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琢磨着并没有接到客户要过来的电话,朋友也不会不打一声招呼过来,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沙发上的身影,脚步顿住。
弟弟失踪后,我和陈子扬的结婚计划戛然而止,被迫分手。
四年后,陈子扬突然跨越一千多公里来找我,说见到我弟弟了。
1
周一,刚开完早会,助理说有客人到访,已经在我办公室等着了。
我琢磨着并没有接到客户要过来的电话,朋友也不会不打一声招呼过来,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沙发上的身影,脚步顿住。
如同打开了人像拍照模式,周遭景物模糊,唯独将男人清晰呈现,甚至是他鼻尖一侧微小的痣,都被放大特写。
“知知,好久不见。”陈子扬立即站起来,眼中的情意如水中快速扩散的墨水。
我别了别发丝,尽量拿出面对老友的态度:“陈子扬?的确好久不见了。”我笑着走近,“来江城出差?”
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性,或许路过此地,一时兴起,找来叙旧,毕竟分手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不是,我特意过来找你的。”陈子扬的表情凝重了一些,“你现在有时间吗?还是我等你下班再聊。”
我绕到办公桌后面翻了翻今天的安排,再抬眼,发现陈子扬面上流露着浓浓的欣赏。
他说:“四年不见,知知,你成熟了很多。”
我不知他到来的目的,不知该怎么把握情感显露的分寸。故而神情淡定,给他添了一杯茶,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上午没有太着急的工作,就现在聊吧。”
陈子扬似乎压制了一下情绪,呼出一口气,开口:“昨天,我看见你弟弟了。”
我的脊背挺起来:“乔砚?”
“对。”
一秒钟的愣神,我才反应过来:“在哪儿?”
“在我们那儿,安庆。”陈子扬说,“我有一个朋友在展览中心工作,这几天,展览中心在举办漫展,他叫我过去逛逛。”
“我看见一个扮演明日香的Coser,哦,明日香是一部日本动画里的女主角,是我后来查到的。”
“棕色头发,红黑色紧身皮衣,化着很浓的妆。我越看越觉得像,其实有这个可能性吧,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他对动漫什么的很感兴趣。”
陈子扬:“总之,我叫了他的名字,想确认一下。结果他听到后,头都没回,直接跑了,我没追上。”
“我不知道你的新手机号,也想当面跟你说这个事情,赶了过来。”
茶香四溢,风从窗户钻进来,我消化着这个重磅消息。
四年前,用尽办法都没找到乔砚,我和父母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陈子扬来到我身边蹲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冰凉而微微颤抖:“只要找到你弟弟,我们,就还能在一起吧?”
“知知,四年了,我还是放不下你。”
我又何尝不是。
2
我和陈子扬是在大学开始谈恋爱的,我读摄影专业,他学习播音主持。
我先喜欢上的是他的声音。
一个黄昏,微风轻拂香樟树。我和室友珂珂赶去图书馆的路上,听到校园广播中,一道温文尔雅,丝绸般柔滑的男声在诵读博尔赫斯的诗《你不是别人》。
珂珂鼓励我有兴趣就去认识一下,奈何我向来不是主动的性子,犯犯花痴就行,没指望结识。
半个月后,珂珂拉着我去一个音乐餐厅参加联谊会,陈子扬就在其中。
珂珂看热闹不嫌事大,“知知是你的粉丝呢,只要是你的广播,不管在宿舍还是教室,她都会第一时间打开窗户。”
陈子扬讶异地看向我,我喝着果汁,红透了脸。
珂珂抢过我的手机,打开二维码让他扫。
成功添加后,陈子扬去另一边和朋友聊天。我偷偷看他的背影,认为他刚才配合加好友只是出于礼貌,心里不免有些低落。
驻场歌手的选曲聒噪,我出去透气,蹲在店门一侧,托着腮,无聊地跟旁边一只流浪狸花猫对视。
店门开合,陈子扬的声音响起:“乔知。”
我尴尬地站起来,他笑了笑,蹲下去,将纸巾上的两块炸鸡摆在狸花猫面前:“刚才来的时候我就看见它了。”
他细碎的额发半掩眉毛,目光淡雅如墨,我轻声问:“你喜欢猫?”
