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退休工资七千多,回农村养老烦恼多:买一只烤鸭都要避开熟人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01 05:06 3

摘要:这是一九九八年冬天的事了。那时我刚大学毕业,在县城一家中学教书,寒假回乡探亲。谁能想到在小镇上会撞见如此奇怪的一幕。

"大伯,您这是干啥呢?"我站在镇上福临园饭馆后门,看见大伯王长福慌忙把烤鸭塞进布袋,脸上写满窘迫。

"哎呀,小芸啊,你怎么在这儿?"大伯的目光游移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来镇上给妈买药。"我狐疑地看着他那鼓囊囊的布袋,"大伯,您这是......"

"嘘——"大伯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这事儿可别跟村里人说。"

这是一九九八年冬天的事了。那时我刚大学毕业,在县城一家中学教书,寒假回乡探亲。谁能想到在小镇上会撞见如此奇怪的一幕。

大伯家离我家不远,就隔着一条小河。小时候,我最爱去大伯家,不仅因为那里有我表哥王小河,更因为大伯讲的故事总是那么生动。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戴着一副老式黑框眼镜,大伯在煤油灯下给我们读《西游记》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大伯年轻时是镇上唯一考上大学的人,听奶奶说,那是六十年代末,全公社的人都来我们家道贺,村支书还敲锣打鼓送大伯去县城坐车。后来大伯成了省城一家机械厂的工程师,在"知识分子都是臭老九"的年代,愣是凭本事当上了车间主任。在我们村,他是当之无愧的"文化人"。

去年春节,大伯退休回乡养老。机械厂改制后,给了他一笔不菲的补偿金,加上每月七千多的退休工资,在农村可谓是"大款"了。六十三岁的他,精神矍铄,随身的帆布包里总装着几本书和一台索尼录音机,听英语广播,据说是为了"活络脑筋"。

他在村里老宅翻修了两间房,外墙用红砖一砌,显得既古朴又干净。院子里种了些蔬菜,还有几棵果树,院角安了一口老式水井,过着闲适的日子。起初,乡亲们常来串门,大伯也乐得热闹,总是泡上一壶龙井,拿出前两年囤的"大白兔"奶糖招待客人。

"小高啊,这茶叶是去年在杭州买的,你尝尝。"大伯总是这样热情地招呼前来串门的村里人。

可不知从何时起,村里人见了大伯,话里话外都绕不开钱。"老王,听说你退休金七千多?真羡慕啊!我们种地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村里开小卖部的李大婶撇着嘴说道。

"长福啊,你那么有钱,请我们喝顿酒不成问题吧?反正你一个月光退休金就够我们家半年开销了。"理发的张师傅拍着大伯的肩膀,笑容里带着几分算计。

甚至有人直接打大伯家的转盘电话借钱,说是"反正你退休金多,救济救济我们这些穷亲戚"。刚开始,大伯还笑呵呵地应付,久而久之,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

"城里人回来了,就得有城里人的派头。"村支书李树根曾在村委会门口大声对大伯说,眼神中带着某种期待,"长福啊,下周咱村要修祠堂,你看能不能..."那一刻,大伯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额头上的皱纹前所未有地深刻。

那烤鸭事件后,大伯邀我去他家喝茶。途中,我们路过打谷场,几个老人正坐在冬日暖阳下唠嗑。看见大伯,他们便招手喊道:"长福,听说你上周去省城了?肯定又买了好东西吧?改天让我们也开开眼!"

大伯尴尬地笑笑,脚步却明显加快了。我赶紧跟上,听见他小声嘀咕:"这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大伯家的院子收拾得干净利落,墙角放着一台二八大杠自行车,那是他年轻时的心爱之物。屋内陈设简单,除了几把竹椅和一张方桌外,最显眼的就是靠墙的那个大书柜,塞满了各种书籍。茶几上摆着一台收音机,正轻声播放着戏曲节目。

庭院里,冬日阳光温煦,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大伯亲自沏茶,那手法,像是在做一件神圣的仪式。

"闺女,这退休金成了我的心病。"大伯搓着粗糙的手掌,茶香袅袅升起,"村里人均收入才两千出头,我这退休金在城里算普通,在村里却成了'富豪'。买只烤鸭,都得偷偷摸摸,怕遇到熟人又要借钱。"

