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谁知他与表妹无媒苟合,暗通款曲,更是把我当成了他们在一起的绊脚石。
文|木南
申明:本文为短篇故事,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阅读。
前世我被设计嫁给了何云序,
谁知他与表妹无媒苟合,暗通款曲,更是把我当成了他们在一起的绊脚石。
惨死重生。
这一次,
我直接从送他表妹入洞房:这福分,接稳了。#小说##发优质内容享分成#
07
父亲还是同意了我的心意。
下了圣旨把我和方清现凑成一对。
婚书已经下了,方清现回了京城,一身素白长衫,和何云序的深紫色锦绣长袍形成鲜明对比。
他还是喜欢青丝白色,一如他的为人,纯情,正直。
遥遥相望,我只觉得恍如隔世。
当年方侯爷外出征战在边关守着,临近年关,他的身份不能被外人知晓,对外父皇就说他是昔日旧友之子。
但和我们一起的亲戚时常趋炎附势,白天口无遮拦的挑衅他,恶语相向,“野孩子!你是个无名无分的野小子!”
几个小孩凑在一起,用最大的恶意对待他,拿石头砸他的脸。
方清现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但是他始终都记得他爹的教诲,绝不能给爹惹麻烦,于是终日忍让。
我爬上树梢,掰下一节长树枝,死命抽在他们身上。
“喂!你们几个憨包!干嘛呢?”
几个小孩儿被树枝抽得到处躲,毫无还手之力,没想到事后方清现不领情,反而骂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我没听见他说什么,盯着他手里的芋泥香酥鸭直流口水。
“对,你说的对!”我一个劲点头。
他最终还是宠溺的递给了我。
“罢了。”
“别被人看见,快拿去!”
“嗯嗯嗯嗯!”我点头。
我还停留在回忆中,突然一截丁香树枝敲了一下我的头。
“哟,女大十八变呢,周南初!”
我看着他红了眼眶。他慌了,连忙端正姿态。
“喂!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干嘛,别碰瓷儿啊?”
我抬眼定了定心神,“你可知,父皇给我们俩赐婚了?”
他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当然知道,我可不想娶喜欢打架的凶婆娘!”
我却破涕为笑。
我见他转身,追上去,斩钉截铁的说。
“我主动提的。”
方清现回眸,目光中皆是震惊。
“周南初,你是不是疯了?”
我挑了挑眉。
“或许吧,只是我这人向来爱好美人,你美貌过人,正合我意,只是这张脸,若是能日日得见,会是什么感觉?”
他愣住,脸颊绯红,一如年少。
我慢慢靠近,直到他站在我面前。
他问“你确定吗?日日得见?”
08
我身体力行,短短见了几次。脚竟然磨出了血泡?春桃抱怨着,“太医说了,要注意休息。姑娘这几日跑哪儿去了?怎么都不见人?”
“鞋底竟然半个月全磨破了?”
她说踏破铁鞋无觅处。不错,她决定替我寻遍京城,找到绣娘纳一百双铁鞋底。
我和方清现的亲事定在十日之后。
他一本正经的装儒雅君子,其实记仇的要命。
“还记得曾有人说过,让我不要做白日梦,既然你主动提了小爷,我也不能不答应!勉为其难的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吧!”言语间尽是得瑟。
方清现向圣上请回边关,要让我和他的亲事昭告天下,得到全军营的祝词,好讨我欢心。
父皇甚是欣慰,感叹我会挑人。
我却有些愧疚,其实说到底我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
方御史获封侯爵,方清现日后定会承袭。
有了方家做靠山,往后我再对付玉贵妃就更有底气。
父皇为了替我平息流言,也为了安抚玉贵妃,最终还是赏了个五品给事中的小官给何云序。
我其实有些惊诧,因为我以为他会成全何云序和周芳华这对“璧人”。
09
清明过后,我偶然出府,竟然看见御史大人赵植和何云序在闻来客栈推杯换盏,讲谈甚欢。
要说这人干点儿啥坏事,真不带避讳的。
地方都没换,还在闻来客栈。
我却忽然惊觉上辈子那背后生事之人,手段卑鄙下作,造谣我搜刮民财,屠杀百姓,如此狠毒,很可能就是赵植背后干的。
原来他二人早就狼狈为奸,早在这时就已经暗中勾结串通一气。
我本想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马车急刹被人拦下,何云序有事相告,让我上楼。
我心下不安,但还是跟着上去了。
进去房门紧闭,再无第三人。空气静的可怕。
我问“赵大人呢?”
何云序面不改色,“并无旁人,公主定是看错了。”
他客客气气的递给我一盏茶,我分毫未动,“有事快放。”
“南初,你似乎和从前有所不同?”