“对,你呢?”
我抿抿唇:“我也喜欢。”
以前没感觉,现在开始喜欢。
陈子扬眸中尽是温和之意:“学校附近开了一间猫咖,你周末有时间吗,一起去?”
我的脸又开始发烫,这个时候退缩太过不争气,小声回答:“嗯,好。”
我就这么幸运的,晕晕乎乎的和陈子扬有了第一次单独见面。
周末,我到达猫咖,店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穿着白T恤运动裤,正在抚摸一只四脚朝天,敞开肚皮的金渐层。
干干净净的清朗男生,我彻底沦陷。
大学生活本就无忧,我们的恋爱过程并没有坎坷,俗套而顺利,春花夏蝉,秋叶冬雪,一年又一年。
顺利交往到毕业,我在广告公司当实习摄影师,陈子扬则在学长的推荐下,进入江城电台实习。
只是陈子扬并不打算留在江城,最终还是要回老家安庆。他是单亲家庭,陈母含辛茹苦,省吃俭用供他念完大学,盼着他能回去成家立业。
毕业一年后,陈母不仅时常催促他尽快回去,还催促他快点把我带回去结婚。
对于远嫁这件事,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家同父母商议。
3
从记事起,父母关系不睦,却也将就过了这么多年。
父亲年轻时胸怀大志,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眼看年龄渐大,这才接受家里的安排,和母亲相亲结婚。
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姑娘,没念过什么书,脑子也不够机灵,有的只是软弱,没有主见,与勤勤恳恳。
婚后没多久,父亲做起物流生意,从最开始的几个人,十几人,到三四百人的规模,实现了抱负。也变得,愈发看不起母亲。
与许多家庭的通病一样,父亲也是重男轻女的。但由于宽裕的家庭条件,以及我刚大学毕业,乔砚不过是高中生,还未经多少事情,总之,截止那一年,我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委屈,甚至养出些任性的小脾气。
左不过是父亲的愿景期待侧重于弟弟,对我则宽泛宠溺些。
对于我想嫁给陈子扬这件事,父亲认为他家庭情况不太好,又是远嫁,不同意。但架不住我天天抱着他的胳膊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几个月后,父亲终于点头,并打算给我一笔不错的嫁妆。
母亲则事事听父亲的。
我和陈子扬趁热打铁,迅速敲定两家人见面的时间。
八月份,草木繁盛,太阳火辣辣高悬,我和陈子扬在冰激凌店给陈母订三天后来江城的机票。
页面显示订票成功,我才开始紧张:“感觉我们还是没有彻底长大的孩子,竟然就要结婚了。”
陈子扬眼中有一瞬迷茫,旋即被火热的情愫驱散:“只要我们在一起,可以慢慢成长。”
我看着他闪耀,蓬勃的面容,心甘情愿的,想要踏入即将到来的未知。
然而,就在陈母已经到达江城,两家人见面的前一晚,乔砚失踪了。
乔砚刚高中毕业,成绩优异,被重点大学工商管理专业录取,只待暑假结束。
他的性子细腻安静,家里没操过什么心,因此他在十八岁的暑假早出晚归,家里人也没怎么在意。
眼看距离开学剩下十多天,他说去朋友家住几天。等到母亲想通知他和陈家人一起吃饭,却怎么都打不通电话。
一时之间,我们家陷入寻找乔砚的紧迫中,只得拖延与陈母见面的时间。陈母表示理解,逗留在酒店,密切关注我们的状态,帮忙想办法。
我们联系了乔砚所有的老师同学朋友,皆不知他的下落。与此同时,警方展开一系列调查,也没有任何线索。
涉及到青少年失踪,这件事一度上了江城本地的新闻。网上众说纷纭,有的说被拐卖了,有地说被骗出境,到缅甸去了。
一时半会儿没有结果,陈子扬便先安排陈母回安庆,见面的事情随后再说。
恐慌与焦虑中,母亲白了头发,父亲的脾气日益暴躁,我也被抽走精力,每晚睁眼到天亮。家里被父亲抽的烟熏的没有一丝清新,悲伤与绝望蔓延。
深秋,乔砚仍旧杳无音信。
乔砚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是那么好拐的。加上他失踪前曾说去找朋友玩,我们比较偏向于相信,他可能真的被人骗出国,限制了人身自由。
有一天,父亲看到墙上记录弟弟身高的刻线,猛然暴怒,掌掴母亲,痛骂她没用,竟然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我拼命阻止父亲,和母亲抱在一起痛哭,漆黑的夜好似永远不会过去。
