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回想起我大喜那日,宾客稀少,我们只是围坐在一桌,共享了一顿简单的餐食。
回想起我大喜那日,宾客稀少,我们只是围坐在一桌,共享了一顿简单的餐食。
我的另一半关怀备至,她忙里忙外,而我则与儿时伙伴铁蛋闲聊。
铁蛋看着我步入婚姻殿堂,不禁感慨:“唐益达,我原本以为你的新娘会是韩梦语!”
我低声回应:“我也曾这么想。”铁蛋稍作停顿,又问:“韩梦语知道你结婚了吗?”我轻轻摇头,觉得没必要让她晓得。
铁蛋继续讲:“昨晚韩梦语像着了魔一样订机票,连夜从国外赶回来!”
我无话可说,韩梦语这般急切,大概是因为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伊亚诚又离她而去了吧。
就如同当年伊亚诚一气之下奔赴海外,韩梦语在我面前匆忙订票追随。
那时我高烧不退,裹着被子仍浑身打颤,看着韩梦语订下当晚的机票。我声音发抖地问:“梦语,能不能别走?”
试图挽回些什么。
韩梦语皱着眉头对我说:“益达,你在家等我,我回来给你带礼物,你想要啥?”
说着,她又帮我把被子裹紧,轻轻吻了我一下。
我沉默了。韩梦语喜欢送我礼物,送了我好多好多,却从没送过我一枚戒指!
而她送给伊亚诚的礼物虽不多,但每次都是戒指!
我深吸一口气,还想最后试着问韩梦语:“真的不能不走吗?”
韩梦语看着我说:“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无言以对。
在我追求韩梦语时,她只有一个条件,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尤其是不能让伊亚诚知道!
说白了,我就是个备胎,即便和韩梦语已经同居,我也无法阻拦她的决定。
韩梦语见我沉默,轻轻吻了我的额头,然后缓缓起身去换衣服。
在她出门前,我问她:“梦语,你什么时候回来?”
韩梦语回答说:“几天吧!”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快,韩梦语问我:“益达,你有什么愿望,我会尽力满足你!”
我看着韩梦语的脸,问她:“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个人,她叫白莉,出国后就没联系了!”
韩梦语看着我,好奇地问:“她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回答:“妹妹,叔叔家的孩子,很久没消息了。”
韩梦语看着我说:“等我消息。”然后转身离开了!
谁能想到,这一分别就是三年。伊亚诚踏上留学之路,韩梦语也相伴了他整整三年时光。
我望着韩梦语的背影缓缓消逝,随后从钱包中取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个与韩梦语极为相像的女孩,我轻柔地摩挲着照片。
韩梦语着实是个爱忘事的人,我跟她说过我是个孤儿,哪有什么叔叔,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还有个妹妹,我俩一同成长!可她听过就抛诸脑后了!
韩梦语真的深切爱着伊亚诚,哪怕这么多年伊亚诚对她的态度时好时坏,韩梦语依旧深深地爱着他!
我同样爱着韩梦语,爱她那张和白莉几乎毫无差别的脸。
我对韩梦语一直心怀感激,认识她的时候,我已与白莉失去联系三年了,好多人都说白莉不在人世了,我仿若丢了灵魂,每日都过得浑浑噩噩!
直至我遇见了韩梦语,那张和白莉相似的面容,我当时就忍不住落泪了!
我费尽周折地靠近韩梦语,毫无条件地对她好!
大家都明白,我成了韩梦语的忠实跟随者,对她的生活照料得细致入微。在她和伊亚诚争吵时,我充当传话筒;当她喝醉时,我扶她回家,静静地守护着她!
或许我对她太好了,好到她无法装作没看见!
所以,当韩梦语和伊亚诚再度发生争执,她醉醺醺地倚在我怀里,问:“唐益达,你爱我吗?”
