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真是比我当年聪明多了,小明。"我轻拍这个刚拿了数学竞赛一等奖的少年肩膀,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欣慰,"将来有出息!"
"你真是比我当年聪明多了,小明。"我轻拍这个刚拿了数学竞赛一等奖的少年肩膀,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欣慰,"将来有出息!"
一九八五年盛夏,我从省城师专毕业,怀揣着改变山区教育的理想,背着一只发黄的帆布包,坐了一天摇摇晃晃的长途汽车来到梨花坳中学报到。
汽车沿着崎岖的山路颠簸前行,车窗外,成片的梨树林掠过,泥泞的乡间小路上,偶尔有戴着草帽的农民赶着牛车经过,朝我们挥手。
下车时,我猛地打了个喷嚏。黄土飞扬中,一排低矮的平房映入眼帘,墙皮斑驳,门窗残旧,六间教室外的水泥地上,长着稀疏的野草。
"新来的老师啊?等你好久咯!"一位花白头发的老校长迎了上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脚踩一双解放鞋,看上去六十出头,精神矍铄。
老校长把我领进办公室,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浓茶,茶叶末在杯底打着旋儿。"这儿条件苦,年轻人熬不了几年就走了。"他眼里带着考量,"就怕你这大学生也是来镀金的。"
"我不怕苦,来这就是想干点实事。"我笑着回答,心里却忐忑不安。校长笑笑没说话,只用那双浑浊却有神的眼睛打量着我。
分给我的是初二(3)班,三十六个学生,大多是附近生产队的孩子,有几个还要走五里山路上学。
教室里的木桌椅早已坑坑洼洼,缺胳膊少腿的,黑板褪了色,一到下雨天,屋顶总漏水,我们就搬着桌椅躲来躲去,像下棋一样。
第一天上课,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讲台下,男生普遍穿着打补丁的衣裤,女生多是麻布衣服,扎着朴素的辫子。
角落里坐着个瘦小的男孩,头发乱蓬蓬的,低头摆弄着什么,对我的提问充耳不闻。
"你叫什么名字?"我走到他跟前问道。
"李小明。"男孩抬起头,眼神倔强。
"上课不听讲,在忙什么呢?"
"做弹弓。"他没有半点遮掩,反而得意地展示手中的木叉,"上完课去打鸟。"
班上响起一阵哄笑,我一时语塞,只好继续讲课。后来才知道,李小明是出了名的"刺头",经常逃课去山里野,成绩垫底,前任老师拿他没办法。
那年秋天,我跟几位年轻老师去省城参加教学培训。坐上省城的公共汽车,心里别提多兴奋了。车窗外,水泥路面平整宽阔,两旁高楼渐渐多了起来,橱窗里摆满了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等新潮玩意儿。
这次进城,我特意戴上了那只红塑料表壳的上海牌手表,那是大学毕业时父母送的礼物,平时舍不得戴。
记得那天下午,培训结束后,我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看着马路对面的百货商店里人头攒动,心想着要不要进去买几尺布回去做件新衣裳。
一辆凤凰牌自行车铃铃铃地从旁边驶过,我扭头看了一眼,突然一辆解放牌大卡车的喇叭声震天响,接着——一片漆黑。
等我醒来,躺在省城人民医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病房里的日历显示仍是一九八五年,而我的脑中却清清楚楚地多了十年记忆!
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改革开放的浪潮如何席卷全国,乡镇企业如何崛起,邓小平南巡讲话怎样掀起新一轮热潮,未来十年的教育政策变革,甚至下一届高考题目的走向,全都印在我的脑海里,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醒了?感觉怎么样?"病床边,一位护士正在调整输液的速度。
"我这是怎么了?"我揉着胀痛的脑袋问道。
"被卡车擦了一下,幸好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护士说着,递给我一杯温水。
那晚,我望着窗外的月亮,听着远处传来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歌声,思绪万千。这是梦吗?可为何如此真实?
若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该如何利用这十年的"预知",改变那些孩子的命运?
