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钢笔尖悬在协议书上颤抖，墨迹在"夏枳"二字洇开细小涟漪。我望着财产分割栏刺目的"0"，听见张律师轻咳："曾先生特别交代，您不需要净身出户。"

离婚证落进掌心时

我听见心脏开裂的声音

十七岁说要娶我的少年

此刻正在隔壁休息室

哄他的新未婚妻喝燕窝粥

源自网络

（1）

钢笔尖悬在协议书上颤抖，墨迹在"夏枳"二字洇开细小涟漪。我望着财产分割栏刺目的"0"，听见张律师轻咳："曾先生特别交代，您不需要净身出户。"

"他的施舍我受不起。"我拔开铂金钢笔套，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像那年他为我戴上订婚戒指，"转告曾叙深，我只要自由。"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林小棠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来，红色指甲油刮过协议书："你疯了？曾氏集团30%股份说不要就不要？"她抓起文件就要撕，被我按住手腕。

"里面包括麓山别墅。"她压低声音，"那是你们......"

"烧过的东西，留着灰做什么？"我利落签完所有名字，手机恰好震动。公安局女声带着迟疑："夏小姐，您申请的姓名变更批了，叶枳的资料已经全部......"

林小棠突然抢过手机："什么叶枳？你们搞错了！我闺蜜叫夏枳！"她瞪圆眼睛看我，睫毛膏晕开小片阴影，"你什么时候改的姓？"

（2）

公安局钢印落下时，年轻警员突然探头："您认识曾叙深先生吗？他三年前报过失踪人口，照片和您......"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我将新身份证塞进钱包，金属卡槽里旧证件照片还在笑。那是二十岁的叶枳，穿着曾叙深的白衬衫，在麓山别墅露台偷拍他浇花的背影。

林小棠追到停车场才拽住我："你瞒了我三年？当年曾家宣布联姻，你说要出国深造，其实是......"

"被绑架了。"我按下车钥匙，保时捷车灯在雨天里闪了闪，"准确说是被曾夫人请去喝茶。她说叙深要娶门当户对的顾家千金，给我五百万让我消失。"

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真皮座椅上，林小棠的Gucci包包砸出闷响："所以你就改名换姓当鸵鸟？要不是我哥在民政局看到曾叙深陪顾晚宁产检......"

方向盘猛地打滑，轮胎擦过隔离带发出刺耳声响。后视镜里我的脸比新身份证还苍白："你说顾晚宁怀孕了？"

（3）

医院消毒水味呛得人眼眶发酸。我攥着孕检报告靠在墙角，听见VIP室传来娇嗔："阿深你摸，宝宝在踢我哎！"

那道低沉声线像淬了冰的刀，精准刺入我心脏："怀孕不能穿高跟鞋。"透过门缝，我看见曾叙深半跪着给顾晚宁换棉拖，无名指婚戒闪着冷光。

"曾先生，该给您换药了。"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我身边，盘子里染血的绷带刺目惊心。顾晚宁突然惊呼："你后背伤口又裂开了！都说别为我挡那刀......"

治疗车哐当倒地。我慌乱转身，却撞进薄荷气息的怀抱。呼吸科主任苏砚舟扶住我肩膀，金丝眼镜后眸光微动："夏小姐？你脸色很差。"

VIP室的门突然洞开，曾叙深扯松领带走出来，目光扫过苏砚舟停留在我脸上的手。他眼底翻涌的墨色比三年前更浓，抬手时我看到他掌心的月牙疤——那是我被绑架时咬的。

（4）

"叙深，这是送燕窝粥的护士？"顾晚宁倚着门打量我，孕肚将香奈儿套装撑出滑稽弧度。她腕间翡翠镯子水头极好，曾夫人当年说这是传给曾家长媳的。

曾叙深突然握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叶、枳。"他一字一顿，三年时光把他的少年音磨成砂砾，"装死很有趣？"

苏砚舟突然插进我们之间："曾总，这里是医院。"白大褂袖口掠过我颤抖的手，"夏小姐预约了肺部检查，您吓到我的患者了。"

"夏、小、姐。"曾叙深松开手冷笑，目光掠过我平坦的小腹，"当年拿钱跑得那么痛快，现在回来做什么？"他猛地扯开衬衫，心口狰狞刀疤盘踞在旧纹身上——那是我十七岁给他画的四叶草。

顾晚宁突然扶着肚子呻吟："阿深，我肚子好痛......"鲜红顺着她小腿蜿蜒而下，曾叙深打横抱起她冲进急诊室。擦肩而过时，我听见他牙缝里挤出的低语："你最好祈祷孩子没事。"

（5）

苏砚舟递来热可可时，我正盯着急诊室红灯发呆。"你认识曾夫人吗？"他突然问，"她上周来复查肺癌，病历卡联系人填的你的旧号码。"

瓷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三年前那个暴雨夜，曾夫人将支票拍在茶几上："叶枳，你爸的赌债我可以帮你还，但阿深必须娶晚宁。顾家能给他想要的，你能给什么？"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林小棠发来直播链接。画面里顾晚宁躺在病床上面色红润："感谢大家关心，宝宝没事啦~阿深非要我住院观察，其实人家想吃他煮的雪梨汤......"

