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五代十国那个风云变幻、政权更迭如走马灯般的时代,南楚政权宛如一颗在乱世中闪烁的星辰 ,而马希声,作为南楚开国君主马殷的次子,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演绎了一段短暂而又充满争议的统治生涯。
在五代十国那个风云变幻、政权更迭如走马灯般的时代,南楚政权宛如一颗在乱世中闪烁的星辰 ,而马希声,作为南楚开国君主马殷的次子,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演绎了一段短暂而又充满争议的统治生涯。
马希声能成为储君,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的母亲袁德妃。袁德妃姿容出众,深得马殷的宠爱。在马殷众多儿子中,长子马希振本是贤能之人,可马希声凭借母亲受宠这一优势,地位竟高于兄长,被立为储君,这在古代的继承制度中,虽非正统的嫡长子继承,却也体现了后宫受宠对皇子命运的重大影响 ,就如同甄嬛因受雍正宠爱且生下弘历,最终母凭子贵成为皇太后一般。
后唐天成二年(927 年),76 岁的马殷建立南楚政权,此时马希声被委以重任,总揽内外军事。随着马殷年事渐高,身体每况愈下,难以处理繁杂的政务,马希声便开始专权。他排挤大哥马希振,致使马希振为避祸弃官做了道士。不仅如此,马希声还矫诏杀死了大臣高郁。高郁可是南楚的主要谋臣,南楚能走向富强,高郁功不可没。他提出了一系列发展经济的策略,比如让农民自由采茶卖给北方商人并征税,设置茶叶专卖的回图务,用铅铁铸造钱币替代铜钱等,这些举措让楚国经济腾飞,迅速发展成为一个富裕的小国 。可就是这样一位功臣,却因割据荆南高季昌散播的谣言,被马希声诬告奢侈逾制、与邻国往来,最终惨遭诛杀,高郁全族及其党羽也未能幸免。这一事件,无疑让南楚朝堂为之一震,也让马希声在权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为他日后的继位扫除了诸多障碍。
930 年,马殷病逝,马希声正式继位。然而,他的统治之路一开始就充满了怯懦与妥协。由于惧怕后唐的强大威势,马希声主动称臣,去除南楚国号,仅仅担任武安、静江节度使,兼任中书令,这一行为使得南楚从一个独立的政权,在名义上又回到了藩镇的地位,着实令人唏嘘。
在位期间,马希声毫无政绩可言,却因一些荒唐行径被后人铭记。他的生活极度奢靡,尤其对吃鸡有着近乎疯狂的痴迷。原来,他听闻后梁太祖朱温嗜好吃鸡,便心生羡慕,继位后,竟命令庖人每天烹制五十只鸡供自己食用。在父亲马殷去世后的服丧期间,他也丝毫没有悲伤的样子,依旧每日享受着鸡肉的美味。长兴二年(931 年)十二月初七日,在衡阳安葬马殷时,即将发丧,他还吃下数盘鸡汤。这种 “居丧无戚容”“日啖五十鸡” 的行为,实在有违常理和孝道,引得前吏部侍郎潘起讥讽道:“从前阮籍居丧吃蒸小猪,哪一代没有‘贤人’啊!” 马希声的这些行为,不仅让他在当时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也为后世留下了笑柄。
除了生活上的荒唐,马希声在处理政务方面也毫无建树,完全是得过且过的态度。他没有展现出任何治国理政的才能和抱负,对国家的发展和百姓的生活漠不关心,南楚在他的统治下,宛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与活力。
尽管马希声为政昏庸,但他在位时间仅三年,且基本沿袭了马殷时期的政策,这使得南楚政权在表面上保持了相对的平稳,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动荡和混乱。然而,这种平稳只是暂时的,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为日后南楚的内乱埋下了隐患。
后唐长兴三年(932 年)七月,湖南地区遭遇了连年的干旱,庄稼颗粒无收,百姓生活困苦。马希声面对这样的天灾,竟想出了关闭南岳以及境内所有庙宇大门以求雨的荒唐办法。他天真地认为,通过这种方式就能感动上天,降下甘霖,可最终还是未能如愿。也许是上天的惩罚,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就在当月,马希声病逝,年仅 34 岁。他死后,被后唐追封为 “衡阳王” ,结束了他那短暂而又荒诞的一生。马希声的去世,标志着南楚一个时代的结束,也为他的弟弟马希范登上历史舞台拉开了序幕。
