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今天是毕业典礼，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轰轰烈烈的追求一定会有个结果。
《鱼米正当》
所有人都知道，宋鹤眠单恋我整整三年。
他为我飙车打群架，写了不知多少封情书。
毕业那天，他又一次拦住我：
「昭昭，跟我在一起吧。」
宋鹤眠勾着唇，一脸势在必得。
他在等我脸红、结巴，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落荒而逃。
可这次，我答应了。
宋鹤眠嘴角的笑突然僵住。
我抬手拍拍他的衣领：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1
「真不跟我在一起啊，昭昭。」
我从书本里抬起头。
不出意料，又是宋鹤眠。
少年倚在教室门框上，校服领口微微翻起。
身后不少人在偷看。
今天是毕业典礼，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轰轰烈烈的追求一定会有个结果。
这是宋鹤眠最后的机会。
当然，也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低头把毕业证书收好，才站起身走向他。
他生的好看，一双漂亮的眸熠熠生辉，语气似乎很是委屈。
可我却听出了不经意：
「和我在一起吧，我真的很喜欢你。」
宋鹤眠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这次的情书我整整写了五千字。」
我伸手接过那封厚厚的情书，轻声叫他的名字：
「宋鹤眠。」
他挑了挑眉。
眼里是掩不住的戏谑。
我知道，他在等我脸红、等我结巴着拒绝。
等着我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落荒而逃。
他会笑着揉乱我的头发，说「下次继续努力」。
所有人都以为我又要拒绝他了。
可这时，我满脸惊喜地开了口：
「好啊。」
他嘴角的笑意突然凝固：
「你说什么？」
我向前一步，抬手替他整理褶皱的衣领。
他锁骨上那道浅浅的疤是去年为我打群架时留下的，我认得。
当时他浑身是血的被送进医务室，醒来以后第一句话却是问我有没有去看他。
全校女生都为此心动不已。
除了我。
因为那天我也去了医务室。
他当时正在兄弟群里发语音条，说今天差点演过头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男生演起戏来也可以这么真。
几乎同时，我便有了更好的主意。
……
我的指尖轻轻擦过那道疤，宋鹤眠的肌肉几乎在瞬间绷紧。
「我说好啊，我们在一起吧。」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微缩。
半晌，喉结才滚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怎么。」
我歪头一笑：
「你不高兴吗，宋鹤眠？」
他当然不高兴。
这场赌局，他赌的就是扮演情场浪子为爱收心，最后全身而退。
可现在，游戏规则变了。
2
宋鹤眠追我，追得声势浩大。
从我转来耀中那天，就开始向我告白。
但我没空陪他闹。
我爸网赌，欠了一屁股债。
我妈初中文凭，每天打三份工供我。
因为我爸那边已经没了指望，她几乎把全部希望都放在我身上：
「昭昭，你要是垮了，咱们家就完了。」
我说退出耀中转去普高，可她疾言厉色：
「那怎么行，家里稍微有点小钱的都花钱把孩子送耀华去了，普高有谁能帮你爸还债吗！」
可妈妈，仅凭你的三份体力活，我连下学期的学费都交不起。
你要我考好。
但你只给了我一个不算聪明的脑子。
你要我花时间靠这张脸蛋上位。
但那些名门培育出来的少爷往往更知道自己在每一个阶段需要做什么，没人会把心思放在我这么个花瓶身上。
你不知道这两件事随便拿出一个，就难如登天。
……
我不想陪宋鹤眠玩什么「痴情校草灰姑娘」的戏码，可宋鹤眠不依不饶。
我不择手段。
但我没想过辜负真心。
他会在早自习之前把热牛奶放在我桌上。
会在下雨天偷偷在身后替我撑伞。
会在我值日的时候抢走扫把，说「这么漂亮的手不可以干粗活」。
所有人都说宋鹤眠喜欢我，喜欢得要命。
