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北国的冬日午后,暖阳透过老式木窗框洒在客厅泛黄的木地板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味道,掺杂着老式沙发特有的棉絮陈旧气息。我和老姐妹们围坐在一张八十年代购置的方桌旁,打麻将的清脆声响和我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五朵金花的晚年之约
"为啥这么多年不散伙?"社区广场上,有人好奇我们五个老姐妹抱团养老的秘诀。
我笑着竖起五根皱巴巴的手指:"五条规矩,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北国的冬日午后,暖阳透过老式木窗框洒在客厅泛黄的木地板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味道,掺杂着老式沙发特有的棉絮陈旧气息。我和老姐妹们围坐在一张八十年代购置的方桌旁,打麻将的清脆声响和我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桌上放着一壶枸杞菊花茶,水汽袅袅上升,在寒冬里添了几分暖意。
"哟,春梅,你又藏牌了不是?"老王眼睛一瞪,拍了拍桌子。
"瞧你那点出息,不就一张条吗?"老杨笑着应道。
从青丝到白发,谁能想到我们这群当年纺织厂的姑娘,能够相伴至今?时光倒流到1974年,恍如隔世。
那年春天,我们五个刚满十八岁的姑娘,被分配到了北方某纺织厂,成了同一车间的工友。厂里的大喇叭整天播放《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从早响到晚。记得第一天上班,厂里的老支书罗师傅给我们起了个名字——"五朵金花"。
我叫陈桂芝,家里排行老三,从小就爱管闲事,嘴也甜,大家都叫我"桂子"。王秀英干活麻利,性格直爽,爱摆弄她那盆栀子花;李淑华温柔贤惠,车间里谁有个头疼脑热,她总能掏出几片"千金片"来;张彩云爱笑爱闹,一嗓子豫剧腔能把半个车间的人引来围观;杨春梅心灵手巧,织的毛衣厂里无人能比。
那时候,厂区的大喇叭经常播放《五朵金花》的歌曲,我们走到哪儿,都有人笑着喊我们"五朵金花"。夏天的傍晚,我们常坐在厂区的水泥台阶上,捧着搪瓷碗吃冰棍,一角钱一根的那种,甜丝丝的,一会儿就化了,顺着手腕往下淌。
"诶,你们说咱们将来会嫁到哪儿去啊?"记得有一次,老张这么问道。
"管它呢,只要能在一块儿,去哪都行。"老王一向洒脱,大大咧咧地回答。
那时候,我们哪里会想到,这句玩笑话,竟在几十年后真的成了现实。
时光荏苒,从铁制自行车到摩托车,再到如今的私家轿车;从黑白电视机到彩电,再到现在的液晶屏;从粮票、布票、肉票的年代,到商品琳琅满目的超市时代......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从青春年少到为人妻母,又从风华正茂到鬓染白霜。
我们见证了彼此的婚姻、生育、孩子成长,也陪伴过对方的辛酸苦辣。我记得老李生二胎那年,正赶上计划生育严格的时候,单位差点给她记了大过,是我们几个一起去找领导求情,她才保住了工作。老张的丈夫当年下放农村时,是我们几个轮流照顾她襁褓中的孩子。老王生了个儿子,满月酒我们都去帮忙,忙得脚不沾地,笑得嘴不合拢。
八十年代初,我们都从宿舍搬出来,住进了单位分的家属楼。虽然隔了几栋楼,但常常串门,孩子们也都是一起玩大的。可万万没想到,九十年代末,厂里经营不下去了,我们都先后下了岗。
"这日子可咋过啊!"记得老王当时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那时候她儿子正上初中,丈夫身体又不好,光医药费就花去了家里的大半积蓄。
我们几个凑了点钱帮她,又一起研究做什么小生意能挣钱。后来老王在农贸市场租了个小摊位卖豆腐,我和老张、老李常去帮她择菜、洗豆子。老杨则到一家服装厂做了缝纫工,手艺好,挣得比我们都多。
我们常说,人这一辈子,活到老学到老,最重要的是有人陪着你一起笑,一起哭。
转眼到了2019年,我们都七十出头,全都退休在家了。子女也各自成家立业,有的还搬到了外地。老张的老伴儿走得早,家里冷清;老王膝盖不好,常年疼痛,上下楼都费劲;老李患了轻度高血压;老杨的儿子在广州工作,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而我,虽然老伴儿身体尚好,但他整日忙着在楼下跟老头们下象棋打牌,家里也是冷冷清清。
记得那年冬天,我们在老李家聚会。屋里暖气热乎乎的,老李蒸了一锅她拿手的枣花馒头,我带了自制的辣白菜,老张包了一笼小馄饨,满屋子都是香味。
窗外飘着雪花,屋里我们围着火锅,说着过去的事,笑得前仰后合。忽然老张放下筷子,说:"我家那口子走了这些年,晚上总觉得冷清。要不......"她顿了顿,眼睛亮亮的,"咱们几个何不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我们内心深处的涟漪。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透着渴望和犹豫。
"这事儿靠谱吗?"老王问道,声音里带着试探,"咱们脾气秉性都不一样,住一块儿不打架才怪呢。"
"怎么不靠谱?"我接过话茬,"咱们认识这么多年,谁的脾气秉性不知道?再说了,年纪大了,子女各有各的事,指望他们不现实。抱团养老,电视上不是说挺好的嘛!"