马希声的离世,让南楚的政权再次面临更迭。此时,马殷临终前立下的 “兄终弟及” 的遗命,成为了决定下一任统治者的关键。为了确保儿子们能够遵守这一传承原则,马殷在祠堂郑重地放置了一把宝剑,并且放出狠话,谁要是胆敢违背,就将遭受诛杀 ,其威慑力如同尚方宝剑高悬,时刻警示着马氏子孙。
后唐长兴三年(932 年)七月十一日,马希声去世的消息传开,六军使袁诠、潘约等人,依据马殷的遗命,前往朗州迎接时任镇南节度使的马希范回来继位。马希范,作为马殷的第四子,与马希声竟是同日出生,只是母亲不同,马希范的母亲为陈氏 。八月十一日,马希范风尘仆仆地回到长沙,这座承载着南楚兴衰的都城。第二天,他便正式继承了王位,开启了他长达 16 年的统治生涯。九月初三日,后唐朝廷任命马希范为武安节度使,兼任侍中,这也算是对他继位的一种官方认可 。
然而,马希范的心中却藏着一股怨恨。他怨恨马希声先立为王,却丝毫没有辞让的意思。这种怨恨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等到他掌权后,便开始表露无遗。他对马希声的母亲袁德妃十分不礼貌,曾经的尊荣不再,袁德妃在宫中的日子变得艰难起来。马希声的同母弟马希旺,原本担任亲从都指挥使,也未能幸免。马希范常常谴责他,袁德妃心疼儿子,请求免去马希旺的官职,让他去做道士,远离这权力的纷争,可马希范却铁石心肠,坚决不答应。他解除了马希旺的军职,让他居住在简陋的竹屋草门之中,还禁止他参与兄弟间的饮宴聚会。在这样的打压下,袁德妃最终含恨而死,而马希旺也在忧愤中离世,曾经的手足之情,在权力的面前,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
马希范继位后,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恢复了南楚国号。在马希声统治时期,因惧怕后唐威势,主动称臣并去除了国号,如今马希范此举,无疑是在向天下宣告南楚的独立与尊严。不过,为了维持与中原政权的关系,他仍旧向后唐称臣纳贡,这种在夹缝中求生存的策略,也是南楚在乱世中的无奈之举 。
后唐清泰元年(934 年)正月二十一日,对于马希范来说,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这一天,后唐正式封他为楚王,这不仅是对他地位的进一步确认,也让南楚在五代十国的舞台上,有了更明确的身份。此后,马希范开始效仿唐太宗,设置十八学士,广纳贤才,为南楚的发展出谋划策。他还设立了天策府,设置护军中尉、领军司马等官职,任用自己的诸弟以及将校充任 。天策府的设立,标志着南楚的官制逐渐完善,从一个简单的割据政权,向一个成熟的国家政权迈进。在天策府中,马希范与学士们谈诗论文,探讨治国之道,一时间,南楚的文化氛围变得浓厚起来,仿佛让人看到了盛世的曙光 。
马希范的这些举措,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巩固了南楚的政权,提升了国家的形象,但也为日后的内乱埋下了隐患。他对兄弟的打压,使得马氏家族内部矛盾重重;而大规模的宫殿建设和奢侈的生活,更是加重了百姓的负担,让南楚的社会矛盾日益尖锐。在他统治后期,南楚逐渐走向衰败,曾经的辉煌,也渐渐成为了历史的记忆 。
马希范的心中,那股对马希声先立为王的怨恨,如同一颗毒瘤,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膨胀。他一继位,这股怨恨便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首先遭殃的便是马希声的母亲袁德妃。曾经,袁德妃凭借着马殷的宠爱,在宫中地位尊崇,可如今,马希范对她十分不礼貌,昔日的荣华富贵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变得冰冷而遥远 。
马希声的同母弟马希旺,同样未能逃脱马希范的打压。马希旺原本担任亲从都指挥使,手握一定的兵权,在南楚的朝堂上也有一席之地。然而,马希范却常常对他加以谴责,仿佛马希旺做什么都是错的。袁德妃心疼儿子,无奈之下,请求免去马希旺的官职,让他去做道士,远离这权力的漩涡,过一些清净的日子。可马希范却铁石心肠,坚决不答应。他毫不留情地解除了马希旺的军职,让他居住在简陋的竹屋草门之中,过着清苦的生活,还禁止他参与兄弟间的饮宴聚会。在这样的孤立和打压下,袁德妃最终忧郁而终,而马希旺也在忧愤中离开了人世,曾经的手足之情,在权力的争斗中,彻底破碎 。