突然我觉得不对劲,可惜晚了。
你不该独自一人前来的,我看见室内燃了一小节熏香。
已是头晕目眩,毫无还手之力。
我想要站起身,可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什么香好生歹毒!
不应放下警惕,终究是我大意了,可恨!
我咬牙切齿,“何云序,这里可是皇城脚下,又在闻莱客栈,你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
他笑的无比狂妄,“我既做得出,就料定没人敢来救你!”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挑我的衣带。
哂笑的很阴险。
“安意公主,我若是在你身上留下一枚印记不知道你那位未婚夫婿看见了,该有多宽宏大量?”
何云序从怀中取出暗藏的短刀,步步逼近。
我几乎绝望的落泪。牙齿都在上下不住的打架。
今日我前来,本也有几分戒备。
最终是因为忌惮赵植那老贼,不成想他竟早早设下毒计,如今深入险境,我失算了。
春桃在门口问,“公主,你还好吗?”我放出口哨,用尽最后的力气吹响,春桃推门而入,看见我和何云序混在一起此情此景。
“公主!”“你要干什么?”
那何云序挑眉一笑,眼中即是嚣张与得意,“你家公主心智单纯,对有的人识人不明,我唯恐他嫁错人!”
“你要是有脑子不如推波助澜,日后我记你一大功,说不定也纳你为妾呢?”
何云序笑的极尽放肆,“你愿意的话,促成美事那是最好不过的。”
我的希望只在那一瞬间。千钧一发之际,春桃最终听信他的轻浮之词退了出去。
一切仿佛油尽灯枯。
“看吧,连老天都在帮我,你那婢女都比你机灵,哈哈哈哈哈!”
何云序放声大笑,毫不顾忌,我绝望的闭上眼,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前世是炼狱炙烤,我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场景再度浮现,极大的痛苦席卷了我,仿佛那地狱恶鬼又出现了,我悲伤到极致,难以发出任何声音,近乎窒息。
“何云序,你就是恶鬼!天下怎会有你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
何云序不笑了,突然道“你恨我吗?周南初?”
“我忽然想换个玩法了,你猜?”
他上下打量了我千白如玉的脖颈。眼中的光让我止不住的干呕。
“别给我装这副样子,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有兴趣!”
“你说那方清现想要一个被人踩踏过的花骨朵吗?”
曾经上辈子我费尽心思追随他,如今我却根本无法睁开眼去面对。只希望是一场梦。
胃里翻江倒海。难道终是逃不过这命数吗?
何云序将我抱起放到床上,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灼热。
我的骨节发白捏的咯吱作响,近乎窒息,我盯着他腰间那短刀,已经做好了。撞上匕首自尽的准备。
但意外的是,门突然被推开了。大量的光涌入,仿佛我的人生又重见天日,再次燃起了希望。
春桃猛的冲进来,抱着花瓶死命砸在何云序的耳朵上,当时鲜血如注。
“好你个五品贱奴,竟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肖想公主?”
何云序此前过于得意自豪,都没想到会有变故发生。一只耳朵失聪,一只眼角被割裂。他只能捂着一只耳朵不可置信的看着层层突围的侍卫。
“你……你……”他自作聪明,以为洞察人心,第一次见识便看出春桃曾经那同我一样的反应,眼中的羞怯之色,一目了然。
只可惜他低估了我们的主仆情谊。
春桃看着我的模样心疼的不行,气的七窍生烟,又搬起茶缸,再次狠狠的砸向他。这次他后退了,但没躲开。
滚烫的茶水泼在他的脸上,说时迟那时快,何云序被人按住,春桃犹不解气,抓起一片碎石狠狠的划向他的眼珠,
“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记得当年他废掉我的双眼今日就让他尝尽这苦楚。
“我们公主是什么身份?你也配!我们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你算哪只虾?”
“还说什么,唯恐他看走眼?臭不要脸!”
春桃话不多说,直接扛起我带我回家。
“公主别怕,春桃这就带你回府!”
