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程景明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因为他最后一次见我时,警告我永远别出现在你面前。"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否则就切断你的留学资金。"
破产后卖婚戒遇买家,他摩挲内圈刻字轻笑:“别怕,我在!”(下)
(接上文)
程景明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因为他最后一次见我时,警告我永远别出现在你面前。"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否则就切断你的留学资金。"
杯子从我手中滑落,褐色液体溅在地砖上,像一滩干涸的血迹。记忆的碎片突然拼凑完整——父亲确实在我大三那年突然反对我去英国交换,而我从未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所以你就...消失了?"我的声音发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当时一无所有,沈念。"他的手指紧握成拳,"父亲自杀留下的债务,母亲的医药费,还有..."他深吸一口气,"你父亲给我看了你的留学录取通知书。他说那所学校是你从小的梦想,如果我真心爱你,就该放手。"
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我想起那个夏天,捧着录取通知书哭到撕心裂肺,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突然变卦。而程景明——我以为他厌倦了异地恋,连分手都懒得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我哽咽着问。
"告诉你又能怎样?"他苦笑,"让你在梦想和我之间做选择?让你和家里决裂?那时候的你...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
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从病房传出,像某种无情的倒计时。我盯着地砖上渐渐干涸的污渍,突然意识到我们都被困在过去的牢笼里——他困在自以为是的牺牲中,我困在被抛弃的怨恨里。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我最后没去成那所学校。父亲说家里资金周转困难,让我先工作两年。"
程景明的表情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他把那笔钱投进了宋远家的公司。"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讽刺的是,正是那笔投资促成了我和宋远的婚姻。"
程景明猛地站起来,拳头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我他妈真是个蠢货。"他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里满是痛苦,"如果我当时再坚持一下..."
"没有如果。"我打断他,"我们都做了当时认为对的选择。"
他转身面对我,眼里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但现在我们有第二次机会。"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转动了我心上某把生锈的锁。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母亲红着眼睛走出来。
"你爸又睡了。"她疲惫地说,"医生说暂时稳定了,让我们都回去休息。"
程景明立刻恢复了那副沉稳模样:"阿姨,我送你们回酒店。"
"不用了。"母亲拍拍他的手,"你三天没好好休息了。我和念念打车回去就行。"
雨还在下,打在出租车的窗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霓虹灯光。母亲靠在我肩上,突然说:"景明这孩子,一直没变。"
我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他这些年经常联系我,问你过得好不好。"母亲的声音带着睡意,"每次换号码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爸生病后,他每个月都匿名打一笔钱到医院账户..."
"你知道是他?"我震惊地问。
"当然。"母亲笑了,"那孩子打电话时声音都在发抖,还假装是什么慈善机构。他以为瞒得过我?"
出租车驶过商业区,巨大的LED屏上正播放着某科技公司的广告。屏幕里的程景明西装革履,谈吐不凡,与医院里那个为我父亲擦身换药的男人判若两人。
"妈,"我突然问,"你觉得爸会接受他吗?"
母亲没有立即回答。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规律的弧线,像某种无声的计时器。
"你爸最在乎的是你幸福。"她最终说,"当年他反对,是怕景明给不了你稳定的生活。现在..."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情况不同了。"
酒店房间比医院温暖得多。热水冲走疲惫的同时,我的思绪却越发混乱。程景明这些年的默默守护,父亲自以为是的干预,我仓促的婚姻...所有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令人心碎的真相:我们本可以不必错过这七年。
吹干头发出来,我发现母亲已经睡着了。床头柜上放着我的手机,屏幕亮着——程景明发来信息:"明天早上八点接你们去医院。记得吃早餐。"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胸口发紧。这种被照顾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像一件多年不穿的大衣,依然合身却需要重新适应。
我鬼使神差地拨通了他的电话。
"念念?"他立刻接起,声音里带着担忧,"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我咬着下唇,"想问问你公司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医疗器械研发,主要针对肾病患者。"他耐心解释,"我退学后去了深圳,从流水线工人做起。后来自己设计了几款透析设备,申请专利,慢慢做起来的。"
"所以你一直没放弃医学。"
"放弃不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每次看到病人因为我们的设备活得更有尊严,就想起我妈...她走得太早了。"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遥远。我想象着二十出头的程景明,白天在工厂挥汗如雨,晚上熬夜画设计图,身边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只有沉重的债务和渺茫的希望。
"明天见。"我轻声说,不敢再听下去,怕自己会哭出来。
第二天清晨,程景明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堂,手里提着三份早餐。"城东那家粥铺的。"他递给我一份,"你以前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粥还是记忆中的味道,香浓绵滑,撒着细细的葱花。我小口啜着,偷瞄程景明的侧脸——他正用手机处理邮件,眉头微蹙,晨光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
"看什么?"他突然转头,嘴角勾起。
"没、没什么。"我慌忙低头,差点打翻粥碗,"就是...你公司还招人吗?"