我抿了一口茶,有些心疼地看着大伯:"大伯,您不必太在意别人怎么说。"

"哪有那么容易。"大伯苦笑着摇头,"前天我去供销社买酱油,碰见了你三叔。他二话不说,拉我去小卖部喝酒,结账时理所当然地看着我。我能怎么办?只好掏钱。出来后,他还笑嘻嘻地说'长福啊,你这退休金真好,花起来不心疼'。"

大伯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光秃秃的柿子树:"我不是舍不得钱,是怕这样下去,整个村子都等着我施舍。我回来是想过清静日子的,不是来当冤大头的。"

听着大伯的倾诉,我想起小时候村里的情形。那时候虽然穷,但大家互相帮衬,从不计较。赶上谁家盖房子、娶媳妇,全村人都来帮忙,主人家摆几桌酒席,大家吃得热热闹闹。现在呢?村里人看大伯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棵摇钱树。

"那您为什么还要回来呢?"我忍不住问,"在城里不是挺好的吗?"

大伯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悠远:"人这辈子,总是要落叶归根的。我在城里住了大半辈子,始终觉得像是浮萍。这里有我的根,有我小时候的记忆,有祖辈留下的土地。再说,你婶子常年风湿病,城里潮湿,回老家住反而好些。"

我默默点头。大伯的婶婶张桂英,是村里有名的贤惠人,可惜近年来风湿病越发严重,走路都有些吃力了。

"其实,"大伯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已经开始骗人了。"

"骗人?"

"嗯,我跟村里人说,厂里改制后养老金缩水了,现在每月只有三千多。"大伯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找我借钱。上个月,隔壁李家要儿子上大学,来借五千。我不好推脱,只好借了。老李当时拍着胸脯说十一月就还,这都年底了,影儿都没见着。"

我有些诧异,大伯一向最讲诚信,竟也学会了撒谎。但转念一想,在这样的处境下,他又有什么选择呢?

"桂英啊,水开了没?"大伯突然朝屋里喊道。

"开了开了,这就来。"婶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不一会儿,她端着一个搪瓷盘子走出来,上面放着切好的烤鸭和几碟小菜。

"尝尝,这是你大伯专门买的。"婶婶笑着给我夹菜,那苍老的手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您别忙了,坐下一起吃。"我连忙说。

婶婶摆摆手:"我吃过了,你和你大伯聊,我去喂鸡了。"说完,她拄着拐杖慢慢走出院子。

"你婶子这病,钱花了不少。"大伯看着婶婶的背影,眼中满是心疼,"前年在省城住了一个月院,花了两万多。回来后,村里人知道了,说我是财大气粗,小病小灾都往大医院跑。可他们哪里知道,要不是大医院,你婶子的病根本控制不住。"

我咬了一口烤鸭,香味四溢,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想到大伯买个烤鸭都要躲躲藏藏,心里一阵酸楚。

"大伯,您不必为村里人的闲话烦恼。"我安慰道,"他们不了解情况,说什么都不重要。"

"话虽如此,可心里总不是滋味。"大伯摇摇头,"记得我刚回村那会儿,可盼着和乡亲们重新熟络起来。我带了不少城里的特产,挨家挨户送。谁成想,这一送反倒坏了事。村里人开始觉得我是大款,有花不完的钱。"

窗外,几只麻雀在枯枝上跳跃,叽叽喳喳地叫着。大伯望着它们,若有所思:"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可每次村里有红白喜事,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该出大头。上个月张老四家办丧事,硬是让我随了一千块。这在村里可是最高规格了,一般人家也就二三百。"

听大伯讲着这些琐事,我渐渐明白了他的处境。在城乡差距日益扩大的年代,他这个"有钱的城里人"回到村里,成了大家眼中的异类,也成了某种期望的载体。

大年三十那天,我回了趟村。表哥王小河结婚,全村人都来吃酒。婚宴设在村委会大院,十几张圆桌排得整整齐齐。大伯被安排在主桌,位置仅次于新郎父母和村干部。

席间,村长张明德频频劝酒:"长福啊,你是我们村的骄傲,有文化有钱,这杯必须干!来,我敬你!"