我的心终于落了地,早先春桃形单影只,退出只是权宜之计,实际上是去搬救兵救我。
他知我受尽苦楚,于是抢先冲进来替我报仇,只身入府,而后让人跟上。
10
父皇并无儿子,只有我一个女儿,和芳兰那个旁支的侄女。所以为了显得亲厚。
都封为公主,大家都说,谁娶了我,谁就有了半个太子的权利。
我早早昭告天下,告知所有人,我和方清县两情相悦。民间留言早就传开了。
玉贵妃仍不放弃挑拨离间,“那南初胡闹惯了,他有什么姻缘便是信口胡说的。”
“您看朝臣都有意见了,流言四起,不是平白无故的。臣妾觉着不如多备几个侍从也是好的,以平朝堂之声。”
玉贵妃别的本事没有,惯是会抓住细枝末节挑拨人心。
他看准了父皇会忌惮方清县这个新驸马的权利,口口声声为我着想。实际上是离间我们父女。而父皇竟然同意了。
前世也是如此,与我不过也是旧计重演。那时我已经下聘给何云序入赘,后脚父皇就说要下旨赐九个男侍从,就是他们左一言右一句才坐实了我歹毒好色的虚名。
父亲说“你要想开点儿。万一他有什么别的心思,你不也跟着受苦吗?多来几个。不好吗?就明天吧。”
次日,各大门第送来的男侍从全是那种虎视眈眈又没什么本事的世家公子。
我天元律法又没规定驸马不可入朝为官。
但若是他们几个真被安排进了朝廷,领了官阶,却又会骂声一片,物尽急用。
我一个公主,成一次婚好似不无所不用其极的被榨光所有价值。玉贵妃和周芳兰狼子野心,散播无名谣言,扣在我头上,我却毫无办法。
人人都对我恨之入骨,那进来的男侍从自然并非情愿,就算在家中再怎么不被待见,也好过入赘为男侍啊。
偏偏我当初猪油蒙心,只想着和何云序一生一世一双人。整日从从不正眼瞧人。何云序私下胡作非为,我也全然不知。
不久后民间就传开了,我安意公主周南初是个变态,整日折磨男侍从为乐。
男侍从在何云序的威逼利诱下也对他言听计从,纷纷跟着他亲自作证,口口声声一人一句将我的罪行说的以假乱真。
我当初听从何云序的话,鬼迷心窍替周芳华去了西境进修国法,他却趁此机会杀光男侍从以绝后患。
下毒,上吊,甚至挖眼削耳。他们各有各的死法,极其凶残惨烈。
在我回来之前,竟是无一人知晓。
在我赶到之后,我吓得晕倒在地,他们枉死的惨状实在触目惊心,我止不住的呕吐。
众众人围观,现场只有我一人。我百口莫辩,流言炸开,我如同传闻中镇妖塔下的困兽,分毫都动弹不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哭着叫人查明真相,何云序却在此时告知我人是他杀的。私下装可怜说他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心中生了妒意而已。
他声泪俱下说他无权无势,只有我能救他了,他犯下滔天罪恶,无底线的搜刮民财,暗中伤人,甚至心狠手辣的杀死九条人命,却轻而易举的叫我背了锅,这也是我被他构陷,陈列出的罪状书之首。
11
玉贵妃故伎重演,我奉旨入宫。父皇说在汤泉阁等我,我心中有了七八分猜测,说什么也不去。却还是被太监算计去了汤泉阁。
一个个白雾缭绕的汤泉,让我头晕目眩,借口上不来气想跑,却被人揪住后领。
玉贵妃派了女官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今日我是插翅难飞。
女官笑吟吟拦住我,“玉贵妃说了,各门庭适龄的公子都进宫了,等着您呢,您别急着走啊!”
我有些急了“本公主何时说要接收了?还未成婚,岂有男侍先入宫的道理?贵妃是觉得我和夫君好欺负吗?”
女官却直接忽略我的话,自顾自的开始介绍。“户部侍郎之子赵明前,年18,俊秀非常。”监察司正使胡靖之子,年19,对陛下钟情多年!”
我连连后退,钟情多年,这人怕不是恨不得剁了我吧!前世他们可是乐津津的在民间大肆泼我的脏水,最后也死于非命,
“谁钟情多年?”方清现捏着一柄玉折扇进来,他不动声色,只身而入。
走近了我却发现这玉折扇是暗器,突然变成了一柄金错刀。
他风尘仆仆的赶来,一觉上还沾着叶子,但这不影响他眼中泛出的寒光和周遭的煞气。
他用刀抵着喉咙,当众放言。“今日公主若是敢纳这9名男侍,我便血溅汤泉阁!”
“门外有人接应,一炷香的时间,我若还没出去,数日,贵妃逼死驸马的传闻便会传遍整个京都!”
女官大惊失色,“你……你敢忤逆贵妃?”
“我二人之事,绝无第三人能插手。”
我和他一唱一和,立马表态。“他死了我也绝不独活!殉情而已,不算忤逆!”
女官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睁睁的看着方清现将我带走了。我出门后笑着打趣。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不谢,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你就没想过万一我是自愿的呢?他拔出那柄金错刀寒光闪闪,你看我这把刀利吗?