面对她那与白莉一模一样的面容,我回应:“爱!从那天起,我成了韩梦语的秘密男友。”
我们的关系就这样延续着,我和韩梦语开始共同居住。
有时我会搂住她,听她说:“益达,你是对我最好的男人,你甚至不贪图我的钱财。”
我微笑着回应:“你要是给我,我也不会拒绝。”
韩梦语认真地凝视着我的眼睛说:“但你没有,你不爱我的钱,你迁就我,包容我,对我关怀备至,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了备胎。”
我轻轻刮了刮韩梦语的鼻子,微笑着将她拥入怀中。
我们已然携手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晓得我对你的感情吗?”但韩梦语并不这么想。
以前,韩梦语总是说走就走,从不给我任何解释。
但后来,她开始向我解释,我以为她开始接纳我了,可我错了,她还是追随伊亚诚出国了,一去就是三年,没给我留下任何挽留的机会。
韩梦语离开后,有一回回来,让我去接她。
当时她独自一人在总统套房里醉得人事不省,正和伊亚诚视频通话。
韩梦语醉眼迷离地看到我来了,向我招手,“唐益达,过来。”
她把我拉过去,向伊亚诚介绍,“这是和我好了六年的男朋友唐益达。”
伊亚诚透过眼镜看着我,问:“韩梦语,你变心了?”
韩梦语笑着回答:“对啊,放着默默为我付出六年的老公不要,干嘛去贴冷屁股。”
伊亚诚看着韩梦语抱着我,甚至没说再见就挂断了电话。韩梦语环着我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
那晚,韩梦语抱着我入眠,中途接了通电话,回来后不住地亲吻我,一直凝视我直至天亮。
清晨醒来时,韩梦语对我说:“益达,我们结束了。”
我听到电话里伊亚诚对韩梦语讲:“只要你和唐益达分开,我就跟你在一起。”
我说我晓得自己比不上伊亚诚,我转过身去轻叹一口气,韩梦语从背后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唐益达,你叔叔家的孩子找到了,只是因事故失忆了。”
我浑身僵硬地转过身去问:梦语,你能把她带回来吗?韩梦语吻上我的唇,说:“能,这是我该做的。”
韩梦语当天就乘飞机去陪伊亚诚了,而我在几天后也见到了白莉。
在国内,我为她寻到了最好的医院进行医治。
我陪着白莉重游了我们曾经一同涉足的地方。
在治疗进程中,白莉渐渐恢复了记忆。
当她醒来时,她第一时间紧紧抱住我,泪水悄然滑落。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这十年我不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
我和白莉错失了十年的光阴,我们都不愿再度错过。
很快,我们就订婚了。
白莉曾问我,在她不在的这些年里,我是否爱上了别人,她不想我做出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韩梦语的模样,但我告诉她,我始终只爱你一人。
随着时间的消逝,韩梦语的身影也渐渐从我的记忆中褪去,仿若那六年从未发生过,随风飘散。
我真心期望韩梦语和伊亚诚能够幸福地相伴在一起。
有一回,我和白莉吃饭时偶遇了韩梦语的朋友。
她远远瞧见白莉就走了过来,责怪白莉从国外回来怎么不联系。
当她走近时,她的神情变得平静。
韩梦语和白莉长得很相像,只是气质不同,白莉的气质更为沉稳内敛。
同学看了看白莉,又看了看我,惊讶地说:“唐益达,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吭声?”