程景明挑眉:"你想找工作?"
"我不能一直靠你接济。"我直视他的眼睛,"医药费是一回事,但我需要自食其力。"
他沉默了片刻,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正好有个岗位空缺——CEO助理。工作内容包括项目协调、行程安排和部分商务谈判。"
我接过文件,薪资数字让我瞪大眼睛:"这太高了!"
"市场价。"他面不改色,"而且..."突然,他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屏幕,他表情骤变,"抱歉,我得接这个。"
他走到几步开外,但我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FDA驳回?...立刻准备上诉材料...不,我亲自去美国..."
等他回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紧绷的下颌线出卖了他。"公司有点急事。"他轻描淡写地说,"下午的飞机去纽约。"
"很严重吗?"我问。
"常规问题。"他帮我拉开车门,明显不想多谈,"关于你工作的事,考虑好了随时告诉我。"
医院里,父亲的状态比昨晚好了许多。看到我们进来,他甚至尝试微笑。程景明立刻上前检查监护仪数据,动作娴熟得像个资深医生。
"沈叔叔,今天感觉怎么样?"他轻声问。
父亲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最后落在程景明脸上,缓慢地点了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我的眼眶发热——七天来,这是他第一次对外界刺激做出明确反应。
"我就说他会好起来的。"程景明冲我眨眨眼,那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七年前那个医学院的大男孩。
中午,程景明不得不离开去赶飞机。临走前,他把我叫到走廊。
"这个给你。"他递来一张门卡,"我公寓的。离医院只有两站地铁,比酒店方便。阿姨也该好好休息了。"
我想拒绝,但想到母亲眼下的青黑,还是接了过来:"谢谢。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周左右。"他犹豫了一下,突然伸手拂去我肩上的头发,"有事随时打电话,任何时间都可以。"
他的指尖擦过我的脖颈,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这个不经意的亲密动作让我们都愣住了。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照顾好自己。"他最后说,转身走进电梯。
回到病房,母亲正帮父亲按摩手臂。见我拿着门卡发呆,她了然地笑了:"景明这孩子,考虑得真周到。"
"妈!"我脸红起来,"我们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她摆摆手,"不过那孩子看你的眼神,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父亲突然发出含糊的声音,我们立刻围过去。他费力地抬起手指,指向门口——程景明离开的方向,然后又看看我,眼里有复杂的情绪。
"爸,你是想说什么吗?"我握住他的手。
他缓慢地眨眼,嘴唇颤抖着,最终只挤出一个音节:"...好..."
母亲和我面面相觑。这个"好"是什么意思?是认可程景明?还是仅仅表示理解?父亲很快又陷入沉睡,留下这个未解之谜。
下午,我帮母亲搬进程景明的公寓。推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这不是我想象中的豪华公寓,而是一个简约温馨的空间。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医学和商业类书籍,茶几上摆着几本翻旧的设计杂志。
"念念,来看这个。"母亲在厨房叫我。
冰箱上贴着几张照片——程景明和医护人员的合影,他站在领奖台上的单人照,还有...我的毕业照。那张照片明显是从学校官网下载打印的,边角已经磨损。
"这孩子..."母亲摇摇头,眼里却带着笑意。
主卧明显是程景明的,床上铺着深蓝色床单,床头柜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几份文件。我正想退出,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物件——那个旧皮夹,边缘已经磨白,正是大学时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鬼使神差地,我打开皮夹。里面除了证件和银行卡,还藏着那张拍立得照片,以及...一枚素圈男戒。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取出戒指对着光查看。内圈刻着一行小字:"给永远的爱人"——与我婚戒上的"致我的挚爱"出自同一家珠宝店。
"找到什么了?"母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慌忙把戒指放回去:"没什么。"
5.
