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节,我悄悄去三伯家拜年,当天晚上,三伯和三娘来到了我家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4-24 00:09 2

摘要:那是1997年的春节前夕,北方的冬天格外寒冷。天上鹅毛般的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把整个县城裹进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

那年春节的不期而遇

"老杨,你怎么来了?这雪天路上多危险啊!"三伯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我手里提着的糕点盒子上已积了一层薄雪。

那是1997年的春节前夕,北方的冬天格外寒冷。天上鹅毛般的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把整个县城裹进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

我叫杨成刚,今年三十出头,在县里的国营纺织厂当会计。厂里经济效益不算太好,但总算能保住饭碗,比起那些已经下岗的工友们,我的日子算是过得稳当。

屋外的风呼呼地刮着,雪花被吹得几乎是横着飞。我紧了紧身上那件已经穿了五六年的蓝色军大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没膝的积雪里,朝三伯家的方向走去。

三伯名叫李守业,是我父亲的表哥,今年六十有二。他在县里的木器厂干了大半辈子木工,手艺在整个县城都是数得上号的。说起三伯的手艺,那可真不是盖的,他做的家具不仅结实耐用,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每一件都像是艺术品。

记得小时候,我常坐在三伯的木工房里,看他熟练地使用刨子、凿子和锯子,木屑纷飞中,一块普通的木料在他手中逐渐成形,变成精美的家具。那时候我总是看得入迷,连饭点都忘记了。

"三伯,大雪封路,爹娘没法来,我替他们给你和三娘拜个早年。"我脱掉雪沾满的棉鞋,将它们整齐地放在门口的草垫上。

院子虽小,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进门就能闻到那股特有的木头香味,这是三伯几十年与木为伴留下的气息,早已渗入了房子的每个角落。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雪,骑自行车来多危险啊!电话里说一声就行了。"三伯脸上满是责备,眼里却泛着暖意。

屋里的墙上挂着一个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一旁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结婚照,三伯和三娘穿着朴素的新衣,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照片虽然泛黄,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我递过手中的糕点盒,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塞给三伯:"这是爹娘的一点心意,他们说等雪停了就来看您。"

三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皱纹绷紧了,像是老树皮上突然新添的沟壑:"拿回去!杨老弟家里也不容易,你爹的病..."

"三伯,您就收下吧,这是一家人的情分。"我坚持道,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

屋内温度不高,土炕上只燃着小火,炉膛里的煤球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三娘王桂芝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针线活,正在缝补一件旧棉袄。见我进来,她忙要下地。

"三娘别动,您坐着。"我连忙说道,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屋内简朴的陈设。

墙角的柜子上摆着三伯年轻时得的几个工作奖状,已经泛黄。一台老式红灯收音机放在炕头,这是三伯在七十年代全厂劳动模范评选中获得的奖品,至今仍被他视若珍宝。

随着九十年代国企改革的浪潮,木器厂也不可避免地卷入了改制的漩涡。三伯的儿子李向阳下了岗,一家人的生活顿时陷入了困境。更雪上加霜的是,三娘患上了风湿性关节炎,行动不便,每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

三娘长叹一口气,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沧桑:"成刚啊,这两年向阳找工作的事,真是愁死人了。以前在厂里好歹有个铁饭碗,现在......"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放心吧三娘,好日子会来的。"我安慰道,心里却明白,对于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工人来说,失去工作意味着什么。那不仅是收入的减少,更是尊严的丧失。

三伯倒了杯热茶递给我,茶杯是那种最普通的搪瓷杯,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他的手粗糙得像是树皮,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那是几十年操作木工机械留下的印记。

"听说你们厂里情况也不太好?"三伯问道,声音里带着关切。

我点点头:"是啊,厂里的订单越来越少,工资也经常拖欠。不过比起那些已经关停的厂子,我们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窗外雪越下越大,玻璃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花。炕上的火渐渐弱了,三伯起身添了几块煤球,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用量。

"成刚,别站着了,上炕坐会儿吧。"三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我笑着摇头:"不了三娘,我还得去几家拜年,天黑前得回家。"

临走时,我趁三伯去厨房倒水的空档,将信封塞在了炕桌的抽屉里。三娘看见了,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眼中含着泪水。

"成刚啊,你三伯这人就这脾气,别往心里去。"三娘的声音很低,像是怕被三伯听见,"他一辈子清高,从来不愿意欠人情,就是现在日子再难,也要强撑着。"

离开三伯家,天空中的雪变得更大了。北风刮得人脸生疼,我骑着自行车,轮子在雪地里打滑,好几次差点摔倒。寒风中,我想起了小时候,每逢过年,三伯总会提着自己做的木质玩具来我家,那是我童年最珍贵的礼物。

回到家,父母正在准备年夜饭。我们住在县城边上的一栋老式楼房里,是当年父亲所在的粮食局分的房子,七十多平米,虽然不大,但在那个年代已经算是不错的住房条件了。

"成刚,你去三伯家了?"父亲杨兆平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因蒸汽而泛红。他今年五十八岁,退休前在县粮食局工作,两年前因为心脏病提前退休了。

