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中将林维先回忆红218团缺粮高敬亭生产和打粮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4-25 07:19 2

摘要:皖西北,特别是熊家河这一带,土地贫瘠,产量很低。深山里根本不种粮食,只有在靠近平原的小山坡上才栽上一点红菩。本来一年的收成就极有限,加上连年战争,田园荒芜,粮食就更困难了;现在又突然增加这么多部队和逃难来的群众,粮食问题就更加突出。

皖西北,特别是熊家河这一带,土地贫瘠,产量很低。深山里根本不种粮食,只有在靠近平原的小山坡上才栽上一点红菩。本来一年的收成就极有限,加上连年战争,田园荒芜,粮食就更困难了;现在又突然增加这么多部队和逃难来的群众,粮食问题就更加突出。

红二一八团成立后,苏区的人民自然而然形成一股拥军热潮,他们吃野草度日,把仅有的一点口粮节省下来支援红军。

他们在赤城县委领导下,开展冬季生产运动。劫后的苏区,没有犁耙,没有耕牛,就用烂镬头刨,用破铲子铲。没有撅头、铲子,就用木棍撬。他们说:为了支援红军,我们用手刨也甘心!我们部队也同样地参加了生产运动,但仍解决不了眼前的缺粮问题。如果大雪封了山,不要说坚持革命斗争,就是度过严冬也是困难的,真令人心焦。

一天,我正准备上山生产,忽见道委会的通讯员来找我。

他说高政委要我去一下。我走进道委会住的一间茅屋里,只见高政委正在同赤城县委和二一八团的领导同志开会。各种迹象表明,会议已接近尾声,大家都在等待着高敬亭同志作最后的决定。这时,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向窗外望去。窗外西风萧瑟,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颤抖、摇曳,发出令人生悲的鸣响。大路旁、山坡上,散布着三三两两的人群,提着竹篮,正在艰难地挖草根。房子里的人都沉默无语。好一会,高政委才转过身来面向大家。同志们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

“打粮不是解决吃穿的根本办法,更不是我们党的正确的经济政策。”高政委说,“但是苏区的粮食被敌人抢光了、烧光了,我们军民到了断炊的地步,现在也只好这样办了。不过要严格地掌握,只能打地主老财的粮。”

同志们听到这里,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这时高政委看到我走来,就对我说:

“林维先同志,明天去九棵松打粮,你同道委机关的交通队一块去。你去通知他们,要他们准备一下。”

打粮的消息一传出,群众自动集拢了,我们组织了一千多人的队伍,当天晚上就向白塔阪附近的九棵松进发。生产队走在队伍的后面,他们没有枪,人人扛着一根扁担,精神抖擞。

天明到达九棵松。九棵松是一个百来户的村庄,它的东、西、南三面丘陵起伏,北边是一块大平阪 I漫林河从它的西边绕过。往南看,青葱葱的是松林;向北望,绿茵茵的是麦苗,这是个好地方。然而,同其他的地方没有两样,同样是“富者田连阡陌,穷者地无立锥”。第四次反“围剿”以前,白塔畈曾一度成为苏区;红四方面军西征后,地主恶霸又回来了,恢复了他们在这里的统治。要债钱,算倒账,剥削的花样翻新,抢去的粮食一仓又一仓,他们的子孙万代也吃不完。

“红军回来了,红军回来了。”九棵松沸腾起来。群众象赶庙会似的拥挤在街头欢迎红军,也有不少的人参加了打粮的行列。

打粮的任务由赤城县委负责。熊大海同志把二一八团的团部安在九棵松,指挥部队在四周掩护打粮;要我带着交通队和生产队,占领白塔阪东北角的香罗山,向北方派出警戒。

上了香罗山以后,我就来到生产队的阵地。生产队有两个同志最逗人喜爱:一个生得五大三粗,腰圆体胖,又加上一身紫铜色的皮肤,所以大家替他取了一个绰号,叫他黑大个。

黑大个打起仗来非常勇猛,哪里敌人多他就往哪里打,哪里火力猛他就往哪里冲,活象《水浒》上的黑旋风李逮。另一个叫小克,生得短小精瘦,一脸的孩子气,年纪实际也只有十五六岁。他打起仗来机动灵活,在火线上钻来冲去,象一匹小老虎。黑大个和小克两人都是天生的乐天派,不管敌情是多么严重,情况是多么紧急,他们都是乐呵呵的,不担心,不发愁。

他们两人碰到一起就更热闹了,逗乐子,斗嘴皮,没完没了的。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笑声。我来到生产队阵地时,正遇上他俩又逗开了。

生产队的同志没有枪枝,扁担成为他们手中的武器。他们把自己的扁担看得比什么都宝贵。坐时拿在手中,睡时枕在头下,打仗和生产更少不了它。有的同志在扁担上写上消灭白匪的誓言,有的用红布缠在扁担的两头,把它装饰打扮一番。黑大个更是特别,他用砂子把粗糙的木棍磨得精光闪亮,把两端染成耀眼的红色,平时无事,就拿在手中,这面瞧瞧,那面看看,轻轻地抹去灰尘。现在又被小克看见了,于是笑道:

“黑大个,它又不是你的媳妇,这样干啥?”