12
那日之后,玉贵妃气的勃然大怒,竟诱发心病,一病不起。
圣上为我和方清现主婚,昔日的故将方侯爷归隐多年,腿脚不便,不能上京,但为表忠心,也差人送来了一幅山水画作为贺礼。
是王羲之亲笔题诗。父亲爱不释手,还有万金厚礼,父亲见钱眼开,乐得眼冒金星,脸都要笑裂了。
人人都说我们金玉良缘,金子玉石送进来不算什么稀奇,稀罕的是方清现,他送我的礼物可谓让人眼前一亮。
是年幼时我送给他的玉佩。“你这也太抠了,娶媳妇儿竟这么不舍得花钱吗?”
他笑着拿出另一只,“我又找了好久的人做的一模一样的,一对,全新的!”
父亲大为震惊。“那玉佩原来你送他了!这么多年朕竟然毫不知情?”
原来玉佩原本就是一对。
“一个在我这儿一个随你母妃下葬了,如今好小子,竟然找人做了两只新的,也算机缘天定!”
众人哗然,他却凑过来递给我一柄玉折扇,我眼睛觉得形状十分眼熟,果然是那日那柄金错刀。
众人再次哗然,有人打趣,“开天辟地之意,以后谁家新婚,就送金错刀!”
众人大笑,他却话锋一转,
“留给你防身用,你从小心机少,以防有人欺负了你。”
我瞬间红了眼眶,
前世有人千里迢迢送来一封信,一柄金错刀。“留给你防身,公主小心些,莫被人欺负了。”
只是身份从旧相识变成新郎。
礼成。我和他躺在软枕上,他忽然皱着眉问我,“我现在怀疑,有没有一种可能,表面是驸马,实际是故意把我收押为质子?”
他我笑着打断他,“你太瞧得起我父皇了,他绝对没那么个心机。”
事实上我父皇表面上雷厉风行,背后是个见钱眼开的老头儿,一向最贪生怕死。
有些小牙疼都要哎呀哎呀的抱怨好久,从前国库空虚,穷怕了,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装可怜装穷。
动不动就给方家写密信挟恩图报。“还有没有钱借朕花花?”
星火闪烁风过飘扬,他忽然定定的看着我。
“千金易得,佳人难觅。”
“纵使当真如此,我也不惜赴汤蹈火。”
我落泪了。不仅仅是感动。
是我忽然记起上一辈子,我去西境祈福遇见土匪,遭人暗算。钱粮尽失。护国寺的姑子都敢欺负我,大病一场。
我写信叫他来看我,几封信过去都不回。
我等的望眼欲穿,直到春桃买药在铺子前拦住他。
他却言语不屑,极其不耐烦。见了我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指责。“周南初,你已是掌上明珠,有什么事儿不能忍忍吗?金尊玉贵的,你还想怎么样?有什么可矫情的?”
“芳兰公主他一无所有,连几天时间你也要同他抢吗?”
原来在他眼里,我高热得了快死的病,抵不过周芳兰想吃桂花羹。
而这几日他避之不见,几封信也不为所动,从未回信,不过是嫌我耽误他给芳兰过生辰。
我想到这里,我小心翼翼的试探方清现。
“其实我一点也不矫情,我挺好养活的。你会嫌弃我吗?”
他一愣,笑着抚摸着我的脸。
“我害怕你不粘着我呢!”
落花流水,匆匆记录良宵一刻。
方清现说,既然良宵苦短,那一定不能浪费。只是天光乍起,油灯燃尽,他才喘着粗气睡去。
所幸还好我这一世名声保住了,没那么不堪。他也没被我牵连,背上谋反的骂名。
13
一连数日,皆有朝臣启奏,“时运不济,田产微薄,百姓叫苦连天。急需一位节度使送去西境护国寺,为民祈福。
而父皇膝下无子,有人建议我们两个去。
芳兰一听,立马装病。说是娇弱的不得了,实在无法前往。
可谓自私至极。她说,“长姐去没什么的。我身体难受,不能去。”
前世单纯的我却一点儿都没有反对,甚至也觉得芳兰确实可怜。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我记得当时有位宋知县,去的时候已是平定了所有蝗灾,流民得所田产颇丰。
他联名上奏,将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我。
但事有反转。
后来我落下大狱,那宋知县却突然反咬一口。
又说当时是我威胁他,是我贪图功名利禄,以家人性命相威胁。百姓都是被我搜刮所有的钱财才导致无家可归的。
我当时已是百口莫辩,又添一罪,墙倒众人推,人人唾弃。
无人追查真相,更不会有人为我证明清白,雪上加霜。
而后我被何云序毁掉双眼时,他才趴在我耳边告诉我,那搜刮良民威胁之事是他干的。
而那宋知县看着不起眼,靠山确实玉贵妃的胞弟。
当时父皇给的救济金全进了何云序的口袋,神不知鬼不觉瞒天过海。
朝廷的救济金也进了玉贵妃的母家。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百姓和流民求助无门,全村写下百人血书状告宋知县贪赃枉法,跋山涉水来到京城,却被他拦住困在一间寺庙中差点饿死。
我到了他才假模假样的送去粮食,悄然下毒,无人察觉。百姓半夜毙命。
宋知县却悄然给他们换上土匪的衣服,说他说是他机智过人,见有土匪抢夺粮食,及时阻止,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尖叫失控,痛苦不堪,他喂我哑药的最后一刻,我问他,“要是换做是周芳兰前去又当如何?”
