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魏斐德(1937年—2006年),美国汉学家、历史学家,曾任美国历史学会和社会科学研究会会长、中国研究联合委员会会长、美国学术团体理事会中国研究文明委员会主席,被誉为美国“汉学三杰”之一,其关于中国历史的研究对学界影响重大,尤其在引导重建20世纪70年代和80
《魏斐德:壮阔人生远航者》梁禾 编 岳麓书社
编者按:
魏斐德(1937年—2006年),美国汉学家、历史学家,曾任美国历史学会和社会科学研究会会长、中国研究联合委员会会长、美国学术团体理事会中国研究文明委员会主席,被誉为美国“汉学三杰”之一,其关于中国历史的研究对学界影响重大,尤其在引导重建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中美学者学术交流方面,贡献颇巨。魏斐德夫人梁禾主编的纪念文集《魏斐德:壮阔人生远航者》(岳麓书社)通过亲人、挚友及学界同仁的多维视角,系统梳理其学术成就与人生历程,呈现其跨越中西的学术探索,以及对历史的独到理解。
魏斐德被学界亲切地称为“斐德”(Fred),是几十年来美国汉学的领军人物之一。他是一位不知疲倦的研究者、完美的故事讲述人、循循善诱的导师,自1966年执教以来,培育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一代又一代的学生。魏斐德在中国思想发展和社会制度发展研究方面,尤其在引导重建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中美学者学术交流方面,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魏斐德1937年12月12日生于美国密苏里州的堪萨斯城(他后来注意到那一天正是日本侵略南京之日)。从他来自堪萨斯一个富裕家庭的母亲玛格丽特那里,他继承到了谦逊的品德和爱讲笑话的性格;从他父亲——由广告公司主管改行做小说家和编剧的老弗雷德里克那里,他获得了对文学、历史和电影的爱好,以及强烈的好胜心。
1959年以优异的成绩从哈佛大学毕业后,魏斐德拿着托尔奖学金前往巴黎索邦大学政治学院,计划在那里研究苏联政治。然而到了巴黎,他发现自己被法属印度支那研究所吸引,并通过那扇门,进入了中国史研究的领域。大四时,偶然同毕业生保罗·科恩的一次谈话,点醒了他或有机会拜在费正清门下,于是魏斐德决定跟随费正清最早的学生之一约瑟夫·列文森从事研究,而不是回到哈佛。列文森当时刚刚出版了他里程碑式的三部曲第一部:《儒教中国及其现代命运》。
魏斐德作为历史学家的视野和胆魄是惊人的。《历史与意志:毛泽东思想的哲学透视》或许不是魏斐德最广为流传的著作,但它展示了其跨越欧洲和中国传统的视野宽度。
魏斐德的研究从20世纪跳回清朝时期,写作了一系列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文章。我个人最喜欢的作品之一仍然是《自治的代价》,它追踪被政治疏离的、曾经被视为全能的中国士大夫被不幸贬谪的历史。1975年,他与卡洛琳·格兰特(他的第二任妻子)合编了一部具有影响力的论文集《中华帝制的冲突和控制》。大约在同一时间,他还完成了一本教科书《中华帝国的衰落》的写作,主要介绍清朝的历史。
魏斐德讲述,他写这本书是一个夏天和家人在希腊度假的时候,面临出版社的截稿期限,他没有参考书的帮助全凭记忆完成了这本书。旅行还在继续。1976至1977年在剑桥大学基督圣体学院的一年,以及1980至1982年在北京大学做访问学者的两年,使他有机会推进这个十年前就开始着手的项目:完整地叙述明清嬗代的过程。《洪业》于1985年出版,是一部1300页的大部头(为致敬马修·阿诺德,原题为“在黑暗的平原上”)。也许没有比本书能更好地证明魏斐德叙事能力的作品了。这本书讲述了那场往返跨越长城的运动,记录了一系列非比寻常的历史人物(许多名字比如多尔衮,首次被引入到英语中),实至名归地获得了亚洲研究协会的列文森奖。《洪业》不仅开启了清早期历史一项新研究的大门,也在其值得瞩目的第一章,预示了中国向世界历史的融合。
魏斐德余下的大部分职业生涯都用于探索20世纪早期中国的犯罪、间谍和腐败,写了三部曲:《上海警察》《上海歹土》《红星照耀上海城》。在他去世之前,魏斐德完成了《红星照耀上海城》的草稿,这是一本讲述上海情报工作的书,从国民党统治的最后几年讲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
魏斐德同史景迁和孔飞力一起并称“美国汉学三杰”,教学生涯遵循着大致相似的轨迹,他们的书籍和文章通过精雕细琢、仔细的研究、尖锐的争论,展现了强大力量和新颖格局,深刻影响了这部分历史的研究。例如对民国史的研究,他的贡献是建设了一个独立于上一代的学术研究领域。听闻魏斐德去世(2006年)的噩耗,耶鲁大学的史景迁写道:
一直以来,斐德于我而言是吟游诗人和秘密特工的美妙结合。同时,他还是一位真正的浪漫主义史学家——他把悲怆的情绪视为过去生活的中心。20世纪早期的上海是最适合他的:劳动战争、犯罪集团、鸦片、美女和秘密谍报。但是他也热爱17世纪,所向无敌的清兵扫除一切对立方,当他们露营到汉人的城墙外时,无法逃脱命运的中国文人们只是轻抚着琵琶。在我看来,魏斐德无疑是近30年内最出色的中国近代史学家。
从很大程度上来说,西方的中国史和中国研究领域正因为他的高水准才取得了巨大的进展。特别是在过去20年里,他的许多书和文章的翻译也使他在中国学术界受到尊重,并被赋予了外国汉学家少有人企及的学术地位。他走后,谁还能继续为我们讲故事呢?
来源:子清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