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娘,你曾有一个女儿,现在她没用了......”1997年,86岁的杨绛听到女儿钱瑗哽咽的话,泪如雨下。
“娘,你曾有一个女儿,现在她没用了......”1997年,86岁的杨绛听到女儿钱瑗哽咽的话,泪如雨下。
1937年5月19日,在英国牛津,一个漂亮的女婴在留学父母的殷殷期盼下诞生。
夫妻俩约定一生只要一个孩子,因为要确保将全部的爱和精力都倾注在她身上。
孩子取名圆圆,她就是钱钟书与杨绛唯一的女儿钱瑗。
耳濡目染下,钱瑗从小就热爱阅读,成绩一直优异。1955年,她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俄语系,毕业后留校担任助教。
然而,到了1966年,她却改教英语专业,因为当时国家急需英语人才。为了练好英语,她废寝忘食,异常刻苦。同时,她还承担起给本科生和研究生上课的重担。
1978年,钱瑗公派到英国留学。在繁重的学习任务之余,她还编写了英文教材,开创了国内英语文体法,并主编了使用英语文学题工具书。
在工作中,她兢兢业业,深受学生喜爱。然而,她的婚姻却颇为波折。
由于忙于工作,钱瑗直到31岁才嫁给了自己北京师范大学的同学王德一。
然而,幸福的生活仅维持了半年,便遭遇了那个特殊时代的冲击。王德一身陷入囹圄,不堪忍受批斗而选择自尽,他的离去令钱瑗深受打击。
心疼女儿的钱钟书与杨绛将钱瑗接回家中同住。几年后,在父母及朋友的撮合下,钱瑗再度成婚,嫁给了建筑设备专家杨伟成。
杨伟成曾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前妻是林徽因的助手常沙娜,两人育有两个一儿一女。
钱瑗决定不再生养,将孩子们视若已出。
每到周末,她都会特意绕路,为孩子们买来美食。陪孩子们聊天、读书、讨论剧情。
她的善良和真心,赢得了孩子们的深厚感情。继子杨洪建曾说:“钱瑗虽为继母,但从未让我们感觉到有隔阂。”
后来钱瑗离世后,继子继女还与杨绛共同编写了一本书《我们的钱瑗》,以怀念这位给他们带来温暖的母亲。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1994年,对杨绛来说,是生命中黑暗的日子。
那一年,钱钟书生病住院,雪上加霜的是,女儿钱瑗此时也病倒了。
由于长期劳累,钱瑗早前就出现过腰疼的情况,但她一直忍着拖着,直到后来无法下床。去医院检查后,发现她患上了脊椎癌,肺癌也到了晚期。
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杨绛怎能接受得了?自己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含辛如苦带大的宝贝女儿才50多岁。
女儿和丈夫分别住在不同的医院,杨绛照顾完丈夫,又要照顾女儿,实在分身乏术,只好将女儿托付给女婿照料,但每晚必须通电话,每周去看望一次。
即便卧病在床,钱瑗依然心系工作,每天坚持读书,写工作资料。
她在病床上坚持创作,完成了五个作品。这是她之前与父母的约定——一定要写一部关于家庭的书。名字她想好了,就叫《我们仨》,并精心设计了目录。
书的第一节写的就是“爸爸逗我玩”。在病床上回忆一家人的点点温馨,令她无恨留念。
她还为母亲画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牛儿不吃草,想把娘恩报。愿采忘忧草,籍此谢娘生。”杨绛读罢,心在滴血。
后来,她不让母亲来看她了。长时间的化疗,她头发大把脱落、骨瘦如柴,她不忍心母亲见到她的模样而难过。
一天,杨绛接到女儿电话,钱瑗在电话那头哽咽:“娘,你曾经有一个女儿,现在她不中用了......”杨绛听完,泪如雨下。
钱瑗弥留之际,86岁的杨绛将女儿瘦如枯枝的身体揽入怀中,掌心轻抚她因化疗脱发的头顶,哼唱起牛津时期的摇篮曲,“宝贝,安心睡觉吧。我和你爸爸都祝福你睡个好觉。”
钱瑗听完母亲的话,含泪微笑,安心地闭上眼睛,在睡梦中离去。
她的遗嘱是不要留下骨灰,北师大师生却联名请求:请留一抔土,让学子永沐先生之风。
杨绛留下部分骨灰,葬于北师大的一棵青松下。每当思念女儿的时候,她就会默默去那棵树下,陪女儿说话聊天......
“我的阿圆呢?怎么不来看爸爸?”
面对钱钟书的追问,杨绛小心翼翼地瞒着,生怕刺激他。
“女婿为阿圆买了一只冰箱,邻居要借用,阿圆都人家用,认识了好几个朋友......”
“阿圆生病住院了,她的朋友真不少,每天病房里都是鲜花,同事学生都去看她......”
杨绛每天汇报女儿的情况,钱钟书只是默默地听着。
直到有一天,实在瞒不住了,她才将实情告诉了丈夫。没想到钱钟书却很平静,或许他早有料。
钱钟书拉着妻子的手,心疼地说:“我们仨,你最苦。”最后离开的那个人,才是最苦的人。
1998年,钱钟书病逝,独剩杨绛孤苦无依,这位曾希望“只比丈夫多活一年”的耄耋老人坚定地说:“我要留在人间收拾战场!”
靠着思念回忆昔日一家人温馨的点点滴滴,92岁的杨绛用一年时间含泪完成了女儿的遗愿——写下《我们仨》这部感人至深的亲情作品。
她说,“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我一个在人世间思念着我们仨”。
这本书至今销量已突破百万册,成为经久不衰的经典。
杨绛将毕生积蓄与稿酬共计800多万元全部捐出,创立了奖学金,帮助更多学子实现梦想。
“钟书和阿圆都走了,我的路也走完了。”
2016年,105岁的杨绛完成了在人世间的所有使命,不慌不忙地奔赴那个有丈夫有女儿的“新家”。
这位用30年独自打扫战场的老人,最终将满目疮痍的人间,修补成《我们仨》里永不褪色的春天。
优雅从容的背后,是把肝肠寸断熬成诗的孤勇:真正的文人风骨,是在破碎中重塑永恒!
来源:阡陌文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