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木匠守着祖传手艺30年 人人笑他固执 昨天博物馆来人把他请走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4-28 06:26 1

摘要:我是县城南街的理发师老钱,剃了三十多年头,见过不少稀奇事,今天要说的是咱镇上那个”犟驴”木匠老周的事。

我是县城南街的理发师老钱,剃了三十多年头,见过不少稀奇事,今天要说的是咱镇上那个”犟驴”木匠老周的事。

前几天下午,我刚给县水利局退休的老张理完发,店门口停了辆黑色轿车,挂着省城牌照。下来仨人,一看就是城里来的,穿得整齐,说话轻声细语的。他们进来就问:“师傅,请问周德发木匠的店在哪儿?”

我嘿了一声:“你们找老周啊?出门右拐到巷子口那个破院子就是,不过他这人怪得很,未必肯搭理你们。”

他们道了谢就走了,我也没放心上。谁知第二天一早,隔壁卖豆浆的王嫂就过来说:“老钱,你听说了吗?老周昨晚收拾东西走了,说是去省城博物馆当什么’非遗传承人’去了!”

我手里的剃刀差点掉地上。

老周是咱镇上有名的”犟脾气”。五十来岁,个子瘦高,总穿件褪了色的蓝布褂子,腰里别把木尺,见谁都不怎么搭理,说他是”活神仙”还差不多。

他家祖上三代都是做木工活的,手艺好是好,就是不会变通。方圆百里的木匠都改用了电锯、切割机,人家两小时能干完的活,他能磨叽一整天。镇上新开的家具城老板娘去请他,出双倍工钱,愣是被他拒绝了。

“合着你是皇帝老子不得不用榫卯啊?”老板娘当街就骂起来。

周德发像根木头一样站那儿,慢腾腾地说:“不是皇帝老子,是老祖宗教的。”

就这么着,三十年来,他的小作坊开开关关,人越来越少找他干活,但他依然我行我素。

记得他爹去世那年,我理了个寸头去吊唁,瞅见他家堂屋挂着几张发黄的老照片,其中一张是位穿长袍的老人家,旁边标着”曾祖周铭德”。

照片下方的桌子上,摆着张纸,上头画着些奇怪的图纸,线条交错,标注着”皇木”、“阴榫”、“阳榫”之类的字眼。

他发现我在看,难得说了句话:“这是祖传的黄花梨家具制作图。曾祖是清末宫廷造办处的匠人,拿过’御用监制’的牌子。”

我”哦”了一声,不太在意。那时候谁还不说自家祖上阔过呢?我姥爷还说咱家祖上是帮慈禧太后梳头的呢。

去年春天,县城新建了个商场,开业那天我去凑热闹,看见商场中庭摆了个大屏幕,播着本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宣传片。

我就站那看了会儿,突然在片子里看见了老周!只见他低着头,专心地用刨子修整着一块黄花梨木料,镜头给了个特写,看他那手起刀落,木屑如蝶,那架势,还真有几分”大师”风范。

旁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问他:“周师傅,现在这么多人都用机器做家具,您还坚持手工,累不累啊?”

老周难得笑了下:“累倒是累,但机器做不出这个味道来。”

他抬起那块刨好的木料,轻轻嗅了一下,然后递给姑娘:“你闻。”

姑娘也学着他的样子闻了闻:“哇,真香啊!”

老周难得话多:“黄花梨的香气是活的,它不一样。这种香,闻多了,就懂了。”

我看得出神,身边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说:“这老头可有意思,我们做了三期地方非遗采访,就他这段用得最多。”

说来也怪,自打上了那个片子,老周的生意反而更差了。

“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说什么’情怀’,但真要花钱了,谁肯掏?”卖豆浆的王嫂摇摇头,“上回电视台来采访,说得多好听,老周手里那个黄花梨小箱子,隔壁县有富豪出八万,他都不卖,结果呢?录完节目人家就走了,谁还管他死活?”