我回答说:“我和韩梦语已经分手了,这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我看着我们紧握的手,她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我还没来得及向白莉解释,她就打断了我:“都已经过去了,我不能因为你一直不回来就让你一直孤单。”
在白莉消失的最初几年,我被诊断出患有重度焦虑症和抑郁症。
若不是后来遇到了韩梦语,那张和白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成了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在韩梦语身边的日子里,虽说有些委屈,但我离不开她那张和白莉相似的脸。
唯有看到她,我才有勇气继续生活。
在这六年里,我很感激韩梦语,她是个好人,是她把我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回现实,让我重见光明。
韩梦语在深夜给我打电话,我不想吵醒白莉,就走到外面接听。电话那头,她气愤地吼道:“唐益达,你这个大骗子,你明明说那是你叔叔家的小孩,你居然骗我!”她的声音带着委屈,好似小孩子一般。
我轻声对韩梦语讲:“抱歉。”从我们开始交往起,不管谁对谁错,我都会率先道歉。缘由有不少。
比如说在韩梦语和伊亚诚在一起之际,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比如说韩梦语和伊亚诚一块儿吃饭时,我给她拨通了电话。
比如说在伊亚诚的朋友跟前,我企图拉她的手。类似的情况还有好多。
每次道歉时,我都会凝视着韩梦语的脸庞,乖乖地说对不起。
韩梦语老是盯着我说:“下次改了就行,每次都原谅你。”
韩梦语停顿了片刻:“这次道歉也不管用。唐益达,我这次是真发火了。”
她接着讲:“要是早晓得,就该让你在国外过一辈子,何苦给自己戴绿帽子!”
我面无表情,冷冷地回应着。
韩梦语好像压根没意识到,她还在不停地追问我:“唐益达,你跟那个女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唐益达,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到底有没有碰过她?”
我打断了韩梦语的话,告诉她别再这么说她。她对我而言,意义重大。
突然间,韩梦语那边变得一片安静。
过了一阵子,我听到了东西破碎的声响。
韩梦语咬着牙,带着笑意说:“唐益达,你从未跟我说过我对你有多重要。记好了,我没让你走,你就依旧是属于我的。”
我皱着眉头纠正她:“自从你跟伊亚诚搅和到一块,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韩梦语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轻声问道:“所以你是在报复我,吃醋了,对不?”
她似乎更笃定了:“你跟她在一起,是为了气我,对吧?”
我皱着眉头说:“韩梦语,别瞎闹了。你和伊亚诚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就好好过日子吧。”
韩梦语没再吭声。
过了一会儿,她啥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叹了口气。
韩梦语还是老样子。
只要一提到伊亚诚,她就会恢复理性。
以前有一回,韩梦语喝醉了,半夜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她。
我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大衣就赶忙冲了出去,在酒吧门口找到了醉醺醺的她。
那寒冷的天气,我冻得手都僵硬了,可她却闹着不肯回家。
她的朋友无奈地对我说了声抱歉,然后给伊亚诚发了视频:“让伊亚诚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韩梦语突然站直了身子,清醒得就像没喝过酒似的,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和她的朋友站在车外,面面相觑。
她的朋友眼里满是尴尬与同情:“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只有伊亚诚能让她听话。”
我摇了摇头:“没事,我不介意。”
那天晚上,我给韩梦语煮了醒酒汤,照顾了她一整晚。
而她抱着我,嘴里却一直喊着伊亚诚。我的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不断地询问自己,唐益达,你真的毫不在意吗?
那为何你会感觉这般寒冷呢?
我轻轻叹了口气,迫使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不再去思索。
我望向了卧室。
在那个地方,我深爱的伴侣正等候着我。
不管往昔怎样,都已然成为过去之事,此刻,我已然放下。
时光犹如飞箭,瞬间便消逝不见!
我和白莉正忙于筹备我们的盛大婚礼之日。
我们去挑选婚礼所穿的礼服,在此期间,韩梦语的电话响个不停。
手机震动得好似发生了地震一般。
全都是韩梦语发来的微信讯息。
以往,她一个月都不会给我发这么多消息。
唐益达,我还没让你离开呢!
唐益达,你会后悔的!你在忙啥,快回我!你以前不会这么久都不回复的!
她的消息令我心烦意乱,在试衣间里,我赶忙回复韩梦语:我正陪着白莉试婚纱,别再发了。
手机短暂地安静了一阵子。随后,又开始疯狂震动,仿若那边的人失去了理智。
我实在忍受不了,便接起了电话:“韩梦语,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韩梦语似乎没听见,只是不停地问我:她有什么长处?
