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过年前，有一天，在齐飞飞父母家楼下，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转来转去，看见楼下坐着一个老大娘，就过去跟她攀谈起来。

过年前，有一天，在齐飞飞父母家楼下，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转来转去，看见楼下坐着一个老大娘，就过去跟她攀谈起来。

“大娘啊！跟您打听个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个叫齐飞飞的姑娘？”

都是邻居几十年住着，哪能不知道，老大娘笑呵呵的，“你打听老齐家姑娘干啥？”

中年妇女，“我是受人所托，家里有个小辈正在跟齐飞飞谈对象，就想来打听打听，她人品咋样。”

老大娘，“这你可问对人了，这孩子好着呢，天天回家就干活，从来不用大人操心。不知道你家小伙子是那个单位的？”

中年妇女一脸得意，“他在部队，是个宣传干事，条件好得很！”

老大娘一听有些诧异，“那条件不错，咋还找上齐飞飞了？她不是下乡了吗？”回城了？没听说啊？

中年妇女，“唉！要不说，我家这孩子就一眼相中这丫头了，非说啥都不行，就是要娶她，要不我也不能来打听。

你说我家这孩子，要房有房，要工作有工作，要长相有长相，要身高有身高，家具齐全啥也不缺，在京城找个有工作的都绰绰有余，可孩子就是相中了，你说咋办？”

老大娘忍不住问，“可齐飞飞下乡了，这是工作调回来了？”没粮食关系，也愿意娶？

中年妇女，“这不算啥，部队的，还能饿着她？关键是人好，工作啥的以后咱家都能办。”说的她家手眼通天似的。

老大娘不由的咂舌。老齐家真是走运了！捡了这么好个姑爷！攀了一门好亲啊！

两人唠了好一会儿，中年妇女把关明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临走还嘱咐老大娘，“您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这事儿让姑娘家知道了不好，我这打听清楚了，就放心了。”

没过一天，整个家属院都知道齐飞飞找了一个好对象。

许小平这天下班，还没进家门，就遇到了楼下的邻居陈春娇，她也是个年轻的小媳妇儿，不过没正经工作，是个临时工，跟许小平聊的来，有时候一起蛐蛐婆婆媳妇儿哪点儿事儿。

陈春娇拉住许小平，“小许，你过来。”她鬼鬼祟祟，挤眉弄眼儿的。

许小平让齐国梁先上去，就往陈春娇那边走。

陈春娇跟做贼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小声跟许小平嘀咕，她听到的关于齐飞飞的婚事。

在大家的“润色”下，齐飞飞已经嫁了一个军官，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陈春娇，“你家这回可是攀上好亲家了，还能捞上一大笔彩礼钱。”她这个没正式工作的结婚，还给娘家一百多块彩礼呢，这人家条件这么好，又对齐飞飞上心，那不是更多？

许小平心里也打起了算盘，“啥彩礼不彩礼的，给也不是给我。我可不参与这事，我家大事小事都是我婆婆做主。”

许小平说完，手扶着腰，慢慢往家走去。

陈春娇在后面撇撇嘴，谁不知道谁啊？不就是个车间主任的女儿吗？她婆婆也是没见过啥大世面的，恨不得把她供起来。这事许小平要是不掺和一脚，她就不姓陈。

许小平回到家，她婆婆陈翠英已经做好饭了，齐国梁已经摆好桌子，上面一大盘子酸菜炒土豆丝，一小盘红烧带鱼，一碟子酱杂菜，一大盘子玉米面饼子，一铝饭盒蒸大米饭。

陈翠英正端着一碗白菜海带汤从厨房出来，“小平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一会儿菜要凉了。”又对齐国梁说，“国梁，你给你媳妇儿倒点热乎水洗手，怀着孕呢，不能碰凉水。”

齐国梁听话的去提炉子上的水壶给洗脸盆里的水又加了点儿热水，和搂和搂，“行了。”

许小平进她自己屋，把外衣，围巾都脱了，一手扶腰慢悠悠的出来，洗手吃饭。

见她出来了，一家人才坐饭桌上开始吃饭。

陈翠屏给齐大河夹了一块儿带鱼，然后把红烧带鱼盘子往许小平跟前挪了挪，“小平，你现在需要营养，多吃点儿。”