"我看行!"老杨一拍大腿,"俗话说'老伴老伙老姐妹',咱们就是最好的伙伴!"
经过一番商量,我们决定在同一个小区租了相邻的几套房子,组建了我们的"五朵金花养老团"。为了避免日后的矛盾,这当儿我提议制定几条规矩,大家都同意了。
我找出一个八十年代用过的笔记本,封面已经泛黄,上面印着"向雷锋同志学习"的字样。我们坐在一起,一条一条地讨论,最后敲定了五条规矩:生活自理、财务共济、矛盾不过夜、互不干涉家务、定期团建。
刚开始那阵子,日子过得倒也和顺。早上一起去公园锻炼,学太极拳的学太极拳,跳广场舞的跳广场舞。中午谁有空谁做饭,不强求。晚上轮流做饭聚餐,老李的红烧肉最受欢迎,老张的锅包肉外焦里嫩,老王的溜鱼片鲜香可口,老杨的蒸饺皮薄馅大,我的醋溜白菜爽脆开胃。
我们还一起凑钱买了一台老年人专用的大屏幕电视,每晚看戏曲、看新闻。那段日子,恍惚间让我想起了当年在纺织厂宿舍的时光,只不过那时我们谈论的是厂里的帅小伙和红头文件,现在聊的是孙子的学业和保健品的效果。
可好景不长。约莫半年后,老杨的儿媳妇王丽从广州回来探望,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她看到我们的生活方式后,直摇头:"妈,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和别人合住,多不方便啊。房子里人多嘈杂,您休息不好怎么办?"
老杨笑着解释:"没事儿,习惯了,厂里那会儿,八个人一个宿舍都住过来了。"
王丽不依不饶:"那是以前没条件。现在咱家不差那点钱,您跟我们住才是正经的。家里请了保姆,专门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老杨被说得下不来台,那几天总是心事重重,连吃饭都没了胃口。平时最爱看的《西游记》重播,也懒得瞧一眼。我们几个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天晚上,我敲开了老杨的房门:"春梅,睡了没?"
老杨叹了口气:"睡不着,桂子,你说我是不是该搬走?丽丽说得也有道理,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坐到她床边:"什么添不添麻烦的,咱们都认识五十年了,还讲这个?"我顿了顿,"咱不是有第三条规矩吗?'矛盾不过夜',有啥想不通的,咱们坐下来掰扯掰扯。"
第二天晚上,五个人坐在一起,像是当年在厂里开批评与自我批评会一样,把心里话都掏了出来。
"我知道媳妇是为我好,可是......"老杨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她家里亲戚多,三天两头有人来。我在那儿,总觉得自己多余。人家说悄悄话,我就得回屋去;人家要喝酒,我就得早点睡。在你们这儿,我才觉得是自己家。"
老王拍了拍她的手:"咱们都一样,子女孝顺是好事,但他们有他们的生活,咱们也得有自己的天地。"
"就是!"老张也帮腔,"前几天我闺女也说要接我去她家住,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一个老太太,天天看人家小两口腻腻歪歪,多尴尬!"
我也说:"第四条规矩是什么?'互不干涉家务'。你爱怎么跟家里人相处是你的事,只要不影响咱们的约定,谁也不会多嘴。媳妇那边,你自己看着办,想去住几天就去几天,想回来随时回来,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老李在一旁点头:"就是,别人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舒坦。"
老杨被我们一番话说得破涕为笑:"谢谢你们,我明白了。"
从那以后,老杨对儿媳说自己在这里住得开心,偶尔过去小住几天,大部分时间还是和我们在一起。王丽虽然嘴上不说,但从眼神里能看出一丝不满,不过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平静没过多久,老刘突发脑梗,被送进了医院。医生说情况不是太严重,但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家属要二十四小时陪护,这可难住了我们,照顾瘫在床上的老刘,可不是件容易事。
"要不通知她儿子来接她回去照顾?"老王犹豫地提议,"咱们年纪都不小了,照顾不过来怎么办?"
"那还算什么抱团养老?"我有些生气,"当初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遇到点困难就退缩了?咱们制定第一条规矩'生活自理',是希望大家都能独立生活。但眼下老刘需要帮助,难道我们就见死不救?"