我就要感动了。
毕竟，浪子回头为爱收心的童话故事谁不爱听。
又有谁会不愿意当女主角的呢。
我也一样。
可我知道不是。
那天医务室里，他的声音带着笑，轻佻又得意。
全然不似平时的温柔阳光。
我站在门外，手里攥着花了我两天午餐钱，跑了几条街才买回来的特效药，蓦然笑了。
万幸。
万幸，他追我不是喜欢，只是一场赌局。
宋鹤眠，你喜欢演戏，真好。
我从小到大被很多人骂笨，骂蠢，骂是个小狐媚子。
我不擅长读书，也没有特长。
偏偏，最擅长演戏。
3
宋鹤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我知道，肯定是他的兄弟群里有人在@他。
他低头扫了一眼屏幕，不自觉抿了抿唇。
见我仍跟在身后，随即抬头冲我笑：
「昭昭，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看着他着急的脸，乖巧点头，故意让声音听起来甜软：
「好啊。」
果然，宋鹤眠在听到我刻意放软的音色后也温柔下来。
他伸手想牵我，却在碰到我指尖的瞬间猛地缩回。
「在看什么呀。」
我歪头看他，眨了眨眼。
「没、没什么。」
宋鹤眠心不在焉，差点把手机摔了：
「……就是我们群里在讨论毕业旅行的路线。」
「嗯？」
我顺势接上：
「那我也能去吗？」
他表情瞬间僵住，半晌才挤出了一句「……当然」。
我跟在他身后，唇角微微勾起。
4
毕业旅行定在海边。
宋鹤眠向来阔绰，随手包下了阿那亚最大的一栋临海别墅。
为了省钱，我换了几次大巴，才按照他发我的定位找到目的地。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时，他们已经玩了两天了。
别墅门敞着。
里面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毕业典礼那天我没去，咋，黎昭昭真来？」
「眠哥牛 b 啊，真把高岭之花搞到手了。」
「估计眠哥是咱们这里第一个睡到校花的，可记得给咱们分享一下经验啊。」
「你们光顾着精虫上脑，没人记得眠哥赌输了啊，他得给咱们钱。」
是啊。
这帮纨绔二世祖最不缺的就是扑面而来的、想阶级跨越的漂亮女孩。
珍贵的是在糖衣炮弹攻势下，还能不为所动的倔强白花。
……
我在门口站了两分钟。
直到屋里的人把话题换到「怎么快速本垒打」时，我才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陆云起，是宋鹤眠最好的兄弟。
那天在医务室里和宋鹤眠开我颜色玩笑的人，就是他。
他看见我，表情瞬间变得玩味：
「哟，小嫂子来了。」
宋鹤眠从二楼探出头，脸色微变。
见我还在门口站着，快步跑下来接过我的行李：
「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我垂了垂长睫，甜甜一笑：
「想给你个惊喜呀。」
屋里打着扑克的几个兄弟交换着眼色，我全当没看见，亲昵地挽住宋鹤眠的手臂：
「我们住哪个房间？」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宋鹤眠被我挽住的手臂在我掌心僵硬住。
他低下头看我，喉结滚动了一下：
「昭昭，你……」
「开玩笑的啦。」
我适时松开手，眨了眨眼：
「我当然是要住客房啦。」
我拉长声调，尾音不动声色的上扬：
「没想到你真这么坏呀，如实交代，你刚刚想什么啦。」
客厅里爆发出一阵暧昧的哄笑。
陆云起吹了个口哨，语气轻佻：
「眠哥，人家姑娘都这么主动了，你是不是不行？」
「不行让我来吧。」
宋鹤眠回头剜了他一眼，顺势拿过我的行李箱：
「别理他们，我带你去房间。」
……
我轻轻拽了拽长裙裙摆，跟着宋鹤眠上了二楼。
客房在二楼走廊尽头，朝海。
宋鹤眠推开门，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故意凑近了一步。
他放下行李，转身时差点撞到我。
「抱歉。」
宋鹤眠下意识后退，后背抵在门框上。
我向前一步，仰头看他：
「宋鹤眠，你紧张啦？」
「我没有啊。」
他别过脸，声音发紧。
我轻笑，伸手替他拽了拽露出半截腰线的衬衫：
「那你躲什么。」
他的呼吸明显乱了，喉结又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我的指尖上。
