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却意外见到昨晚未归家的男人,以及他身旁那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士。
上辈子,自从他初恋回来之后,他就三天两头不回来。
这辈子,他初恋提前回了济北,他就提前去照顾...
压下心头闷堵,她也没有多问。
反正,她这辈子已经决定离婚,男人和他初恋怎样,以后都跟她无关。
她曾顺利通过主持资格考试,今日收到电视台的调职通知。
凝视着半年辛勤劳动的成果,她那平静的心湖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她紧握着调令,步入站长的办公室。
却意外见到昨晚未归家的男人,以及他身旁那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士。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步伐也停滞不前。
那位女士,竟是男人一生挚爱之人!
她手中的调令被不自觉地攥得更紧,直至指尖传来刺痛,
她才缓缓地将文件递向站长:“站长,我即将调至电视台,请您签个字。”
然而站长只是一瞥,并未伸手去接。
她正感到困惑,站长清晰而响亮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荡,如雷鸣般震撼。
“政委已将唯一的电视台主持位置分配给了他人,你手中的调令已无用。”
她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下意识地望向那男人:
“为何要这样做?”
男人并未直视她,而是对站长说:“谢谢您。”
话音刚落,他便上前握住她的手,带她离开。
刚走到走廊,她便挣脱开来,心中翻涌着剧痛:“为何要这样做?你可明白我为了那个位置付出了整整一年的辛劳!”
男人转过身,神态平和:“她也曾是学校主持,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最合适。”
她凝视着他那理所应当的眼神,心如刀割,痛到无法言语。
此时,男人又放柔了声音,似在安慰般轻拍她的肩膀:“我了解你心中的不快,但你作为军嫂,应有军属的胸怀和宽容,要多考虑群众的利益。”
她瞬间泪眼朦胧,愤怒地推开了他。
“你非我,怎可替我做决定?我辛苦争取的机会,被你轻易赠予你的初恋,你竟还劝我要宽容?”
她越说越无法抑制心中的委屈。
她含泪凝视着他深沉的双眼:“我们离婚吧,我退出,成全你们。”
四周的空气突然凝固,男人愣了片刻,语气坚定:“你不会与我离婚的。”
她看着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声音颤抖:“你是否早已知晓,我对你的感情?”
“知道。”
简短的回答,却如同利刃般割裂了她的心,痛苦蔓延。
她站在原地,抬头深深呼吸,眼中满是悲伤。
“有人说过你残忍吗?”
她的眼泪盈眶,流露出的绝望,深深刺痛了男人的心。
她就这样望着他,眼中尽是破碎,全身散发着绝望。
男人心中涌起一丝异样,想要说些什么。
但她已转身奔回家中,望着她精心布置的婚房,
男人从未与她共度良宵,心中痛楚难以自抑,双眼渐渐湿润。
她爱了他两世,而男人却烦恼了两世。
既然如此……
她决定不再爱他,也不再需要他。
她拿出重生之日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笔尖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没有回头,决然离开了那个不属于她的家。
1985年6月,军服厂
“八十年代,一个觉醒的年代,一个朝气蓬勃的年代,一个珍贵的年代……”
伴随着广播中温暖而富有活力的声音,午休的军服厂工人们纷纷向宿舍走去。
我念完广播词,合上笔记本,挎起包准备下班回家。
刚走出广播站,我便瞥见树下那一抹军绿色。他身着笔挺的军装,面容英俊且带着几分坚毅,眼神柔和却透着军人的威严。即便只是静静地站着,也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顾政委都门口等了一个小时了,终于等到嫂子下班喽!”不知是谁调侃了一句,我的思绪被瞬间拉回,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当我真正看到顾时磊时,我才确信自己真的重生到了四十年前。
在我失神之际,顾时磊已走到我面前,轻声问道:“你脸色不太好,累了吗?”
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我心中百感交集。
我们的婚姻是个意外,顾时磊为了保全我的名声才娶了我。上辈子,我从感激渐生爱意,哪怕他从未碰过我,我也默默承受,将没有孩子归咎于自己,忍受着旁人的冷眼。
然而,他临终前口中呼唤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如今重生,我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我愣在原地久久未动,顾时磊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呢?”