镜头扫过床头柜，我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支刻着"Z&Y"的铂金钢笔正插在曾叙深西装口袋，而顾晚宁枕着的，是我亲手绣的合欢花枕头。

苏砚舟突然按住我抽血的手臂："你怀孕了？"检验单飘落在地，HCG数值明晃晃写着28.5。急诊室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曾叙深掐着医生脖子低吼："保不住孩子，我要你们陪葬！"

（6）

我在产科洗手间干呕时，听见隔间传来啜泣。"顾小姐，伪造孕检报告真的没问题吗？曾总要是发现......"

"怕什么？三年前我能让叶枳消失，现在照样能......"顾晚宁补妆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隔间门被猛地推开，顾晚宁的钻石耳环刮过我脸颊："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她指尖捏着验孕单，"你说阿深要是知道当年绑架案的主谋其实......"

"啪！"我扬手甩了她耳光。腕间突然传来剧痛，曾叙深将我狠狠掼在墙上："你找死？"他身后，顾晚宁捂着脸抽泣："我不过想劝夏小姐别纠缠你......"

"纠缠？"我笑着扯开衣领，锁骨下烫伤疤痕狰狞可怖，"曾总要不要看看，你娇妻三年前在我身上留了多少'纪念'？"

（7）

急诊室的红灯骤灭，曾叙深的白衬衫沾着血渍冲出来。他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拖进安全通道，薄荷混着血腥气在昏暗空间炸开。

"三个月前兰亭会所，808包厢。"他把我抵在消防栓上，喉结滚过破碎的喘息，"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是不是你？"

我盯着他锁骨渗血的纱布笑出声："曾总认错人了，那晚苏医生请我喝......"

后颈突然被扣住，温热的唇狠狠碾上来。这个吻裹挟着三年相思与恨意，直到血腥味在齿间漫开。他拇指擦过我唇上血珠，声音哑得可怕："你左腰的蝴蝶胎记，我舔了二十七遍。"

消防门突然被撞开，顾晚宁举着手机录像："阿深你看，她勾引苏医生还不够，现在连孕妇的老公都......"

"闭嘴。"曾叙深扯开领带砸在墙上，露出心口未愈的刀伤，"三年前替我挡刀的根本不是你，是叶枳在火场把我推出去的时候——监控视频修复好了，要看看你怎么自导自演吗？"

（8）

暴雨砸在急诊室玻璃窗上，像极了我被绑架那夜。顾晚宁瘫坐在血泊里笑："你以为他真爱你？要不是你长得像他白月光......"

苏砚舟举着CT片闯进来："曾夫人临终前让我转交的。"牛皮纸袋里掉出泛黄的日记本，扉页贴着我和曾叙深高中时的拍立得。

2015年6月7日

【阿深在画室找到我了，他说四叶草纹身好丑，但还是让我在他心口画了一整天。笨蛋，那是苜蓿花啊，遇见真爱才会开......】

曾叙深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

2021年9月15日

【医生说癌细胞扩散了，小枳，妈妈最后为你做件事。那五百万是给你爸还赌债的，阿深从没放弃找你......】

顾晚宁突然抓起手术刀刺来："去死吧！"寒光没入皮肉的瞬间，曾叙深转身将我护在怀里。温热的血滴在我验孕单上，晕开了HCG数值。

（9）

产房传来婴儿啼哭时，我正在ICU签病危通知书。林小棠哭着拽我："孕早期不能抽这么多血！"

"他RH阴性血，全市只有我能捐。"我看着暗红血液流进导管，玻璃窗外飘着今年的初雪。护士突然惊呼："患者心跳停了！"

心电监护仪刺耳的滴声中，我扑到曾叙深耳边："你答应过要给孩子画苜蓿花......"苍白指尖忽然动了动，苏砚舟大喊："除颤仪200焦！"

三个月后的麓山别墅，我抱着女儿喂奶时，电视正在播放顾氏集团破产新闻。曾叙深裹着浴巾从背后环住我，伤疤贴在我蝴蝶胎记上："老婆，当年在火场为什么要说分手？"

"怕你冲进来送死啊。"我戳他胸口结痂的刀伤，"曾夫人说顾晚宁能给你商业帝国，我只能......"

他含住我耳垂轻笑："可是曾太太，你给了我整个宇宙。"落地窗倒映着星空，他无名指上的草编戒指闪着微光——那是抢救那天，我用ICU输液管编的。

（尾声）

民政局大厅，曾叙深把新结婚证拍在柜台："把我太太名字改回来。"

工作人员为难："叶枳女士的材料......"

"叫曾太太。"他咬着我指尖在登记表签字，钢笔尖在"曾叙深&叶枳"处洇开墨花。怀里的宝宝突然抓住钢笔，铂金笔帽上"Z&Y"的刻痕划过朝阳。

窗外玉兰树沙沙作响，十七岁少年曾在树下发誓："考不上央美我就改姓叶！"而今他的画展开遍全球，每幅签名都是【ZENG XU SHEN & YE ZHI 的未完成夏天】

来源：舟舟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