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悄悄透过虚掩的门缝向外张望,只见一个长相明艳动人的女孩,满脸欣喜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我在饭店打零工。
遇到醉酒的前男友,他死死盯着我:“当年你抛下我跟富二代走了,就混成这样?”
我侧过脸上的伤疤一笑:“要不你打赏点?”
他怒了:“你就爱钱,以前是,现在还是。”
他不知道,我为他挡了一刀,破了相,还在里面待了8年。
我刚出来,吃饭的钱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楼道里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江延付像是早就猜到了来人是谁,动作干脆利落地把我推开,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了出去。
我悄悄透过虚掩的门缝向外张望,只见一个长相明艳动人的女孩,满脸欣喜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她撅着嘴,语气里满是撒娇的埋怨,嗔怪江延付把她一个人留在饭局上不管。
江延付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眼神里盛满了宠溺,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那副温柔至极的模样,是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虽然在来之前,我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要坦然面对。
可当亲眼看到他身边的新女友时,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猛地抽痛起来。七年的时光,原来真的可以改变这么多。
我不愿再像个躲在角落里的可怜虫,偷偷看着别人的幸福,于是咬了咬牙,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江延付突然开口叫住了我,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和刚才温柔的样子截然不同:“站住……把你电话给我。”
我僵在原地,死死盯着前方,不肯回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哟,江先生这是打算雇我当保洁吗?我收费可不便宜哦。”
说完,我抬腿就要走,却被江延付一把抓住手腕。他看起来怒火中烧,手上的力气大得仿佛要把我的骨头捏碎:“钱钱钱,你脑子里除了钱,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我拼命忍着喉咙里翻涌的酸涩,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来,声音沙哑却坚定:“不能。”
江延付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小女友突然惊讶地叫出声来:“孟学姐?你是孟佳学姐对不对?”
“天啊,不是听说你嫁给庄师兄,出国享福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做这种工作?”
“难道……是被抛弃了?”
这些毫无根据的谣言简直荒谬至极。楼道里的灯光昏黄而黯淡,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生,这才认出她是我们解剖学教授的女儿张淼淼。
以前我和江延付在读法医研究生的时候,她经常来实验室玩。那时候她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喜欢谁全都写在脸上。
在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后,她深受打击,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来过实验室,直到那件事情发生的那天。
当时江延付已经在攻读直博,凭借着出色的科研能力,几乎确定会留校任教。张淼淼听说这个消息后,执意要请他吃饭庆祝,还说可以等我下班一起。
法医的工作实在太忙,等我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却看见同门师兄庄文正和一个打扮吊儿郎当的男人站在实验室门口。
庄文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里满是狠厉:“等会儿进去,那个女的别管,把男的两只手筋都挑断。我倒要看看,没了手,他还怎么跟我抢女人,怎么跟我抢留校的资格!”
听到这话,我震惊不已,这才知道原来他喜欢张淼淼。我慌忙拿出手机给江延付打电话,可偏偏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关机了!
我想报警,又担心庄文的父亲有权有势,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策划伤人
,想必就是仗着家里的背景。现在去找人帮忙肯定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冲了上去,拦住了他们。
“师兄,你冷静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故意提高音量,希望能引起实验室里人的注意。
庄文先是被我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我的意图,对着那个痞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实验室。
见他根本听不进去劝,我只好去抢夺痞子手里的刀。男女之间力量差距太大,我又咬又踢拼命反抗,对方被我激怒,竟然挥刀朝我脸上划来!
脸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反而激起了我的斗志。
我一把夺过刀,将它紧紧护在怀里。
庄文气得破口大骂,对着我又打又踢,可我就蜷缩在地上,死死抱着刀,一动也不动。
我本以为这样他们就会放弃,没想到他们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庄文朝我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妈的,别管这个疯女人了!今天老子就算是把他的十根手指头打断,也不能让江延付得逞!”