回到梨花坳,我开始了自己的"改革"。最先注意到变化的是李小明,这个平时最爱逃课的男孩。
"李老师,您今天讲课怎么不一样了?"他放学后站在我办公桌前,眼睛亮亮的。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窗外传来蛙鸣声,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显得格外认真。
"哪里不一样?"我笑着问,手里继续批改作业。
"您把数学题编成故事讲,还用咱村里的事做例子,一点都不枯燥。"他挠挠头,"我第一次觉得数学这么有意思。"
这正是我的目的。在"前世"教书十年,我深知山区孩子最缺的不是聪明才智,而是与外面世界的连接。
我开始用未来的教学方法:情境教学、启发式提问、小组讨论……把抽象的知识变成孩子们看得见摸得着的生活。
"你们村打井要挖多深才能出水?""造一间砖房要多少块砖?""如果把你家的土地分成几块种不同的庄稼,怎么规划产量最高?"这样的问题立刻引起了孩子们的兴趣。
李小明的变化最大。我注意到他算术特别快,空间想象力极强,是块数学的好料子。
课后,我把他叫到办公室:"小明,你很聪明,如果好好学,以后能考上重点高中。"
他低头不语,半晌才说:"我爷爷说,种地不识字也能过日子,何必费那劲。"
原来,李小明的母亲早逝,父亲去南方打工,他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爷爷是老农民,认为念书无用,常常叫小明逃学帮忙干农活。
"现在不同了。"我递给他一本《少年科学画报》,"你看,这是我从城里带回来的,知识就是力量,将来的世界是知识改变命运的时代。"
小明翻看着画报,爱不释手,眼中闪烁着渴望。
那个周末,我特意去了小明家。他家住在半山腰上,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门前的空地上堆着柴火,几只老母鸡在啄食谷物。
屋里昏暗潮湿,老式的火炕上铺着打满补丁的被褥,墙上贴着几张发黄的电影明星照片,这是小明从县城电影院墙上揭下来的。
"老师来啦!快坐快坐!"小明的奶奶热情地招呼我,连忙掸去八仙桌上的灰尘,从柜子里取出一包珍藏的奶糖。
小明的爷爷坐在矮凳上抽着旱烟,看我的眼神充满警惕:"老师来做啥?是不是小明又闯祸了?"
我笑着摇头,接过奶奶递来的大碗茶:"我是来看看小明的学习环境,他在学校表现很好,数学特别有天赋。"
爷爷哼了一声:"读那么多书有啥用?他爸当年初中毕业,还不是去南方打工,一年到头寄不回几个钱?"
我没急着反驳,而是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跟老人家聊起了外面世界的变化,讲几年后乡镇企业会如何发展,识字认数有多重要。
"老师,您咋像神仙一样,能掐会算呢?"老人家怀疑地看着我,手中的烟袋锅敲了敲炕沿。
"不是算,是看趋势。"我耐心解释,"就像您看天气一样,乌云压顶了,肯定要下雨。"
我还偷偷告诉老人家,明年小麦亩产会因为县里推广新品种而增加,后年会有农业税减免政策。
"您要是不信,咱们打个赌,若我说错了,我给小明补课一年不收一分钱。"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行啊,我就看看你这个秀才说的准不准。"
回校后,我开始对小明特别关注,找来市面上还没有的奥数题让他练习,还把我的收音机借给他,让他每天收听教育频道的英语节目。
小明的进步神速,两个月后,他的数学成绩已经跃居班级前列。更重要的是,他那双眼睛里有了光彩,不再是那个消沉倔强的"问题少年"。
办公室里,语文组的王老师递给我一杯热茶:"钟老师,你对学生真有一套。"
王老师比我大两岁,是师范大学毕业的,温婉贤淑,扎着整齐的马尾辫,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是学校里少有的几个女教师之一。
她穿着朴素,却总是整洁大方,一条藏青色的确良裙子,一件白色衬衫,裙角处还绣着几朵小花,据说是她自己的手艺。
"你不知道小明以前多难管,上课捣乱,考试作弊,被老师叫家长都是家常便饭。"王老师感叹道,"现在安静多了,还帮着管班级纪律,简直像变了个人。"
我们常常讨论教学问题,有时也聊聊各自的理想。她总说想去大城市的重点中学教书,在这山沟里教书没前途。
那年冬天特别冷,教室里没有暖气,只有一个小火炉,孩子们围坐一圈取暖,外圈的孩子冻得直搓手。
我去县里借了辆自行车,沿着山路颠簸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家废品收购站,买了几块废铁皮回来。周末,我带着几个男生在学校操场上,按照我"预知"的设计,做了个简易的"火墙"。
这是用砖头砌成的长条形矮墙,墙心是空的,上面覆盖铁皮,两端留进煤和排烟的口子。点燃后,热气沿着墙体散发,整个教室都暖和起来。
"这是什么稀罕物件?"梁校长闻讯赶来,惊奇地围着火墙转圈。
"城里人叫'火墙',取暖省煤,还能烧开水。"我故作神秘地说。
很快,其他班级也效仿起来,整个学校因为这个小发明暖和了不少。
