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琼瑶离世,想到一个加州女作家的安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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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4日,琼瑶在台湾家中去世。根据遗书,是她自己主动结束了生命:我不想听天由命,不想慢慢枯萎凋零,我想为这最后的大事“作主”。正好最近读了一本书,其中讲了一个惊人相似的真实故事。主角也是女作家,年龄和琼瑶差不多(琼瑶86岁,这个女作家87岁),也是自己做主结束生命。但这个女作家住在美国加州,她的故事和琼瑶有一个重大而关键的不同之处。玛丽莲·亚隆(Marilyn Yalom)是一位女权主义作家和历史学家,也是心理治疗大师欧文·亚隆(Irvin Yalom)的妻子。2019年初,她被诊断患有多发性骨髓瘤。各种治疗都证明无效,且病痛导致生活质量极其低下后,她决定用医生协助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停止所有治疗,转入临终关怀。几周后,有一天玛丽莲终于说:“是时候了。欧文,是时候了。我再也不要了。我不想活了。”在玛丽莲要求下,四个孩子都回来围在床边。医生将药物研碎做成两杯饮汁,在每个玻璃杯中放入一只吸管,然后将玻璃杯举到她唇边。玛丽莲用吸管喝光了杯中药物。欧文如此描述当时情景:我的头紧挨着玛丽莲的头,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呼吸上。我每一刻都看着她,默默地数着她的呼吸。在第十四次微弱的呼吸后,她不再呼吸了。“我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她的额头已经凉了:死亡已经来临了。“我的玛丽莲,我亲爱的玛丽莲,已经不复存在了。这本叫A Matter of Death and Life: Love, Loss and What Matters in the End(国内翻译成《生命的礼物》)的书是玛丽莲感到来日无多时,建议欧文和她一起写的。他们从四月开始写,两人轮流叙述一起度过的最后几个月。十一月玛丽莲去世后,欧文又独自将这个写作项目进行了四个月。读书前,孤陋寡闻的我并不知道安乐死在加州是合法的,其实加州的《生命终止选择法案》(California End of Life Option Act)在2016年就生效了。根据这项法律,加州的绝症患者可以向他们的医生请求结束生命的药物。玛丽莲·亚隆是我知道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以这种方式去世的人。但根据加州公共卫生部的报告,自该法律通过至2022年12月31日,总共已经有5,168人获得了符合该法案的结束生命的药方,其中有3,349人,也就是64.8%,服用这些药物结束了生命。大多数人都怕死。但他们最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是死亡的过程。就像琼瑶在遗书中所说,上苍对于生命的过程,设计得不是很好。当人老了,都要经过一段很痛苦的“衰弱、退化、生病、出入医院、治疗、不治”的时间,这段时间,可长可短,对于必将老死的人,是多大的折磨!万一不幸,还可能成为依赖“插管维生”的“卧床老人”!我曾经目睹那种惨状。我不要那样的“死亡”。《生命终止选择法案》提供了一个减轻死亡过程痛苦的选择,部分地化解了死亡焦虑。在《生命的礼物》中,我非常感动的一点,是玛丽莲去世后,欧文每每遇到有趣的事情,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回去要告诉玛丽莲”。但他马上意识到,玛丽莲已经不在了。但我最近听说欧文又结婚了。93岁的他,在爱妻离世五年之后,迎娶了一位七十多岁的新娘。我确信玛丽莲会为他高兴。即将离世的人另一个放不下的是所爱的人。就像琼瑶在遗书中说,“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家人和你们。” 虽然欧文老爷子的生命热情充沛无双,他的成功很难复制,但他的励志故事也告诉我们,即将离世的人不必对丢下的亲人过于担心:他们会照顾好自己,重新寻找生命的意义。在琼瑶的遗书中,最让我感动的则是这一段:注意,我“死亡”的方式,是在我生命的终站实行的!年轻的你们,千万不要轻易放弃生命,一时的挫折打击,可能是美好生命中的“磨练”,希望你们经得起磨练,像我一样,活到八十六、七岁,体力不支时,再来选择如何面对死亡。这是生命尽头展现出来的出自心底的良善。年轻时我们都读过琼瑶的书,《窗外》,《月朦胧,鸟朦胧》,还有好多好多。八十年代长大的人,青涩年华都跟琼瑶笔下浪漫唯美的故事交缠在一起,留下的印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感动。我不知道琼瑶是用什么方式结束自己生命的。但我知道是她自己想的办法,自己实行的计划,而且房间里没有他人。相比之下,玛丽莲有医生帮助,有亲人环绕,死得无痛又安详。在这一点上,她比琼瑶幸运。玛丽莲和琼瑶最大的差别,是她有加州的《生命终止选择法案》。但她们都是将命运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坚清决绝之人。在关键时候她们都能以非凡的胆识做出重大而无畏的决定。面对人生最艰难的告别时,她们选择以洒脱的姿态离开,拒绝病痛与无助的纠缠。这份直面生命终点的勇气,让我深深敬佩。👏行业红宝书!美本申请天花板海狸学院倾力打造,3年斩获97枚哈耶普斯麻的杀手锏,第11版「学术与暑期项目排名」重磅发布!海狸学院低年级规划辅导项目主管老师Ada,携手尤里卡科研项目中国区负责人曹老师带来精彩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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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米高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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