晚上,母亲坚持要回医院陪护。我独自留在公寓,坐在程景明的书桌前发呆。电脑旁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一位白发老人的合影——我认出那是医学院的赵教授,程景明当年的导师。
手机突然震动,是程景明的信息:"已到纽约。沈叔叔情况如何?"
我回复了父亲的近况,犹豫片刻,又加了一句:"冰箱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他的回复很快:"监视前女友的变态行为?"
这个玩笑让我笑出声,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我们你来我往地发着信息,就像大学时躲在被窝里聊天那样。直到他那边凌晨三点,才结束对话。
放下手机,我环顾这个充满程景明气息的空间,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这七年来,他从未真正离开我的生活。而我,是否准备好重新接纳这个已经改变却又从未改变的男人?
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我轻轻摩挲着那枚门卡,第一次允许自己想象这样一种可能——也许,破碎的东西真的能够重新弥合。
程景明去纽约的第三天,父亲终于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那...小子...呢?"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目光在病房里搜寻。
我正在给他调整病床高度,闻言差点按错按钮。"您是说程景明?"我假装漫不经心,"他去美国出差了。"
父亲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这个反应让我更加确信——他和程景明之间,确实有过不为人知的交锋。
"爸,"我鼓起勇气开口,"当年是您...逼他离开我的吗?"
父亲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监护仪上的心率数字开始攀升,发出轻微的警报声。我立刻后悔自己的冲动,连忙按下呼叫铃。
"对不起,我不该现在问这个。"我握住他的手,那粗糙的触感让我鼻头发酸,"您好好休息。"
护士进来检查后说只是情绪激动引起的血压波动,没有大碍。我坐在走廊长椅上,拿出手机翻到和程景明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昨天凌晨,他说刚结束会议,准备去酒店休息。
我盯着那个小小的头像——他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的照片,应该是大学时期的。指尖悬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只发了一句:"我爸今天能说话了。"
消息刚发出就显示"已读",紧接着视频通话请求跳了出来。我手忙脚乱地整理头发,才按下接听键。
程景明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酒店房间。他看起来疲惫但精神,领带松开了,眼镜搁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因为我的出现而亮起来。
"真的?沈叔叔说什么了?"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我把手机转向病房方向:"他问'那小子呢',明显是在找你。"
程景明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这语气太沈叔叔了。"笑容很快又淡去,"他...还说了别的吗?"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我问了他当年的事,"我压低声音,"但他情绪激动,护士不让我继续问。"
屏幕里的程景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念念,有些事应该由我亲口告诉你。"
"比如你这些年一直匿名支付我爸医药费的事?"我忍不住刺他,"还是比如你和我爸的秘密协议?"
"都有。"他坦然道,目光不躲不闪,"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他眼里的恳求让我心软:"...好。"
挂断电话后,我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扬了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心里某个角落的积雪正在融化,又痒又暖。
接下来的几天,程景明每天都会打视频电话来,有时是和医生讨论父亲的治疗方案,有时只是单纯看看我们。渐渐地,父亲开始期待这个"每日节目",甚至会提前整理病号服,像个等着见孙子的老小孩。
"景明今天...几点打来?"早餐时,父亲磕磕绊绊地问。
母亲冲我眨眨眼:"哟,现在不叫'那小子'了?"
父亲老脸一红,低头喝粥不说话。我笑着查看手机:"他说上午有个重要会议,可能下午才能打来。"
"美国...现在...几点?"父亲又问。
"比我们慢十二小时。"我耐心解释,"我们中午十二点,他们是午夜。"
父亲皱起眉:"那他...别太累。"
这句话让我鼻子一酸。七年前恨不得把程景明赶出家门的父亲,现在却在关心他休不休息。命运有时真是讽刺得令人发笑。
程景明回来的那天,父亲正好要做术后复查CT。一大早,母亲就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走廊。
"景明昨晚发信息说今天回来,"她压低声音,"要不要去接机?"