我回神,勉强一笑:“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盛夏时节,烈日炎炎。
我们漫步在厂区的绿荫道上,偶尔有骑着二八大杠的工人匆匆驶过。
顾时磊率先打破沉默:“我来接你之前去看望了爸妈,听说王阿姨家出了些事,爸去帮忙了,现在妈吵着要离婚。”
我紧抿双唇。
王阿姨是公公的前妻,两人一直藕断丝连,公公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
我抬眼看向顾时磊的侧脸,语气复杂:“爸帮王阿姨也不止一两次了,有时候甚至半个月都不回家,妈自然会生气……”
顾时磊突然停下脚步,语气坚定而自然:“问题不在于王阿姨,而是爸妈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紧握着挎包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但他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不是说要去电视台参加播音主持人的考试吗?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的心猛地一痛,有些哽咽。
我一个月前就已经通过了考试,再过两天就能去电视台上班了。
他现在才问,是不是对我并不关心?
心中的酸涩瞬间蔓延至眼角,我不禁想,上辈子我是如何坚持这段婚姻的……
“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儿等我。”
没等我回应,顾时磊便自顾自地走远了,仿佛刚才只是随意一问。
我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缓解胸口的压抑感。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他的踪影。
怀着疑惑和担忧,我顺着顾时磊离去的方向走去,没想到刚转过一个岔路口,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依偎在顾时磊怀里。
定睛一看,我呼吸骤停,双腿仿佛灌了铅般沉重。
那是唐雪芬!顾时磊一生的挚爱!
只见唐雪芬紧紧抱着顾时磊的腰,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当初我被父母逼婚,我真的好痛苦,想你想得得了抑郁症,到现在还在服药。时磊……你还爱我吗?”
听到这话,我的心猛地揪在一起,既不想也不愿听到顾时磊的回答。
但还没等我转身离开,顾时磊沙哑的声音便随风飘入耳中——“爱。”
一、重生的抉择
一个轻飘飘的字眼,却如巨石般重重地压在我心头。顾时磊对唐雪芬的爱,深沉而执着,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口中呼唤的仍是她的名字。
我闭上双眼,不愿再目睹这残酷的现实,僵硬地转身离去。不知走了多久,我才无力地靠在路旁的矮墙上,眼眶泛红。
即使再次经历,亲耳听到顾时磊承认对别人的爱,我的心仍会如刀割般疼痛……我自嘲地笑了笑,心中却豁然开朗。
既然重生,何不尝试放下过去,让顾时磊重获自由?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上的高考报名简章,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高考,是改变命运的关键一步!上辈子,我因执着于顾时磊而错过了高考,如今,我为何不再试一次?
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前往教委报名,之后才回到军区大院。
夜已深,台钟的时针指向十一。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我转头望去,只见顾时磊解着扣子走进屋内,原本宽敞的客厅仿佛瞬间变得拥挤。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还没睡?”
我没回答,反问道:“去哪儿了?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顾时磊脱下外套,语气平静:“今天遇到了唐雪芬,就是以前跟你提过的比我大两岁的姐姐,聊了一会儿。”
我心口微微发闷:“你不是说她嫁到南方去了吗?”
顾时磊的手微微一顿:“……嗯,她丈夫半年前出车祸去世了,婆家没人照顾,她就带着孩子回来了。”
看出他眼中的怜悯,我紧握着书页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忍不住问道:“听说你们是同学,还在一起过,现在你还喜欢她吗?”
话刚出口,我便后悔了。明知答案,为何还要自取其辱?
顾时磊皱眉看着我,沉默片刻后才回答:“清舒,我们才是夫妻。”
说完,他转身进了客房。我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五味杂陈。
夫妻?从结婚起就分房睡,这算哪门子的夫妻?
二、家庭的风波
次日清晨,我和顾时磊一同前往公公婆婆家。刚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激烈的打砸声和婆婆的哭喊声。
“我伺候了你一辈子,那个女人对你掉几滴眼泪,你就把我们的棺材本都给了她,你让我怎么活?这婚必须离!”