4
陈子扬往我家跑得勤快,在我们无暇顾及任何事情的时候,每天买菜上门,准备饭菜。
冬天,陈子扬留在江城,同我们一起过春节,希望借此缓解一些节日的苦楚。
饭桌上,父亲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眯眼看着桌上的菜不说话。母亲靠在椅子里,状态倒是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
“叔叔,咱俩喝一杯吧。”
陈子扬起身添酒,被父亲用手背挡住,语气生硬:“小陈,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但你和乔知的事情,就算了吧。”
陈子扬紧张地看向我。
父亲亦看我:“之前计划让你弟弟接手家里这一摊子,不反对你远嫁。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你走了,我跟你妈怎么办,家里的生意以后怎么办?”
母亲又开始抹泪,拉着我的手:“知知,乖,听你爸的,我们以后就指望你了。”
我无力地张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能说什么?在父母痛失爱子之后,再狠心远走?
乔砚失踪后,亲戚邻居们都或多或少嘱咐过我照顾好父母,提到远嫁的事情,都透露着不满。
在这样的伤痛面前,情情爱爱,再说出来,只会得到一句“不懂事”。
饶是我和陈子扬之间,亦剩下沉默。
父亲话锋一转:“你们如果非得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直白地跟陈子扬说:“你留在江城,当上门女婿,播音什么的就别想了,到公司上班。”
陈子扬愕然,父亲不容置疑:“你考虑一下。”
除夕夜的街道上洋溢着喜气,远处天空绽放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
我和陈子扬默默走出很远,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怎么想?”
话音刚落,才发现陈子扬眼眶通红,他无助地说:“知知,我妈不会同意我入赘的,我也不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安庆。”
“我可以去和我爸商量不入赘,你就只是来这边生活。”我难以启齿地说,“你愿意留在江城的话,可以把阿姨接过来。”
我的声音低下去,明白这是强人所难。
果然,陈子扬摇摇头:“我妈在县城里生活了一辈子,把她带来这里,怎么适应得了。我不能因为私欲,为难她”
是啊,怎么能为难他母亲呢。
“还有,你知道我的理想,我想从事新闻媒体类的工作,我……”
烟花落尽,陈子扬看着无边的黑色天幕,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可我……也不想跟你分手。”
该怎么选?怎么选是对的?理想还是爱情?
没有对错,没有答案。
陈子扬有血有肉,有独立人格,漫长的人生,我再也说不出让他为了我留下的话。
原来爱情,不是只有彼此真心喜欢就足够了。我们代表着两个家庭,有绝对的自我意识,是我们无法割舍的来时路,分手会痛苦,不分,也不会快乐。
我痛恨命运,它喜欢让缘分浅薄的男女相遇,让他们滋生欢喜,激情,憧憬,而后,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他们苦不堪言。
5
我和陈子扬之间没有分手仪式,除夕过后,默契地不再联系,不再见面。
我从广告公司离职,入职家里的物流公司。
父亲性情大变,没有耐心,总是焦躁,控制欲强,不允许我忤逆。
他不再对我宽容呵护,总是嫌我什么都做不好,脑子笨,我废寝忘食的勤奋努力,怎么都换不来他一个笑容。
我有过绷不住爆发的时刻,他又会软下来,露出脆弱的神色。
我心疼的厉害,只好重新振作,如同毛驴拉磨,一圈一圈地转动。
没想到,时隔四年,陈子扬带来乔砚的消息。
我决定和他去安庆寻找乔砚的下落。
为了防止父母的情绪大起大落,我打算等成功找到乔砚,了解情况后再说。
父亲看着我的请假条,眉头皱起:“你要请五天假?去干什么?”