我正想拒绝,母亲已经塞给我一张纸条:"这是他航班号。医院有我呢,你去吧。"
"妈!"我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接什么机啊?"
"那你以未来员工的身份去。"母亲狡黠地笑着,"反正工作的事你还没拒绝呢。"
最终我还是出现在了机场。站在接机口,我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感谢他对我家的帮助,顺便谈谈工作的事,仅此而已。
当程景明推着行李车走出来时,我的呼吸还是停滞了一秒。他穿着深灰色风衣,头发似乎刚剪过,下巴上还有未刮净的胡茬,整个人散发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却在看到我的瞬间焕发出光彩。
"念念?"他快步走来,眼睛亮得惊人,"你怎么..."
"我妈逼我来的。"我迅速打断他,"她说你带了很多给爸爸的补品。"
程景明笑了:"确实有。"他指了指行李车上的纸箱,"美国买的特效药,对术后恢复有帮助。"
回医院的路上,他详细汇报了纽约之行的成果,语气专业得像在做商业报告。我偷偷打量他的侧脸,发现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你几天没睡了?"我忍不住问。
他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飞机上睡了会儿。"
"程景明。"我严肃地看着他,"别敷衍我。"
他叹了口气:"三天吧。FDA那边出了点问题,得连夜修改材料。"
"你疯了吗?"我瞪大眼睛,"这样身体会垮的!"
"值得。"他简短地说,目光直视前方道路,"公司最新研发的透析设备能帮助上百万肾病患者,包括沈叔叔这样的病例。"
我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这个男人,明明已经身价不菲,却还为了一台能救人的机器熬夜奋战。这与当年那个为了买医学资料啃一个月馒头的穷学生,本质上没有任何不同。
医院里,父亲刚做完CT回来,正靠在床头休息。看到程景明,他明显激动起来,颤抖地伸出手。
"沈叔叔。"程景明立刻上前握住,"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父亲缓慢但清晰地说,"谢...谢你。"
程景明摇摇头:"您好好休息,别的都不用想。"他从包里取出几个药瓶,"这是美国最新的神经修复药物,李主任说可以试试。"
父亲看看药,又看看程景明,突然老泪纵横:"当年...我对不起..."
"沈叔叔!"程景明急忙打断,"过去的事不提了。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父亲却固执地摇头,拉着程景明的手不放:"念念...留学...钱..."
我的心猛地一沉。留学钱?父亲当年不是说家里资金周转困难,才不让我去英国的吗?
程景明的表情变得复杂:"沈叔叔,那些都过去了。"
"不!"父亲突然激动起来,"必须...说清楚!"他转向我,一字一顿地说,"当年...我用留学钱...威胁景明...离开你..."
这句话像闪电劈开我的脑海。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耳边嗡嗡作响。
"爸...你在说什么?"
父亲痛苦地闭上眼睛:"我说...如果他不离开你...就取消...你的留学资金..."
程景明上前一步:"念念,这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那什么时候是?"我的声音开始发抖,"七年后吗?还是又一个七年后?"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母亲红着眼眶按住父亲的肩膀,李主任和护士们识趣地退了出去。
程景明深吸一口气:"我们出去谈。"
医院的空中花园冷清无人。我站在栏杆边,死死盯着远处的城市轮廓,不敢转身,怕一看到程景明就会崩溃。
"解释。"我咬着牙说。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程景明似乎靠在了栏杆上:"大三那年暑假,沈叔叔找我谈话。他说已经安排好送你去英国留学,那是你从小的梦想。"
我闭上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父亲惊喜的拥抱,然后是突然的变卦...
"他说如果我不主动离开你,就取消你的留学资金。"程景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深深的疲惫,"还给我看了账户转账记录,那笔钱确实存进去了。"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所以你就...消失了?"