鲜血不断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不断回响:延付不能有事。延付绝对不能有事!他好不容易才从大山里走出来,不能就这样毁了……
恍惚间,等我回过神来,手中的刀已经插进了庄文的身体……
张淼淼见我毫无回应,心中的不甘愈发强烈,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瞬间堆起虚假的热情:
“学姐,真巧!今天正好是你们这届法医系的同门聚餐,大家都在呢,你也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我还来不及开口拒绝,她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径直将我拉进了包厢。
包厢内暖黄的灯光下,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都透着成熟世故。众人看见我,先是露出惊愕的神情,待反应过来后,眼神里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厌恶。
“孟佳?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一个尖锐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
“听说延付进市警局了,就厚着脸皮回来想复合?当初说走就走,可真够不要脸的。”另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有淼淼在,谁还看得上她?瞧瞧她现在这副落魄样,怕是在庄文那儿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刺耳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我的心脏。
就在我满心刺痛时,张淼淼假惺惺地开口:
“大家别再说了,孟学姐现在日子过得可艰难了,被甩不说,听说还沦落到去扫厕所。要是谁家需要上门保洁,记得找学姐帮忙呀!”
她嘴上说着“帮忙”,眼神里却满是轻蔑与嘲讽。这话一出,众人看向我的目光更加鄙夷,那眼神仿佛要将我千刀万剐。
我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谣言不知从何而起,可他们有句话说得没错。
我脸上的伤疤狰狞可怖,犯罪记录更是如影随形,如今连份工作都找不到,这样狼狈不堪的我,又怎么配得上曾经那个优秀的他?
曾经,我也是A大备受瞩目的学霸,而现在,却成了人人唾弃的“杀人犯”,无尽的耻辱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让我几乎窒息。
我脚步虚浮,一个踉跄,竟跌进了身后何延付的怀里。他本能地伸手扶住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你怎么了?”
张淼淼见状,连忙捂住嘴,一副懊悔不已的模样:
“哎呀对不起学姐,我不该提庄师兄的,肯定让你难过了。”
何延付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像触碰脏东西一般迅速抽回手,还用力一推,我重重摔倒在地。他语气冰冷,满是嘲讽:
“你还真是痴情!装够了就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我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双腿因过度紧张而发软,我只能像只狼狈的流浪狗,连滚带爬地爬出包厢。
在门口,我忍不住回头,想要再看一眼那个曾经深爱的人,却只见张淼淼得意地关上包厢门,她那清纯无辜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得逞的光芒。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巨大的刺激让我体温升高,回到家时早已疲惫不堪。我迷迷糊糊地躺在沙发上,很快陷入沉睡。
在梦里,那可怕的一幕不断重现:
我握着刀,朝着那个身影冲过去,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溅到我的手臂上,庄文和那个痞子满脸惊恐。整个视野被刺目的红色填满,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周围还出现了一个个模糊的人影,他们没有脸,却发出刺耳的哭声和嘲笑声,一声声“杀人犯”在我耳边回荡。
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事实上,当初庄文并没有死。
或许是出于下意识的专业本能,我避开了他的要害,又或许是那把刀不够长。
他被及时送往医院,捡回了一条命。他的母亲在警局又哭又闹,狠狠地扇了我好几个耳光,发誓要让我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我的母亲,只能在一旁默默流泪,除了道歉,什么也做不了。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尽管事出有因,我还是因故意伤人罪被判了七年。
学校为了维护声誉,隐瞒了事情的真相,任由“我跟富二代私奔”的谣言在校园里四处传播。
而现实是,庄文觉得丢脸出了国,我则走进了监狱。
这漫长的七年里,我无数次地想,如果当初换一种处理方式,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那时的我太年轻气盛,做事太冲动。
但只要想到何延付还好好地活着,我就觉得,一切似乎都值得。
只是入狱的第四年,母亲的离世成了我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那个靠收集水瓶卖钱供我上大学的母亲,好不容易盼到我毕业,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却因为我再次陷入绝望,甚至在临终时,身边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短信提示音。
我抹了把眼泪,打开手机一看,忍不住苦涩地笑了。酒店经理发来消息,说我被客人投诉,从明天起不用再来上班了,这几天的工资也不会发放。
带着犯罪记录,又顶着这张满是伤疤的脸,找工作对我来说难如登天。当初家里的存款和房子都因为官司赔给了庄家,现在我只能借住在闺蜜李心怡家。
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每天早出晚归,四处奔波找工作,却始终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回家,远远就看见小区门口围满了人,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突然,一个大妈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就是她!她肯定就是杀人犯!”