我站在办公桌旁,赫然发现曾经和谐的父女关系终究是远去了。乔砚的失踪,让这个家支离破碎,父亲仿佛变了一个人,母亲则更加没有存在感。
我回答:“最近太累了,想去旅游,放松一下。”
父亲冷哼:“累?谁不累?最近这么忙,你竟然请假,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我咬着下唇,视线低垂。四年来,我从未休过一天以上的假,永远都在工作,工作,工作,好几次流感,我也是顶着发烧的身体坚持在岗位上。
我变得麻木,没有欲望。
我看着请假条上“五天”的字样,陌生无比,一股强烈的心酸涌上,冲击感官。
就在这时,父亲大发慈悲,签下名字,轻叹道:“去吧。”
我和陈子扬坐上前往安庆的飞机。
他滔滔不绝说起这些年的生活,想让我尽快了解如今的他。
“所以你现在没有从事新闻媒体的工作?”
陈子扬遗憾道:“理想和现实相差太远。在这个专业中,我不是佼佼者,更是普通家庭出身,没有人脉资源帮我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
“刚回到安庆的时候,我成功应聘到电视台工作,干的都是杂活儿,转正遥遥无期。我再怎么不甘心,为了生存,只能放弃。”
“后来创业,开了一家装修公司,几年下来,总算平稳了。”
他转而问:“你呢,怎么样?我看你家公司规模又大了。”
我聊道:“我现在是运输管理部的经理。”
陈子扬笑问:“还玩摄影吗?”
我无奈地表示:“每天都很忙,根本没心情,不过这次我带了摄影机出来。”
闲闲碎碎聊了许多,陈子扬终于触碰到彼此心中萦绕的疑惑,可能想起刚见面时的失态,有些不自然:“知知,你现在,是单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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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无边,陆地上的一切变成微观模型。
我回答:“嗯,单身。”
陈子扬松了口气,我又接道:“但最近两年,我相亲次数很多。比起期待我,我爸还是更相信男人的能力,他想给我找一个出众的上门女婿。”
有一次,父亲挺满意的,男方也有意发展,但我没感觉,父亲不断催我主动找人家,培养感情。
我与他爆发了争吵:“爸,在你心里,我喜欢不喜欢他,一点都不重要吗?”
“喜欢?爱情?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父亲怒不可遏,“你趁早打消这种想法,一切按照我的意思来!”
我摔门回房,趴在床上难过极了。
不知不觉睡过去,再醒来天已黑透,我走出房门,闻到一股栗子的香气。
父亲在厨房忙活,将生栗子改刀,放进烤箱。他看见我,在围裙上擦擦手,脸仍是绷着的:“桌上那盘已经烤好了。”
小时候的秋季,父亲闲暇之际,总会抱着我去逛市场,从老乡的摊子上买栗子,回家烤给我吃。
我坐在桌边,剥着栗子,父亲站在对面,低声说:“慢慢来吧,找个你喜欢的,我也满意的。”
他的假设概率极低,更像搁置矛盾的安抚。
一段时间后,我虽然表面依然排斥没有爱情的婚姻,但心底,已经被磨得听之任之了。只等一个相对合适的人,把自己嫁出去。
“你还记得撮合过我们的珂珂吧?她跟初恋结婚了,特别甜蜜。前段时间,她问我想找个什么样的。”我自嘲道,“我说,找个我爸喜欢的就行。”
陈子扬心疼地摸着我的头发:“等找到乔砚,一切都会回到四年前,我们能够重新在一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的态度并不乐观:“之前我们一直以为乔砚是被人骗走的。可按照你说的情况,他是自由身,却一直没有联系家里,说明他是离家出走的,即便找到了,他也不一定会跟我回去。”
“我不指望能回到四年前,我只想找到乔砚,爸妈能开心起来。”
我按按太阳穴:“但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好了,先别想那么多,等找到他就都知道了。”陈子扬让我靠在他肩膀上,“睡会儿。”
多年不见,陈子扬身上熟悉的气息不再有了。
我低声问:“你呢,这几年,谈过女朋友吗?”