马希范在位前期,展现出了一定的政治才能和军事智慧。后晋天福四年(939 年),溪州彭士愁率领锦、奖两个州的各土家族部落攻打澧州,这一叛乱行为严重威胁到了南楚的边境安全。马希范果断派刘勍、刘全明等人率五千步兵前去攻打。经过激烈的战斗,彭士愁大败,望城一战后,退回保山寨。此地四面绝壁,易守难攻,但刘勍让士兵爬梯而上,将其包围。天福五年(940 年),刘勍等人借风力,向彭士愁的山寨里发射火箭,彭士愁率领部下和族人逃到奖州。最终,彭士愁派他的儿子彭师暠率各蛮族酋长投降,并进奉溪、奖、锦三州的印信 。
这场战争的胜利,让马希范声名大振。随后,他与彭士愁在会溪坪歃血为盟,签订《溪州盟约》,并设立溪州铜柱。铜柱高约一丈二尺,重达五千斤,上刻铭文,详细记载了双方的约定。这一举措,不仅结束了土家族人民自唐末以来的分裂局面,使他们重新归于天下一统,还开创了民族自治的先河,为后来土司制度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
然而,马希范在位后期,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的奢欲无度,让南楚的百姓苦不堪言。他大兴土木,修建了会春园、嘉宴堂、九龙殿等豪华宫殿园林。会春园景色优美,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但建造它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嘉宴堂装饰精美,雕梁画栋,是马希范与子弟、僚属游乐饮宴的地方;九龙殿更是奢华至极,柱子上环绕着八条用沉香木雕刻的龙,用金宝作饰物,每条龙都有十多丈长,而马希范自己则坐在其中,仿佛自己就是那第九条龙,他戴的头巾带一丈多长,用来象征龙角 。
为了满足自己的奢侈生活,马希范不断加重百姓的赋税。他常常派遣使者查计田亩,专事增加顷亩来记功,导致民众负担不起租赋而纷纷逃走。可他却不以为然,还说:“只要田地在,何愁没有粮食吃!” 他还听任庶人捐钱拜官,按输钱多少作为买官高低的等级,一时间,富商大贾充斥朝堂,官场变得乌烟瘴气。老百姓犯罪,便有钱的捐财,强壮的当兵,只有贫穷体弱的受刑罚。他甚至设立信箱,让人投入匿名信相互告发,以至有人因而遭到族灭全家 。
面对马希范的种种恶行,天策学士拓跋恒挺身而出,上书劝谏。他言辞恳切地说道:“殿下生长在深宫之中,继承已经建立的家业,身体没有经历过种植庄稼的辛劳,两耳没有听到过战争鼙鼓的声音,骑着马驰骋遨游,住的是雕梁画栋,吃的是山珍海味。国家财政艰难,府库里空虚了,反而浪费越来越严重;人民生计困穷,却还不断加重赋敛。现在淮南的南唐是敌对之国,番禺的南汉怀着吞并之心,荆渚的南平天天在窥伺我们,溪洞的彭莫诸族期待我们的宽容。俗话说‘足寒伤心,民怨伤国’。希望能够停止输纳米谷的命令,杀死周陟来向州县谢罪,去掉不急的事务,减少兴建的劳役,不要招致一旦祸败,受到四方所耻笑 。” 然而,马希范不仅不听,反而大怒,几天之后,拓跋恒请求谒见,他竟以白天睡觉推辞不见。拓跋恒失望地对客将区弘练说:“大王随心所欲而拒绝进谏,我等着看他一家千口飘零过不了日子 。” 马希范听闻后,更加发怒,从此终身不再见拓跋恒 。
马希范对兄弟的猜忌和内斗,以及他的奢侈无度,让南楚政权逐渐走向衰败。他在位的 16 年,前半段的辉煌与后半段的腐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曾经在马殷统治下繁荣昌盛的南楚,在马希范的手中,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为日后 “五马争槽” 的内乱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932 年的这场权力更迭,看似是一次遵循遗命的正常交接,实则暗藏兄弟间的恩怨与政权的复杂博弈。马希声的短暂统治成为南楚由盛转衰的过渡,而马希范的继位虽带来短暂稳定,却因自身举措和内斗问题,让南楚逐渐步入衰落轨道,成为五代十国时期政权更迭与家族内斗的一个缩影 。
来源:胖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