去年冬天,老周的院子漏了雨,他爬上去修,不小心摔下来,腿摔断了。住了半个多月院,出院那天还是我陪他回家的。

推开门,冷得跟冰窖似的。炉子早熄了,满屋子木料也蒙了层灰。我本想帮他把火生起来,他却拦住我:“别费事了,你先回吧。”

我见他那样,也不好多留,就走了。回头看他站在院子里,背影像棵枯树。

那天晚上,镇上温度骤降,下了场雪。大家都缩在暖和的屋里,只有老周家的灯亮了整夜。

有人路过看见,说他一夜没睡,就坐在工作台前,对着一块木料发呆。

老周家破院子的隔壁是个麻将馆,常年噪音不断。去年有个老板看中那块地,要拆了重建,给老周出了十万块钱的搬迁费。

按理说这是笔好买卖,他那院子破得都快塌了。但老周竟然拒绝了,说什么”祖传的木作坊不能动”。

麻将馆老板气得骂娘:“好好一块地,就让你这疯老头耽误了!守着几把破锯子刨子,算老几啊?”

镇上人都替他着急,连镇长都亲自去找他谈。最后只好绕开他家那块地,其他地方都拆了重建。

如今他那破院子就像块”钉子户”,孤零零地杵在那儿,显得格外扎眼。

前年冬天,老周接了个活,是县城一户姓吴的人家要做个书柜。他忙活了近三个月,可等送货那天,人家嫌他做得慢,早从家具城买了现成的。

“周师傅,对不住啊,这书柜我不要了。”吴家男主人挺不好意思。

“那咋办?”老周站在门口,看着大冷天被他用架子车拉来的书柜。

“要不您找别人卖吧,材料钱我出了,其他您看着办。”说完塞给他五百块钱就关门了。

老周愣在原地半天,最后又把那书柜拉回去了。后来听说,他把书柜拆了,一块块木料又放回他那堆存料里去了。

有人看不下去,劝他:“老周啊,时代不同了,你也该与时俱进啊。”

他只说了句:“手艺不能丢。”

就这样,他的小院子里堆满了各种木料,有的都存了二十多年。天晴时,他就把木料搬出来晒,跟宝贝似的抚摸着,对着阳光看木纹。

今年开春,不知怎么就传出消息说老周得了癌症。我去看他,他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但还在那做活。

“大夫怎么说?”我问。

“没啥说的,岁数到了,哪有不散的筵席。”他一边刨木头一边回答。

我劝他去住院,他摇头:“医不起,也没那必要。还有点活没完成,忙完了再说。”

他指着角落里一个半成品小箱子:“这是我自己的东西,得赶紧做完。”

那是个黄花梨的小盒子,雕工细致,虽然还没完工,但已经能看出不凡。盒子内衬红木,上头还刻着几个小字。我凑近一看,写的是”周氏木技,传世之宝”。

他见我在看,难得解释道:“这里头装的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手艺秘方和一些老物件,等我百年之后,希望有人能把它收着,别糟蹋了。”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叹口气。

这些天村里传得最凶的,就是老周被”高薪聘请”去省城博物馆当师傅的事。据说,那几个城里来的人是省博物馆的专家,专门负责”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

他们找了老周好几次,最后一次,据说直接带了省文化厅的领导来,当场决定聘请老周去省博物馆做”技艺展示”和”传承教学”。

“周师傅,您的木作技艺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您是最后一位掌握完整清代宫廷造办处黄花梨家具制作工艺的匠人。”那位领导说,“我们有责任保护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

听说老周临走时,还特意来我这理了个发。他坐在椅子上,我问他:“真去啊?”

他点点头:“去。”

“舍得离开这儿?”

“不舍得,但手艺得传下去。”他顿了顿,“他们答应我,让我带俩徒弟,还给我建个专门的工作室。”

我帮他刮胡子的时候,他突然说:“老钱,你知道我为啥这么多年不肯走吗?”

“为啥?”