“都多大岁数了,离什么离!再说咱儿子在军区当政委,他专门抓德行作风,要是被人知道他连自家的事都管不好,你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我停下脚步,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顾时磊。上辈子,他总是为唐雪芬辩护,而我却从未像婆婆这样激烈过,只是默默忍受,期待他能回心转意……
顾时磊推门而入,我也紧跟其后。屋内一片狼藉,结婚照被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婆婆满脸泪水地坐在沙发上,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而公公则一脸怒气地抽着烟。
顾时磊的眉头紧锁。我急忙拿出手帕,上前为婆婆处理伤口:“妈,不管发生什么,您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话音刚落,公公便开始埋怨顾时磊:“你看你妈,年纪越大脾气越坏,总是为了一些小事吵个不停!”
婆婆哭着提高声音:“我脾气坏?你把我的棺材本给你前妻还有理了?你这么爱她就去和她过啊,你拖着我做什么?”
眼看着两人又要争吵起来,我正想劝解,顾时磊却突然开口:“爸,妈,你们离了吧。”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惊呆了。他继续说道:“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你们来说只是折磨。” 1. 痛苦的婚姻
原来,在顾时磊眼中,与我的婚姻竟是一种折磨。胸口仿佛被巨石压着,我再也无法吐露半字。
离开他父母的家,回到自己的住所,我心中的郁结依旧难以消散。刚踏入家门,通讯员便匆匆而来:“顾政委,有位姓唐的女士来找您,她声称有急事……”
“我马上过去。”
话音未落,顾时磊便转身欲走。在情感的刺激下,我再也无法忍受,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凝视着他,认真地问:“你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折磨,那么……你后悔娶我吗?”
顾时皱眉,显得有些惊讶:“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们和爸妈的情况不同。”
哪里不同?他的心里分明装着另一个人——唐雪芬。然而,还不等我继续追问,他突然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和票据塞入我手中:“这是你这个月的津贴,收好吧,缺什么就去买。”
我愣住了,他以为我在乎的是钱吗?望着顾时磊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无力感。
既然他深爱着唐雪芬,当我主动暗示离婚时,他为何不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那晚,顾时磊果然未归。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梦境中不断闪现着上辈子的片段——我守在奄奄一息的顾时磊床边,他紧握着我的手,呼唤着“雪芬”。又或是他当着我的面,毅然决然地让父母离婚,仿佛结束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是理所当然……
熬过漫长的一夜,次日清晨,顾时磊的通讯员才传来消息:“嫂子,政委说他这几天有任务回不来,麻烦您多去他父母那边看看。”
我脊背一僵,果然,顾时磊的缺席与唐雪芬有关。上辈子,唐雪芬归来后,他便常常夜不归宿。这辈子,唐雪芬提前回到济北,他也提前去照料……
我强忍心中的闷堵,没有多问。既然我已经决定离婚,顾时磊与唐雪芬的未来,与我再无瓜葛。
……
几天后,我刚抵达军服厂广播站,便收到了前往电视台的调令。看着自己半年来的辛勤成果,我沉寂已久的心终于泛起了一丝慰藉。我迫不及待地拿着调令前往办公室找站长签字。
刚走进办公楼,同事们的闲言碎语便飘进了我的耳朵:“你们听说了吗?顾政委亲自为一个离了婚的老情人介绍工作,他俩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不可能吧,他可是政委,对宋清舒那么好。”
“好有什么用?结婚三年了,宋清舒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个男人都会介意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顾政委的父亲不也心疼他的初恋前妻吗?听说最近闹得沸反盈天,年纪一大把还想离婚!”
听着这些似曾相识的嘲讽,我抿紧嘴唇,转身离开。顾时磊对我始终冷淡,我又怎能怀上他的孩子……
我握紧调令文件,努力平复内心的酸涩,向站长办公室走去。‘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我推门而入,却惊讶地发现站长和几天未归的顾时磊都在里面。
我愣了一下,随即递上调令:“站长,我要调到电视台去,请您签字。”
然而,站长看了一眼调令,并未接过。他清晰的话语如雷鸣般在办公室响起:“顾政委已经把电视台唯一的主持名额给了唐雪芬,你的调令无效了。”
我心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望向顾时磊:“为什么?”他没有看我,而是对站长说:“麻烦了。”话音刚落,他几步上前,紧紧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就往外走。
刚到走廊,我便挣扎着抽回手,心肺仿佛被烈火焚烧,痛得我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我为了那个名额努力了整整一年吗?”