"我当时一无所有,念念。"他的声音终于出现裂缝,"父亲自杀留下的债务,母亲癌症晚期的医药费...我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到,怎么敢耽误你?"
我猛地转身,眼泪夺眶而出:"那你知不知道我最后没去成英国?父亲说家里资金周转困难,让我先工作两年!"
程景明的脸色瞬间惨白:"什么?"
"他把那笔钱投进了宋远家的公司!"我歇斯底里地笑起来,"讽刺的是,正是那笔投资促成了我和宋远的婚姻!"
程景明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踉跄后退两步,扶住栏杆才没跌倒。他的嘴唇颤抖着,眼里翻涌着痛苦、震惊和深深的悔恨。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我以为你去了英国...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我泪流满面,"你知道宋远为什么和我离婚吗?因为他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债,把房子都抵押了!你知道我这半年住在哪里吗?一间月租1500的地下室!"
程景明的眼眶红了,他上前一步想抱我,却被我推开。
"最可笑的是什么?"我抹着眼泪,"这些年你一直在默默资助我父亲,却不知道我根本没过上你们以为的'好日子'!程景明,你们的自以为是毁了我的人生!"
这句话终于击垮了他。程景明跪倒在地,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脆弱、破碎、毫无保留地展示痛苦。
"对不起..."他哽咽着重复,"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幸福..."
看着他颤抖的肩膀,我的愤怒突然消散了大半。跪在地上的不是那个叱咤商场的程总,而是七年前那个一无所有却想给我全世界的男孩。
我慢慢蹲下身,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景明..."
他抬起头,泪水中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如初:"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念念。三百六十五天乘以七,没有一天例外。"
这句话击穿了我所有防线。我跪下来抱住他,感受他剧烈的心跳和温热的泪水。我们就这样在冰冷的地板上相拥而泣,像两个迷路太久终于找到彼此的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程景明轻轻松开我,从西装内袋掏出那个旧皮夹。他取出男戒递给我:"一直带着,从没摘下过。"
我接过戒指,内圈的刻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给永远的爱人"。
"我公司的offer,"他擦干眼泪,声音恢复了些许平稳,"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摩挲着那枚戒指,突然明白了母亲的用意。她早就看穿,我需要的不只是经济上的援助,更是重新找回自己的价值和尊严。
"待遇还有商量余地吗?"我故意问。
程景明眼睛一亮:"当然!五险一金全额缴纳,年薪根据表现每年调整,配独立办公室..."
"停停停,"我笑着打断,"我开玩笑的。那个薪水已经高得离谱了。"
"因为你值得。"他认真地说,"不只是因为你是沈念,更因为我看过你的工作履历——宋氏集团最年轻的市场部主管,主导过三个千万级项目。"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调查我?"
"员工背景调查。"他狡黠地眨眨眼,"很正规的流程。"
我们相视而笑,阳光洒在肩头,暖融融的。这一刻,我突然看清了未来的模样——不再是程景明单方面的付出,而是两个平等的灵魂并肩前行。
"我接受offer。"我伸出手,"程总。"
他握住我的手,却没有立即松开:"私下里,我更喜欢你叫我景明。"
"那得看你表现,程总。"我抽回手,故意板起脸,"首先,不许再熬夜工作。其次..."
"其次?"他期待地问。
我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其次,等我爸出院后,你得当面告诉他,我们现在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程景明也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微笑:"当然,纯粹的上下级关系。"他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不过沈叔叔那么聪明,肯定会看穿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我心跳加速。我红着脸推开他:"去你的!"
回到病房,父亲已经睡着了,母亲正坐在床边削苹果。看到我们红着眼眶却面带微笑的样子,她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什么都没问。
"沈叔叔什么时候能出院?"程景明小声问。
"李主任说再观察一周。"母亲回答,"对了念念,房东刚才打电话,说地下室漏水要维修,让我们把东西搬走。"
程景明立刻看向我:"你可以住我公寓,我搬去酒店。"
"不用了。"我摇头,"我已经联系了大学室友,先暂住她那儿。"
"念念..."他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
"工作的事我接受了,"我坚定地说,"但私人生活我得自己安排。好吗?"
