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樱花簌簌,似雪纷扬。春潮褪至远山褶皱处,将最后的胭脂封进青果。你独守廊桥,素衣未改,任风铃在檐角摇晃着半阙未尽的诗行。暮色浸染枝头时,总有人将落英读成遗落的信笺,而你始终相信,每片花瓣都是春天盖在时光契约上的朱砂印。
樱花簌簌,似雪纷扬。春潮褪至远山褶皱处,将最后的胭脂封进青果。你独守廊桥,素衣未改,任风铃在檐角摇晃着半阙未尽的诗行。暮色浸染枝头时,总有人将落英读成遗落的信笺,而你始终相信,每片花瓣都是春天盖在时光契约上的朱砂印。
四月末的雨丝斜穿柳帘,在青石板上敲出长短句。撑伞人踏过深浅水洼,碎玉飞溅处,恍惚瞥见去年春天在此生根的诺言。那些被雨打湿的誓言,终会在某个晴日重新抽芽——毕竟泥土记得所有种子的去向,就像年轮始终认得回家的方向。
柳絮漫舞时,总有人误认作时光的碎屑。你却从纷扬的洁白里看见星图,每粒绒毛都在奔赴星辰大海的约定。当孩童追逐着喊"下雪了",你微笑着拾起一朵会飞的蒲公英,原来生命的迁徙,从来不需要悲壮的告别仪式。
晚樱垂首的姿态最动人。褪去盛放时的灼灼,低眉敛目间反而显出庄严,仿佛朝圣者俯身亲吻大地。你忽然懂得,优雅老去原是另一种绽放:花瓣蜷曲成佛手模样,将未及诉说的情话,酿成琥珀色的凝香。
紫藤攀过矮墙时,暮色正将往事酿成淡紫色的酒。那些悬垂的璎珞串起晨昏,在风里叮当作响,恍若谁悬腕写下未完的骈句。你倚着斑驳砖墙数花穗,数着数着就数清了——原来等待从来不是减法,而是往岁月里不断存进利息的储蓄。
总有人惋惜春衫渐薄,你却从蝉蜕里听出新生。梧桐叶掌纹渐深时,枇杷果已悄悄镀上金晖。所谓轮回,不过是季节换件衣裳重新登场。你看那褪了色的桃符依然守着门楣,便知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被季候风带走。
不必在日历上圈注花期,真正的盛开是骨子里的光。就像此刻你站在春的尾音里,看蒲公英的小伞兵整装待发——它们即将启程的远方,正是春天最初许诺的故乡。而所有未完成的诗稿,都将在蝉鸣响起的刹那,长出会飞的翅膀。
来源:园来于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