许小平，“妈，你们也吃。”

话是这么说，却是伸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儿最大的。

陈翠屏，“你吃，你现在重身子，需要营养，你多吃。”

许小平一边吃着带鱼，扫了婆婆几眼，看大家都跟往常一样，并没有异色，也没提齐飞飞的事儿，这是不知道呢？

她知道婆婆不喜欢齐飞飞回来，可这不是有好事吗？还不乐意？她有点儿猜不透陈翠屏的心思，重男轻女的比比皆是，她自己也喜欢儿子，盼着肚子里这个是个男孩，可那闺女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一点儿不顾？

她不想显露自己的心思，忍着没提这个头。

盘子里的几块带鱼都吃完了，还没吃够，要是多点就好了！可家里人都已经让着她，有好吃的都紧着她吃了，只好吃酸菜土豆上就大米饭。

齐国梁给齐飞飞去信，到现在也没回，也不知道是记仇了，还是到现在还没弄到肉？这都要过年了！

陈翠屏晚上一到楼下，老大娘已经拉着她把这个“喜讯”告诉她了，要说她心里毫无波澜，也不是，可她还没想好，让她主动去找齐飞飞，她还拉不下脸来。

去年她可是把话都说死了，现在自己立马反悔，明眼人一看，这就是为了钱去巴结她，自己不管咋说也是当妈的，要上赶子，也得是女儿上赶子才对。

再说，她还不确定让她回来，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她得合计合计那个更划算，可不能听风就是雨的。

她要是沉不住气，哪有老齐家今天的好日子？

晚上睡觉，许小平平躺着，齐国梁侧躺着，一手支着头，一手摸着她的大肚子，鼓鼓的，圆溜溜的，小东西偶尔还鼓一下，不知道是身体的那个部分。

“小平，现在肚子就这么大了，会不会很重？撑的肚皮疼不？”

许小平哼了一声，“现在倒是不疼，不过听说生孩子的时候特别疼，以后，你可得对我好。”

齐国梁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对你好，我啥时候没对你好？你啥，我都依你。”

许小平，“这还差不多！”

齐国梁摸着摸着手就往上移，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许小平感觉他支着自己身侧，硬邦邦的东西。推了推他，“离我远点儿。”

齐国梁，“媳妇儿……”他难受啊！年轻力壮的，尝过滋味了，现在让他天天憋着，太难受了。身子还往许小平身上蹭。

许小平拍他一下，“你老实点儿，我跟你说正事儿。”

齐国梁，“你说。”心里没在意，天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有啥正事儿？忍着没往上凑，手却没拿开，轻轻的握着。

许小平，“今天楼下人都在传，说飞飞找对象了！”

齐国梁，“你听谁说的？不可能。”她在大山里，就是找对象还能传厂里来？这不瞎扯吗？齐国梁的心思还在手底下。

许小平在黑暗里看着他，“咋就不可能？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你就不好奇她找个啥样的？”跟男人唠八卦就是费劲儿，没有女人的热情！有点儿扫兴，可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和愿望，只能忍了。