程景明怔了怔,随即微笑点头:"好。"
这个回应让我心头一暖。他没有坚持用金钱和权力解决一切,而是尊重我的选择和自尊——这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珍贵。
傍晚,程景明去医生办公室讨论父亲后续治疗方案,我则留下来陪父母吃饭。父亲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甚至能自己用勺子喝汤了。
"景明...是个好孩子。"他突然说,"当年...我错了。"
母亲拍拍他的手:"现在改正也不晚。"
父亲看向我,眼里满是愧疚:"你...恨我吗?"
我放下筷子,握住父亲枯瘦的手:"我更恨的是你们都不信任我。如果当年你们告诉我实情,让我自己做选择..."
"怕你...选错。"父亲叹气。
"那至少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轻声说,"爸,我已经三十岁了,不再是需要你们保护的小女孩了。"
父亲的眼眶湿润了:"现在...你选他吗?"
这个问题让我心跳加速。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里曾经戴着婚戒,现在空空如也,却比任何时候都轻松。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但我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认识现在的对方。"
父亲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这时,程景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李主任签了出院计划,"他高兴地说,"下周这个时候,沈叔叔就能回家了。"
6.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金色的光斑。我看着程景明在光影中微笑的脸,突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我们故事的崭新开始——不再是青春期的冲动爱恋,而是两个经历过破碎的成年人,慎重而勇敢地选择重新连接。
明天,我将以CEO助理的身份踏入程景明的公司;而今晚,我会搬进大学室友的公寓,开始重建自己的生活。这一步,我终于要为自己而迈出。
程景明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转头对我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理解,有尊重,还有等待了七年的期待。
我也回以微笑。这一次,不再躲闪,不再怀疑,只是单纯地回应那个照亮我生命的笑容。
加入明康医疗三个月后,我收到了人生第一份股权协议书。
"5%的干股?"我瞪大眼睛,将文件拍在程景明办公桌上,"你疯了吗?按照公司估值,这值两千多万!"
程景明从电脑前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含着笑意:"这是对你过去三个月工作的合理回报。智能医疗系统项目拿下的订单,已经超过公司去年全年营收了。"
"但那是因为你给了我资源和团队。"我固执地摇头,"换任何人来都能做到。"
"不,只有你能做到。"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念念,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优秀。市场部那群眼高于顶的哈佛MBA,现在哪个不对你心服口服?"
我咬住下唇。这三个月确实像做梦一样——从最初战战兢兢参加高管会议,到现在能从容不迫地驳回技术总监的不合理提案。程景明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和信任,让我找回了久违的自信。
"那也用不着给股份..."我小声嘟囔。
"有两个选择。"程景明竖起两根手指,"一,接受股份;二,我明天就让HR公告沈念升任副总裁。"
"程景明!"我气得跺脚,"你能不能别这么公私不分?"
他忽然收敛笑容,神情变得异常认真:"这恰恰是最公私分明的决定。沈念,你值得这些,与我们的过去无关。"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肩头,勾勒出一道金边。我望着这个已经蜕变成真正企业家的男人,突然意识到,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我父亲施舍的穷学生,而我也不是只能依附于他的小女孩。
"好,我接受。"最终我点点头,"但有个条件——我要组建自己的研发团队,做那个医疗AI项目。"
程景明眼睛一亮:"就是你在策划书里提到的'智能诊断辅助系统'?"
"对。"我兴奋起来,"国内目前还没有成熟的临床决策支持系统,如果我们能整合医院数据和最新论文..."
"批准。"程景明不假思索地说,"预算不设上限,人员随你挑。"
我瞪大眼睛:"你都不问细节?"
"我相信你的判断。"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就像七年前你相信那个一无所有的我一样。"
这个触碰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三个月来,我们保持着默契的职场距离,但那些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汇和指尖相触,总能让我的呼吸变得紊乱。
"谢谢。"我抽回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那我先去准备方案。"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程景明轻声说:"念念,生日快乐。"
我僵在门口。今天确实是我三十一岁生日,但连我自己都差点忘了。
"你怎么..."