顾时磊转过身,平静地看着我:“雪芬上有老下有小,经济压力大,而且她之前在学校也做过主持人,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凝视着他那理所当然的眼神,我的心仿佛被刀尖剜过,痛得无法言喻。这时,顾时磊的语气缓和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仿佛在安抚:“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但你是军嫂,要有军属的气量和胸怀,要多想想人民群众。”
“雪芬带着孩子和老人,家里困难重重,而你即使不工作,我的津贴也足够养活你和这个家了。”
我的眼眶瞬间泛红,愤怒地推开了他:“你不是我,你怎么能替我做决定?我拼尽全力争取来的机会,竟然被你轻描淡写地给了你的初恋,你还让我大度?”
我越说越激动,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这里比唐雪芬困难的群众多的是,你怎么不去帮助他们?你做这一切,难道真的没有私心吗?”
“宋清舒!”顾时磊突然脸色一变。
就在这时,通讯员匆匆跑来:“政委,军区总部那边让您过去一趟。”气氛依旧紧张。
我眼眶中的泪水差点溢出,顾时磊抿了抿唇,声音再次柔和下来:“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补偿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缓缓走下楼。
补偿?如果我要的是他的爱,他会给吗?我真是佩服上辈子的自己,竟然能忍耐几十年……
“清舒,你在这儿啊,刚好我这儿有你的信。”同事的声音传来。
我收拾起情绪,转头接过同事递来的信封:“谢谢。”
打开一看,是本地教委盖了章的准考证。看到上面的印章,我的心终于稍稍舒缓了一些。
再忍几天吧,等高考结束后,一切都会结束的。在那之后,我更加努力地备考,除了上班,其余时间都用来看书做题。
不知不觉间,半个多月过去了,虽然住在一起,但我几乎没有和顾时磊见面。
直到这天傍晚,我骑着单车路过电视台,看到一辆熟悉的军绿吉普停在路边,不由得停了下来。
紧接着,顾时磊和唐雪芬说说笑笑地从大楼里走出来。两方相遇,仿佛时间凝固,气氛变得僵硬。
唐雪芬率先打破沉默:“今天我加了会儿班,时磊怕我回家不安全,特意来接我,清舒妹子不会介意吧?”
她话语中的炫耀刺得我耳膜隐隐作痛,握着车把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顾时磊向我走来:“天快黑了,一起回去吧。”
我避开他的手,移开目光:“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说完,我骑上车朝军区驶去。晚风吹过微红的眼角,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安慰自己。
没必要在意,等高考结束后,我会立刻跟顾时磊提离婚……
天彻底黑了下来。
我吃完饭,待在自己房间里做题,房门被慢慢推开。余光瞥去,一身常服的顾时磊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示好的温柔:“高考准备得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我心中冷笑,还有不到一周就高考了,他不觉得这话有些迟了吗?我低下头,装作翻书,漫不经心地说:“不需要,你有时间就去陪唐雪芬吧。”
顾时磊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看向他,瞥见他眼中的愠色,捏着书页的手不觉收紧:“没事的话就出去吧,我要安静备考。”
我的态度让顾时磊眉头紧锁,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带着怒气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垂下眼眸,疲惫不堪。
形同陌路的夫妻,大概就是这样吧……
……
一周后。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
我一大早就出了门,没想到刚走出大院岔路口,迎面就与一个人影撞了个满怀。
‘呼啦’一声,挎包掉在地上,里面的纸笔散落一地,又被一只纤细的手一一捡起递给我。
我正要道谢,这才看清对面是唐雪芬。
她来军区大院,除了找顾时磊还能干什么……
我心里惦记着考试,又不想跟她搭话,接过包,丢下句‘谢谢’,就绕过她快步朝门口走去。
顶着初伏的烈日,我满头大汗地跑到学校,大部分考生已经进考场了,我也不敢耽搁,赶紧跟上队伍。
监考老师拦住我,摊开手:“准考证。”
我连忙点头,伸手去挎包夹层里摸准考证。可手伸进去后,我的心猛地一沉——准考证不见了!
凉意悄然爬上脊背,我心急如焚:“怎么会不见了呢,我明明放在这里的……”
但当我将挎包翻了个底朝天,准考证依旧不见踪影。
身后,其他考生的不满声此起彼伏:“别堵在门口,我们还等着考试呢!”