我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
闪烁的警灯、密密麻麻的人群、充满质疑的目光,这一切都让我心跳加速,甚至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冲动。直到我在人群中看到了穿着警服的何延付和张淼淼,
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经过询问,我得知小区里发生了命案,由于是老旧小区,监控设备不完善,警方还没有找到凶手。
何延付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听到大妈还在不停咒骂,他皱起眉头,严肃地说道:
“这位女士,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请不要随意指认,这属于污蔑,是违法的行为。”
张淼淼却满脸好奇地凑了上去,语气亲昵:“阿姨,您为什么这么说呀?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大妈得意地昂起头,振振有词:
“除了她还能有谁!自从她搬来,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么热的天,大晚上还戴着帽子口罩,总是低着头不说话,一看就心里有鬼!你看,这不就出事了!”
好在我出行的监控记录以及应聘时的老板们都能为我作证,警方很快排除了我的嫌疑。
我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张淼淼接过同事手中的背景调查,故
意提高音量,装作惊讶地喊道:
“天哪孟学姐,你竟然捅过人?刚好这次的受害者也是被捅伤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围的人就像躲避瘟疫一样,纷纷后退几步。
那个大妈更是情绪激动,跳着脚大喊:
“我就说吧!我说什么来着!老天爷啊,竟然让杀人犯住到我们小区,谁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
小区里的居民大多都是老邻居,本就对外来人员充满防备,如今涉及到生命安全,更是群情激奋,叫嚷着要我“杀人偿命”。
不知是谁带头,一个菜叶子朝我扔了过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杂物向我砸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滚出去”的叫骂声。
一块碎石呼啸着擦过耳畔,几乎将我头顶的帽子掀飞。
我慌乱中双手死死按住帽檐,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小区门口早已被警察用警戒线封锁,红蓝警灯在夜色中交替闪烁。
密密麻麻的人群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和手机拍摄的闪光,让我像被困在聚光灯下的猎物,进退两难,只能无助地僵立在原地。
江延付站在不远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心疼,目光死死盯着我,似乎随时准备冲过来。然而就在他刚迈出一步时,张淼淼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指尖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里。
"延付,你不想知道被孟学姐刺伤的人是谁吗?"
她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竟然是庄师兄!会不会是因为师兄发现她爱的只是钱,提出分手后她一时冲动......"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刻意模糊关键细节,语气里满是虚假的惋惜。
江延付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眼中的心疼也被冷漠取代。
很快,警察控制住了现场秩序。张淼淼踩着高跟鞋摇曳着走近,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孟学姐,你没事吧?都怪我口无遮拦,没想到大家反应会这么大。"
说着,她突然伸手来摘我的口罩。我本能地侧身闪避,动作并不剧烈,可她却像被大力推搡般,踉跄着摔倒在地,手掌擦破了一小块皮。
江延付几乎瞬间冲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搂进怀里,转头看向我时,眼神中充满愤怒:"你发什么疯!淼淼只是性子直,都跟你道歉了,你还......"
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瞳孔猛地放大。张淼淼尖叫一声,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太可怕了!救命啊!"
我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帽子已经掉落。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夹杂着"好吓人""太恐怖了"的窃窃私语。我不敢抬头,却在江延付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额头那道半指宽的伤疤,从左额角狰狞地延伸到右眼尾,扭曲的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肉虫。
"别看我!别看我!"
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手在地上慌乱摸索着帽子。粗糙的地面磨破了指尖,鲜血渗出,可我早已感觉不到疼痛。
人潮涌动,夜色昏暗,无论怎么找都不见帽子的踪影。
就在这时,江延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别找了,孟佳!告诉我,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拼命挣扎,嘶吼着:"别碰我!放开我!"
我将头埋进膝盖,整个人剧烈颤抖着,不敢看他眼中哪怕一丝一毫的嫌恶。
就在这时,李心怡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她迅速脱下外套罩在我头上,像一堵墙般挡在我身前,对着江延付怒声吼道:"江延付,你有什么资格问?!要不是孟佳当年替你挡了一刀,坐了那么多年牢,你哪有今天的风光?!"
江延付呆立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中满是震惊和疑惑:
"你说什么?替我?坐牢又是怎么回事?"这些年横在他心中的谜团,此刻似乎即将被揭开,可他却又害怕面对真相。
张淼淼察觉到他的动摇,悄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眶瞬间通红
:"孟学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当初我喜欢上延付,你就私下警告过我。可后来是你自己跟有钱男人走的,现在落魄了又来破坏我们......"