他笑的十分阴暗,我却什么都明白了。
若是他的心上人芳兰公主前去,那所有的无辜枉死的百姓,也从头到尾都是依旧他的功绩,不会有人知道。
14
这辈子我不用他何云序开口,也没等到芳兰哭鼻子装可怜。我本可以事不关己,装作什么事情都不记得,安然度过自己的新婚燕尔。
但我作为天子朝臣,天元子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非作歹,流民枉死。我主动上书,求父皇派我为西境祈福。
揽下这个烫手山芋,但我得等过了几天,我还没有出发,便有言官上书说我贪生怕死,想白得这美名又不愿意受苦西行。
春桃同他们吵的不可开交,回来同我一五一十的哭诉。
“他们也太过分了。公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发?让他们闭上嘴,别再疯狗似的咬人。污蔑公主的名声!”
我只笑而不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们铁了心。将自己为非作歹的恶行全部算在我的头上。等我落脚,百姓便尸骨无存。等我入寺。便毒死送血书的百姓。以此一石二鸟,既能捞下钱财。又能保全自己的名声。
我不能出发,我得等。
我晚去一天,那些百姓就可以多活一天。等了三日,夫君送来飞鸽传书,里应外合,万人血书已经拿下,百姓已经被救下,宋知县也已落网,一切准备就绪。无他人知晓。
我叫醒春桃,“即刻启程。”
15
我得了消息,和夫君在闻来客栈堵住草包何云序。我像前世那样,将他送进大狱。恍如隔世。
我们不着急,闲庭信步,一路哼着小曲儿就入了京都。
一入京都,那周芳兰就大张旗鼓的说。要为我定下庆功宴,为我庆贺。亲热的叫我姐姐。
她不知前日他受到的密信,是我把这座刀架在何云序脖子上强行让他写的。
周知县早已落网,血书都已交给父皇,我们隐忍不发。就是要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次,让他们身败名裂。
那宴会珍馐无数,极尽奢华。我倒要看看届时皇兄问出钱从哪儿来,周芳兰如何解释。
宴会开启,高朋满座,歌舞升平,突然周芳兰柔柔弱弱的出场。
哭着上前当着众人的面说,“芳兰想替长姐澄清一件事。请各位想想如何帮帮长姐,替他保住名声!”
我站在外面,听他有鼻子有眼地描述我被人拉去客栈二楼玷污了的事。
众人十分震惊,有人怀疑,
“竟有此事?真的假的?”
周芳兰信誓旦旦,“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突然,门被毫不客气的推开。我来了。
“哦,是吗?”
“我都不知道有这事儿,你是如何见到的?”我推门而入,她一脸震惊,却很快恢复平静,
“长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庆功宴庆的是国泰民安,没有我怎么算轻功,有人信口雌黄,妖言惑众就不好了。”
芳兰依旧胡说八道,“那人就在我手上扣着呢,是芳兰找人救下的!那人已经将当时的情况都供认了!”
我笑答。“那我倒想听听他招认什么?若是真如你所言,我受辱自是不能透露真身的,他又是如何得知我叫周南初?”
周芳兰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长……长姐名言在外,谁人不知。”
“一派胡言!世人皆知我为安意公主,南初之名从未宣扬。只有皇亲国戚得知,你是说在座的各位有人故意告诉他的?”
周芳兰小脸一白,随后又说“这…些不重要。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他说确有其事。还说……长姐后背上有胎记是月型的。”
我眉心突突直跳。周芳兰大庭广众之下敢信口雌黄,是有备而来。如此私隐,估计是那日何云序设计我时看见的。
底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看我的神色讳莫如深。我正反驳,突然有人悄悄的站在我身后,是方清现。
方清现一身青衫长袍,长身玉立,风光霁月。
“我看未必吧!”