我故意放慢动作。
修剪好的圆润指甲轻轻刮过他腰侧。
炽热又紧实。
「昭昭。」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我踮起脚尖：
「你真的喜欢我吗。」
宋鹤眠看着我，鼻尖瞬间贴近。
我能感受到少年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脸颊。
良久，他进一步靠近时，我倏然侧头避开。
吻落在我发丝：
「当然。」
「那就好。」
他将我揽进怀里。
我悄悄抬起手机，表情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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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气氛升温时，陆云起突然敲了敲门。：
「小嫂子，不会舍不得眠哥和去我们喝酒吧。」
我放开扯着宋鹤眠衣摆的手，贴心的替他拉好领口：
「快去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我正好有点不舒服，先休息啦。」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出去了。
酒瓶摆在露台。
我推开窗，听着楼下的声音。
「眠哥，你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还把黎昭昭带这儿来了，玩儿得太大了吧，沈枝意下周可就要回国了。」
宋鹤眠喝了口酒，满不在乎地笑：
「能怎么处理？就玩玩啊。」
「那你还带她来毕业旅行？」
他语气随意，点了支烟：
「是她自己要来的。」
「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咯。」
玻璃杯碰撞的声音伴随着男生的哄笑一同响起。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正这时，我对上了一双深沉的眸子。
是江随野。
我移开目光，关上窗，彻底隔开了那道视线。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我划开刚刚发布的短视频播放数据，唇角弯起。
短短十分钟，播放量已经破十万。
画面里宋鹤眠蹭着我的脸，嗓音喑哑：
「当然喜欢你，乖乖。」
视频里恰到好处的海景、红酒和奢侈品不经意的出现。
宋鹤眠身上那件低调的顶奢恰好露出细节。
富二代和乖乖女的搭配向来不缺观众，评论区磕得很起劲儿：
【好甜好甜好甜。】
【他们在学校就好甜，男生一直追这个女孩，女孩子也是学习很努力的那种，没想到高考以后真在一起啦。】
……
我摸了摸下巴，挂了 VPN 切换属地，在下面敲下一句：
【但好像这个男生有点眼熟啊，上回见着他好像还是和另一位美女在一起，有没有人扒一扒。】
评论发出后秒进入审核。
被放出后，提前找好的水军将评论赞刷成热评。
……
我关上手机。
一夜好梦。
6
我坐在梳妆台前涂唇膏。
窗半敞着，海风慢条斯理吹进来。
我划开手机，发现是宋鹤眠的消息：
【醒了吗，一起去吃早餐。】
我对着镜子擦掉唇膏，只保留自己原本的唇色。
看着比刚刚更饱满的唇，才放下纸巾回复：
【好啊。】
床边是佣人烘干好的白色裙子，我想了想，还是拿起宋鹤眠遗落在我房间里的衬衫，随手把衬衫下摆打了个结。
调整半晌，才踩着拖鞋下楼。
其他人还没醒。
宋鹤眠靠在客厅沙发里玩手机，见我下来，眸色明显变沉。
「等很久了吗？」
我歪头看他，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娇软。
「不久。」
他收起手机，目光落在领口，又顺势下滑。
「饿不饿？」
我装作没察觉他的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宋鹤眠眸色更深，他坐直身子，抬手想牵我，我顺势躲开。
感受到他失落而悬停的手，我又轻轻抬起头，发丝「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背：
「今天餐厅做了什么好吃的？」