齐国梁随口说，“啥样儿的？”手悄悄的加了一点儿力道，揉了揉。

许小平不理他的小动作，“听说是个军官呢？”现在当兵的多吃香啊？还是当官的，不是普通士兵。

齐国梁，“嗯。”他不太相信，她在大山里，上哪找当兵的？找对象，自己家能不知道？这些家庭妇女就爱传没影儿的事儿。

许小平，“听说还是在京城当兵，能给她迁户口，安排工作，你说，这的是啥人家啊？”那齐飞飞咋就这么好命呢？

自己当初都没好好挑挑，不应该急着结婚，她在大山里都能找到这么好的，她的条件可比她好上百倍。想想心里不舒服了，把齐国梁的手扒拉下去。

齐国梁心里也不舒服了，不让那啥，还不让摸，躺了回去，也不吱声。

许小平见他还不高兴了，她也不高兴了，自己找这么个工人，她还委屈呢！朝另一边翻身，不理他。

齐国梁心里痒痒，生气的心没犟过刺挠挠的心，忍了一会儿就又翻身朝着许小平，手搭在她腰上，轻轻给她捏捏。

“你听谁说的？还说啥了？”为了缓和媳妇儿的情绪，他又厚着脸皮来找话说。

许小平扭搭一下，“别烦我，睡觉。”她生气了，不想说了。

齐国平，“哦！”讪讪的收回手，躺回去闭眼努力不去想媳妇儿。

许小平更生气了，连哄人都不会，真是老了一个木头，都说找老实人，老实人就这样！哼！

两个人各怀心思，好半天才睡着。

很快齐国梁和齐大河也听说了这件事。开始大家都觉得是捕风捉影，不大可信，可听的多了，心里也犯嘀咕，自己家上次把齐飞飞赶出去自己家人知道，万一她瞒着家里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天晚上，陈翠屏给齐大河打了洗脚水，自己坐旁边缝衣服扣子。

齐大河把脚伸进水里，有点儿烫，拿出来又慢慢忘了试探，拿出来又试着伸进去，这才可以忍受了，烫烫真舒服！

忍

齐大河抬头问陈翠屏，“你说，飞飞那丫头找对象这事儿，能不能是真的？”去年就不应该把孩子撵走，现在啥也不跟家里人说，也不知道找个啥样的？

陈翠屏，“可能是真的，楼下大娘跟我说了，人家是跟她打听的，她不至于造这个谣。”对她又没啥好处。

齐大河，“要不，给她去封信问问？”不管咋说，也是自家的孩子。

陈翠屏还在犹豫，停下手里的针线，“光听那头的人来说的天花乱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别光没借上，还惹一堆麻烦回来。

齐大河，“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这事儿就得当妈的问，谁家姑娘有事儿都是跟当妈的商量。

陈翠屏又缝了两针，“我再想想。”

齐大河不再吭声。

事情一天天拖着，许小平忍不住了，这天晚上跟齐国梁商量，“你跟你妈说说齐飞飞的事儿啊？”

齐国梁天天看得见吃不着，心里火急火燎的，“我妈知道了。”老管别人的事儿，也不管管他。

许小平也知道自己男人咋回事儿，这回主动把他手拿过来，放自己肚子上。

“你偷偷跟妈说说，别说是我说的。”婆婆不喜欢小姑子，她可不去做那个烦人的。齐国梁得寸进尺，手又往上挪了挪，“问完了呢？”到底想干啥？

许小平，“这是喜事啊？当娘家的，咋能一个人也不去呢？再说那有姑娘不从娘家出嫁的？那成什么事了？又不是没娘家。”

齐国梁，“倒也是，可她不回来。”

许小平，“你就是个死脑瓜骨，她是不回来吗？上次我看的明明白白，你妈一松口，她立马就得回来。”上次可是诚心诚意回来的，饭都没让吃，就给撵走了！你就你妈能干出来！

齐国梁，“你是让我去劝我妈，让飞飞回来？”

许小平，“你们男人就是粗心，你说结婚这么大事，家里人不得给把把关，参考参考？人品咋样？工作咋样？长相咋样？家庭咋样？以后在哪里过？有没有房子？婆家给多少彩礼？有没有三转一响？那事多了去了，她一个小姑娘，万一让人骗了呢？”

齐国梁的手也不动了，“也对啊？还是媳妇儿你聪明，收到想的周到。”他都没想过这些，明天早上就问问他妈，咋办。

正事说完了，又凑过去，“媳妇儿～”他都听她的了。

齐小平被他捏鼓的也是麻酥酥的，今天心情好，半推半就跟他腻歪了一会儿。

齐国梁尝到了甜头，身心舒畅，这一夜睡的格外舒服。第二天一大早齐国梁起来就钻进了厨房，陈翠屏正在煮饭，看见儿子进来，“有事儿？”