监考老师也挥着手,像是在驱赶:“同学,请别妨碍其他考生进入考场。”
我狼狈地被挤到一旁,无奈之下只得低头沿原路寻找,脑海中的混乱让我无法理解准考证为何会消失。
突然,“铛铛铛”的敲铁轨声响起——开考了!
我僵硬地回头,只见考场大门紧闭,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只剩两科考试,进不了考场,就意味着我今年与大学无缘!
挫败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我几乎窒息。
所有的努力,就这样化为乌有……
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偏偏在关键时刻丢了准考证?
我恍惚地在街上走着,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直到耳边传来一句刺耳的话:“看来清舒妹子的高考不太顺啊。”
是唐雪芬,她的话语中满是戏谑和挖苦,手中还晃动着我的准考证:“可惜了,这准考证你也用不上了。”
我瞬间明白了,紧握拳头:“唐雪芬,是你故意撞我,偷了我的准考证?你为何要这么做?!”
唐雪芬一步步走近,眼中满是嘲讽:“我是在帮你,就凭你一个高中毕业几年的人,能考出什么好成绩?别到时候丢了时磊的脸。”
她竟然承认了!
愤怒瞬间点燃了我的心灵。
我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挥手就是几个耳光!
“你们在做什么?”顾时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惊怒。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唐雪芬已经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泪眼婆娑地控诉:“时磊,我捡到清舒的准考证,好心送来给她,她却动手打人……”
顾时磊看向我,眼中充满了不赞同。
我急切地解释:“她胡说!今天她在大院故意撞我,就是为了拿走我的准考证,她刚刚自己都承认了——”
“住口!”顾时磊厉声喝止,“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雪芬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她绝不会故意为难别人。”
我的心仿佛被撕裂,痛得无法呼吸。
看着顾时磊为唐雪芬辩护,我感觉自己的辩解如此苍白无力:“她是好人,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准备高考,难道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吗?”
“是不是无论她做什么,你都会无条件地信任她?”
我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中的绝望如此清晰。
顾时磊愣了一下,语气稍缓:“今年错过了,明年还有机会。”
他接过唐雪芬手中的准考证,递给我:“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
唐雪芬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上车。
顾时磊却没有察觉,只是将准考证塞进我手中,沉声道:“等我回去再说。”
说完,他也转身上了车。
我凝视着远去的吉普车,手中的准考证颤抖不已。
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落下,模糊了准考证上的字迹。
……
深夜,月光如水。
我坐在地上,又灌下一杯酒,身旁已堆满了空酒瓶。
我平时滴酒不沾,作为广播员,我的嗓子至关重要,绝不会沾染任何刺激性饮品。
但今天,我实在难以自制。
酒精如同烈火,焚烧着我的心。
忽然,门被推开,顾时磊神色惊愕地站在门口:“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抬头看向他,冷淡地回应:“不用你管。”
顾时磊皱眉上前,夺过我手中的酒瓶:“我是你丈夫,我不关心你谁来关心你?”
我的心猛地一痛,醉眼朦胧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我们离婚,你就管不着了。”
顾时磊愣了半晌才回神,他耐着性子把我扶起来:“你不会跟我离婚的。”
他那笃定的语气,让我的心猛地一空。
凝视着男人深邃如海的眸子,我恍然大悟,尾音颤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知道。”
仅仅两个字,却如利刃般几乎撕裂了我的整颗心,剧痛如潮水般蔓延。
我一直以为顾时磊对我无情,因为我知晓他心中爱着唐雪芬。他从未回应我的感情,我便也默默隐藏着自己的心意。
可如今,他却直言他知晓我对他的情愫。
这么多年,我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掩藏着心思,却未曾想到,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滑稽的小丑……
何其悲哀。
我踉跄着扶着桌子站稳,泪水在血红的眼眶中打转:“顾时磊,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他话未说完,我便打断了他:“没错,我以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我也确实是认真的。”
顾时磊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紧接着他移开了视线:“你喝醉了,这些话我就当作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息——”
然而,他刚触碰到我的手,我便再也无法压抑。
“顾时磊,你是不是有病?”
我猛地摔碎手中的酒瓶,嘶声痛哭:“你娶了我,却从未碰我。难道我就该守一辈子活寡,被人唾弃为不下蛋的母鸡吗?”