“唐益达,婚姻和恋爱是两码事!”
韩梦语深吸一口气:“唐益达,听我说,你父母同意你结婚了吗?要不等我回去,我去和他们聊聊……”
我冷静地打断了她:“韩梦语,别闹了。”
那边突然安静下来。
我轻声说道,“韩梦语,我真的要结婚了。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彼此了解,心意相通。”
韩梦语还想说些什么,我又打断了她:“你这样,伊亚诚会不开心的。”
她沉默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叹了口气:“我告诉过你,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哪有什么爸妈。你总是记不住。”说完,我挂断了电话。韩梦语没有再打过来。
而白莉一直耐心地在更衣室外等候着,没有问我为何这么久。
只是在我出来时,她紧紧地抱住我,不愿松开:“益达,谢谢你的爱,我也谢谢你。”
我们都是孤儿院的孩子,从小就学会了珍惜每一份恩情。
不像韩梦语,她是那种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小姐,一向听话的前男友突然宣布要结婚,她当然会抓狂。但我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
韩梦语最终也会放下她的执着,向前看。
但我还是低估了韩梦语的适应能力。
婚礼前夕,韩梦语突然在深夜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听起来像是喝了点酒,对我说:“唐益达,你真厉害。”
我已经忍无可忍,几乎想要把她从我的联系人里删掉。
她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地说:“那时候,我怎么就没想到看一眼照片呢。”
“哪怕我看一眼,我就能发现问题。”
她带着委屈和愤怒:“但我连一眼都没看,还把她从国外接回来,治好了,亲手送到你面前。”她苦笑着讲:“我怎么这会儿才想起来看照片呀,这不是自找事儿嘛!”
她的嗓音因愤懑而发颤。
她尽力压低音量,听着好似在竭力克制情绪,可那发颤的声音仍藏不住:“唐益达,你是不是把我当替代品了?”
我俩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阵儿,她近乎咬牙切齿地叫嚷:“唐益达,你倒是吭声啊,成哑巴了?”
而我忽地忆起往昔。伊亚诚有了新的追求者,韩梦语就在她朋友圈发了我的背影照,穿的是和伊亚诚同款的衣裳。
那是我头一回穿韩梦语送的衣服。
原本我连吊牌都没拆,直接搁衣柜里了,可那天韩梦语磨了我许久,让我穿上那套衣服,还帮我拍了照。
那是她头一回在朋友圈发我的照片,虽说只有背影,却有好多人点赞,评论区好多人问韩梦语我是谁。
韩梦语揽着我,柔声讲:“老公,她们都问你是谁呢。”
她心情好时,会唤我“老公”。
她把头发缠在手指上,一边缠一边说:“我说你是我老公,我那些闺蜜可羡慕死了。”
我笑了笑,目光却瞥见一条新评论,是伊亚诚发的:“我想去看电影,一起去不?”
过了一会儿,韩梦语瞧了眼手机,手猛地顿了一下。她把手机翻过去了!
接着她站起身,我望着她往外走,不知为何,我陡然叫住她:“韩梦语,别出去行不行?”
韩梦语握着门把手,迟疑了一下,而后转身冲我笑:“自己觉得孤单呀?那就多逛逛,再买几件衣服,买块手表。”
她转身关门,门关上时,又突然说:“我一会儿就回来,老公。”
我看着门缓缓关上,低下头,心里滋味复杂。那时我们从大学步入职场,韩梦语对我的称呼从“宝宝”变成了“老公”。
我心里对她,总归还是有些别样的感觉。
几天后,韩梦语回来了。
那条有我背影的朋友圈,不知何时被她删掉了。
朋友打电话问她,为啥删了男朋友的照片,她轻淡地说:“哦,就是路上瞅见个男孩,觉着挺帅就拍了,不删怕你们误会。”
那时我抱着她,她亲昵地蹭了蹭我,安抚着我。
她挂了电话,亲了亲我的耳朵:“老公真乖。”
她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我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不过只设为仅自己可见。
韩梦语用脸蹭着我的胸口:“老公这么帅,不能让别人看。”
我看着韩梦语的脸,笑了笑,可心里没什么起伏。
就如同那张放在抽屉里的信用卡,早已被尘封。
从未抱怨过一丝一毫的不公,自己心里明白。
但此刻,韩梦语满心的不服气:“唐益达,你倒是说句话。我难道只是个替代品?”