"去了,三伯家挺好的。"我撒了个谎,不想让父亲担心。

母亲张月兰正在案板上包饺子,她的动作很慢,但每个饺子都捏得很漂亮。母亲比父亲小两岁,一辈子都在县医院当护士,勤劳善良,是街坊邻居眼中的好人。

"你三伯那人,就是死要面子。"母亲叹了口气,"明明日子过得艰难,就是不肯开口。"

父亲放下手中的活,眼睛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守业哥这辈子没服过软,这是他的性格,改不了的。"

晚上七点多,我们一家三口正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那是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已经用了十多年,屏幕时常会出现雪花点,但父亲总说:"能看就行,别浪费钱买新的。"

突然,门被急促地敲响了。我打开门,寒风裹挟着雪花灌进来,三伯和三娘站在门外,脸色严肃。

"老杨,有话当面说!"三伯的声音有些发颤,手里紧攥着那个信封和一个破旧的布包,那是他年轻时用过的工具包,看起来已经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

客厅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电视里的欢笑声成了最突兀的背景音。

三伯将信封重重放在茶几上,面容严肃:"杨成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李守业缺这点钱吗?"

我低着头,不敢直视三伯的眼睛:"三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

"成刚是好意,"父亲打断了我,"守业哥,别见怪。"

三伯摇摇头,从布包里取出一个褪色的蓝布账本,那是那种七八十年代常见的工作记录本,封面已经磨损,边角卷曲。

"杨兆平,你当年是怎么答应我的?"三伯直呼我父亲的名字,语气中透着愠怒与委屈。

父亲颤抖着伸手接过账本,翻开第一页,那一刻,我看见他坚毅的脸上竟流下了泪水。

"守业哥..."父亲的声音哽咽了。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春晚的欢声笑语从电视里传出来,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困惑地看着父亲和三伯,不明白这个旧账本为何有如此大的威力。

三娘拉着我的手,轻声解释:"你不知道,你爹年轻时得了重病,医院说要手术,家里哪有那么多钱?那会儿你爷爷早亡,你奶奶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三娘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三伯那时候卖了三次血,又借了一圈钱,才凑齐了手术费。那时候你三伯刚结婚不久,我们还住在厂里的集体宿舍,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

我愣住了,看着父亲和三伯。这些年,我只知道父亲年轻时生过一场大病,却不知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那时候医院要八百块钱,"三娘继续说道,"八百块啊,那个年代是什么概念?你三伯一个月才挣四十多块钱,攒十年都攒不出来。"

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笔借款和还款,有些名字我甚至从未听说过,但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就连借了谁家半斤米、一两盐都一丝不苟地记着。

最后一页写着:"兆平弟,钱财乃身外之物,你我一场兄弟,莫要再提。"落款是1976年冬。

父亲放下账本,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三伯深深鞠了一躬:"守业哥,这些年您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三伯急忙扶起父亲:"老杨,咱们是什么关系!当年你嫂子生向阳,是你半夜三更推自行车送医院的,那天下着大雨,你的衣服全湿透了还坚持守在产房外。这些都是一家人的事,何必记得那么清!"

母亲在一旁抹着眼泪:"老李,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怎么能不记得?"三伯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时候没有出租车,医院又远,要不是老杨,我媳妇和向阳可能都保不住。"

窗外的雪依然在下,电视里的春晚到了高潮部分,小品演员的笑声通过老旧的音箱传出来,却无法融化屋内凝重的氛围。

"可是您现在..."父亲欲言又止,眼神中透着担忧和不忍。

三伯挺直了腰板,就像当年站在木工车间里一样,充满了自豪和尊严:"杨老弟,我李守业这辈子没求过人。向阳已经在县建材市场找到活干了,下个月就能拿工资。木器厂虽然不景气了,但我的手艺还在啊!"

他伸出那双满是老茧的手:"这双手只要还能动,就不会让家里人饿肚子。我们李家的日子,自己能撑过去!"

三娘拉着三伯的袖子,眼中闪着泪光:"老李,大过年的,别这么倔。"然后转向我:"成刚,你三伯就是这脾气,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年他坚持要还清借的每一分钱,哪怕我们自己吃糠咽菜,也要先还债。"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去三伯家,无论什么时候,三伯总会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水果糖给我。那时我不知道,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一块糖对于普通工人家庭来说,也是一种奢侈。

窗外,县城的广播站传来了新年的钟声和祝福语,雪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银色的光芒。

我看着这两位老人家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尊严。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是这种精神支撑着他们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三伯,"我站起身,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有个想法。您的木工手艺在县里数一数二,为什么不开个小作坊?现在城里人都喜欢实木家具,仿古家具更是受欢迎,这门手艺不能丢啊。我有些积蓄,可以先垫上,您看行吗?"