李心怡气得要冲上去理论,我轻轻拉住她的衣角,摇了摇头。
反正已经背负了这么多骂名,再多几个又何妨?江延付呼吸急促,声音发颤:
"她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他的眼神中满是矛盾,既期待答案,又害怕真相。
我强忍着内心的剧痛,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女人果然最懂女人。
你看,我现在又丑又狼狈,除了你这个傻子,谁还会要我?"我故意逼近他,看着他眼中闪过的嫌恶,心如刀绞,"甩了她,我们重新在一起?你不是一直......"
"啪!"一记耳光重重打在脸上。
江延付满脸通红,眼中满是失望和屈辱:
"滚!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我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硬生生逼了回去。
如果恨能让他好受一些,那就尽情地恨我吧。
当我推开家门的那一瞬间,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剧烈的颤抖如同汹涌的浪潮,
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怎么都无法停止。
李心怡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她用力掰开我紧咬的牙关,声音里满是担忧与焦急:
“孟佳,别咬了!你抬头看看我,我是心怡啊!一切都过去了,真的没事了!”在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声中,我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逐渐恢复了意识。
她将我紧紧搂在怀中,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肩膀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把真相告诉他又能怎样?他是个男人,这点事他应该能承受!”她哽咽着说道。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正是因为太了解江延付的脾气和性格,我才更加不敢开口。
这件事已经过去整整七年,七年来,我每天都在痛苦中挣扎,也亏欠了太多人,何必再让他也陷入痛苦之中呢?
我紧紧抱住李心怡,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心怡,我想离开这里了。”我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
“去一个陌生的南方城市,那里没有人认识我。”
自从那次狠狠扇了孟佳一巴掌后,江延付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
他依旧像往常一样专注地分析尸体、侦破案件,按部就班地吃饭、睡觉。
就连一直关注着他的张淼淼,也丝毫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还以为他真的已经彻底放下孟佳,心里暗暗窃喜。
但只有江延付自己清楚,他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快要被折磨得疯掉了。
每次看到张淼淼穿上防护服,他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孟佳曾经在解剖室里认真工作的模样。
哪怕是与张淼淼亲密相处时,望着她年轻漂亮的脸蛋,他眼前浮现的也是孟佳那天帽子掉落,露出伤疤时绝望的神情。
难道自己真的这么不争气,非孟佳不可?
他在心里无数次质问自己,可内心的躁动却怎么也压制不住。为了掩盖这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他开始加倍对张淼淼好。
不停地给她买昂贵的首饰、时尚的包包,哪怕只是短短十分钟的吃饭时间,他也要陪在张淼淼身边。同事们见状,纷纷调侃起这对“甜蜜恋人”。
张淼淼这段时间沉浸在幸福之中,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还时不时地嘲笑孟佳的“愚蠢”。也正是因为这份得意,让她逐渐放松了警惕。
那天,江延付从实验室出来,脖子酸痛得厉害。
他突然想起张淼淼抽屉里有按摩仪,便趁着她不在,自己动手翻找起来。结果按摩仪没找到,却发现了一份复印件——正是关于孟佳的资料。
看着上面详细记录的七年前发生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句供词都清晰可见。
过去的种种细节如同潮水般涌进他的脑海,他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快,双手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当张淼淼从卫生间回来,看到江延付手中的资料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心里暗叫不好,急忙冲上前去想要抢夺。
江延付侧身躲开,冷冷地看着她狼狈地摔在地上,声音里充满愤怒与失望:“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一直都知道!”
张淼淼见事情败露,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中蓄满泪水:“我也是那天偶然看到资料才知道的,延付,你别生我的气,我只是怕你伤心……”
“够了!”江延付厉声打断她的话。以往,只要张淼淼一哭,他总会心疼这个年纪小的女孩。可此刻,他只觉得厌烦至极。
七年前的孟佳比现在的张淼淼还要年轻,她当时是怀着怎样绝望的心情,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在牢里的这些年,她又是如何熬过那些黑暗的日子?那个曾经最要强的女孩,在牢里偷偷哭过多少次?
想到这些,江延付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急切,转身就朝着门外跑去。任凭张淼淼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呼喊,他头也不回。
因为之前办案的缘故,江延付知道孟佳的住处。
他一路飞奔到门前,迫不及待地按下门铃。门打开的瞬间,他满心欢喜地想要拥抱日思夜想的人,却发现开门的是李心怡。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而李心怡看到是他,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满是厌恶:“哟,这不是江大法医吗?
怎么,上次威风凛凛地扇人巴掌还没过瘾,现在追到家里想继续?”