大伯笑着应酬,眼底却藏着落寞。我坐在邻桌,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你看你大伯,在城里待久了,架子大了。"坐在我旁边的李婶悄声说,"听说他每月退休金七千多,可来村里人情往来却很小气。上回我侄子结婚,他才随了五百,还不如张老六家随的多呢。"

我有些生气:"大伯怎么会小气?他为人最大方了。"

李婶不以为然:"那是对你们这些亲戚。我听说他在省城还有套房子呢,那得值多少钱啊!咱们村里人一辈子也挣不来那么多。"

我没再搭话。这些年村里人的变化,我看在眼里。改革开放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也让农村和城市的差距越来越大。当年大家还在一起用土灶做饭、点煤油灯的时候,谁家有个自行车都羡慕不已。现在城里人家家户户彩电冰箱,农村还在为温饱发愁。这种落差,让人情世故也变了味道。

婚宴结束后,我去大伯家串门。天已经黑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里亮着微弱的灯光。

"大伯?"我轻轻推开院门。

没有回应。我绕到后院,看见大伯独自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借着月光似乎在阅读。

"闺女来了?"大伯回过头,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喝多了酒。

"大伯,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天这么冷。"我连忙走过去。

月光下,他的背影显得孤独而沉重。一个曾经在机械厂叱咤风云的工程师,如今却因为一点退休金而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我不是不愿帮忙,"大伯轻声说,目光投向远处的田野,"可我怕一旦开了头,就没完没了。我这点退休金,要养活我和你婶子,还得留些应急。万一哪天病了,没有积蓄怎么办?我想好好在村里过日子,可这种攀比之风,让我喘不过气。"

听着大伯的话,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城里人回农村,本应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可在物质差距悬殊的年代,这反而成了一种负担。

"你表哥今天结婚,我随了一万块。"大伯突然说,"村里人肯定又要说闲话了,说我对外人大方,对自家人小气。"

我愣住了:"大伯,您随了那么多?"

"他是我亲侄子啊。"大伯苦笑,"可我知道,这一万块会成为村里新的话柄。以后谁家办事,都会拿这个数目来要挟我。"

我默然。这就是大伯的困境:对亲人慷慨,会被村里人说成重亲情轻乡谊;对村里人大方,又会透支自己有限的积蓄;既不对亲人慷慨也不对村里人大方,又会被指责为铁公鸡、为老不尊。无论怎么做,似乎都是错的。

"大伯,要不您还是回城里住吧?"我忍不住建议。

大伯摇摇头:"我这把年纪了,哪还折腾得起。再说,祖宗的坟茔在这儿,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顿了顿,"不过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与其被动地应付这些事,不如主动做些对村里有益的事。"大伯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想过了,下个月开始,我准备在家办个读书会,把村里的孩子们召集起来,教他们读书写字,开拓眼界。"

我有些惊讶:"读书会?"

"对,"大伯点点头,"我在厂里这么多年,见过世面,懂些道理。与其把钱花在人情世故上,不如用在培养下一代上。知识才是改变命运的关键。"

听大伯这么说,我心里一暖。他始终是那个在煤油灯下给我们读《西游记》的大伯,始终相信知识的力量,始终想为这片土地做些什么。

"可村里人会来吗?"我有些担忧。

"刚开始可能人少,但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人明白我的用心。"大伯信心满满,"我已经和村支书商量好了,他很支持。说不定以后能争取些资金,把村里的文化室好好利用起来。"

看着大伯焕发的神采,我忽然明白,他回村不仅仅是为了养老,更是带着某种使命感。在他心中,或许一直期待着用自己的知识和经验,为家乡做些贡献。

清明节那年,我又回了村。远远地,就看见大伯家门口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长福读书会"四个大字,笔力遒劲。

推开院门,我惊讶地发现院子里多了几把长凳,墙上贴着各种图画和字帖。屋内传来朗朗读书声,十几个孩子正围坐在一起,认真地跟着大伯读《弟子规》。

"一拜尔,斯二拜尔......"稚嫩的童声整齐划一,格外动听。

大伯看见我,笑着招手:"小芸来了?快进来坐。"

孩子们好奇地看着我,大伯介绍道:"这是我侄女,在县城中学教书,今天特意来看看我们的读书会。"

"老师好!"孩子们齐声问好,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孩子外,还有几位老人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听着。他们有的拄着拐杖,有的捧着茶杯,脸上的皱纹里盛满了专注。

"大伯,您这读书会办得不错啊。"我由衷地赞叹。

"这才刚开始呢。"大伯笑道,眼中流露出满足的神情,"前两周只有五六个孩子,渐渐地越来越多。有些家长还特意跑来感谢我,说孩子回家也开始主动看书了。"

"那些老人是......"