我轻轻叹气,决定把一些话说清楚:“那么我呢,韩梦语?”这六年时光里,我在你跟前,可曾有过哪怕半句怨言?我暗自思忖,韩梦语,六年都过来了,才这么几天,怎么就熬不住了呢?
韩梦语的呼吸听起来紊乱无序。
我再度轻轻叹息,挂断电话,把韩梦语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和韩梦语共同度过的六年,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我跟白莉领了证,办了酒席,一切都水到渠成。
我精心筹备,为白莉打造了一场如梦如幻的婚礼。
从今后,我不再是独自一人,我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爱我的那个人。
然而,在婚礼上,我的老友铁蛋却告诉我,韩梦语订了机票连夜赶回来,我其实不太敢相信。
毕竟韩梦语和伊亚诚才刚在一起,她不可能这么冲动,扔下伊亚诚一个人回国。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韩梦语真的出现在了我的婚礼现场。
我记忆中的韩梦语,向来那般妩媚动人,气质出众。但如今的她,脸色煞白,显得极为憔悴,手里还拿着一个首饰盒,静静地望着我和白莉。
与其说是望着我,不如说是望着白莉。她让我心里涌起一丝慌乱。
韩梦语看了看白莉,又看了看我,接着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恰好白莉去忙着招待客人了,我怕韩梦语会惹出什么麻烦,便赶忙去找她,轻声劝慰:“你别在这儿闹事,这场婚礼对我意义重大,我等了好久,不想出任何岔子。”
韩梦语的脸色沉了下去,她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明明是我在哀求,却好像激怒了她。
她看向远处的白莉:“唐益达,我们俩,到底谁更像谁?”韩梦语努力克制着情绪。
我愣了一下,就那样看着韩梦语。
韩梦语又问了一遍:“老公,我和她,谁更像是个替代品?”
她叫我“老公”,仿佛我们的关系还和以前一样。
但韩梦语以前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这么叫我,而她心情好的时候,总是和伊亚诚有关。
我更希望她叫我唐益达。
我面无表情:“韩梦语,我不是你的老公,自从你飞去追伊亚诚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结束了!”
我又指了指白莉:“我是她的老公,是已经领了证的那种。”
韩梦语盯着我,一声不吭,脸色阴沉。
我有点后悔这么直白,她出身名门,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说不定会任性地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我呆站在原地,思索着怎么把韩梦语请出去,这时又听到白莉在叫我。
心里忐忑不安,却不敢表现出来,脑海里全是韩梦语那冷漠的面容,还有我那前途未卜的婚礼。
白莉似乎一点都没察觉到,依偎在我怀里,用她那温柔的声音安慰我:“别乱动,别让我找不到你。”
她轻轻吻了我的额头:“别担心,我哪儿都不会去。”
我们就这样紧紧相拥,聆听着彼此的心跳。我的焦虑居然奇妙地消散了,我微笑着点头回应:“行!”