这儿子有工夫就围着媳妇儿转，一大早跑她这来，准有事儿。

齐国梁，“妈，你说咱们是不是问问飞飞？她自己能会看对象吗？一直老实巴交的，也没啥心眼儿，别被人给骗了。”

陈翠屏倒是承认齐飞飞好欺负。

最近自己的心也是忽左忽右的，不知道是盼着她嫁个好人家，还是希望她一直待在山沟里。

自己养大的，倒也不至于狠心，希望她遭罪，可她得先顾着自己的孩子吧？

她大了，回来看见家里的好东西都给了哥哥，怕不是要闹腾？

手里还有个小金锁，还想等小孙子出生，给他挂上呢！

她要是回来了，手里剩下的东西就不能明着拿出来了，要卖她还真舍不得，那可都是好东西，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儿卖了一个贵妃镯，她都心疼了好长时间。

“再等等，这也没几天过年了，说不定过年她就回来了。”

陈翠屏还想再拖拖，要是齐飞飞先联系家里，那最好不过了。

齐国梁，“妈，你再想想，我怕她着急，也不懂相看，也不懂要彩礼，就定下了，再吃大亏。”

陈翠屏一听这话就是儿媳妇儿让他说的，他自己娶媳妇儿都啥也不懂呢！这会儿成明白人了！

“我再打听打听。那小伙子不是京城的吗？这边打听还准成些。”

齐国梁听了好像也对，他不再劝，出去跟媳妇儿汇报去了。

陈翠屏跟儿子那么说，可军区那么大，她又没熟人，上哪打听去？

转眼就过年了。

许小平回娘家拜年待了两天，于启红也去给车间主任拜年，许小平就想起来上次跟她说齐飞飞能弄到肉的事儿是他说的。

试探的跟他唠嗑，“上次你求我那事儿，实在不好意思，没帮你办成。”

于启红吸取教训，上次嘴快了，这次他忍着，只说，“没事儿，没事儿。”

许小平，“家里还有婆婆公公，我也不好做主，要不咱也得给你分点儿。”说的模棱两可的，还把事儿都推给了公婆。

于启红放松下来，原来人家给爹妈寄东西了，就说么，咋能给自己家寄，不给父母寄，你看人家还寄了肉。

“没事儿，没事儿，齐飞飞给我妹寄了好些山货，我家都很感谢齐飞飞。我妈还说，要是齐飞飞回来过年，还让她去家里玩儿。”

许小平心里就是一堵，有外人的，没自己家的，亏自己还替她说话，照顾她的面子，心情。

什么东西！

也配做人家女儿？配做妹妹？难怪家里没人惦记她！

稳了稳情绪，又说，“嗯，我家齐飞飞跟你妹妹最要好，总是惦记着她的。”

又说，“她有没有跟你妹妹说找对象的事儿？有时候这事儿没落定不好意思跟家人说，都是跟小姐妹先说的。”

于启红，“我妹倒是见过她跟一个当兵的小伙子一起坐火车，前几个月那小伙子坐火车，遇到我妹妹还说起过齐飞飞。听那意思两个人关系挺近的，话里都是对齐飞飞的夸奖。

你家这是喜事儿将近了。”

许小平，“是呀！我们也是想多方打听打听，你妹说没说人长的咋样？”

这总算有个见过本人的了！

于启红，“我妹一回家就跟我妈说了，那小伙子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不是傻大兵。说话办事有条理，有礼貌，很不错的小伙子。

我妹很为齐飞飞高兴。”

……

于启红一走，许小平立马收拾东西，穿衣服回家。

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

出了门没走多远，就忍不了了，问齐国梁，“你说妈咋回事儿？你妹怕不是捡来的吧？咋能跟自己女儿处成这样？”

齐国梁不知道他妈为啥不愿妹妹回来，妹妹从小到大都老实听话，从不惹她生气。

“不会，怎么可能！”要是捡的，邻居们不可能不说。

许小平，“你也是这都多少天了？还没劝动妈是去信还是跑一趟，问问，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这回你也亲耳听到了吧？人家都亲眼看见俩人一起了，还不赶紧的，你回去就跟妈说。

不能再耽误了，要是随便就扯证结婚了，啥都晚了。”