“唐雪芬一叫你,你就随叫随到。你和你爸有什么两样?你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何却要拖累我?”
“顾时磊,我不欠你的!”
就算真的欠,我也已经在上辈子还清了……
我的每一句话都如重锤般击打在顾时磊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我摇摇晃晃地站不稳,却依旧清醒地看着他揉着紧蹙的眉心,神色阴郁:“我先离开,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谈。”
话音刚落,顾时磊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
一夜恍惚。
晨曦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刺眼而明亮。
我缓缓睁开双眼,懵懂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坐起身,忍受着脑海中的胀痛。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头望去,只见婆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我愣住了,昨晚与顾时磊的激烈争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懊悔自己的冲动,同时也感到一阵愧疚。
婆婆自己的事情还未解决,手上的伤也未痊愈,却还想着来照顾我……
我接过婆婆递来的粥,有些不好意思:“妈,您跟爸……”
“离了。”
婆婆淡淡地说出两个字,眼中没有丝毫婚姻失败的悲伤。
“整天对着一个心里装着前妻的男人,倒不如一个人过。”
我呆住了,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与顾时磊的关系。
沉默片刻后,我苦涩地笑了笑:“是啊,倒不如一个人……”
婆婆皱了皱眉,话锋一转:“我听说唐雪芬离婚了,还带着孩子回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沉默地将粥放在桌子上,眼眶再次湿润。
婆婆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人这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活一次。虽然我是时磊的母亲,但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她的话语如春风般温暖,触动了我的内心深处。
我从小被拐卖,从未体验过家人的温暖。养父母对我非打即骂,十二岁那年我逃离了那个家,沿街乞讨时遇到了顾时磊。
他给了我钱和衣服,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充满了温暖……
后来,当我遇到困境,差点名声尽毁时,也是顾时磊娶了我,帮我渡过了难关。
婚后,婆婆对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关爱备至。
这些,大概就是我上辈子不愿意离婚的原因。
我依偎在婆婆身边,头枕在她的腿上,声音沙哑:“妈,谢谢您……”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我的肩膀。
一个人的婚姻,我已经过够了。
既然上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想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中午。
想通一切后,我带上离婚所需的证件去找顾时磊。通讯员告诉我他在军区广播站巡视,我便匆匆赶往那里。
一进门,就看到顾时磊独自站在那里查看广播稿。
我们的目光相遇,一股难以言说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我紧握着手中的证件,鼓起勇气走上前:“顾时磊,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话音刚落,顾时磊的脸色骤变,迅速按下了话筒上的关闭键。
我心一沉,也愣在了原地。
刚刚全军区的广播,竟然是开着的!
我愣住了,清晰地捕捉到顾时磊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阴郁。
电话没挂断,难道我之前的话已经传遍了整个军区?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顾时磊已经迈开几步,一把关上了门。他转过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克制:“你最近究竟怎么了?昨天喝醉胡言乱语,今天又跑到军区广播站捣乱?”
我握紧双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我是认真的……顾时磊,我们都不再是孩子了,何必再隐瞒呢?”
“昨天我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我知道你不爱我,心里只有唐雪芬。等你离婚后,就能毫无牵挂地和她在一起,不会再有任何遗憾。”
本以为倾诉心声能让心情轻松些,但出乎意料的是,当我们的目光交汇时,我竟感到一阵窒息。
沉默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顾时磊收敛了怒容,打开门,原来是通讯员。
他匆匆敬了个礼,又看了我一眼:“政委,司令让您和夫人过去一趟,想了解一下刚才夫人在广播中的情况。”
我的心猛地一沉,脸上也露出了懊悔的神色。
顾时磊揉了揉眉心,眼中流露出无奈与疲惫:“好的,知道了。”
不久后,我们来到了司令办公室。
面对威严的司令,我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显得有些紧张。
司令背着手站在我们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夫妻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时磊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回答道:“司令,我并不想离婚,我们之间只是有些误会,我会妥善处理的。”
听到这话,我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离婚,是我决心已定的事。
如果顾时担心前途,我可以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司令,其实是我不想再和顾政委继续过下去了……”
然而,话还没说完,一只像铁烙般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了顾时磊深邃的眼神。
他的下巴紧绷着,迅速向司令敬了个礼:“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拉着我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我踉跄地跟在他身后,几次差点摔倒。直到离开机关大楼,我才用力挣脱了被捏红的手:“放开我!”