白莉踮起脚,轻轻吻了我的唇,我顺势搂住她,回吻过去。
只要白莉在身旁,婚礼顺不顺利又有什么关系。有她在,我什么都不怕。我深情地吻着她。吻完后,我发觉韩梦语不见了。没有我预想中的大吵大闹,她静悄悄地离开了。
铁蛋告诉我,韩梦语走得很快,好似在躲避什么凶猛的野兽。
我的手机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你从没对我这样笑过。”
铁蛋还在我旁边比划着说:“韩梦语好像受了刺激,我从没见她这么狼狈,还差点摔倒。”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白莉的手,许久都不愿松开。
我和白莉从小相互依靠,青春时两心相印,如今终于走到了一起,虽说历经了无数波折。
其他人的看法对我而言已不重要,关键是,我和爱我的人在一起。
韩梦语离开时,让铁蛋把戒指交给我。
铁蛋冷笑着说:“现在才想起买戒指,早干嘛去了。”
铁蛋对韩梦语,确实没什么好感。
对于我和韩梦语的关系,铁蛋总是恨铁不成钢,却又没办法。
韩梦语其实对我挺大方,送的礼物总是花样百出,但就是没有戒指。
曾经一次聚餐时,铁蛋半开玩笑地问韩梦语,什么时候给我买戒指,我出钱都行。韩梦语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司机就给我送来了一块昂贵的手表。
铁蛋生气地说:“我说的是戒指!唐益达陪你这么多年,难道连个戒指都不值吗?”
韩梦语把手搭在我肩上,对我说:“他会得到的,你急什么。”
她看着我的眼睛,笑着向我承诺:“十年之内,我会给你戴上戒指。”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韩梦语,没吭声。
突然之间,我十分想念白莉。
白莉从未对我露出过轻松的笑容,也没许下任何承诺。
尽管面容相似,可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那顿饭后,我决定和韩梦语保持距离,想彻底把她从记忆里抹去。
韩梦语的电话我不再接听,信息也不再回复,甚至改了门锁密码,不再去她的住所。
然而,没过几天,韩梦语胃病发作,她发来的视频让我看到她那苍白憔悴的模样,我发现自己还是狠不下心!
这让我不禁回想起白莉出国前失踪时,是不是也是这般憔悴。
我控制不住自己,最后还是去看望了韩梦语。
她家里到处都是酒瓶,我一周没去,不知道她喝了多少。
我叹着气,帮她打扫卫生,煮粥洗衣削苹果,照顾她直到康复。
韩梦语紧紧握住我的手:“别躲开我,别离开我,唐益达,我没骗你,十年内我真会给你买戒指!而且是我亲自设计的。”
我笑着问:“那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韩梦语沉默了。过了一阵子,她小声说道:“如今我心里有个没完成的心愿。”
韩梦语拽着我上床,我俩并排躺着,听着她急促的心跳声:“唐益达,等我十年。”我望着她,没回应。
她紧紧搂住我,好似生怕我会跑掉:“那就说好了,十年。”
韩梦语把脸贴在我的胸口,倾听我的心跳。
十年后的新婚之夜,我和白莉几乎一整晚都没睡着。
第二天清晨,趁白莉还在睡梦中,我下楼去处理那些用过的避孕套。
我刚下楼,就瞧见了韩梦语。
她站在法拉利旁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高跟鞋旁边满是纸巾。
她瞅了一眼我手中的透明垃圾袋,声音发颤地说:“唐益达,我等了一整夜,看着你们熄灯。”
她的目光躲开了垃圾袋,却躲不开我脖子上的红印。
韩家骄傲的大小姐,就像丢了心爱的玩具,盯着我的脖子,眼眶泛红。
“唐益达,我生病了,特别难受。”
以前韩梦语这么讲,我会马上放下所有去照顾她,做饭,削苹果,喂药,量体温。可现在,我只能告诉她:“去买点药吃,照顾好自己。”
韩梦语身体晃了一下,眼眶更红了。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却没去擦,只是泪眼模糊地看着我。
“唐益达,其实我看到你对白莉的笑容,我想了好多,我也能像她那样对你。”
她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仿佛要说难以说出口的话:“就算是当替身。替身不也能转正吗?唐益达,你和别人这样,我接受不了……”
我有些无语,摇了摇右手。
我手上戴着一枚婚戒。
它并不贵重,但我亲自参与了设计,定制的。
韩梦语的脸色变得煞白:“唐益达,你把它摘下来,是你自己摘还是我帮你?”