“二公主不知从哪里胡编乱造的这些腌臜事就敢往我妻子头上扣。”
他笑起来张狂放肆,不亚于那日我深陷险境时的何云序,只是这样的笑让我听的很安心,而不是害怕。
“说什么狗屁胎记,他瞎编的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事我怎么不记得?倒是有几个路边的醉汉偶然间说起二公主后背有一块胎记。”
我有些坐不住了。我们家老方这是什么混账话顺口就瞎编,啥话都敢往外说,他料定了,周芳兰不敢脱衣服自证清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周芳兰的脸红的发紫,“我…我没有,你胡说!”
“要不你脱下衣服看看呢?怎么空口白牙污蔑别人就行,自己就不敢证明了?”
跟方清现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同僚沈家表姐。
表姐帮腔,“如此私隐,被你说的以假乱真,我们家驸马能证明公主清白,你呢?你不肯脱衣自证,谁能证明?”
周芳兰小脸一白。不自觉的后退。
“你不会想说你记错了吧?刚才还说所言句句属实,现在你作何解释啊?若是子虚乌有的事编造出来污蔑公主清白,这心思得有多歹毒啊?”
众人一阵唏嘘。“就是就是!污蔑人家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开口“敢问空口白牙污蔑宗亲,当以什么罪名论处?”
方清现幽幽开口。“当然是割下她的舌头,鞭笞五十,以儆效尤了。”
人且百众之下,周芳兰下不来台了。方清现不依不饶。
“来人!给我拖下去先打五十大板再说!”
“我方清现的妻子,不容得受半点委屈!”
玉贵妃尖声道,“你放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说打就打?这是皇城,不是你们侯府!”
何云序刚想附和。我身旁的沈表姐幽幽开口。“我也觉得此事另有隐情,或许芳兰公主不是胡言乱语而是受人挑拨也未可知?可有幕后主使?”
玉贵妃小脸一白。修长的指甲开始不住的颤抖。当时就不说话了。
我一边冷笑一边悄悄靠近夫君。小声蛐蛐。
“说到底周芳兰也不过是她的侄女,这时候她估计为了自保要舍弃她喽。”
果然,玉贵妃再没说话了。
周芳兰叫喊着哭喊着被人拖下去。接二连三的惨叫声跌岩起伏。声音可怖。
方清现悄悄捂住我的耳朵。
“害怕吗?咱不听。”
五十大鞭子落下去,周芳兰只剩下一口气。
被打的晕死过去,泼了两次水才醒来。
方清现看着她居高临下。
“这是你应得的。你活该。你要是不服气,只管去圣上面前告状。”
我知道他这么说的目的。放长线钓大鱼。
静等着看好戏吧。
16
玉贵妃自是不会善罢甘休,次日便拉着周芳兰向下了朝的父皇讨说法,周芳兰避重就轻,全然不提在众人面前那百般诬陷我的事,只口口声声说方千线一个登徒子当着众宾客们的面羞辱他。
“有的人仗着有功在身,不知天高地厚,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
玉贵妃一本正经的帮腔,却被皇上一巴掌打肿脸,“你给朕闭嘴,看看你们家做的什么事。”
玉贵妃的母亲为魏晋侯因勾结知县搜刮民财,贪污朝廷救济粮被发落边境流放了。
玉贵妃脑袋嗡的一声晕了过去,父皇不耐烦的叫人把他从殿外抬回怡香宫。
魏氏一族是他最后的靠山,靠山没了能不晕吗?风水轮流转,当年的我有多无助绝望,如今现世报了,强倒众人推。一时间文武百官全部弹劾魏氏。竟然搜刮出不少意想不到的罪过。
这些年玉贵妃串通魏国公买官卖官,所有银两,足足有千两黄金。
父亲痛心疾首,盛怒之下。立刻下旨,别流放了,直接判了次日午时问斩于世。
“我还道国库空虚吃紧已久,竟不知后宫里藏着一只大尾巴狼!”
我突然冷笑开口,一针见血。
“周芳兰,听说你准备的庆功宴奢华至极,到处都是珍馐美味。你哪来的钱?”
周芳兰小脸煞白。支支吾吾。“要你管?借……借的……”
“是吗?找谁借的?你今天不说清楚,那你就是偷的!偷盗者处以极刑,发配边疆!”
“你!你别胡说!”
父皇眸光一闪。顺藤摸瓜就下了。“朕听说你早些年心悦何云序,莫非你二人有勾结,你早就知道他有钱,然后和他串通了设宴污蔑南初清白?”
“这么久了你只字未提污蔑他的事,你拿朕当傻子吗?莫不是心虚不敢开口,怕朕怀疑你?”
周芳兰吓得站都站不住,为了自保开始攀咬玉贵妃,“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是姑母!她出的主意!一直叫我帮他买官卖官诈骗的民财!”