"我记得每一个与你有关的日子。"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今晚七点,我在旋转餐厅订了位置,庆祝你加入明康一百天,顺便...过生日。"
我想拒绝,想说这太暧昧,想说我们还没准备好...但最终,听见自己说:"好。"
下班后,我鬼使神差地换上了衣柜里最贵的那条裙子——离婚时唯一保留的香奈儿小黑裙。镜中的女人让我陌生:利落的短发,明亮的眼睛,嘴角自然上扬的弧度...这真的是那个半年前蜷缩在地下室哭泣的沈念吗?
程景明在办公楼前等我,看到我时明显怔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绅士地为我拉开车门,但我注意到他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
旋转餐厅在市中心最高楼的顶层。踏入电梯时,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腔。这太像约会了...不,这就是约会。理智告诉我应该保持距离,但情感早已背叛了理智。
"我订了靠窗的位置。"程景明低声说,"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餐厅装潢奢华却不张扬,每张桌子都巧妙地被绿植隔开,形成私密空间。我们的位置确实是最好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灯火璀璨,宛如星河倾泻。
"很美。"我由衷赞叹。
"不及你万分之一。"程景明脱口而出,随即有些窘迫地补充,"我是说...这套裙子很适合你。"
服务生适时地送上香槟和前菜,缓解了微妙的气氛。我们聊起工作,聊起父亲的康复进展,聊起这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一瓶香槟已经见底。
"其实今天,"程景明突然放下酒杯,神情变得严肃,"我准备了一件礼物。"
我的心猛地揪紧。只见他从西装内袋取出那个熟悉的皮夹,又从中取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
"别..."我下意识地往后缩,"景明,这太快了..."
"先看看。"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不是新戒指,而是那枚刻着"给永远的爱人"的男戒。只是现在,内圈多了一行小字:2025.4.16。
"这是..."
"七年前的今天,我把戒指还给你,提出分手。"程景明的声音有些颤抖,"七年后的今天,我想重新把它戴在你手上...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盯着那枚戒指,泪水模糊了视线。那天雨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红肿的眼睛,颤抖的双手,还有那句"祝你幸福"...
"为什么是今天?"我哽咽着问。
"因为我不想再浪费任何一天。"程景明站起身,单膝跪在我面前,"念念,这七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更勇敢一点,没有相信我们的爱能战胜一切。"
餐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周围响起轻柔的音乐。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其他客人都安静地看着我们,有人甚至举起了手机。
"你...你策划好的?"我惊讶地瞪大眼睛。
程景明难得地露出羞赧的表情:"可能...稍微安排了一下。"
这个小小的"阴谋"让我破涕为笑。眼前的男人既是商场上运筹帷幄的CEO,又是那个会为我准备惊喜的大男孩。七年的时光赋予他成熟稳重,却不曾磨灭那颗爱我的真心。
"起来,好丢人..."我红着脸拉他。
"不丢人。"他固执地跪着,"沈念,你愿意重新接受这枚戒指,接受我,接受我们未完的故事吗?"
全餐厅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但我只看得见程景明眼中的星光。那一刻,所有的犹豫、恐惧、不安都烟消云散。我伸出手,轻轻点头:"我愿意。"
戒指滑入无名指的瞬间,整个餐厅爆发出掌声和欢呼。程景明起身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这次,我死都不会放手了。"
当晚,我们回到他阔别三个月的公寓——现在也是我的家了。从今夜起,我不再是借住在大学室友那里的离婚女人,而是程景明光明正大的未婚妻。
"其实..."缠绵过后,我靠在他怀里,把玩着那枚戒指,"我一直留着我们的合照。"
程景明亲吻我的发顶:"我知道。"
"你怎么..."
"宋远告诉我的。"他轻笑,"有次商业酒会,他喝多了,跑来炫耀娶到了我的前女友,还说你在床头柜放着我们的照片。"
我羞恼地捶他胸口:"你们男人怎么这么幼稚!"
"我当时差点揍他。"程景明收紧手臂,"不是因为你,而是想到他可能对你不好..."