她用沙哑的声音求我:“你想要的戒指我都能给你买,不管多贵,只要你把它扔掉,求求你了。”
我摇了摇头:“不行,韩梦语,这是我的婚戒,我不能背叛我的伴侣。”
我凝视着戒指:“是白莉设计的,我很喜欢。”
韩梦语哽咽了:“别讲这种话,唐益达,我很难过。”我叹了口气。“我对韩梦语没有怨恨,毕竟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她那张脸给了我希望,带我走出了黑暗。”
我也希望韩梦语能放下过去,向前看,重新开始。
我想劝她几句,可当我抬头时,却看到了一个让我惊讶的身影。
伊亚诚来了,他一向冷漠英俊,但此刻脸色异样。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向韩梦语:“梦语,你半夜跟我分手,订机票回国,真的只是为了他?”
伊亚诚瞥了一眼我手上的婚戒,好像受到了羞辱:“他这么普通,还结婚了,你为了他跟我分手?”伊亚诚显得很愤怒。以前伊亚诚一生气,韩梦语就会不顾一切地追过去。然而此刻,韩梦语连头都不转一下,仿若那个人不存在似的,对着我说:“唐益达,我没法离开你,真的,我睡不着觉,好些天没怎么睡了,脑海里全是你。”
她看上去憔悴到了极点:“你能不能回来呀,老公,我会改的,我啥都愿意改,我再也不会瞧别的男人一眼,再也不会扔下你独自一个人,别抛弃我好不好。”
韩梦语的嗓音沙哑:“替身能够转正,婚姻也能够结束,我真的会改变,求求你了益达,别离开我。”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惊得讲不出话。我不晓得该怎么回应!
我从未见过韩梦语这般模样。从来没有。
韩家骄傲的大小姐,即便跟伊亚诚争吵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这般求过他。
伊亚诚也呆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韩梦语。
伊亚诚的脸色一会儿泛红一会儿泛白,最终扔下一句“你别后悔,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便转身离去了。
这次韩梦语连头都没回一下。
我提醒她:“伊亚诚真的走掉了。”
韩梦语却拉住我:“我从来没打算跟他长久,他只是一种执念,一提到结婚,我脑子里只有你——”
我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了韩梦语的话语。
我怕白莉醒来找不到我,决定把话说明白:“韩梦语,其实我并非一直把你当成替身,我也有过心动的时候。”
六年的感情,亲密得如同一体,怎么可能不动心,怎么可能仅仅是替身!韩梦语的眼睛亮了起来。
哎,我又叹了一口气:“但每次我心动之际,你总是亲手把我推开,韩梦语,你忘了吗?”
“每当我快要心动之时,你总是选择了伊亚诚,留下我孤单一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哪怕是块石头,放在怀里这么久也该暖了,我也是有心的,我也有感情,我的心也会疼!”
我苦笑着说:“韩梦语,是你把我推开的。是你不停地提醒我,让我一次次地失望。”
韩梦语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她依旧挣扎着说道:“我能改变的,唐益达,我会改……”
我摇了摇头,打断她:“韩梦语,你并不爱我。你只是无法接受有人不爱你。以前是伊亚诚,现在是我,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但我不能再跟你纠缠下去了。这里现在装着我的妻子,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放手吧,梦语。”
韩梦语眼中最后的光芒,忽然消失了。
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绕过她,回到了家中。
走到楼门口时,我看见白莉静静地站在那儿,不知她已经醒来多久了。我顿时慌了:“你都听见了……”白莉靠进我的怀里:“安抚着我的情绪。”
白莉紧紧抱住我:“韩梦语给我打过电话,讲了你们的事,她想要我把你让给她。”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我惊讶地抬头询问。
我把接我回来的钱,还有给我治疗的钱,双倍还给了她。顺带还送了她一张结婚的请柬。
我一时语塞。
我告知韩梦语我们举办婚礼的酒店是怎样被她找到的。原来是白莉告诉她的!