顾时磊看着我,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宋清舒,你也知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面对他罕见的愤怒,我的心微微颤抖,委屈感涌上心头。
“那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才算成熟?你让唐雪芬取代我进了电视台,导致我无法参加高考,你还一味地维护她……”
“我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就算离婚也不会影响你的前途,可你为什么要强行带我离开?难道在你眼里,我已经连选择离婚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我的眼眶开始泛红,顾时磊的脸色也变得焦躁不安。
对峙了几秒后,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大步离去。
我站在原地,抬头疲惫地呼了口气,心中充满了被逃避的悲哀。
因为整夜喝酒的缘故,我的嗓子已经变得沙哑。我只好去单位向站长请了两天假。
刚走进办公室,站长就把一份文件递给了我。
“上次你没能去成电视台,我也觉得很遗憾。不过这次厂里有个去首都培训的机会,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去试试的。”
“如果培训顺利结束,不仅有丰厚的奖金,还能在首都安排工作。但如果你想去的话,得尽快做决定。”
听到这个消息,我原本沉重的心情瞬间变得激动起来,连忙点头:“去!当然去!谢谢站长!”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我暂时抛开了与顾时磊离婚的不快,心中充满了对首都培训的期待。
既然已经错过了进电视台和高考的机会,我绝不想再错过这次宝贵的机遇!
填完报名表后,我立刻赶回家收拾行李。
刚打开衣柜,身后就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
转身一看,原来是顾时磊。
我们的目光相遇了,他扫过我手中的包裹,眼神突然变得黯淡。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
我在心底挣扎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告诉他我准备去首都的事。
然而,就在我开口的瞬间,顾时磊走了过来,突然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清舒,我们要个孩子吧。”
心脏骤缩,明明他不久前才与我陷入不愉快。
不等我开口,顾时磊便解释:“我想过,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你应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看着他眼中带着完成任务似的安抚,我的心却再度沉沦。
“你真的认为最近的一切都是我在胡思乱想?自从唐雪芬回来,你有几次真正听过我说话?”
话音刚落,我便不再纠结,转身继续收拾行李:“我准备去首都培训,这几天会住在员工宿舍,正好我们分开,各自冷静一下。”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身边男人的表情,但明显感觉到周遭气压骤降。
我的态度坚决。
顾时磊疲惫地捏着眉心:“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很累。”
他或许实在不明白,为何我突然变得如此难以沟通。
我顿住的手微微收紧:“……既然觉得累,为什么不肯分开?”
顾时磊喉结滚动,终究没有给出答案。
僵持片刻后,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听着外头客房门开关的声音,我敛下眼眸。
又是这样,每次谈到离婚,顾时磊总是避之不及。
仿佛“离婚”二字烫嘴。
我逼迫自己抛开所有情绪,收拾妥当便前往军服厂员工宿舍。
一连数日,我未曾返回军区,也未与顾时磊相见。
一周后,培训通知终于下达,我与其他同事准备乘车前往机场。
然而,脚刚踏上车,手便被一股蛮力紧紧抓住。
转头一看,竟是不久前调来的新广播员小林。
我还未及反应,小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清舒姐,您知道我父亲一直瘫痪,又被查出尿毒症,需要一大笔手术费。他为了供我上大学已经倾尽所有,我必须尽快挣到钱……”
“您是政委夫人,即便不去培训也不会影响生活,但我跟我父亲真的活不下去了,求您把培训的机会让给我吧……”
说着,她便不要命似的磕头。
我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小林躲开我的手,眼神卑微却带着几分偏执:“如果您不肯,就是不让我活了。”
话音刚落,她便朝一旁的石柱撞去!
“别冲动!”