“小鬼头,你知道个啥?我这根扁担可不是一般的扁担哪!”

“啊!”小克故意装出十分惊奇的神情说,“是什么宝贝扁担?”

“说来话长呀!想当年……”黑大个也装出十分严肃的样子,胡诌了一套他的扁担的来历,说他的扁担比孙悟空的金箍棒还厉害。说得小克和同志们都大笑起来。

“笑啥!”黑大个对小克说:“孙悟空对我磕了十八个响头,要拿他的金箍棒换我的扁担,我都没有答应哩!不信,你去问问他,”

我们守在香罗山,上午平静地过去了,没有发现敌情。中午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枪声,接着一个老头来报告:从固店子据点里出来一股敌人,向白塔阪进犯。我们急忙登上香罗山顶,举起望远镜一看,漫林河对岸有几处正冒着浓黑的烟柱,是民房着了火,正在燃烧。一群群老百姓,携儿拖女,向田野、向山坳四处逃奔。后面,白匪军恶狼似的追赶着,有的手上提着鸡鸭,有的肩上扛着包袱,显然是一路洗劫而来的。看到这幅情景,就使我想起了永远难忘的老苏区被敌人烧杀抢劫的图景。我按不住心中的怒火,恨不得一脚跨过漫林河,去教训教训这帮狗强盗!

匪兵们愈来愈近,眼看就要靠近漫林河了。怎么办呢?是打还是撤退呢?撤退是绝对不行的。老苏区的群众睁眼看着我们红军。可是二一八团正在掩护群众打粮,一时没法收拢来,如果我们一撤退,就会使打粮的群众遭到难以估计的灾难。打吧,交通队只有二三十人,武器只有短枪和手榴弹。生产队的人虽然多一点:但又没有武器,真叫人着急。

“你们看,穿黄衣服的,是保安团。”小克好象见到老朋友似的,高兴地叫了。

“对,对,是保安团。”黑大个也叫了起来。他对交通队的同志说:“狠狠揍他一顿吧,你们同意吗?”

交通队的同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回答。

从他们的神情看来,他们并非不想打,而是怀着寡不敌众的心理,犹豫着。本来嘛,几支短枪,几十条扁担,怎能同多于我们几倍的敌人拚呢?这时黑大个用激将法了:

“交通队,你们打不打,不打就把枪借给我们打!”

“对对,你们不打把枪借给我们,打完仗,加倍还你们!”生产队其他的同志也跟上来。

生产队曾经多次同保安团交过手,深知他们的底细。保安团的成员,除了少数是被拉丁的农民外,大部分是地主富农的子弟,再加上一些地痞流氓。他们身上披着一件“老虎皮”,靠着手里的一杆枪,打着保护地方治安的旗号,称王称霸,横行乡里。实际上没有什么战斗力,欺软怕硬,经不住红军的几拳头。

我也看清楚了,前面的敌人确是保安团。我也同样地熟悉他们的脾气:他们完全是一窝地头蛇,只有偷鸡摸狗的本领,却比豺狼还凶残,经常窜扰苏区,袭击赤卫队员,残杀苏区的群众。现在的确是教训他们的一个好机会,因此我补充了一句:

“交通队,你们就把枪借给他们吧!”

交通队经过的大战斗虽然不多,但他们常常是单枪匹马来往送信、传递消息,深入白区探听情报,如入无人之境。他们哪里肯吃这一套呢?一个个被我们撩拨得直喘粗气:

“生产队别太小看人了,谁是孬弄种?!你们能上刀山,我们就敢下火海!”

就这样决定打了。我们一面派小克向团部报告,一面布置战斗。交通队赶紧分了一部分手榴弹给生产队。香罗山是起伏地中突出的一座高山,面临漫林河,由山脚至河边是一块狭长的田冲,.我们就选择这里作为敌人的坟场。

团部还没有回信,敌人的前卫营己到了漫林河边,漫无目标的打了一阵乱枪。我们埋伏着一动也不动,心里愤恨地骂道:

“打吧,打吧,有子弹多打一点!”

