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孕期使用抗精神病药的安全性备受关注。基于现有数据，致畸性已不再是最主要的顾虑：一项纳入 130 万名孕妇、其中包括超过 9,000 名使用抗精神病药者的队列研究显示，用药者子女的先天性畸形风险并没有明显增加。该研究也是首项凭借足够大的样本量减轻这一临床顾虑的队
本项系统综述提示，孕期使用抗精神病药可能与子女一过性的运动发育迟缓相关，但这一风险仍需进一步澄清。
调整混杂因素后，孕期暴露于抗精神病药的学龄期儿童罹患神经发育障碍的风险似乎并没有增加。孕期使用抗精神病药的安全性备受关注。基于现有数据，致畸性已不再是最主要的顾虑：一项纳入 130 万名孕妇、其中包括超过 9,000 名使用抗精神病药者的队列研究显示，用药者子女的先天性畸形风险并没有明显增加。该研究也是首项凭借足够大的样本量减轻这一临床顾虑的队列研究。
然而，鉴于抗精神病药可以穿过胎盘和血脑屏障，作用于胎儿大脑的 DA 和 5-羟色胺受体，此类药物潜在的神经发育、认知和行为效应同样令人担忧，尤其是考虑到胎儿期是大脑发育的关键阶段。例如，阻断胎儿大脑多巴胺能传递可影响神经祖细胞的增殖和分化，以及改变皮层兴奋和抑制的平衡。抗精神病药引起的代谢紊乱也可能对发育中的中枢神经系统产生不利影响。
系统综述
一项 4 月 22 日在线发表于 J Am Acad Child Adolesc Psychiatry.（影响因子 9.2，Q1）的系统综述中，作者检索了MEDLINE、Cochrane、Embase 和 PsycINFO 数据库 2024 年 9 月 7 日前收录的原创性研究，对妊娠期暴露于抗精神病药的儿童的认知、运动、行为、社会和精神转归进行了回顾。
研究者从 1,349 项研究题录中纳入了 16 项研究，包括 6 项队列研究及 10 项登记研究，暴露参与者的数量从 11 到 超过 15,000 不等，纽卡斯尔-渥太华量表（NOS）平均评分为 7.1。
以下简要总结该系统综述的主要发现：
1. 运动发育
8 项研究评估了暴露儿童的运动功能，评估时间窗自新生儿期至随访 14 年后；6 项研究评估了 0-1 岁婴儿的运动转归。
全部研究均发现，孕期暴露于抗精神病药的儿童存在一定程度的运动异常或发育迟缓。针对低龄婴儿的研究的阳性结果可能与新生儿撤药综合征有关，这一综合征的典型症状包括异常运动、烦躁不安、肌张力改变、震颤、呼吸困难和喂养困难。随访 1 至 14 年不等的长期研究中，调整混杂因素后，暴露儿童与对照没有观察到差异，提示早期观察到的运动发育异常并未延续至儿童后期。
2. 神经发育障碍和精神障碍
6 项研究评估了暴露儿童罹患神经发育障碍和精神障碍的风险。
基于原始数据的分析显示，孕期使用抗精神病药似乎会增加儿童罹患上述疾病的风险；然而，调整用药指征、母亲社会经济因素、母亲吸烟等混杂因素后，相关性不再显著。甚至有研究显示，孕期持续使用抗精神病药与仅孕期前用药相比，儿童罹患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的风险显著降低（HR=0.74 [0.62-0.87]）。
3. 学校表现
3 项研究评估了暴露儿童在学校中的表现。调整混杂因素后，这三项发表时间横跨 34 年（1990-2024）的研究均提示暴露儿童与对照无显著差异。
4. 其他神经发育指标
4 项研究评估了暴露儿童在沟通、社交、问题解决、情绪、注意力等领域的表现。与运动发育转归类似，针对低龄婴儿的研究更有可能得到阳性结果；研究年龄稍大的儿童时，暴露儿童与对照组在其他神经发育转归上没有显著差异。
如何解读？
在控制重要的混杂因素后，大多数研究发现，孕期暴露于抗精神病药的儿童在神经发育转归上与对照儿童没有差异，尤其是随访时间较长的研究——三项长期研究发现，在暴露儿童中观察到的早期运动和行为异常在 1 至 7 岁时不再显著。
尽管这一结果总体上令人放心，但暴露儿童的早期运动发育异常仍值得关注。第一种解释是，孕期使用抗精神病药的确影响神经发育，但婴儿的大脑可以在 1 年内充分适应。另一种解释是，运动发育迟缓与新生儿撤药综合征相关；后者通常被视为一种在出生后几小时至几天内即可消退的急性撤药反应，但目前看来其消失可能没有预想中的快。此外，抗精神病药所用于治疗的精神疾病本身即可能与运动发育迟缓有关，因此不应使用非患病人群的子女作为对照。
通过改变孕妇的精神状况，孩子在孕前及产后所面临的环境也会发生变化；至少在理论上，针对孕妇的严重精神疾病开展药物治疗可能对儿童有保护作用。然而，现有研究探讨的主要是危害，尚无研究评估孕妇使用抗精神病药对儿童发育转归的保护作用。
总体而言，目前没有一致和强烈的证据显示，孕期使用抗精神病药对儿童的长期神经发育有害；但另一方面，现有研究异质性较高，尚无充分的数据阐明特定药物与长期神经发育转归的所有潜在风险和益处。我们鼓励临床医生与患者分享现有研究，以便为具体患者选择最佳的方法。抗精神病药维持治疗对于预防围产期发作究竟有多大的疗效，即持续用药是否值得，也应成为该领域日后另一个研究重点。
文献索引：Kaplan CA, Poels EMP, van den Heuvel MI, et al. Systematic Review: Antipsychotic Medication in Pregnancy and Neurodevelopmental Outcomes in Children. J Am Acad Child Adolesc Psychiatry. 2025 Apr 22:S0890-8567(25)00211-4. doi: 10.1016/j.jaac.2025.04.008. Epub ahead of print. PMID: 40274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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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医脉通神经科