玉贵妃盛怒上去一巴掌,让周芳兰见了血,“贱-人!枉费本宫这么些年辛苦栽培你,竟敢诬陷本宫!”
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扭打在一起,周芳兰被咬掉一块肉,毁容了,玉贵妃不堪受辱,竟死也不入冷宫,次日在宫门口自尽了,面目可怖。
周芳兰直接吓得瘫坐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我找人去了一趟芳华殿,她疯了,不过稍稍吓他一下,真是可惜呢。
我问父皇打算如何处置何云序,万人血书,铁证如山。
数罪并罚,一桩桩一件件,不是死罪能解决的。
何云序臭名昭著,他所有的滔天罪行大白于天下。
这一世他没杀人,却推波助澜,没有何云序从中运作,魏家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得到消息和计策。
何云序的母亲何夫人来找我了。他自知儿子罪孽深重,但他是个好母亲,虽不是亲生,仍为他担忧。
她说,“何云序后悔了,一连几日油盐不进,嘴里念叨着你的名字。”
因为他后来入宫见了周芳兰一面,听了几句疯话后就一病不起,旧疾复发,中风了。
至今仍然生活难以自理,他希望我来是能够去见他一面。
我看着何母的面子还是去了。
何云序在何府的后宅里终日不见天日,门槛上一开门落下一大堆灰,呛的人直恶心,下人也趋炎附势,只拿剩菜剩饭对付他,一开门一股强烈的臭气扑面而来。
我答应何母见他不能食言,强忍着恶心进了内阁,他中风了,说话含糊。手里握着一个香包,他见是我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抓着荷包。
安意公主,是你,你看看这香包,你还记得对不对?
年幼时我和周芳兰一起去宫外玩儿,我回府时,他却假扮男子参加游园大会。“长姐是否愿意同我前去?”
我十分累了,当场拒绝。
但他年龄不够,我就把我的令牌借了她。
周芳兰怕贵妃发现撒谎说我同他走散了,是我抛下他自己回宫。
惹的我被宗亲误解自私,凉薄。
我气不过,出门散心。
却撞见了失忆少年何云序。
那时的何云序是权贵世家欺凌的对象。
让人粗圆捏扁,半声都不敢吭,我这人最看不惯别人欺负人,何云序被打的眼眶通红,肿起她的来好大一个包,两颊高鼓。
原来是娶了新夫人,也就是如今的岳母。
何大人担心新夫人和长子会闹矛盾,所以的儿子暂时送去了老家暂住。
却不想老家的乡野村妇没什么素质,挑拨离间,让小孩或者下人苛待他。
何云序受了委屈就逃出了老家,一路乞讨回了京城,想起想找父亲为他撑腰做主。
那我能眼看着吗?我这人最看不惯别人欺负人。
我看这几个少年围在一起欺负他,以多欺少,当时就怕手下拦住他们,将那几个少年收拾了一通。但我没有令牌不好办事,没有自己出面。
等人都散开落荒而逃,我叫人扶起他转身就走。
何云序却狗皮膏药的一样追着我们的马车穷追不舍,
我让人下车后告诉他别追了。
他却冲到我面前行了个大礼,问我是谁,一副想要报恩的样子,我觉得此人是真是知恩图报的,可用之人就丢了荷包给他。
但又突然想起令牌在妹妹那里。
外面带着令牌游湖大会的是周南初,那马车上的我只能是周芳兰。
我在身旁的侍女,春桃咳了两声,这是芳兰公主。
17
何云序得了中风之后整日缠绵病榻,起初还有人照料,过后府里的下人也渐渐势利了起来,能送来一日三餐实属不易,几乎没有日常起居照顾。
一推开门门槛上灰尘纷飞呛的人直眯眼睛。
屋里是排泄物的臭气还混杂着馊了的饭菜的味道。
我答应了要见他就得履行承诺,不能食言,只能捏着鼻子进去。
他看见了是我挣扎着想翻身,一边手急不可耐的比划,含糊不清的说。“错了!我错了!”