韩梦语何时离开的,我不清楚。
我也没工夫去在意。我正忙着筹备和白莉的蜜月旅行。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跟白莉来到一座海岛度蜜月。
蓝天、白云、碧海、沙滩,微风轻拂面庞,我和白莉悠然地闭上双眼,在海边尽情享受阳光,直至夜晚,返回海边的小木屋。
这小木屋,几年前我就跟韩梦语讲过想住,可她一直没时间。
后来白莉听闻了,当即决定蜜月就来这儿。
我站在木屋的窗前,想瞧瞧夜晚的大海,却瞧见隔壁木屋前,有个熟悉的身影,独自坐在沙滩上喝着啤酒。
她形单影只,身旁全是空瓶子,我晓得那是韩梦语,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关上了窗户,还没来得及拉上窗帘,白莉就过来紧紧搂住我,深情地吻我。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向沙滩,韩梦语那孤独的身影,她不停地仰头灌酒,而我却被白莉拽进了卧室……
清晨,我起床喝水时,不经意间瞥见韩梦语还在沙滩上,仿若石化了一样。
我心头一紧,赶忙冲出去,蹲下身子去探她的鼻息。幸运的是,她还有呼吸。
我轻拍胸口,正打算离开,韩梦语却突然抓住了我,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光彩照人的眼睛,如今却满是醉意与无助,在清晨的阳光中静静地凝视着我。
她低声哀求:“唐益达,我能不能再抱抱你?就一次。就只那么一次。”
我摇了摇头,抽回手,站起身:“我已经结婚了,韩梦语。”
韩梦语醉得厉害,她的表情在哭笑之间变换,声音随着潮水的涨落:“但我就是放不下你,益达。”
“不是你说的求而不得,而是爱而不自知。益达,老公,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发誓会珍惜的!”
我停下了脚步,接着又走了回去。
这样下去,终归不是个办法。
我决定让她彻底死了心。
我走回去,韩梦语眼中满是期待。
我低下头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默默地给她看。
那是一张显示怀孕的验孕棒照片,两条清晰的红线。
“白莉怀孕了。”韩梦语愣住了。
几秒钟后,她用力推开手机,好像在推开一条毒蛇,连看都不想再看。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站起身,俯视着她,用她当初分手时的话回应她:“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说完,我转身走回木屋。身后,一片寂静。
我和白莉的生活平淡又真实,过去的事情几乎被我们忘却。
几个月后,白莉生下了一个女儿。
在孩子的百日宴上,白莉看着我抱着女儿四处显摆,笑得合不拢嘴。我坐在一旁,望着白莉与女儿,心里满是温馨。
宴会厅的服务员赶忙走来,递给我一个精致的礼盒:“您好,这是刚才一位女士吩咐我转交给您的。”
我猜测或许是白莉的朋友送来的礼品,便致谢后,接过礼盒,打开一瞧。
礼盒里有两样物品。
一件是闪耀的金锁。
另一件,是一枚价值不菲的男士戒指。
那枚戒指我十分眼熟。
铁蛋凑过来一瞅,诧异叫道:“这不是你结婚时韩梦语给你的那枚戒指吗?她让我转交给你,你不要我又还给她了?”
我呆住了,不知该讲什么,我抱起礼盒追了出去。
还是晚了些许,我看到韩梦语那纤细的身影,钻进了那辆熟悉的跑车,随着引擎轰鸣声,它越驶越远。铁蛋轻叹:“要是她早点这样,你们俩也不至于……”
我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别瞎想了,哪有那么多假如呢。”失去了便是失去了。
不存在假如,也没有后悔药。
我回到宴会厅,目光落在我的爱人和宝贝女儿身上,心中满是感恩。白莉走过来,搂住我,好奇问:“我脸上沾了啥吗?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把白莉紧紧抱在怀里:“我是在感恩,我没有错过你。”
没错过,我真正的幸福,有你陪伴,此生满足!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