"桂子说得对!"老张也附和道,"老刘若是回了儿子家,他们小两口上班,还得请护工。咱们几个轮流照顾,不比护工细心?"
老杨也点头:"就是,咱们虽然老胳膊老腿的,但几个人一起上,怎么也比一个护工强。"
于是我们分工合作:老张负责买菜做饭,她蒸的红薯最香,软糯甜滑;老王负责洗衣打扫,虽然膝盖疼,但擦桌子扫地还是没问题;老杨负责陪老刘聊天解闷,给她讲评书,放收音机;我负责给老刘喂药按时测血压,还得记录她每天的情况。
那段日子虽然辛苦,但也充满了欢声笑语。老刘卧床不能动,我们就把收音机放在她床头,放着她爱听的豫剧。老杨还从家里翻出一台老式录音机,是八十年代买的那种,放着几盘老歌磁带,都是我们年轻时爱听的曲子。
"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们几个比亲闺女还亲。"老刘常这么说,眼里含着泪光。
不到两个月,老刘就能下地走路了,虽然还有些蹒跚,但已经能自理大部分生活了。
"我欠你们太多了。"有一次,老刘抓着我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份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哎呀,瞧你说的,见外了不是?"我笑着回答,"咱们五十年的交情,这点事算什么?等你好了,多炒几次你拿手的糖醋排骨就成。"
"那是必须的!"老刘拍着胸脯保证,"等我彻底好了,请你们吃满汉全席!"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但波折并未就此结束。去年秋天,老王的孙子高考落榜,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
"考了五百多分,差一点就上重点线了。"老王愁眉苦脸地跟我们说,"孩子自己也认为没脸见人,这可怎么办啊?"
老王急得直掉眼泪,我们几个也跟着操心。毕竟都当过妈,又当过姥姥,对孩子的心思再了解不过了。
我们几个轮流去开导那孩子。我给他讲我们那代人如何在困难中奋斗的故事:"我们那会儿,别说上大学了,能上高中就不错了。七十年代恢复高考,多少人挤破头想考上?知道吗,你爸当年也是第二次才考上的,这有什么丢人的?"
老张教他下象棋,培养耐心:"下棋跟考试一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但只要不放弃,下一盘总有机会赢回来。"她拿出一副泛黄的老象棋,说这是她老伴儿当年送她的礼物,陪伴了她几十年。
老杨则找来了自己多年前攒的人民币,那是她儿子上大学时,她一分一分积攒下来的学费。她说:"我供你爸念大学时,家里穷得叮当响,顿顿窝头咸菜。现在条件这么好,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老李则找来自己当教师的女儿给他补习功课。她女儿是高中语文老师,教了二十多年,桃李满天下。她给孩子分析试卷,指出问题所在,制定了详细的复习计划。
半年后,孩子终于走出阴影,决定复读一年。每天早出晚归,比之前更加刻苦。看到孙子重拾信心,老王喜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我们几个帮了大忙。
这期间,老李又碰上了麻烦事。她儿子小刚做生意,借了她的积蓄投资一个什么新项目,结果赔了个精光。老李的退休金本就不多,这下生活更加拮据。
"要不,我搬回去住吧。"一天晚上,老李垂头丧气地对我们说,"租金交不起了,再说小刚也需要人照顾两个孩子,他们夫妻忙着东山再起。"
"胡说什么呢!"我拍了桌子,声音洪亮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第五条规矩是什么?'财务共济'!咱们五个人,有困难一起扛。你先别急着做决定,咱们商量商量。"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一起开了个小会。老杨率先表态:"我这每月退休金四千多,除了日常开销,还能剩不少。我出五百块,帮李姐补贴房租。"
老张也说:"我那闺女每月孝敬我千把块钱,我也不怎么花,存着也是存着,我也出五百。"
我和老王对视一眼,也都点了头:"我们也一样,一人五百,这样李姐的房租就解决了。"
老李眼圈红了:"这......这不合适吧?我......"
"哎呀,说这个就见外了。"老杨打断她,"当年厂里分福利住房,要不是你托了关系,我能分到那套朝南的两居室吗?后来那房子升值了好几倍呢!这点钱算什么?"
"就是,"老张也插嘴,"我闺女上大学那会儿,要不是你女婿在教育局帮忙,她能考上重点大学?这人情,我一直记着呢!"