一旁的同事眼疾手快拉住小林,周围的人纷纷向我投来埋怨的目光。
“宋清舒,小林挺不容易的,你就让让她吧。”
“小林是大学生,你还只是个高中生,去了也不一定能拿奖,倒不如把机会给她,等她拿到奖金救了她父亲,也算是你积德了。”
“就是,顾政委平时助人为乐,你是他妻子,觉悟也应该高。”
众人七嘴八舌,站长匆匆赶来,叹了口气,面露难色地说:“清舒啊,小林这样寻死觅活的,万一出事也影响厂里,你跟顾政委脸上也不好看。”
听出站长话中的意味,我心中一慌:“站长,您明明知道我之前已经……”
话未说完,小林已爬起来,挤开我上了车,还不忘朝站长点头致谢:“谢谢站长!”
车子渐行渐远,天空飘起细雨。
我僵在原地,没听清站长后续的话,回过神时,周围已空无一人。
好半晌,我才挪动脚步,恍惚地在雨中行走。
让。
我一直都在退让,但谁又真正关心过我的感受?
难道只要我还是顾时磊的妻子,就必须一辈子退让下去?
仿佛受到某种召唤,我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去,目光一震。
前方停着一辆吉普,顾时磊与唐雪芬共撑一把伞,谈笑风生地走来。
他将伞偏向唐雪芬:“孩子的户口已经迁到我名下,你可以放心了。”
话音刚落,他便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然而,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不偏不倚撞上了我。
‘轰!’雷鸣声响起,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我瞪大了眼睛,目光呆滞地望着几步之外,那个男人正用伞护着唐雪芬。我的指甲深陷掌心,鲜血隐隐渗出。
他竟然把唐雪芬孩子的户口迁到了他的名下?不仅帮对方抢了工作,还三天两头地照顾,现在居然还要负责养孩子?
既然他如此深爱唐雪芬,为何不与我离婚?!
顾时磊眼中的惊讶稍纵即逝,他让唐雪芬先上车:“你先走,我稍后去找你商量。”
唐雪芬温柔地点头,余光瞥向我,眼中满是嘲讽。
然而,我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顾时磊身上。当他走近时,我的双腿仿佛不受控制,转身就跑。
雨水越下越大,前方一片模糊。
‘嘀——!’
刺耳的喇叭声和刹车声突然响起,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拽住胳膊,一辆黑色红旗车擦身而过。
“你疯了吗?差点就被车撞了!”顾时磊怒吼道。
我凝视着他愤怒的眼神,心中积累了许久的委屈、不甘和愤怒终于爆发。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我大声喊道,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嘶哑而绝望,“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离婚?难道要拖我一辈子,让我看着你对唐雪芬的关爱有加吗?”
“因为我是政委,你是我的妻子,我总是要迁就别人,让出了工作和去首都培训的机会。难道连我的命也要让出去吗?”
“……我受够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
我从未如此失控,几乎要瘫倒在地。
顾时磊试图扶我,但我却觉得他的手如同毒蛇猛兽,连连后退。
我的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声音低沉而哀求:“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顾时磊,求你离婚吧,放了我……好吗?”
我眼眶通红,话语中充满了卑微与绝望。
顾时磊眼中的情绪复杂难懂。
或许在他心中,我始终是那个温柔内敛、不争不抢的女人,他总以为我的不满只是闹情绪。
但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心中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雨势愈发猛烈,我呆呆地看着顾时磊,心中鲜血淋漓。
只要他拒绝,我恐怕会立刻死去。
顾时磊紧握双拳,黑眸紧盯着我,良久才无力地说出一个字:“……好。”
……
这天下午,我们来到了民政局。
短短半个小时,几十年的婚姻就此画上句号。
拿着离婚证,我心中五味杂陈,仿佛经历了重生。
我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顾时磊,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也失去了意义。
最终,我轻声说道:“谢谢你,祝你幸福。”
顾时磊紧握着离婚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我没有回头,转身离去。
雨后初晴,树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我抬头遮住刺眼的阳光,阴霾终于散去。从这一刻起,我的未来将不再有顾时磊,我的人生将只属于我自己……
正当我准备向婆婆道别时,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
“救命啊!谁能救救我的女儿!”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妇女站在桥上哭喊,一个小女孩在河水中挣扎,被水流冲向下游。
我来不及多想,双腿已经冲了出去。
纵身一跃,我跳进了湍急的河流。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将小女孩推上岸,却已不知过了多久。
“同志,太感谢你了!”妇女感激涕零。
我筋疲力尽地笑了笑,正要上岸——
来源:糯米爱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