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许昭意瞥见屏幕上的"林秘书"，想起上个月酒会那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孩，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骆怀砚转身去阳台接电话，她赤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将藏在药盒底的孕检报告撕成雪花。

婚戒滚进暖气片缝隙时

许昭意正蹲在地上捡抗抑郁药

泛黄的病历单从碎纸机吐出来

像初冬第一片雪花

落在骆怀砚新买的鳄鱼皮鞋上

源自网络

"我让你预约的胃肠科专家呢？"

骆怀砚扯松领带，玻璃茶几被文件夹砸得闷响。许昭意蜷在沙发角落，指尖无意识抠着褪色的珊瑚绒毯子——这是五年前他们挤在出租屋时买的。

"上周三。"她盯着地毯上蜿蜒的咖啡渍，"你说要陪周总打高尔夫。"

"所以是我的错？"骆怀砚抓起玄关的纯铜摆件，那是他们签下第一单时客户送的，"许昭意，你现在连按时吃饭都要人提醒？"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许昭意瞥见屏幕上的"林秘书"，想起上个月酒会那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孩，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骆怀砚转身去阳台接电话，她赤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将藏在药盒底的孕检报告撕成雪花。

"骆总说分公司选址会定在苏黎世。"林小棠往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银匙撞得骨瓷杯叮当响。这位律所合伙人兼许昭意发小，此刻正盯着她手腕新增的淤青。

许昭意把验孕棒推进包底："瑞士医疗条件好。"

"放屁！他根本不知道你——"

"小棠！"顾明舟端着药盘进来，白大褂带着消毒水味。这位消化科主任医师用眼神示意走廊，"3床病人家属在闹。"

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时，骆怀砚正在给周慕深倒红酒。这位海外并购部新任总监晃着酒杯轻笑："听说骆太太当年喝倒过三个东北客户？"

"她最近胃不好。"骆怀砚扯松领带，瞥见来电显示"昭昭"却按下静音。落地窗外飘起今冬初雪，他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许昭意浑身湿透抱着合同冲进仓库，睫毛膏晕成黑蝴蝶停在苍白的脸上。

此刻许昭意正攥着洗手台边缘干呕，指节泛出青白。染血的纸巾在垃圾桶堆成小山，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半小时前热搜——#骆氏集团总裁携女秘书现身慈善晚宴#。

"您必须马上住院。"顾明舟把CT片插在灯箱上，阴影像只蜘蛛盘踞在胃部，"癌细胞扩散速度——"

"别告诉他。"许昭意把围巾往上拽了拽，"瑞士项目什么时候启动？"

"下月初。"林小棠突然推门而入，羊皮靴在地砖踩出焦灼的节奏，"姓骆的真要带你走？"

机场贵宾室暖气太足，许昭意裹着骆怀砚的羊绒大衣仍觉冷。电子屏滚动播放财经新闻，骆氏集团收购案主持人正是周慕深。她想起三天前在车库撞见的那幕——周慕深涂着枫叶色口红的唇，几乎贴上骆怀砚的耳廓。

"药。"骆怀砚拧开保温杯递过来，腕表泛着冷光。这是他今早第三次看表，许昭意数得很清楚。她突然反胃，冲进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再抬头时，镜中映出林小棠发来的消息：【顾医生说你最多三个月】

登机广播响起时，许昭意正摸着大衣口袋里的安眠药。骆怀砚在接电话，侧脸线条绷得像财务报表上的折线图。她轻轻抽出被他压住的衣角，走向与登机口相反的方位。

"骆总！许小姐的病例......"程立举着牛皮纸袋冲进候机厅，撞翻空姐的餐车。玻璃碎裂声里，骆怀砚终于看见许昭意留在座位下的日记本，扉页夹着七年前的胃镜检查单。

急诊室的红灯亮得刺眼。骆怀砚西装下摆沾着血渍，那是在机场扶梯抓住许昭意时蹭到的。她轻得像个纸片人，羽绒服里掉出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钥匙——里面锁着抗癌药说明书和未送出的婴儿袜。

"妊娠六周合并胃癌晚期。"顾明舟摘下口罩，"她三个月前就知道了。"

林小棠的巴掌比话音先到："她替你喝酒喝到胃穿孔的时候，你在和投资人吹牛！她流着血给你做标书的时候，你在酒店睡到中午！"

骆怀砚踉跄着撞上消防栓，金属棱角硌得后腰生疼。抢救室忽然传来仪器尖啸，走廊顶灯滋啦闪烁两下。他想起领证那天许昭意偷穿他的旧衬衫，说以后要拿它当抹布，阳光漏过出租屋的铁窗，在她锁骨淌成蜜色的小溪。

"患者求生意识薄弱。"护士递来病危通知书。骆怀砚签坏三支笔才写完名字，钢笔水在纸上晕成灰蓝色的湖。窗外开始落雪，急救床轮子碾过散落的银杏叶，像碾碎无数金箔做的蝴蝶。

心电监护仪变成直线时，许昭意枕边还放着没织完的围巾。骆怀砚发疯似的翻她手机，相册最新照片是两周前的偷拍——他在书房睡着，手边摊着苏黎世别墅设计图，而她悄悄把止痛药换成维生素。