老李被我们说得哑口无言,最终还是接受了我们的帮助。她感动得不行,非要把她珍藏多年的一套瓷器给我们每人分一件作为纪念。那是七十年代厂里发的福利,图案是五朵盛开的牡丹花,寓意着我们五个人的友谊。瓷器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因为保存得当,花纹依旧鲜艳如新。
"这可是好东西啊!"我捧着那只瓷碗,爱不释手,"现在这种手工瓷器可不多见了。"
老李笑了:"咱们五个人,就像这五朵花,各有各的美丽,又紧紧挨在一起。这辈子能遇到你们,是我的福气。"
去年冬天特别冷,北风呼啸,刮得窗户直响。一天早上,老杨不顾我们劝阻,非要去超市买些贴身衣物。谁知路上不巧遇上一场冰雹,地面结了一层薄冰,老杨不慎滑倒,摔断了腿。
我们闻讯赶到医院时,老杨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还强撑着笑:"没事儿,小伤,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医生却告诉我们,老杨年纪大了,骨质疏松严重,恢复期至少要三个月,期间需要有人照料。她儿子远在广州,媳妇也脱不开身,这事儿又落到了我们头上。
我们又开始了轮流照顾。给她端饭倒水,帮她洗澡换衣服,扶她下床锻炼......样样都得有人帮忙。老杨从小就要强,这下子处处依赖别人,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有一次,我帮她擦身子,看到她身上的皮肤松弛下垂,不由得感叹:"想当年咱们五个多水灵啊,腰细腿长,走在马路上,回头率百分之百!现在都成了皱巴巴的老太太了。"
"皱巴巴怎么了?"老杨笑着说,"咱们的心不老。再说了,你看那古董花瓶,越是有岁月痕迹的越值钱!"
我们都被她逗笑了。确实,皱纹里藏着我们的故事,每一道都是岁月的见证。
那天晚上,老杨突然哭了,她抓着我的手说:"桂子,我这辈子没姐妹,是你们给了我姐妹情。你们比亲姐妹还亲,我真的......"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我们围在她床前,也跟着抹眼泪,却又一起笑了起来。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真正的亲情,不一定是血脉相连的,而是在风雨中相互扶持的那份情谊。
转眼就是抱团养老的第四个年头了。今年春天格外明媚,老杨的腿伤已经痊愈;老王的孙子参加了高考,比去年提高了五十多分,成功考入重点大学;老李的儿子生意有了起色,开始每月按时给她寄钱;老刘的身体也恢复得不错,能做一些简单的饭菜了。
这天,我推着老杨的轮椅去社区参加活动。路过小区花园,看到月季开得正艳,粉的白的红的,争奇斗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斑斑驳驳的。有几个小孩子在追逐打闹,笑声清脆悦耳。
社区组织了一场"最美夕阳红"评选活动,不知怎的,我们五个老太太成了焦点。大家都好奇,同龄人抱团养老多半三个月就散伙,我们为何能坚持四年?
我举起五根指头,笑着说出我们的五条规矩:"生活自理、财务共济、矛盾不过夜、互不干涉家务、定期团建。"
"还有一条最重要的。"老杨补充道,"那就是互相理解,将心比心。"
"说得好!"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会后,有个记者来采访我们,问我怎么看待老年人的晚年生活。我想了想,说:"人老了,最怕的不是生病,不是没钱,而是孤独。子女有子女的生活,我们不能总是依赖他们。老伴儿在固然好,但总有先走一步的时候。所以,趁着还能动,还能说笑,找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过,比什么都强。"
记者又问:"您觉得抱团养老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我笑了:"脾气!年轻时能忍,老了反而犟起来。所以我们定了规矩,有不满当面说,不憋在心里。还有就是尊重彼此的生活习惯,不强求一致。你爱早起,我爱睡懒觉;你爱吃辣,我爱吃酸,都随各人的性子来。"
采访结束后,我们一起散步回家。路过一家照相馆,老张突发奇想:"咱们去拍张合影吧!留个纪念。"
那是一家老式照相馆,店主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操作着一台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相机。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老照片,有结婚照、全家福、证件照......都泛着淡淡的黄色,透着岁月的痕迹。
我们站在一起,老杨坐在前排的椅子上,我们四个站在她身后。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我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笑一笑,说茄子!"老头子喊道。
"茄子!"我们异口同声,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照片洗出来后,我们每人一份,还特意配了相框。我把照片放在床头柜上,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照片里,我们虽然满头白发,皮肤皱巴巴的,但眼睛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比年轻时更加明亮。
阳光斜斜地洒在我们身上,我看着身边这四个与我相伴大半生的姐妹,心中满是感慨。从青春年华到暮年时光,我们一起经历了时代的变迁,见证了彼此的人生起伏。我们用智慧解决矛盾,用真心填补孤独,用规矩维系友情。
人生最美不过夕阳红。。因为我们已经证明,晚年也能绽放属于我们的光彩。
当年厂里师傅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五朵金花,只不过,这花儿越开越灿烂,在暮年绽放出了最绚丽的色彩。
来源:禅悟闲语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