"哦,他们是来听故事的。"大伯解释道,"我每天下午给孩子们上完课,就给老人们讲些历史故事,或者念念报纸。他们大多没上过学,听得特别认真。"

我环顾四周,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的习字和画作。角落里还摆着一个小柜子,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各种图书,有连环画、童话故事,还有一些科普读物。

"这些书......"

"有些是我从城里带来的,有些是托人从县城买的。"大伯笑着说,"花不了多少钱,可孩子们特别喜欢。有时候,他们放学路过,会特意进来借一本,第二天准时归还。"

课间休息时,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大伯泡了一壶茶,和我坐在屋檐下聊天。

"现在怎么样?还有人找您借钱吗?"我小声问。

大伯笑了笑:"少多了。我想大家都看出来了,我的钱不是用来随份子的,而是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前段时间,村里要修路,我主动捐了一万块。村支书当众表扬我,说我是有公益心的人。"

"村里人怎么看?"

"一开始有人嘀咕,说我舍得给村里出钱,却不愿意借给他们。"大伯抿了一口茶,"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明白了我的为人。现在有些家长还会给孩子带些自家种的蔬菜水果来感谢我。"

听大伯这么说,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不是用金钱,而是用知识和智慧搭建起城乡之间的桥梁。这或许就是归乡者最好的归宿。

"对了,你表哥最近准备考公务员,天天来找我帮他复习。"大伯说起这事,颇为自豪,"他以前只知道跟着他爸下地干活,现在也开始重视知识了。"

我点点头:"这是好事啊。"

"是啊,我回村这一年多,虽然有些烦心事,但看到村里慢慢有了变化,心里还是高兴的。"大伯的眼神望向远方,"你知道吗,上个月村委会决定申请一笔资金,准备在村口建个小图书室。村支书还说要请我当义务馆长呢。"

看着大伯的笑容,我忽然明白,他的退休生活找到了新的意义。那个因为退休金而烦恼的大伯,如今成了村里的精神领袖,用自己的方式影响着这片土地。

下午,读书会结束后,几个老人留下来和大伯下象棋。院子里不时传来笑声和赞叹声。我站在门口,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内心充满感动。

大伯送走最后一位老人,回到院子里,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看见没,这下我倒成了村里的'名人'了,不是因为退休金多,而是因为能给大家带来些不一样的东西。"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大伯花白的头发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我突然想起那个偷偷买烤鸭的情景,恍如隔世。

"大伯,您现在还会偷偷买烤鸭吗?"我忍不住问。

大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买啊,不过现在不用躲着了。有时候读书会结束,我会买几只烤鸭,请孩子们尝尝。他们大多没去过县城,尝到烤鸭,高兴得不得了。"

望着大伯慈祥的面容,我明白,他终于找到了归乡的真谛。不是简单地回到故土养老,而是用一生的知识和智慧,为这片土地播下希望的种子。

在这个城乡差距日益扩大的年代,大伯用自己的方式,搭起了一座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这座桥,不是用金钱砌成的,而是用知识、智慧和对家乡的深情筑就的。

天色渐暗,大伯站在院门口,送我离开。背后,是他那盏永远为村里人点亮的灯。

"大伯,您找到了最好的养老方式。"我由衷地说。

大伯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岁月的智慧:"人活一世,能为家乡做点事,也算没白活这一遭。"

我点点头,向他挥手告别。夜色中,大伯的身影渐渐模糊,却在我心中愈发清晰。那是一个真正懂得"归来"之义的长者,用知识和情怀,重新定义了"退休回乡"的意义。

来源:农家事发布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