"都过去了。"我轻声说。确实都过去了——失败的婚姻,破碎的自尊,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如今都成了滋养新生的养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我睁开眼,看见程景明已经穿戴整齐,正在系领带。
"这么早?"我迷迷糊糊地问。
"有个重要会议。"他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你再睡会儿,早餐在保温箱里。"
我拉住他的领带:"什么会议比陪未婚妻吃早餐还重要?"
程景明无奈地笑了:"好吧,其实是去给你爸下聘礼。"
我瞬间清醒:"什么?!"
"开玩笑的。"他大笑,"不过确实约了沈叔叔谈我们的事。"
我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找衣服:"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最终我们一同出现在医院康复中心。父亲正在做复健训练,看到我们交握的双手和我的戒指,他露出了然的表情。
"终于...等到了。"他拍拍程景明的肩,"好好...对她。"
"我会的,沈叔叔。"程景明郑重承诺,"实际上,我想正式请求您的祝福。"
父亲看看我,又看看程景明,突然老泪纵横:"我当年...糊涂啊..."
"爸..."我上前抱住他。
"景明...是个好孩子。"父亲抹着眼泪,"你们...要幸福。"
这一幕让我想起大学时,程景明第一次来我家吃饭的紧张模样。那时的他不会想到,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获得曾经反对他的长辈的祝福。
离开医院时,程景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脸色微变:"FDA的批准下来了。"
"真的?"我惊喜地跳起来,"那台透析设备?"
他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这意味着我们可以救更多像沈叔叔这样的病人。"
我忽然明白,命运早已将我们紧密相连——如果不是父亲的病,我不会回国;如果不是程景明的医疗事业,父亲不会得到最好的治疗;如果不是那些分离与痛苦,我们不会成长为今天能彼此扶持的模样。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春天。我的医疗AI项目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站在领奖台上,我看着台下鼓掌的程景明,哽咽着说出准备好的感言:"...最后,感谢那个教会我勇敢的人。"
当晚的庆功宴上,程景明宣布了我们的婚期。在一片祝贺声中,他悄悄在我耳边说:"其实你一直很勇敢,只是需要有人提醒。"
婚礼定在五月二十日,父亲坚持要亲手将我交给程景明。当他挽着我的手走过红毯时,我能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一年前还虚弱不堪的老人,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半健康。
"我女儿...交给你了。"父亲将我的手放在程景明掌心,声音洪亮得不像曾经的中风患者,"这次...不许再放手。"
程景明单膝跪地:"我发誓,会用一生弥补这七年的遗憾。"
父亲突然也跪下来,在我们震惊的目光中,向程景明深深鞠躬:"当年...对不起..."
全场宾客静默无声。程景明急忙扶起老人,三人紧紧相拥的画面,让在场许多人湿了眼眶。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充实。我的AI医疗团队扩大到两百人,程景明则将公司带上了IPO之路。我们约定不要孩子,却在三十四岁那年意外迎来了双胞胎。
"一定是那天颁奖晚宴后..."程景明摸着我的孕肚,一脸得意。
我拍开他的手:"闭嘴,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他笑着认输,却又凑过来亲我的脸颊,"不过这个错误很美好,不是吗?"
分娩那天,程景明全程握着我的手,比我还要紧张。当两个健康的男孩先后发出嘹亮哭声时,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哥哥叫沈晨,弟弟叫程曦。"我虚弱但坚定地说,"一个随我姓,一个随你姓。"
程景明亲吻我的手指:"听你的。"
如今,五年过去了。我们的公司成功上市,两个调皮鬼上了幼儿园,父亲的身体比医生预期的还要硬朗。每天傍晚,程景明都会准时下班,陪我沿着江边散步。
夕阳西下,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程景明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又来?"我挑眉,"这次是什么纪念日?"
"不是什么纪念日。"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新的对戒,"只是想告诉你,这十年来,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你。"
我笑着任他为我戴上戒指,然后踮起脚尖亲吻这个改变我生命的男人。江风轻拂,水波荡漾,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这就是幸福最真实的模样。
无名指上,两枚戒指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一枚刻着过去的承诺,一枚承载未来的期许。而将它们串联起来的,是我们共同走过的,跌宕起伏却无怨无悔的岁月。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