三伯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

父亲眼睛一亮:"好主意!守业哥,咱们合伙干!我退休了有的是时间,可以帮着看店。小傅家的那个门面房不是空着吗?位置好,租金也不贵。"

三伯愣住了,眼神中闪过挣扎,最后缓缓点头:"那...就不是借,是合伙。你们出钱,我出力,盈亏都按股份分配。"

三娘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就听你的,老李。向阳早就说想跟着你学手艺了,这下正好有机会了。"

第二天,大年三十,我们两家人一起吃了年夜饭。院子里堆起了一个小雪人,那是我和李向阳一起堆的,虽然有些歪斜,但却充满了童趣。

饭桌上,菜不算多,但每一道都是三娘和母亲的拿手好菜。有红烧肉、糖醋鱼、还有三娘特制的饺子。三娘包的饺子与众不同,每个褶子都捏得整整齐齐,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来,敬守业哥一杯,感谢他这些年的照顾。"父亲举起了装满二锅头的小酒盅。

三伯也端起杯子:"敬杨老弟,敬咱们的友情。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咱们的情分只增不减。"

两个老人相视一笑,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岁月的痕迹和彼此的理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伯的脸红扑扑的,话也多了起来。他讲起了年轻时在木器厂的故事,讲他如何从一个学徒成长为厂里的技术能手,讲他和父亲年轻时的趣事。

"记得那年,你才十八九岁吧,"三伯指着父亲笑道,"跟我去看露天电影,结果半路遇到下雨,咱们躲在屋檐下,淋得像落汤鸡一样。"

父亲也笑了:"那次看的是《英雄儿女》,回去后感冒了一个星期。"

母亲插嘴道:"可不是嘛,那时候我刚认识你爸,见他总是咳嗽,还以为他有肺病呢!"

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电视里的春晚歌舞升平,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吃完饭,三伯神秘地招呼我去了他的房间。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箱,小心翼翼地打开。

"这是我年轻时做的一些小玩意儿,一直留着没舍得用。"三伯说着,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木雕。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小狮子,每一根鬃毛都雕刻得细致入微。

"送给你,"三伯将木雕塞进我手里,"算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我抚摸着木雕,感受着木头的温度和三伯的心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伯,您这手艺...真是绝了。"我由衷地赞叹道。

三伯摆摆手:"什么绝不绝的,就是一门手艺罢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时髦的东西,这些老物件没几个人稀罕。"

"不,三伯,您错了。"我坚定地说,"现在城里人反而喜欢这种有年代感、有文化底蕴的东西。您的手艺不仅不会被淘汰,反而会越来越受欢迎。"

三伯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春节的团圆饭上,我们两家人围坐在一起,那种亲情的温暖比任何暖气都要强烈。看着三伯和父亲那相似的眉宇间透出的坚毅,我忽然明白,这两个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在精神上如此相似。

两周后,我们在县城最热闹的中心街租下了一间门面房,开始了"李氏传统家具店"的创业之路。三伯负责制作,父亲负责看店,我则利用业余时间帮忙打理账目和宣传。

起初生意并不好,很多人路过只是驻足观看,却不舍得花钱购买。三伯并不灰心,他每天都在店里专心制作,木屑飞扬中,一件件精美的家具和工艺品诞生了。

转机出现在开业后的第三个月。一位从省城来的收藏家路过我们的店铺,被三伯制作的一套仿明式家具吸引,当即拍板购买,还预订了更多作品。

"李师傅,你这手艺在全省都找不出几个能比的!"那位收藏家真诚地赞叹道。

三伯谦虚地笑了笑:"做了一辈子,总算没白做。"

那天晚上,三伯罕见地喝醉了,他拉着父亲的手,眼中含泪:"老杨,咱们这辈子,总算没给祖宗丢脸。"

父亲也红了眼眶:"守业哥,咱们这辈子,苦没白受,累没白吃。"

如今,"李氏传统家具店"已经成了县城的一张名片,三伯的作品甚至远销到了北京和上海。李向阳也学会了三伯的手艺,成了年轻一代最有前途的木工师傅。

每当我回想起那个雪夜,三伯带着账本来我家的场景,心中总是充满感动。那一刻,我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亲情,什么是真正的尊严,什么是真正的中国传统家庭精神。

年复一年,我们家和三伯家的春节团聚已经成了雷打不动的传统。屋外,时代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屋内,我们的情谊却如同三伯做的家具一般,历久弥新。

那年春节,我懂得了,亲情不只流淌在血脉中,更在于患难与共的担当;尊严不仅是自立自强的骨气,也是懂得放下与接受的智慧。

如今想来,那场不期而遇的雪,那个不期而遇的夜晚,恰如生命中那些不期而遇的真情,因为彼此的碰撞,照亮了平凡的岁月,温暖了漫长的人生路。

每当我看到三伯给我的那个小木雕,我都会想起那个雪夜,想起那本旧账本,想起那两个倔强又温情的老人。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中国人骨子里最传统、最珍贵的品质。

这,就是我们的家族故事,平凡却温暖,简单却深刻,如同一杯老酒,历经岁月的沉淀,愈发醇香。

来源:亲切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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