“没有。”陈子扬斩钉截铁地说,“因为遇见过你,实在无法对别人动心。”
飞机开始降落,我恍惚地看着前面的椅背,没有说话。
陈子扬不解,垂头看我:“知知?”
我这才有了反应,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怔了下,用力回握,露出笑容。
7
“为什么要来住酒店?”从出租车上下来,我问陈子扬,“你不是在市里租了房子吗?”
陈子扬家是县城的,距离市区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这些年一直在市里租房子打拼。
他挠挠头:“我那儿太乱了,去江城太着急,没来得及打扫,不好意思让你看见。”
回忆过去,他还是有些小毛病的,其中就包括不太喜欢打扫,住处经常乱乱的。
办完入住手续,陈子扬揽着我的肩乘电梯:“我抽空打扫干净,再带你过去。”
刷卡进房间,他放在我肩侧的手开始滚烫,我的身心亦被熄灭许久的爱欲点燃。
行李箱被略微粗暴地推到墙边,房卡未插入卡槽,落在地上。我们跌在白色包裹的柔软中,脑袋空荡荡,爱意死灰复燃。
归于平静之后,陈子扬半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随着烟气,我的大脑,心脏,在四年间,有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舒缓。
陈子扬无意中侧头,看到我的泪洇湿了枕头,连忙灭烟,俯身询问:“知知,你怎么了?”
我却只是哭。
陈子扬顿了顿,紧紧抱住我,轻声安抚:“这些年,你一定很辛苦吧。”
“没事,没事,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在陈子扬的怀抱中酣睡,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成功把乔砚带回了家,父母露出久违的笑脸,家里的气氛终于不再那么沉重。
八点多,陈子扬把我叫醒:“知知,我们该出发了。”
陈子扬打听到,这次的漫展为期五天。漫展上的Coser都是主办方邀请过来的,来自各个地方,这几天过后,随时会离开。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必须抓紧时间。
出于谨慎,我和陈子扬稍微乔装了一下,我戴着口罩,他戴着帽子,以防先被乔砚看到溜走。
然而我们在漫展会场蹲守了一整天,观察了所有在场的Coser,并不见乔砚的身影。
“会不会是上次你看错了?”我不禁产生怀疑。
陈子扬坚定道:“不可能,他一听我喊他名字就跑了。”他拿出手机,“我给朋友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搞到名单。”
陈子扬打完电话,不一会儿,真收到了名单表。我们凑在一起看了好几遍,并没有“乔砚”两个字。
傍晚,我们离开漫展,随便找了个大排档吃饭,无力感席卷而来。
“不要放弃,咱们明天再去找找。”陈子扬鼓励道。
我沉默地倒酒,直觉明天也找不到。
不出所料,漫展的最后一天,我和陈子扬依旧没有看到乔砚的身影。
陈子扬又想到乔砚可能用了假名字,跟我要了一张他高中时期的照片,发给朋友。但那位朋友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根本不熟悉Coser们的素颜模样。
寻找前的预想比寻找的过程漫长太多,几乎让人以为是即将到来的事实,可结果早已是一潭死水。
我庆幸没有提前跟父母说,攀升又坠崖的滋味太过难受。
来源:熊熊娱乐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