葬礼那天下着冻雨。林小棠将骨灰盒摔在骆怀砚脚边，翡翠镯子碎成三截。周慕深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来，被他用碎瓷片划破脸颊："滚！你们都盼着她死是不是？"

三年后骆氏集团迁回旧址，骆怀砚在仓库阁楼找到生锈的婚戒。程立说那晚许昭意其实去过庆功宴，躲在消防通道看他给林秘书戴项链。月光从铁窗漏进来，照着她偷偷倒掉半杯香槟，往空杯子里兑矿泉水。

立冬前夜，顾明舟值完班发现骆怀砚坐在医院长椅，怀里抱着许昭意最爱的草莓蛋糕。监控显示他安静地坐了整夜，清晨保洁发现时，蛋糕蜡烛早已燃尽，蜡油在病历本封面凝成血色的玫瑰。

苏黎世湖面结着薄冰时，骆怀砚在别墅阁楼找到铁皮盒。褪色蝴蝶结下压着三样东西：孕检报告复印件、瑞士孤儿院捐赠凭证，还有支老式录音笔。当他按下播放键，风雪夜仓库漏雨的声音率先涌出来。

"今天怀砚拿到天使投资了。"许昭意的声音混着雨滴砸铁皮屋顶的脆响，"就是胃有点疼，不过他说等有钱了给我买小米粥喝热的。"背景音里忽然传来年轻骆怀砚的喊声："昭昭！客户说要加两箱啤酒——"

林小棠冲进院长办公室时，录音正放到沙沙的空白段。"你他妈还有脸听这个？"她抢过录音笔砸向落地窗，"她替你挡酒的时候，你在和周慕深聊红酒品鉴！她癌细胞转移时，你在拍卖会给林秘书买项链！"

玻璃爆裂声惊飞了湖面的天鹅。骆怀砚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录音笔，发现背面刻着小小的时间戳——正是他提出移民那晚的日期。

"骆氏股价暴跌的幕后推手查到了。"程立将文件袋放在墓碑前，新落的雪盖住"许昭意"三个字，"周总监利用海外并购洗钱，这是她转移资产的证据链。"

骆怀砚摩挲着无名指戒痕，想起上周董事会的情景。周慕深涂着枫叶色口红的脸贴近他耳畔："现在只有我能救骆氏，条件是你公开承认我们订婚。"当时他扯下百叶窗拽线缠住她脖颈，直到保安冲进来才松手。

录音笔突然发出电流杂音。"......医生说最多撑到圣诞节。"许昭意的咳嗽声像揉皱的糖纸，"别怪怀砚，他分公司的选址在苏黎世，是因为这里......咳......有全球最好的肿瘤医院......"

林小棠的羊皮靴碾过积雪："她到死都以为你是为了给她治病。"

平安夜急诊室送来个酒精中毒的姑娘。顾明舟缝合她手腕伤口时，瞥见电视里正在播骆氏集团破产清算的新闻。镜头扫过被查封的别墅，记者正指着阁楼窗户解说："据悉骆怀砚在此独居三年......"

许昭意的声音突然从值班室飘出来。林小棠举着手机冲进门："养老院说播放设备故障——"录音笔最后五分钟开始自动播放，背景是医疗器械规律的滴答声。

"小棠，把我毛衣柜第三格的牛皮信封交给怀砚。"许昭意的喘息像漏风的手风琴，"当年创业第一个客户给的返点......存了定期......够他......重新......"

骆怀砚在机场海关被拦下时，正攥着那张存单。周慕深举着逮捕令轻笑："商业犯罪调查科等你二十年了。"他望着玻璃幕墙外起飞的客机，突然想起许昭意总说金鱼只有七秒记忆。

立春那日，林小棠在儿童病房遇到顾明舟。他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草莓头绳——正是许昭意化疗时常戴的那款。"胃癌早筛慈善项目批下来了。"他将协议推过来，"用骆怀砚那笔赃款。"

孤儿院传来钢琴声。金发小女孩弹错音节时，院长叹息："许小姐去世前每周都来教琴......"落地窗倒影里，骆怀砚的灰色风衣掠过走廊。他刚才签署了器官捐赠协议，受益人栏空着。

录音笔在证物科突然自动播放。"怀砚，你看窗外有彩虹......"许昭意的声音惊飞了停尸床边的乌鸦。警察推开铁门时，骆怀砚正蜷在七年前他们同居的出租屋，握着从瑞士寄来的新生儿脚印拓片——捐赠凭证编号尾数是他生日。

周慕深保释候审那夜，骆怀砚在跨江大桥拍了四十七张月亮。监控显示他最后通话记录是拨给养老院，当时护工正在播放许昭意没说完的录音："......其实我偷看过别墅设计图，婴儿房窗户......正对......"

打捞队第三天才从下游找到他。法医说呛水前胃部已经大出血，解剖发现癌细胞扩散程度与许昭意临终时相同。林小棠把两份死亡证明并排烧掉时，顾明舟突然说："医学上不可能被传染癌症。"

初雪落进苏黎世湖那天，录音笔在证物室突然续播。"......正对玫瑰园。"许昭意笑着咳嗽，"等春天......"杂音吞没了后半句。湖心岛新栽的玫瑰丛下，孤儿院孩子们埋了个铁盒，里面是二十支未拆封的验孕棒，有效期截止到下一个立冬。

来源：健康新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