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98年八一建军节前夕一个周末中午,座机突然响起。“哪位?”我问。“陆荣光吗?”对方问。“对。”我答。“你猜我是谁。”电话那头说道。“政委,老政委。”一个熟悉而纯厚的男中音让我几乎跳起来回答。妻子一头雾水:“谁呀?这么激动。”脱下军装近十年了。日思夜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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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 军 来 电
□ 陆荣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军队之中新老交替司空见惯,也是社会发展的规律。时光亦如流水,然而,它流逝的只是岁月,却带不走军人的情结。
1998年八一建军节前夕一个周末中午,座机突然响起。 “哪位?”我问。 “陆荣光吗?”对方问。 “对。”我答。 “你猜我是谁。”电话那头说道。 “政委,老政委。”一个熟悉而纯厚的男中音让我几乎跳起来回答。妻子一头雾水:“谁呀?这么激动。” 脱下军装近十年了。日思夜想的——尤其是每逢八一节期间——还是那青春燃烧的军营岁月。老政委是八十年代大裁军时分来我团任政委的。当时我在连队任指导员。转业后,他那壮实的中等身材以及说话办事干净利索的作风总浮现在我眼前。听说他已调任南方某基地政委了(副军职)。按捺不住中思念之情,却不知他的具体通讯地址,我冒昧寄了一封信,留下了我的电话。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收到,更没料到他会来电。 一别十年,思念之情时常涌上心头。一番问候后,我说“政委,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您。” 这原本只是客套话,毕竟相隔千山万水,地位悬殊,哪还能有机会见面?“好,我把电话告诉你。”他说。“是吗?好的好的,老政委。”我愣住了。 改革开放后,各行各业时兴相互交流学习。又是出乎我的意料,这等好事竟摊到我的头上了。“荣光,好事来了,你赶快准备,明天陪局领导率全市各县(市)区局长去外地考察,你负责路上联络事务。”接到老政委电话不到一周,张主任开完局例会对我说,我是他的副手。他因家中临时有事未能同行。
我们一行17人,刚住下,湖南籍的两位英俊现役军人来到了宾馆。他俩都是湘潭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一个装备部的处长,一个某旅的参谋长。异乡见老乡,又是上司安排,格外热情。是晚,老政委偕夫人前来共进晚餐。“还在写作吗?”老政委问。正好我的小说散文集《魔笼》筹备出版之中。服役时我写过几篇短篇小说在部队刊物上发表过,感谢他还记得。我把即将成册的计划对他如实汇报了。“有部队题材吗?”,政委问。“有,大部分是在部队创作未发表的习作”。当我说如今卖书比写书更难,他目光转向处长:“可以破个例吗?”处长立即领会他的意图,满口答应给我销一点。“到时要兑现呢。”临了,政委又叮嘱。处长忙答:“没问题,请首长放心。”几个月后,我的书一寄出,一百册的书款就汇来了。席间,他又指着两位下属说:“这两个小子和你当年一样,总很不安心待在部队。”(后来两人分别以少将和大校军衔退休)。 是呵,回想起1989年转业前,他要干部股长来做工作要我留下。我执意要走,嘴上说家里小孩没人带之类的困难,其实,一则是受不了部队“一旱旱死,一涝涝死”的极端生活。二则是有一种满足感,一个农村孩子,跳出了农门就知足了,没什么抱负。
人生之幸,大凡要成就一番事业,必须 要遇上两个好人:一个是伴侣,另一个是领导。而我有幸遇上了他。我知道,老政委对我如此厚爱,是缘于他认为我是个可琢之材。他惜才爱才,当年我团培养军地两用人才的工作,就是全兵种的先进典型。我连是机械配属施工分队,全连一百多人昼夜三班倒,一个萝卜一个坑,几乎没有闲人。可三年中边施工边考出了4名军校生,这在全团不多见。由于各方面工作突出,我连从一个落后连队一跃成为全基地的先进单位,为此,他领我去参加全基地基层工作经验交流会时,我专门作了典型发言。我个人连续3年荣立三等功。
知遇之恩,不仅未能相报,却还让他有些失望,我为之后悔莫及。那年去信和后来的电话中,我都深感歉意。我忘不了伏牛山下的岁月,施工紧张时,团首长和机关干部都下基层蹲点,他在我营一住就是一周。全营四个连队分住在几个山凹间,相隔很近。有时看见他戴着安全帽,风尘仆仆钻坑道,下竖井。还几次深入我连班排召开座谈会,了解连队班子成员情况。后来才知道,他准备提名我任团干部股长。上报基地干部处,几番周折,未能如愿,人家早另有人选,为此,他还发过脾气。胳膊扭不过大腿,我被改任团司政机关协理员。特别记得那年老兵复员时,他下到我连,与老兵队伍挥泪而别时,徒步送出一里多山路。 “往回走吧?政委。” 我说。 “还等等。”他说:“多可爱的兵呵,他们有的入伍几年为了国防建设,就一直呆在这山沟里默默无闻地奉献青春。”望着那消失的解放牌大卡车,他的眼眶又湿了。
作者陆荣光与将军的合影 时光易逝人易老,2019年,我已退休3年了。转业也整整30年。老政委也已从中将副政委的岗位上退休。他从南方基地去京城任兵种政治部主任和副政委直至退休,我们一直都有联系。他身居要位,日理万机。听说他在位时,心脏就做了搭桥手术。毕竟70多岁的老人了,退休后身体一直不健康。这年初,我和妻子邀上已在京城退休的张绍会战友决定前去京城探望他。电话接通,他夫人余大姐说:“只能见面20分钟。他身体没完全恢复。”来到他的小楼,见他双鬓雪染,人有些虚弱。我心里惴惴不安和有些伤感地回答他对我的问这问那。我们仍交谈着伏牛山的往事。中间,我戏谑地说:“政委,若我当年听了您的话,说不定也能混个师旅长呢。” 张绍会插话:“那还用说。” “谁叫你小子硬要转业呢。”他笑着说。“谁知您后来当这么大的官啊。”我大笑着调侃。 不知不觉中,40多分钟逝去,余大姐几次下逐客令了。老政委呵呵笑,要我们还坐一会儿。我提议合影,他和夫人欣然同意。临别时,老政委将我们送出了岗门外一段距离。小车起动了,他那有些迟缓而僵硬的手臂还微微挥动着…… 回岳后我写了一首小诗,并收入诗集《学海拾鳞》中: 昔日共从戎,相思绕梦中。 今朝逢首长,叙旧意无穷。 END

作者简介
陆荣光,(网名:陆歌),1956年5月出生。1976年2月入伍,历任排长,干事,指导员,团司政机关协理员。1980年至1982年第二炮兵武汉学院学习。1989年10月转业于市公安局,历任市公安局纪检组纪检员,市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市巡特警支队副支队长。出版过小说散文集《魔笼》,诗集:《学海拾鳞》《余晖轻吟》。系中华诗词、湖南省诗词协会和市作家、书法、楹联、散曲协会会员以及湖南省政法系统书法诗词研究会研究员。其文学、书法作品被军队和地方多家刊物、杂志采用,并多次获奖。岳阳市采风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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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我的心事你不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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