江延付满脸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声音里满是悔恨:
“七年前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混蛋,是我愚蠢!等会儿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求求你,让我见见孟佳吧!”
李心怡先是一愣,眼眶很快就红了,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呵,骂你一顿,就能换回孟佳失去的七年青春?打你一顿,就能让以前那个孟佳回来吗!”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你就在那个系统里工作,这七年,哪怕有一次,你想起过孟佳,愿意相信她,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查到她的下落,可你有这么做吗?没有!你步步高升的时候,孟佳的妈妈去世了;你谈情说爱的时候,孟佳在牢里重度抑郁,差点自杀!江延付,你扇了她那一巴掌后,怎么还有脸跑到这里来?”
这些话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一下下割在江延付的心上。
他痛苦地攥紧胸口的衣服,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是啊,当年那么多疑点,自己却因为自负,让心爱的人独自承受了所有痛苦。
这七年,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竟然在爱着另一个女孩……原来,真正背叛感情的人,是自己。
这个残酷的认知让他多年来的恨意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笑话。
江延付彻底崩溃了,一会儿泪流满面,一会儿又大笑出声,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
李心怡满脸嫌弃地看着他,又补上一句:
“哦对了,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孟佳吗?她已经走了,不打算回来了。这下你和你那个小女友应该满意了吧?”
不等江延付开口辩解,李心怡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此时的我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坐上一列火车,漫无目的地朝着南方前行。一路上,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就像我迷茫的人生。
直到我遇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不经意间看到我脸上的伤疤,我心里一紧,担心会吓到她。没想到,她却睁着大眼睛,好奇地问我:
“你也是来找李奶奶看病的吗?”
出于好奇,我向她打听了一番。
原来,这位李奶奶是当地有名的土医生。在这个偏远穷困的小地方,不管是大病小病,大家都会来找她。要是病治好了,自然皆大欢喜;要是没治好,李奶奶还会帮忙处理后事,负责丧葬事宜。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决定去见见这位特别的老人。
李奶奶住在村子半山腰的一座老房子里,我们赶到时,她正独自给一位去世的老人换衣服。小女孩看到这场景,吓得赶紧跑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死者的家属都不在场,
李奶奶一个人搬动尸体显得十分吃力。
眼看着尸体就要从床板上翻落下来,我急忙冲过去帮忙扶住。李奶奶有些惊讶,还担心我会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直到我说明自己的身份,她才放下心来。
换好衣服后,我和李奶奶坐在院子里聊天。
她看着我脸上的伤疤,轻轻叹了口气,满脸惋惜地说:“你这伤太深了,我也没办法治好。”
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太失望。
反而在聊天过程中,听她讲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病例。因为地域差异,这些病例我以前在学习和工作中都从未接触过。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我决定留在这个宁静的小村落。
白天,我去小女孩家里帮忙干活,换些生活费;傍晚就到李奶奶这里,一边帮忙一边学习。就这样,我过上了三十年来最轻松惬意的日子。
然而,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天,江延付出现在了这里。要是半个月前,我肯定会立刻压低帽子,不敢与他对视,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尽的焦虑和压力。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此刻的我出奇地镇定,这份平静让我能够从容地走到他面前,语气自然地邀请他坐下来喝杯茶。
“你都知道了?”
眼前的江延付面容显得格外憔悴,身形也消瘦许多。除了想到他知晓了七年前发生的事,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
他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只是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我,那眼神里满是眷恋与不舍,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通过这一眼补回来。看着看着,泪水便不受控制地从他眼眶里滑落。
我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样的场景,恰恰是我最不愿见到的。
“延付,当年的事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我心里清楚,如果换作是你,凭着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所以,别再自责了。”
“现在我们各自的生活都还不错,这不就够了吗?”
江延付脸上满是痛心与自责,声音带着哽咽:
“好?你丢了工作,面容也毁了,躲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这怎么能算好!”
“孟佳,跟我回去吧。我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让我照顾你,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行吗?”
说着,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好几份文件,都是他提前联系好的医院和鉴定中心的资料。我心里明白,以他现在在行业里的地位,为了找到这些人脉,肯定费了不少心思,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可如今,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缓缓站起身,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听说你和张淼淼快结婚了。回去吧,延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人总要向前看,别再回头了。”
“不,不行!”
江延付一下子激动地站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急切与坚定。
“我不会和张淼淼结婚的!我心里自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你!”