这是哪出?何云序不可能良心发现。
他捏着一个香包。死命抓住我的袖子问是不是我的。
我皱着眉看了一眼。
好像是有点眼熟。
想了半天,想起好像是小时候用的。
我知道他为啥这副样子了。
那时候的周芳兰还没有被封公主。
我示意旁边婢女,春桃咳了两声。
“这是芳兰郡主。”
孽缘。
何云序哭得呜呜呜不清楚,不知道在说什么,拽着我的袖子不放,我嫌弃的掩鼻。
“我以为是她,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救了我……”
我冷笑,心里只剩凉薄。
前世想来也是如此。
我们夫妻数年,竟然比不过区区一次年幼时的恩情。
我曾傻乎乎的追求过,也曾奢望过他的爱。
可我如今看清楚,原来他的爱是这么廉价的东西。
都过去了。我拂袖而去,用力甩开他,就像甩掉我前世不堪回首的过去。
见也见了,也不算失约。
他中了风口水差点要流在我的袖子上,恶心的我直反胃。
前世我曾经也在你缠绵病榻是毫不嫌弃的贴身照顾你。是你选择抛弃糟糠之妻,是你选择贪慕虚荣恩将仇报,如今就算过得再惨也是你罪有应得。都是报应。
我迈出门槛的那一刻,他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重大刺激,猛的扑过来拽住我的襦裙,吓了我一跳。春桃眼疾手快猛的一脚把他踹开。
他说话突然就利索了。
“周南初,我还是心里有你的!你就这么绝情吗?如果我没有认错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不能。”
恶心的狗男人,现在说出这些话,也不过是贱的。
我冷笑。“你这一生都自命不凡,总觉得是天选之子。谁也瞧不上,总想往上爬,不择手段,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得不到。”
何云序哆嗦着说,“我真的后悔了,我做了一个梦,我记得你是很爱我的,对不对,你也是一直愿意为我付出的,对不对…”
“你敢说你就心里一点都没有放不下我吗?别自欺欺人了,茶楼那天,你对我欲拒还迎,你后来也没追究,你就是舍不得报官抓我!”
我愣了一秒。皱了皱眉头,这人可真是无语。
“你真恶心。”
“当时你下了那么重的迷香,我差点被你毒死,全身无法动弹所以没法反抗,你是不记得吗?”
“我当时确实没有选择报官抓你,是我本来想找了人想把你直接杀了,后来遇见了贵人,不谋而合。”
“就凭你这幅臭皮囊,你以为你能活几天?你好歹也正值中年,怎么会突然神志不清,中毒中风,你就没想过吗?”
“你平日里喝的茶,用的香,都是本公主精挑细选的毒夜兰所制。谁让你最喜欢去闻来客栈呢?”
可笑吗。自己的把柄自己从未没有遮掩过。简直蠢笨如猪。
“你……你胡说…你是如何得知……”
何云序吓得面如土色。
“你害死了何夫人的亲生儿子。你以为何夫人要是知道了会放过你?”
他亲手杀了她的儿子,是前世他在炼狱里告诉我的。
那时的他已经近乎疯狂,毫无顾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说这些的时候他一件一件的炫耀着,说自己爬上来有多不容易,都是这些人不理解他,都是这些人该死。
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在心里,当时有多震惊和骇然,如今就有多痛快。
何夫人本性良善,我本想告诉她真相,却不忍心看她终身活在痛苦和自责中,所以选择递给她一把刀。悄无声息的为她报仇。
“她虽然不是你的生母却待你视如己出,你却农夫与蛇害死了她的儿子。若说歹毒没人比你更歹毒。”
何云序吓得瘫坐在地,连连后退,哆嗦着不敢抬头。大约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做过的第一件恶事神不知鬼不觉,我怎么会知晓。
人在做,天在看,他前世做过的恶事,如今就是送他下地狱的刀。
18
出了门,我觉得痛快极了。
何云序这辈子,不用任何人处置他就等着每天忍受着毒药的折磨,慢慢熬死吧。
我自问我周南初并不算是一个绝对善良的人。可是我觉得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洗刷他造的孽。
回去的路上我的侍女春桃问我。“公主。你说周芳兰疯了,疯的那么厉害她会不会是装的?”
我笑了。“那不重要。”
周芳兰被逐出皇族,如今已经不是金娇玉贵的公主了。
是不是装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再无翻身的可能,讽刺的是,她因为疯了才被人关进柴房,很有可能余生都要靠装疯才能获得基本的温饱。
回到家,我闻到了年幼时才有的桂花香。前世我被抄了公主府,公主府早就荒废了,院里的桂花树也被砍倒。毫无生机。
都过去了。虽然如今这一切真实的简直像是一场美梦。但是真的都过去了。
“周南初!快过来帮忙!”
方清现把厨房炸了。勉强做出一碗南瓜羹。
我走进厨房,看着焦黑的锅和一片狼藉瞠目结舌。
一刻钟后,我端着一盘洋葱炒孜然羊肉上了桌。
半炷香都不到,当我端着第二盘菜上桌时,刚才那盘孜然羊肉变成空碗打着旋落在桌子上。
“没了?你这也太……”
方清现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油嘴。
“军营里伙食差…做梦也吃不上一回这么好吃的……嗝……”
“你还真别说,这小日子过得,真像做梦一样。”
还真被他娶回家了。看来当年的话,应验了呢。
(故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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