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今天是四月份最后一天，下午发了三月份工资，六千块，外加三百块餐补。这是来深圳后第二个月领工资。上次只领了五百块。

今天是四月份最后一天，下午发了三月份工资，六千块，外加三百块餐补。这是来深圳后第二个月领工资。上次只领了五百块。

正在开心，却被叫去开会。这次会议由副总主持，只开了十分钟，却让我一下子如坠冰窟。

会上只有一件事，副总传达了公司最高层的指示，公布了每个人下个月要完成的工作目标。同时还指出，如果到月底完不成任务，不需要领导开口，自己主动填写离职申请。

我们的工作就是每天往短视频平台发广告，以获取客户咨询。这工作无异于守株待兔，有时连续多日别说没客户，视频连播放量都没有。

这个月我只接到了四个客户咨询，而下个月的任务则是二十个。其他几个同事的目标有二十五个、十几个的，最高的是一个老员工，被要求完成五十个咨询量。

每个人的目标任务都是本月现有咨询量的四到五倍。在个人能力无法突飞猛进的情况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盯着眼前PPT上的表格，每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副总问。

按照这个月的咨询量，下个月的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我提出了质疑！

那是你的能力问题，不要找理由，公司要的是结果，副总冷冰冰地说。

接着，他又说道，你们一个月就来这点咨询量，也就值几百块钱，公司每个月发给你们工资、房租、餐补、社保，加上管理成本，每个人得倒贴七八千。公司不可能长期养着闲人！

这是句实话，说得我们汗颜，不敢再言语。

其实，我们之前私下里就讨论过，在没业绩的情况下，这个月可能就会被裁掉，这回意外推迟到了下个月，也算是皇恩浩荡了。但真的听到自己要失业了，一时还是很懵。

后来有同事私下讨论，说这算不算变相裁员，用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逼咱们走人？

这其实已毋庸置疑！

用什么手段裁人不重要，在不能给公司创造财富的情况下，留着你也没用。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出了会议室，我呆呆地坐在了电脑前，两个小时什么也没干，直到下班。

本来还想着刚发了工资，晚上可以去附近的街道上吃碗臊子面，庆祝一下。但现在失业在即，哪还有心情吃饭啊！

按照我目前的能力，下个月不出意外，肯定是要走人了。但离开这里，又能去哪？

虽然这里的工资在深圳这种大城市不算太高，但一旦失业，还真的不好找，尤其是像我这种中年大叔。

如果是在多年前，我还可以去找文职，实在不行还能进厂。现在这个年纪，文职估计是找不到了，毕竟年轻大学生太多了。进厂估计也得是很苦很累的活，每天加班，月薪还未必有这里高。好工作真轮不到我。

妹妹说实在不行，你就去当保安去。

这也算是个出路吧。放在以前，我真不愿意干这个，但目前还有债务，只能强迫自己不挑不拣。

记得十年前，深圳保安最高的工资已经有五六千了。但今晚上网查了下，许多保安工资只有四千多，甚至还有三千多的。这点钱，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而且在抖音上总能刷到一些年轻人发的视频，说二月来深圳，至今仍未找到工作。这更加重了我的焦虑。现在的大环境怎么变成这样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回西安吧，妹妹又建议。

回去又能怎么办？还是找不到工作啊！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债也没还完啊，再苦再累也得待在深圳啊！

我对她说，同时也是在警告自己。

五一放了四天假，本可以出去玩的，现在却真的不想动了。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4月30日晚记于深圳坪山）

来源：秦岭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