都说找老实人可靠，可这老实人心眼儿也慢，啥都得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说。

俩人到家，齐国梁立马跟陈翠屏说了这事儿。

“妈，我看要不还是去一趟吧？赶早不赶晚，万一她傻乎乎的就跟人家扯证结婚了，那就晚了。”

陈翠屏，你媳妇儿就想着彩礼钱，想攀一门好亲家，可我手里的东西可算价值不菲，我不也得掂量掂量？

“我走了，你媳妇儿谁伺候？”你和你爸都不会煮饭，她嫁进来几乎没做饭。

齐国梁，“让她回娘家吃，我和我爸吃啥都行。”

许小平一直在里屋听声，这时走了出来，“妈，我没事儿，我煮饭也能煮，让国梁帮我打个下手就行，你放心吧。”

到时候不爱做，就去吃食堂，馋了也可以回娘家吃两顿好的。

陈翠屏还在犹豫，去大山里也挺远的，还得花车票钱。

“我再想想。”

许小平实在忍不了了，“妈，你还想啥啊？再想……”肚子都大了。

又改了口，“妈，山里的各种山货都多，你去了，做女儿的还不得给你拿一袋子半袋子的？

就算她手里没有，跟老乡串换点儿也容易。”去这一趟只赚不赔。

坐到陈翠屏身边，拉着她的胳膊，“妈，最近我特别想吃小鸡炖蘑菇，人家说多吃木耳榛子啥的，孩子头发黑又亮，特别聪明。

妈，你就去吧？”

陈翠屏的心被儿媳妇说的活动了，确实不吃亏。

又想，她这婚事要是真能成，自己不去，她也得回来，还不如去落个好名声，还等随了媳妇儿的心愿。

自己早晚得落儿子媳妇儿跟前，还是让媳妇儿高兴的好。

接下来几天，在许小平的不断撺掇，劝说下，在齐大河和齐国梁的期盼下，陈翠屏坐上了去东北的火车。

关校长父子俩，本来要好了的冻疮，因为受凉又犯了，瘙痒难耐，水泡又起来了。

可獾子油都丢了，没药抹，两个人不时的蹭蹭这里，抠抠那里，水泡破了，又结痂，又被抠破，烂眼哭瞎的。

没办法，面积太大，真的很难忍。

只好让关俊在家照顾他俩，关校长媳妇儿去找学校几个老师凑了一百块钱，搭车去了县里，去找齐老七。

齐老七已经开始上班了，正在屠宰车间忙活着。

关校长媳妇儿找到了李丹妮，坐在李丹妮的炕沿上，不住的抹眼泪。

眼睛明显来之前就哭过，膀膀肿眼的，颧骨上都已经潸了，像麻土豆子一样。

李丹妮看她哭这样，透了一把毛巾，给她擦擦脸。

“这位大姐，你别哭了，慢慢说。”

关校长媳妇儿把来意说了，拿出一百块钱，让齐老七说啥再帮她们家一次。

李丹妮看又给一百，跟上回一个价，挺高兴，也没推脱，就答应了。上次去了三天就挣了一百，上班三天都挣不来十块钱。

关校长媳妇儿惦记家里，看李丹妮答应了，忙着告辞，往回赶。

齐老七干完活儿，下班回来，李丹妮喜滋滋的把这事儿跟齐老七说了，齐老七看看她，也没说钱收少了。

他原来想着，上班了，李丹妮又成天看着他，在家帮忙带孩子，就不去头道沟了。

没想到，还有送上门的机会。

“行，那我明天去一趟，不过可不一定几天回来。”别又哭又闹的作人。

李丹妮钱进了口袋，正高兴的时候，“行，你放心，我有事儿去找隔壁嫂子帮忙，你抓紧时间，早去早回。”她只知道他上山，却不知道他是去了哪座山。

齐老七顺顺当当去了头道沟。

齐飞飞这两天天天带着潘小文和两个小徒弟去一趟山上遛套子。

为了不让社员发现她弄了好多猎物，她住去了李巧英家。每天两个小徒弟往木耳养殖场跑，大家倒也不奇怪。

弄回来猎物就去木耳养殖场扒皮，拔毛，清洗，腌制。几个人一忙就是一天。

这天几个人正忙着，潘小文跑来了，进屋就喊，“姐，齐老七来了。”