这一路赶来,他似乎已经把一切都想通了。
张淼淼年轻漂亮,哪个男人见了会不喜欢呢?尤其是在自己情绪最低落的那段日子里,是她一直陪伴在身边。那时,他以为这就是爱情。
可每当想起我,他的心就会传来阵阵刺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终于明白,之前只是自己不敢面对现实罢了。
不敢承认自己心里明明装着一个人,却又因为耐不住寂寞,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另一个人的爱慕。
江延付将额头贴在我的手上,一边痛哭一边自责:
“我真不是人!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
“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别放弃自己。”
“孟佳,跟我回去吧!你这么好,不该被困在这个地方!”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如果说七年前的冲动是源于爱情,那么现在这个决定,就是为了我自己。那个城市里,妈妈已经不在了,曾经相爱的人也有了新的生活,就连最要好的闺蜜也即将离开。这样的城市,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呢?
从那天之后,江延付并没有就此放弃。
他索性在村子里住了下来。无论我做什么,他都默默地跟在一旁,还说会一直守在我身边。
但我心里清楚,这根本不现实。他和我不一样,他有太多的责任和顾虑。
果然,没过多久,张淼淼就找来了。她满脸怒气,上来就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嘴里还骂骂咧咧:
“你到底还要怎么迷惑延付?你知道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吗!现在居然为了你要辞职,为了你这个坐过七年牢、毁了容的女人放弃一切!这不是笑话吗!”
我根本没等她说完,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抬手就重重地回了她一巴掌。
这段时间干农活,让我的力气大了不少,这一巴掌直接把她扇倒在地。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自己留不住男人,就好好反省,把气撒在我身上,不觉得可笑吗!”
张淼淼此刻已经近乎疯狂。
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几乎都能得到,偏偏在我这里栽了跟头。原本以为出了那档子事,就能稳稳把江延付抢到手,可谁能想到,我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江延付还是要和她分手!现在甚至把她电话都拉黑了!
她越想越气,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眼神里满是怨恨:
“孟佳,你别得意!七年前我能让你们分开,今天照样能!”
我心里猛地一震,察觉到不对劲,立刻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七年前的事和你有关?”
张淼淼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眼神里尽是挑衅:
“庄文那个蠢货,我稍微用话刺激他几句,他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本来我只是想赌一把,在庄文动手的时候挡在延付前面,最好再受点伤,这样你就能亲眼看到他有多在乎我。”
“没想到你更傻,居然直接捅了庄文!
好在我及时散布谣言,动摇了延付对你的信任。”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这场彻底毁了我人生的变故,仅仅是源于一个女人的嫉妒之心!
张淼淼站起身来,脸上的疯狂和扭曲愈发明显:
“你等着吧,延付最后肯定还是我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江延付来找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将这些全告诉了他。
男人一开始压根儿就不相信,在他的记忆里,张淼淼始终是那个温顺听话、懂事乖巧的邻家女孩形象。
然而,随着一桩桩小事细细琢磨,那些看似平常的细节却漏洞百出。他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心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这样的人谈了这么长时间恋爱,还因为她,一直误解、怨恨着眼前的女孩!
可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残酷的事实,麻烦事就接踵而至。
这天,江延付的母亲心急火燎地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说自己遭遇了车祸,让儿子赶紧回家。
江延付满心担忧地看了看身旁的女孩,尽管心中有万般不舍和放心不下,但在孝道面前,他只能咬咬牙,匆匆踏上了归途。
等他一走,一个村民就找上门来。此人皱着眉头,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说前几天吃坏了东西,喝了李奶奶开的药后,不仅疼痛没有缓解,反而疼得更厉害,甚至还吐出了血。
李奶奶一脸笃定,坚称自己的药绝无问题,还仔细为村民检查,却始终没发现异常。
接下来的几天,又陆续有几个村民找上门,
个个愁眉苦脸,都说病情愈发严重。
可李奶奶反复查看,依旧没找出病因,而这些村民说话时眼神躲闪、吞吞吐吐,这反常的一幕,让女孩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暗叫不好。
果然,第二天,那些之前来过的村民竟然聚集在一起,气势汹汹地围在了家门口。为首的村民一脸不满,扯着嗓子说道:
“李阿奶,我们打小就找您看病,心里头肯定信得过您的医术。可最近这到底是咋回事,您总得给大家伙儿一个说法吧!”
李奶奶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坚定地回应:“
我老太婆开的药绝对没问题,要是不信,你们尽管拿去大医院检查!”