一天放学后,我在办公室备课,王老师突然推门进来:"钟老师,我申请调走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
窗外飘起了雪花,煤炉里的火苗"噼啪"作响,照得她的脸一明一暗。我的心突然揪紧了。
在"前世",王老师确实离开了,去了省城一所学校。而我,在她离开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不只是同事之谊。
"为什么突然要走?"我放下粉笔,直视她的眼睛。
"这里太偏了,再待下去,青春都要荒废在这山沟里。"她低头整理教案,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失落,"再说,梁校长要撤并咱们学校,以后这里可能就没有初中了。"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我知道,在农村学校撤并潮中,许多像梨花坳这样的小学校都消失了。孩子们要么辍学,要么走更远的路去镇上读书。
。
"不行,我得想办法。"我暗下决心,脑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面加强教学,一面琢磨保住学校的办法。我记得"前世"县里要举办首届中学生科技创新大赛,获奖学校能得到额外经费支持。
我把李小明叫到身边,说出了我的计划:"小明,我想带你参加一个比赛,但需要你课后多花些时间。"
"什么比赛?"他眼睛一亮。
"科技创新,我们要做一个太阳能热水器模型。"
李小明挠挠头:"那是啥?我没见过。"
我笑了:"这正是创新的地方。我教你怎么做。"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利用废旧材料,按照我"预知"的设计,开始制作模型。玻璃碎片、废铝罐、旧自行车内胎……看似无用的废品,在我们手中变成了宝贝。
小明对这个项目特别感兴趣,放学后总缠着我问这问那。有时候,我们忙到深夜,教室里的煤油灯发出昏黄的光,照着他那专注的脸庞。
"钟老师,您怎么懂这么多?"他好奇地问,手上还在认真调整反光板的角度。
"书本上学的,还有自己琢磨的。"我笑笑,没敢说这是"前世"我在科技馆看到的设计。
比赛前一天,王老师来帮忙,她带来了一卷彩色纸,帮我们装饰展板。
"我看过你们的模型,真的很棒。"她一边剪纸一边说,"如果能得奖,对学校是个大好事。"
"你不是要走了吗?"我忍不住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手上的剪刀停下来:"我还在考虑……"
比赛那天,我带着小明和几个学生去了县城。县文化馆里人山人海,各校的作品琳琅满目。
我们的太阳能热水器模型虽然做工粗糙,但原理先进,展示时引来不少参观者。评委们围着我们的作品转来转去,不停点头。
梁校长也专程赶来,站在展台边上,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钟老师,这个真行啊!"
当我们的作品获得一等奖时,小明激动得跳了起来。他那张黝黑的小脸上,泪水和笑容融在一起,闪闪发光。
回程的汽车上,梁校长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根"大前门"香烟:"钟老师,你这半年干得不错,学生成绩提高了,还给学校争了光。"
我接过烟,说了句"谢谢校长",心里却想着怎么提撤并的事。
"校长,我听说学校要撤并?"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他叹了口气,取出火柴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上头的意思,说咱们学校太小,办学条件差,要把初中部撤了,学生并到镇中学去。"
"可孩子们呢?小明家就指望他一个读书出去,镇上学校那么远,他爷爷肯定不会让他去的。"
汽车颠簸着,窗外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夕阳西下,山影斑驳。车厢里弥漫着烟草味和汗味,夹杂着农村特有的那种泥土气息。
"我也为难啊。"老校长搓着手,眼神有些飘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咱们学校能出点成绩,让上头觉得保留价值。比如高考升学率提高,或者在全县统考中名列前茅。"
我心中一动:"给我两年时间。"
回校后,我加紧对初三复习备考,晚上还点着煤油灯给学生们补课。王老师的调令下来了,却迟迟不走,也加入了我的"战斗"。
她编写了一套语文复习资料,把课本知识点和她大学时积累的资料融合在一起,言简意赅,直击考点。
那个冬天,办公室里常常灯火通明到深夜。有时候,我和王老师背靠背坐着改作业,只听见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交流一下教学心得。
那种默契,那种共同为一个目标奋斗的感觉,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温暖。
王老师看着我忙前忙后,有一天突然问:"钟老师,你为什么这么拼命?"