李巧英心里一忽悠，呼吸都停顿了一下，眼睛往门口瞟，并没看见人。

齐飞飞，“让他进来吧？晚上咱们炖上一只大肥兔子。”

潘小文，“他没过来，在集体户呢！”

齐飞飞，“你咋没让他一块儿来？东西都在这，正好在这炖上一大锅。”

潘小文，“你不知道，他一个糙老爷们，还挺细心，说李姐一个女人带孩子，男人来不合适。”

李巧英低头继续拔鸡毛，心抽的紧紧的。他这么些年，也确实没让人对她说三道四。

他的好好的明明白白，坏也坏的明明白白。让人爱不得，恨不得！

齐飞飞笑，“看，我这粗心大意的，还没往这想，行，那你先拎一只兔子回去炖上，我等收拾完就回去。”

潘小文拿麻袋，装了一只收拾干净的兔子回去了。

齐飞飞单拿一只鸡留给李巧英给两个孩子炖上。

齐飞飞回到集体户的时候天都黑了，打开房门，外屋地都是雾气。

“小文，放桌子吃饭，我都饿了。”

潘小文刚叫了一声，“姐……”里屋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穿着米色带小小紫红色樱桃的袄罩，藏蓝色裤子，这身衣服，她太熟悉了！

她妈妈每次走亲戚，参加婚礼，出远门，办大事，都会把这套穿了六七年，还是新衣服的衣服，从柜子底下的包袱里掏出来，穿一次。

她一下定在了原地，原本欢快洋溢的笑脸瞬间冻住了。

这个场景，她是从来没想过的，太不可思议了！

陈翠屏笑看着她，“飞飞，妈来看看你。”

脸上带着笑脸，声音尽量亲切，可总是透着一股僵硬，不自然。

齐飞飞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有点儿喘不上气来，“嗯，进屋吧。”

有啥事儿回屋说。

潘小文看着气氛不大对，悄悄退回了自己屋，想跟齐老七说话，齐老七摆摆手，让他坐。

吃饭不着急，别说话，听听那屋的动静。

本来老太太大过年跑过了就不大正常，现在看齐飞飞一点儿不亲近，这更是有问题啊！

齐飞飞带着陈翠屏进了自己屋，给她拿搪瓷缸子倒了一杯热水。

“这么大老远来，是有啥事儿吗？”不会是她爸出事了吧？

陈翠屏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飞飞 你过年没回去，家里人都有些惦记，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过的咋样，还好吗？”

齐飞飞，“你都看见了，就这样儿，挺好的。”

上辈子差点冻死，后来自己苦苦支撑，养家糊口，没见过一封信，一个人。现在说这话谁信呢？

陈翠屏，“嗯，我看见了，屋里收拾的还挺利索的，不愧是我闺女儿，从小就会干活儿。

你不是饿了吗？快去放桌子吃饭吧！有啥话，咱娘俩慢慢唠，我能在这待几天，不着急。”

齐飞飞冷冰冰的态度，也不是急着谈正事儿的好时机。

齐飞飞，“那行，我去那屋吃，今天来了客人，我一会儿单给你盛一碗过来，你自己吃吧，有你在，人家放不开吃。”

陈翠屏想说，你一个姑娘家单独跟男人吃饭不合适。又忍住了 刚来还啥都没唠呢！不能闹僵了。

“行，你忙，妈没事，自家人不讲究。”

心里把齐飞飞狠狠骂了一顿，哪有当妈的来，不跟自己妈吃饭，去陪别人的？真是才出来一年多就学坏了。

也不知道那个当兵的是那个眼睛瞎了，能看上齐飞飞。怕不是人家也只是糊弄糊弄她，玩玩的？

这年轻男女没个长辈看着，弄一块儿，不出事儿才怪呢！

她可真是看不惯这些人的行事！

来源：流年梦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