宋鹤眠弯了弯唇角：
「别墅里不方便，今天带你出去吃。」
……
海边的早餐店人不多。
宋鹤眠点了整整一桌的招牌早点，把海鲜粥推到我面前：
「尝尝，这是他家招牌。」
「谢谢。」
海鲜粥的热气氤氲上升，窗外的风吹进来，在我和宋鹤眠之间形成朦胧的雾。
我小口啜饮着，见他心不在焉，故意让勺子在碗沿轻轻剐蹭，发出细微的声响。
「小心烫。」
宋鹤眠回过神，突然伸手。
拇指蹭过我唇角。
他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滑过我皮肤时，我下意识后仰。
脑袋却不自觉抵上了他不知何时撑在我椅背上的手。
他整个人笼过来，和我身上同款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
「笨，粘到米粒了。」
他低声解释，却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两人呼吸在粥的香气中纠缠。
他的目光倏然收紧，落在我被热气熏得湿润的唇上。
我装作慌乱地低下头，发烧扫过他手腕内侧。
透白的皮肤下，青筋有力跳动。
「宋鹤眠。」
我轻声唤他：
「谈恋爱都是这样吗。」
他闻言终于低低笑了一声：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昭昭。」
少年的尾音带着缱绻，平白的勾人。
我抬头，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沐光而来。
这副皮相确实好看。
难怪那样多女孩朝思暮想，艳羡无比。
可我揽镜自照，也能同样养眼。
我搅动着碗里剩下的粥，任由他褪下我的拖鞋。
他手下用着力，强制让我赤足搭上他的小腿。
宋鹤眠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昭昭。」
他声音发紧，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
「等会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去哪儿？」
我天真眨眼，收回脚时却不经意蹭过他的裤管。
宋鹤眠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脚踝。
他掌心滚烫，虎口卡在我踝骨突出的那一小块，拇指在筋络上重重按了一下。
我差点惊叫出声，急忙咬住下唇。
「我房间。」
他盯着我泛红的耳尖：
「昭昭，你长大了，要学会喝酒的。」
7
宋鹤眠的房间在三楼。
按照建筑学，这间应该是主卧，是他和沈枝意的婚房，比我住的客房大了一倍不止。
我推门进来时，入眼就是一整面落地窗，海天一色尽收眼底。
床头柜上摆着不知几位数的红酒，和两支很漂亮的高脚杯。
床下散落着几个奢侈品包装盒。
见我进门，宋鹤眠随手拿起一个丝绒盒子拆开递过来：
「给你的，昭昭。」
里面是条钻石项链。
我站在原地没动，恰到好处的慌乱：
「太贵重了。」
「配你正好。」
宋鹤眠走近，项链在他指间来回晃荡。
我下意识后退，腰却抵上了冰凉的玻璃窗。
他趁机扣住我的手腕，从背后抱住我，钻石紧紧贴上我的皮肤。
系项链锁扣的动作故意放得很慢。
宋鹤眠的体温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透过薄衬衫传向我。
项链「咔哒」一声合拢时，他的唇贴上我的耳垂：
「好看。」
我偏头躲开，拉住他臂弯：
「不是说喝酒吗？」
他缓过神，接过酒瓶开瓶，替我倒上了满满一杯：
「尝尝。」
我抿了一小口。
醇厚的酒香瞬间在我口齿间绽开。
他紧紧盯着我吞咽时滚动的喉咙，突然伸手，动作凶狠地吻掉我唇边的酒渍。
啃噬了半晌，才哑着嗓子评价：
「甜。」
周遭温度陡升。
我放下酒杯想走，却被拦腰抱起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身后是悬空。
身前，是他炽热的体温。
「跑什么。」
宋鹤眠的膝盖顶进我两膝之间，手掌顺着衬衫下摆探进去：
「早上穿我衬衫的时候，没想过后果？」
我咬着唇按住他往上游走的手：
「我只是没带换洗的衣服，宋鹤眠……」
他咬住我耳尖打断我：
「给你买。」
阳光太烈。
我眯起眼看向他身后。