窗外飘着雪花,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煤炉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照得她的脸庞一明一暗,眼镜片后面的眼睛清澈而美丽。
"因为我知道这些孩子的未来。"我轻声说,"如果他们能上完初中,甚至考上高中、大学,人生会完全不一样。"
"可你自己呢?你年轻有为,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听说县教育局想调你去当教研员呢。"
我笑了笑:"我在这里,就挺好。这些孩子需要我,我也需要他们,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比什么都重要。"
煤炉的火光映在她脸上,我似乎看到她眼中闪过什么。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阴影:"我的调令批下来了,下周就走。"
我心头一紧,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办公室里一时沉默,只有窗外的雪花无声地飘落。
那晚,我辗转难眠。窗外,雪花依然在飘,皎洁的月光洒在雪地上,映得整个山村如同白昼。
我想起"前世"王老师离开后,我的懊悔和思念;想起小明和其他孩子们若是辍学,将会怎样的命运;想起梨花坳中学若是撤并,这个山村将失去希望的种子……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清晨,王老师来到我宿舍门前,她裹着厚厚的棉袄,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钟老师,我决定不走了。"
我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决定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把这些孩子教好。"她重复道,声音坚定,"昨晚我想通了,成为一名真正的教师,不是在哪里教书,而是教出怎样的学生。"
雪地里,她的脸颊被冻得通红,眼神却无比坚定。我们相视而笑,默契地没有说破彼此心中所想。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未来——不是"前世"的那个未来,而是一个全新的、充满可能的未来。
春天来临时,李小明的爷爷来学校找我。他拄着拐杖,脸上的皱纹里藏着笑意:"老师,你说的那些事,还真准。县里真的派人来收购新麦种,说亩产能高一倍哩!"
我笑而不语,心里却暗暗庆幸自己的"预知"开始起作用。
"小明这孩子变了不少,回家还给我念报纸上的新闻,说什么改革开放,振兴中华。"老人家摸着胡子,"我想通了,让他好好读书,争口气!"
那年冬天过后,是我在梨花坳的第二个春天。梨花开了,洁白的花朵点缀在山坡上,如同雪花。
我带着学生们去山上植树,一边干活一边讲解植物学知识。李小明甚至能说出每种树木的学名和生长习性,惊得村里人直说他是"小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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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校长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我和王老师是"教育界的及时雨"。
我和王老师的关系也在这段共同奋斗的日子里悄然升温。我们一起备课,一起家访,一起走遍梨花坳的每一个角落。
有一天,趁着周末,我鼓起勇气邀请她去县城看电影。那是八十年代最流行的约会方式,虽然朴素,却充满真情。
电影院里放着《牧马人》,荧幕上的故事感人至深,我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王老师,发现她眼中含着泪花。
出电影院时,夕阳西下,街道上行人匆匆。我们在一家小饭馆吃了碗阳春面,算是约会的结束。
回程的汽车上,她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摇晃的车厢里,我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香味,心中满是幸福和踏实。
那个初夏,我向王老师求婚了。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只有一颗真心。我们在梨花坳的山坡上,望着满山盛开的梨花,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诺言。
我们的婚礼很简单,在学校操场上,梁校长当主婚人,全校师生都来祝贺。小明特意穿上了新衣服,还送了我们一幅他亲手画的山水画。
十年后,当年那批学生大多已经大学毕业,走出了大山。李小明考入了北京一所重点大学,学习物理,后来成了一名教授。
我和王老师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名叫梨花,寓意生命如花般绽放。
我被提拔为教育股长,参与制定全县教育发展规划。王老师成了县里远近闻名的名师,她编写的教材被全县推广使用。
梨花坳中学也焕然一新,砖瓦结构的教学楼取代了老旧平房,操场上铺了水泥地,还添置了图书室和实验室。
那天,我和王老师专程去省城,站在十年前那个改变我命运的十字路口。车水马龙中,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辆大卡车。
"在想什么?"她轻声问,手轻轻握住我的。
"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重生',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省城已经大变样了,高楼林立,街道宽阔,人们的衣着时尚而多彩。我们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现代化生活,如今就在眼前。
王老师笑了,眼角已有了细纹,却依然美丽:"你啊,就爱胡思乱想。不管是不是'重生',你都会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我们走过那个十字路口,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梨花坳中学四十周年校庆那天,李小明特意从北京赶回来。他已经是一名大学教授,发表了多篇国际论文,却依然保留着当年那股倔劲儿。
"钟老师,王老师,好久不见。"他热情地握着我们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早就辍学了,现在还在地里刨食呢。"
典礼上,李小明发表了感人的演讲,讲述他如何从一个调皮捣蛋的山村孩子,成长为一名科学工作者。台下,不少老同学热泪盈眶。
看着满堂桃李,看着焕然一新的校园,我突然明白,教育的真谛不是知识的传授,而是点亮每一盏心灯,照亮他们走向未来的路。
回家路上,我和王老师手牵手走在乡间小路上。夕阳西下,远处的山峦如墨如黛,风吹过梨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你后悔过吗?"我突然问她,"留在这里,而不是去大城市发展?"
她停下脚步,望着远方的山峦:"从来没有。这里有我们的学生,有我们的家,有我们共同守护的梦想。这就是最好的人生。"
我紧握她的手,心中满是感动。也许,这就是我"重生"的意义——不是为了成就自己,而是点亮他人,共同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天色渐暗,我们向家走去。灯火已在村庄亮起,如同星星点点的希望,照亮前行的路。
来源:天哥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