敌人乱放一通枪以后,大概以为香罗山没有红军,不等后续部队到来就趟过漫林河,摆成扇面形,迅速沿山脚向上爬来。敌人的意图显然是抢占香罗山,控制制高点。

“哟!敌人在摆背水阵啦。”

“那就把他赶到河里喂王八!”

同志们在小声地谈论着。突然,一声令下,生产队的同志们抡起扁担,qN,哨一声,象狂风卷地一样扑向敌人。敌人惊得傻了眼,不拉枪栓,不勾扳机,直勾勾地望着我们。等他们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为苏区人民报仇!”

突然爆发了一阵喊声。这声音,是埋在我们每个人心里的一颗仇恨的炮弹,现在在敌人面前迸发出来,震得山摇地动。

“报——仇——”

这声音象雷鸣,盖过了漫林河的流水声,在香罗山上空震荡、滚动。

“报——仇——”

这声音使敌人胆战心惊,使我们勇气百倍。随着“报仇”的喊声,几十条扁担在敌群中飞舞,敌人开始向后退却了。后来敌人发现我们没有别的武器,就壮着胆子,端起刺刀,向我们反扑过来。看见敌人杀上来,同志们更加愤怒。有的大声骂道:

“好小子!竟敢同红军对杀起来!”有的叫道:“好啊,老子就是怕你跑了!”

几十条扁担,在敌群中左劈右砍。冲在我前面的是黑大个,他的一条扁担更是神出鬼没,力敌千钧。忽见敌人的刺刀向他当胸戳去,我们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只见他把身子向右一偏,避过敌人的刺刀,双手抡起扁担死劲往左一扫,只听得吮当一声,敌人枪枝脱手甩出了一丈多远。好个黑大个,灵巧地一个箭步蹦到敌人面前,抡起扁担大吼一声:“去你的!”敌人吓得缩做一团,想用双手护住脑袋,哪里来得及呢?黑大个手起扁担落,将敌人的天灵盖敲得粉碎,脑浆迸裂,两腿抽搐了一下,就呜呼哀哉了。黑大个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去抓敌人扔在地上的枪。枪还没有抓到手,又有两个敌人一前一后,端着刺刀,从他的右边杀来。这时我们正同敌人拚杀,抽不出手来接应他,急得大喊:

“黑大个,注意右边。”

黑大个不慌不忙扭转头来朝敌人一看,就猛地扭转身子,手上的扁担活象风车的扇翅,随着他旋转的身子嚓地横扫过去,正扫在敌人的两腿上。那家伙扑通一声仰天倒在地上。黑大个还没有来得及上前收拾,后面的敌人已经窜上来,对着他的颈部猛一刺刀,他忙把头一偏,刺刀从他的耳边擦过,好险!黑大个怒不可遏,把扁担往地上一扔,大吼着“缴枪不杀!”猛扑过去,双手抓住敌人的枪杆,敌人也死不放手,两人一进一退地来回争夺。争得黑大个性起,猛使劲把敌人连枪带人往自己怀里一拖,飞起右腿,一脚踢中敌人的胯下。这该死的家伙“啊”的一声,松了手,倒在地上直翻白眼。这时,前面被黑大个打倒的那个敌人,爬起后向他冲来。黑大个顺手一刺刀送他也回了“老家”。战斗正酣,突然一阵杀声,从香罗山的左边,冲天卷地而来。杀声起处,红旗飘舞,刀光闪闪,原来熊大海同志命令二一八团一营增援来了。我们看见主力营杀来了,本来高昂的斗志又增添了十分,手中的扁担挥舞得更欢,锐不可挡,打得敌人弃枪而逃。我们哪里肯舍呢?拾起敌人的枪弹,咬住敌人的屁股穷追猛打。再加上一营拦腰一截,敌人的前卫营,一停人马做了枪下的怨鬼,一停人马填了漫林河,剩下的三分之一,都是断手缺腿的,躺在地上哭娘叫爷。枪枝弹药几乎全部被我们缴获。敌人前卫营被我报销后,其余的知道前进没活路,吓得丢盔弃甲,逃回固子店了。

战斗胜利结束了,打粮的任务也顺利完成了。生产队同志们扛着刚缴获的步枪,跟随打粮的队伍回熊家河。小克跑到黑大个跟前问道:

“黑大个,你的宝贝扁担呢?”

“扁担么,”黑大个打着京腔的道白说道,“它会七十二变嘛,已经变成步枪啦!”接着一阵欢笑声在空中荡漾。回熊家河后,道委会命令以生产队为骨干,组建二一八团三营,我们又多了一个主力营了。

来源:白马茶馆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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