房门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一道缝。
走廊阴影里，一点猩红的光忽明忽暗。
那只手指节分明，手背上有一颗红色的痣。
是江随野。
……
本在向后退的动作骤然停滞，我突然反手勾住了宋鹤眠的脖子。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炽烈。
我贴近他耳边，像惊慌失措的小鹿：
「有人看到了怎么办。」
他身体一僵，转头看向门口。
我趁机从台面上滑下来，顺手捞起酒杯靠向窗边。
宋鹤眠大步走向门口，猛地拉开门，却发现走廊空荡荡的，只有海风卷着纱帘轻轻摆动。
他皱眉回头看我，我无辜地眨了眨眼：
「怎么啦。」
宋鹤眠满脸烦躁，松了松领口，重新朝着我走过来。
他眼底的y念还未散尽：
「昭昭，过来。」
我后退半步，背抵上落地窗，冰凉的玻璃激得我轻轻一颤。
宋鹤眠趁机逼近，单手撑在我耳侧，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
「躲什么。」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唇，声音低哑：
「昭昭，你穿着我的衬衫，又带着我送的项链，想不想真正成为我的人？」
我垂下眼睫，羞怯低头。
少年的唇抵住我的，还未等彻底夺去我的呼吸，便被我用指尖抵住了胸口：
「你真的喜欢我吗，宋鹤眠。」
「当然。」
他的答案毫不犹豫，掌心贴上我的腰：
「好好和我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
我没接话。
正当他的吻要落下时，我抬头：
「鹤眠……你们邀请了别人过来吗。」
「这个人，我认不认识？」
他顺着我的目光望下去。
那辆红色保时捷嚣张地停在别墅院里。
有个姑娘急匆匆下车，高跟鞋已然踩在了石子小路上。
宋鹤眠的脸色瞬间惨白。
8
他松开我的手腕，喉结滚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她好漂亮，鹤眠。」
我轻声唤他，指尖轻轻拽住他的袖口：
「怎么啦，你这样直勾勾看着她我要吃醋的哦。」
楼下顿时传来陆云起有些夸张的招呼声：
「枝意姐，你怎么提前来啦。」
宋鹤眠猛地转头看向我，眼里尽是慌乱。
他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挤出来，反而是将我拉出卧室到空旷的大厅。
大厅里几个人正在打牌。
江随野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火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
宋鹤眠把我拉到楼梯拐角，声音压得极低：
「昭昭……」
……
我手指悄悄按下口袋里的录音笔，眼眶瞬间红了：
「我明白了。」
沈枝意的高跟鞋声已经踏上了楼梯。
宋鹤眠急得满头是汗：
「你……」
他话还没说完，沈枝意已经出现在了楼梯口。
她穿了件米色针织裙，乌黑的发垂在肩头，十足的温婉。
目光扫过宋鹤眠拉着我的手，红唇微微抿起：
「这位是？」
她的声音发冷，目光极其不善
宋鹤眠的手在发抖。
我向后躲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向江随野。
停下时才俯身挽住了江随野的手臂：
「枝意姐好，我是随野的女朋友。」
江随野挑了挑眉，手里还转着那个打火机。
宋鹤眠咬紧的牙关几乎颤抖。
我也屏住呼吸。
江随野仍没说话。
我咬了咬唇，手指不经意的摩挲着他的手臂内侧。
良久，他终于顺势搂住我的腰：
「跑那儿干嘛去了。」
「这不，让弟妹误会。」
宋鹤眠终于松了口气。
沈枝意顺势靠在他怀里，语气也没那么凌冽了：
「那你们靠这么近，也不怕随野哥吃醋。」
「是我拜托嫂子帮我参考一下送你的礼物呀。」
江随野的手臂在我腰间收紧。
打火机「咔哒」合上。
我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传来，比宋鹤眠的体温还烫几分。
「所以这条项链是送我的吗？」
沈枝意的目光从我锁骨间的钻石项链挪到衬衫上，笑的愈发a昧：
「看不出来，随野哥和小嫂子很有q趣嘛。」
她走过来，贴心替我遮了遮衬衫衣领：
