圣诞老人开奔驰来！"

王冰冰盯着通知单上烫金的校徽，眼前浮现出陈鸿伟当年抱着女儿承诺"200万教育金"时得意的表情。

"找你爸要去！"她甩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炸开，女儿脸上瞬间浮起红印。王冰冰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发麻的掌心——这句话，这个动作，和陈鸿伟前妻当年在电话里骂他时一模一样。那时她还在化妆品柜台，听见手机那头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找你爸要去！你以为钱是天上掉的吗？"

而现在，她手上戴着的，正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婚戒。

窗外，建材城的霓虹招牌被工人一块块拆下。那些闪烁的碎光映在梳妆镜里，像极了保险柜中渐渐蒙尘的钻石。

聚光灯像手术灯一样刺眼，王冰冰在调解节目的红沙发上不自觉地绷直了背。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米色高领毛衣——能遮住颈纹，又不会显得太刻意。

余光里，陈鸿伟正用布满老年斑的手调整领带，他新染的黑发在4K镜头下露出半厘米灰白的发根。

"王女士，十年的感情，您还爱陈先生吗？"

主持人的话筒递到嘴边时，她正在摩挲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个淡淡的戒痕，像一道没愈合好的伤口。

美甲上的碎钻突然勾住了毛衣线头，她低头去解，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他答应送我的玛莎拉蒂...是2018款呢。"演播厅的冷气太足，她裸露的脚踝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是那种，带涡轮增压的老款。"

观众席传来几声讪笑。陈鸿伟的喉结剧烈滚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突然变得浑浊。

王冰冰别过脸，发现化妆镜里的自己眼角也爬上了细纹——原来他们都在变老，只不过她的皱纹被玻尿酸暂时填平，而他的沧桑已经无处可藏。

“家人们！今天教你们画富家千金妆！”

美颜灯将王冰冰的脸照得毫无瑕疵，新做的巴黎画染发丝在镜头前泛着珍珠光泽。

直播间人数突破10万时，她突然倾身靠近摄像头，假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姐妹记住，投资男人不如投资脸。"她转动着手腕展示新买的梵克雅宝，"这年头，只有长在你自己身上的才是真的。"

背景里虚化的爱马仕包若隐若现——这是离婚时唯一没被查封的奢侈品。

她没告诉粉丝，包内衬还藏着张当票，上面写着"玛莎拉蒂，抵押金额68万"。

搬家那晚，纸箱堆满了客厅。

王冰冰正在给最后几件首饰缠气泡膜，女儿突然从作业本里抬起头，举起粉色计算器：

"妈妈，50万除以3650天等于多少？"

电子屏亮起刺眼的蓝光，机械女声一字一顿："一、百、三、十、六、点、九、九。"

王冰冰的手僵在半空。十年婚姻，正好3650天。

当年那笔50万的启动资金，折合每天136.99元——比她现在直播间里最便宜的精华液还便宜二十块。

窗外，搬家公司的卡车轰隆作响。

她看着计算器上那个闪烁的小数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陈鸿伟时，他腕表秒针划过表盘的声音。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都在倒计时。

来源：李清泉爱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