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天还未亮,我总爱在长沙理工大学云塘校区里跑步。长沙理工大是非常好的锻炼场所。围绕校区跑一圈大约4公里,然后到运动场跑12个圈,10公里跑程就完成了。当最后五百米冲刺的悸动在胸腔平息,我便知道,真正属于跑者的禅意时刻即将来临。
跑步记趣||拉伸
周忠应
天还未亮,我总爱在长沙理工大学云塘校区里跑步。长沙理工大是非常好的锻炼场所。围绕校区跑一圈大约4公里,然后到运动场跑12个圈,10公里跑程就完成了。当最后五百米冲刺的悸动在胸腔平息,我便知道,真正属于跑者的禅意时刻即将来临。
步道旁的运动场前面的香樟树下,我习惯性扶住树干。右腿后撤半步,脚跟着地时,仿佛听见肌肉纤维如琴弦般嗡鸣。这个简单的腓肠肌拉伸动作,曾让我在初次跑步后躲过三天鸭子步的窘迫。如今每次俯身,仍能感受到肌腱在晨露般的舒展中苏醒,像被春风抚过的柳条,一寸寸褪去奔跑时凝结的铅色。
轻风掠过汗湿的后颈,我仰头望向树冠。双臂举过头顶交握,肩胛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如同旧木门推开时的喟叹。这组脊柱牵引让呼吸重新找到韵律,肺叶像水母般在胸腔轻盈开合。公司老总张国鑫跟我说,拉伸是给身体写的情书,每个动作都要蘸着晨光书写。
最妙的当属瑜伽垫上的“婴儿式”拉伸,快乐跑吧的江武、童海强常常用这招。跪坐时膝盖陷进软垫,前额触地的瞬间,运动场后山的鸟声突然变得清澈。后背肌肉如退潮时的沙滩,将白日里积攒的砂砾悉数归还给大地。有一次与湖北新野的跑友张丽聊天,体育系毕业的她告诉我,这个动作能让椎间盘重获0.5毫米的空间。原来我们的身体里,真的藏着需要丈量的星空。
拉伸时的香樟前面的篮球场成了奇妙的剧场。穿紧身裤的姑娘对着护栏压腿,影子在晨色中拉成修长的水墨;戴护膝的大叔扶着长椅转腰,钥匙串叮当响成散落的音符。我们各自在方圆之地起舞,用肢体讲述不同的奔跑故事。常有人分享心得,穿红袜子的美女说拉伸时要想象自己是抻面的师傅,遛狗的胖子则认为该像猫咪睡醒般慵懒。
有一天暴雨初歇,我在湿漉漉的体育台下遇见周诚义先生。这位马拉松老将正以白鹤亮翅的姿势单脚站立,运动服上的反光条与积水相映。“看这水洼,”他忽然开口,说道:“跑步时我们是掷入湖心的石子,拉伸便是那圈圈荡开的涟漪。”这话让我想起运动生理学教材里的图示,剧烈运动后突然停止,血液会像失速的过山车般跌向深渊,而拉伸恰似温柔的刹车片。周义诚是位给汽车底盘维修的大师傅,直播的时候像拉伸一样正经。
当最后一缕橘色消失在后,我会盘坐在香樟树下做拜日式。指尖追着升起的日光东西延伸,紧绷的腘绳肌渐渐化作晨风中的船帆。跑表记录的心率曲线,此刻正从激越的高山跌成平缓的丘陵。那些奔跑时翻涌的焦虑、未接来电、待办事项,都随着每个深呼吸沉入心底。
我忽然懂得了拉伸的真意,它不只是运动科学的严谨注脚,更是肉体与时光的和解仪式。当我们主动把身体折叠成各种角度,恰似将生活里那些硌人的棱角,亲手打磨成温润的玉石。每个拉伸姿势都在低语,慢下来,才能听见肌肉纤维里绽放的莲花。
渐渐地,会有新跑者加入这场静默的盛宴。不管熟不熟悉,我们都会相视一笑,继续把自己舒展成春天的枝条。身旁有时隐约传来关节喀啦的轻响,那是身体在拆解运动时的铠甲,将奔跑的故事酿成酒香。
来源:大栗树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