「不过，这里有这么多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你也要注意影响啊。」
听见这话，宋鹤眠的表情瞬间难看下来。
我勾了勾江随野的掌心，他的手臂瞬间紧绷。
寂静间他突然抬头，一改平日里的漠然，吊儿郎当的揽住我的肩膀，在我颈侧吻了一下：
「走，吃饭去了。」
路过宋鹤眠时，他的拳头攥得死死的。
却在和我目光相对时，被沈枝意拉住手臂：
「我来得急，路上没吃饭，我们也去餐厅吧？」
9
餐厅。
沈枝意紧紧挨着宋鹤眠，与我跟江随野相对而坐。
「随野哥和昭昭是怎么认识的？」
沈枝意放下红酒杯，突然开口。
我手指一顿。
江随野的手肘不着痕迹地碰了碰我的，简短开口：
「实践项目。」
沈枝意挑了挑眉：
「什么时候？」
「四年前。」
这次我缓过神，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应声：
「当时我还不在耀中。」
宋鹤眠猛地抬头，眉头皱的很紧：
「你们这么早就认识了。」
江随野切好的牛排轻轻放进我面前的餐盘：
「嗯，毛丫头。」
沈枝意忽然倾身向前，调皮眨眼：
「那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啦。」
她的视线在我和江随野之间来回扫视：
「接过吻吗。」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陆云起狠狠呛了一口酒，其他几个男生也停下交谈，目光齐刷刷看向我们这边。
我搭在江随野腿上的那只手感受到他的身体微微绷紧。
但他的表情依然平静。
我甜甜一笑，接过话茬：
「枝意姐，你再说下去我要害羞啦。」
沈枝意却没有轻拿轻放的意思：
「光吃饭也没意思，不如我们真心话大冒险吧。」
陆云起的目光在我和宋鹤眠之间转了两圈，第一个拍桌响应：
「好啊，枝意姐想怎么玩。」
宋鹤眠皱了皱眉，正想说话，就被沈枝意按住了手背：
「鹤眠，你不会扫兴吧。」
宋鹤眠勉强扯了扯唇：
「当然不会。」
我看向江随野。
他正慢条斯理擦着刚刚为我切牛排的那把餐刀。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抬眼看我，眸色深不见底。
沈枝意拿出一副扑克牌，恰好挑出十张：
「抽到鬼牌的人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我作东家，所以我来出题。」
第一轮抽牌，是陆云起抽到鬼牌。
沈枝意笑吟吟看向陆云起：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陆云起毫不犹豫：
「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喝酒，小爷我当然是大冒险！」
沈枝意眼珠一转：
「给你通讯录第三位打电话，说你暗恋 TA。」
陆云起大马金刀往那儿一坐：
「这还不简单。」
他随手摸出手机一看，通讯录第三位赫然是 AAA 海哥生鲜批发。
我们高中班主任。
在一片哄笑声中，他硬着头皮拨通电话告了白，也算是结结巴巴地完成了任务。
第二轮，是宋鹤眠抽到了鬼牌，他选了真心话。
沈枝意的目光扫过我的脸，又对上宋鹤眠的眼睛：
「在座的各位，你有没有动心过的人？除了我。」
宋鹤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我：
「没有。」
沈枝意捏着红酒杯的手指关节发白，面上却是满意一笑。
第三轮。
鬼牌落到我手里：
「大冒险。」
沈枝意的眼睛几乎是瞬间亮起来，她a昧拍了拍江随野的肩膀：
「别说妹妹不向着你啊，妹妹助你一臂之力。」
她看向我，红唇微张：
「和随野哥来个法式热w，一分钟！」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宋鹤眠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声响：
「枝意！」
沈枝意无辜眨了眨眼：
「怎么了呀。」
「玩游戏而已，又不是真的。」
陆云起在旁边看了半天戏，才开口打圆场：
……
来源：米花说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