村民们一听,立马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有人说李奶奶不讲道理,还有人嘟囔着医院太远,去一趟太麻烦。
就在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依我看,都是这个新来的捣的鬼!以前她没来的时候,我们啥事没有,现在她跟着李阿奶学医,谁知道是不是她哪里弄错了!”
“就是就是,现在只是些小毛病,以后要是生了大病,被她瞎折腾,那还得了!”
说着,众人便挽起袖子,要把我赶出村子。几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更是直接上手,连推带搡。
李奶奶心急如焚,想要护着我,却根本没人理会,反而被强行拉进房间,
门锁“咔嗒”一声落了下来。
我心中瞬间明白,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她早就知道,这几人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平日里游手好闲,就爱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我用力挣脱他们的拉扯,一边大声质问,一边悄悄把手伸进口袋,摸索着手机准备报警:
“是不是有人给你们钱了?她让你们这么干的?想把我赶出村子?你们凭什么这么做,知不知道诬陷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几个男人相视一笑,眼神里满是轻蔑,领头的更是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小姑娘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吧。在我们这山沟沟里,别说把你赶走,就是把你埋了,警察都找不着!犯法?穷起来可比犯法可怕多了!”
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女孩心里害怕极了,
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焦急地摆弄着手机,可山里信号差得要命,越着急越打不通电话。眼见硬拼不过,她转身撒腿就跑!心里想着,村门口第二家是村书记家,这村子里还是好人多,而且江延付过几天就会回来,她不信在这村里还能出人命!
然而,她哪里跑得过这些常年在山里跑上跑下的人。山间的小路崎岖陡峭,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孩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
肩膀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山下坠去!
她这才明白,这些人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杀人,在这荒山野岭,随便制造一个失足坠崖的假象,就能轻易了结她的性命。
我满心懊悔,怪自己太大意,怎么也没想到张淼淼为了得到江延付,竟会如此心狠手辣。
就在身体失重、绝望到极点的时候,一只手突然紧紧抓住了她。“阿奶!!”
我难以置信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李奶奶虽说身体还算硬朗,但要在这陡峭的山崖边拉住一个成年人,谈何容易!女孩深知这样下去,李奶奶也会被自己拽下去,她哭着求李奶奶松手。
李奶奶却露出慈祥的笑容,语气坚定:
“阿奶这辈子没儿没女,早把你当成亲孙女了,哪有奶奶会眼睁睁看着孙女出事的!
放心,再坚持坚持,说不定过一会儿,下地干活的人回来路过这儿,就能救咱们了!所以,一定要撑住!”女孩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点头:
“好!”她强忍着恐惧,拼命寻找山崖上凸起的石头,想减轻李奶奶的负担。就这样,祖孙俩在悬崖边苦苦支撑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阿——”
我从未如此渴望见到江延付,她用尽全身力气回应。等江延付赶到,看到眼前这惊险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差点昏厥过去。
好在,历经生死,他们最终都平安无事。我和李奶奶紧紧相拥,泪
水打湿了彼此的衣衫。
事后,那几个村民见我大难不死,吓得脸色惨白,像见了鬼似的,急忙收拾家当准备逃跑。但一切都太晚了。
江延付本就是市警局的警察,地方上得知差点出了人命,分局局长立刻下令彻查。这几人还没跑出镇子,就被一网打尽。
而张淼淼教唆他人杀人的证据确凿,即便她的父亲——那位教授,苦苦哀求江延付网开一面,江延付也不为所动,亲自将张淼淼收押。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张淼淼精神崩溃,变得疯疯癫癫。
李奶奶因为救我,双手严重脱臼。
她年事已高,即便经过治疗,也无法恢复到从前。女孩满心自责,觉得都是自己连累了李奶奶。李奶奶却轻轻拍着她的手,和蔼地说:
“只要人还在,其他都不重要。”
李奶奶受伤后,不仅自己行动不便,村里也没了能把脉看病、料理后事的人。
女孩主动站了出来,承担起这些事务。渐渐地,她成了村里又一位备受信赖的土医生。此后的几年里,江延付多次来看望女孩,但他再也没提过让女孩跟他回去的话。
女孩心里明白,江延付因为自己得罪了教授,处境十分艰难。两人心照不宣,闲暇时就聚在一起,聊聊工作中遇到的奇闻案例。
没人再提爱情,只是一南一北,默默做着最初心的事。
来源:国学蜀黍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