“这院子是我爷爷的爷爷建的,五代人都在这儿做木工。我家祖上是满清的御用木匠,给乾隆爷做过桌椅板凳的。那些年手艺都是偷着学的,不敢外传。文化革命时,我爹差点把祖传的工具和图纸都烧了,是我偷偷藏起来的。”

我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他继续道:“那些年,谁还在乎这些老物件啊?可我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好手艺,什么时候都有人要。’”

我给他打上剃须水,问:“那你现在为啥又要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这身子骨啊,撑不了多久了。这些年,看着那些老手艺一个个消失,心里不是滋味。现在有人愿意学,有人重视了,我得去教教年轻人,手艺不能断在我这儿。”

老周走那天,我正好不在店里,没去送他。听卖豆浆的王嫂说,来了两辆车,一辆拉人,一辆专门装他的工具和木料。

“那个小院子空下来了,怪冷清的。”王嫂感叹。

我抽空去看了看那个院子。门锁着,院子里堆了三十年的木料都被搬空了,只有墙角还立着块木板,风一吹,摇摇欲坠的。

转身要走时,我发现门框上钉着张纸条,上面是老周的字:

“有缘者,若寻周木匠,省博物馆非遗馆。”

下面还留了个电话号码。

两个月后,我接到老周的电话,说是请我去省城看看他。

我借了表弟的车,开了仨小时到了省博物馆。老周在那儿有个专门的工作室,门口挂着”清代宫廷木作技艺传承基地”的牌子,里面陈列着各种木工工具,墙上贴满了木作图纸。

老周穿着一件新的蓝布褂子,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化疗挺管用,大夫说还能撑个三五年。”他难得开了个玩笑。

他带我参观工作室,指着几个年轻人说:“这都是来学手艺的,有大学生,有木匠的儿子,还有个是做家具设计的。”

那几个年轻人正专心致志地学习榫卯结构,看到我们,都恭敬地叫”周师傅”。

最让我惊讶的是,在展厅中央,放着一个玻璃柜,里面摆着老周那个黄花梨小箱子,下面的说明牌写着:“清代末期宫廷造办处木作技艺传世宝盒,周铭德制作,周德发修复并捐赠。”

一位讲解员正对着一群参观者介绍:“这个小箱子制作于光绪年间,采用纯手工榫卯结构,无一钉一胶,能历经百年而纹丝不动,展示了中国传统木作工艺的精湛技术…”

回程的路上,我问老周:“后悔吗?”

他摇摇头:“不后悔。我守了三十年,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

“那你那破院子…”

“留着吧,总归是祖宗的地方。”他顿了顿,“等我这病好些了,想回去看看。”

车子驶入高速公路,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老周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照得他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也许,这就是老周所说的”好手艺,什么时候都有人要”吧。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老周看起来比在镇上时老了许多。那个破旧的小院子里,或许还留着他的什么东西。

昨天,我在理发店门口晒太阳,看见一群孩子模仿电视上的”非遗”节目,一本正经地介绍:“这位是我们镇上的理发大师…”

我笑了笑,想起老周常说的那句话:“手艺不能丢”。

他的故事还在镇上流传,只是每个人讲的版本都不一样。有人说他是个傻子,守着破木头不肯变通;有人说他是个骗子,祖上哪来的什么”御用木匠”;还有人说他是个聪明人,懂得借”非遗”之名给自己带来好处。

但只有我知道,在那个老旧的工作台下面,藏着他爹写给他的一封信。信上说:“德发,咱家祖上的手艺,是老祖宗用命换来的。再难,也得守着。不为别的,就为咱周家的骨气。”

今儿早上,卖豆浆的王嫂又来说:“老钱,听说了吗?老周在省城出名了,他做的那个小箱子要送到北京参展呢!”

我点点头,继续刮着顾客的胡子,心里想:等下回他再回来,一定得好好给他理个发,把胡子刮干净。

毕竟,咱镇上,就只有我一个理发师了。手艺这东西,是得守着的。

得空了,也该上趟省城,看看老周在那儿过得咋样了。

来源:张富强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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